第四百一十章 拉去开荒(第1/1页)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按图索骥。

    只是顺着张克生的关系去摸瓜,那秀才、举人就抓了十几二十个,再加其他人交代的,朱涛总共从芜湖城内抓到了小三十个秀才和七个老少举人,外加三户致仕官员,以及五户没来得及逃跑的官绅之家,最后再算芜湖几个官员的家人。

    这些人和他们的亲眷家属加在一块都有三百人了。

    朱涛就把他们交给张克生去管了。

    这种把矛头直指有功名的读书人的做法,还是陈军的首例。

    此前时候他们的做法还是比较温和的。

    对于秀才、举人以及致仕去职的官员之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你们只要不给我找麻烦,我就懒得理你们。

    当然这有个大前提是这些人家的名声还算不错,那些真正臭名远扬的人家,可不再此中。

    如现在这种把秀才举人都连根拔起,打包带走的事儿,那还是首例。

    这是周东一拍脑门想起的主意,他还给之起了个名字叫釜底抽薪。

    原因是因为齐鲁,齐鲁的情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地方的读书人正在跟民团合流。

    他们这些人在地方的号召力很大,一旦发动起来,力量不能小视。

    齐鲁的刘墉孔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周东觉得自己可以先釜底抽薪一下,那还看他们怎么去合流。

    李长虹、梁海都举双手赞同。

    所以就有了芜湖城里的这一幕。

    把芜湖当地有功名、官职的人家通通揪出来,把根拔起,打包带走。

    周东觉得这样一来肯定是破坏了满清当地的统治秩序。

    头此前给他们发下的小册子里,非常清楚的说明了赵家与满清社会权力结构的不同。

    满清跟前明一样,是典型的皇权不下乡。

    乡间农村的权柄被他们赋予了士绅地主,被他们赋予了宗族而赵亮想要的政治结构却是皇权下乡,是把一切政治权利都收归于朝廷!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因为任何社会建设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支撑国家权力有序运作的社会基础,究竟是厚是薄,这取决于社会的历史构成与现实状态。

    就中国的这个情况,想要短时间里彻底破除乡下的士绅和宗族势力那是很难很难的,要知道就是历经了涂改的新中国,支部都已经建在村里了,村霸乡霸还一度层出不穷。

    乃至到了新世纪很多村里的主任选举,也依旧是大姓大户占光。

    所以啊,想要在这方面取得真正意义是的胜利,那不是赵亮搞了多少乡官,又或是把多少人下到村里去搞工作,而是整个社会的发展。

    是社会与个人的共同进步,在自主、自治与自律能力的共同增强就像新世纪进入到第二个十年之后,村霸乡霸之类的就少了很多,当然不能说绝迹,但真的比早前少了很多,也没人再敢如先前那般嚣张了不是吗?

    这就是时代的进步,国家下手对那类人展开政治,自然就提高了百姓的信心,同时也是人法律意识在提升对自身权益更加注重,更加会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了。

    所以,毋需国家的细心扶持,就可以自如地发挥自己于社会的作用,并对国家的长治久安起到一种雄厚的支持作用,支撑国家有序运作的。

    这样才是真正意义的胜利!

    而不是一切全靠政府去扶持,自身根本无法长期坐实,社会必须经由国家权力的强制力塑造,才足以维持基本的秋序。

    那一旦国家权力稍微松懈,或者是吏治**,社会可不就立马陷入紊乱状态了?

    那样的,国家对基层的动员能力照旧会大打折扣,照旧国力下降,社会不稳。

    周东就是看到了那些,所以才提出了这个意见,而李长虹和梁海也都很认同。

    虽然他们俩都是宗族姻亲纽带的受益者,可也正因自身是受益者,所以他们才更能明白乡绅的强大力量。

    就比如赵家。

    崛起才十几年时间就已经牢牢把控了龙路口、曹河和郑集三地,并且向外的扩展速度始终没有放慢放缓。

    要不是和珅的遇刺让赵家的发展势头戛然而止,再有个十年,整个淮宁县怕都是赵家天下了。

    李长虹、梁海当然认同周东的这个釜底抽薪之计了。

    没有了官绅和士绅功名与土地的结合,满清的统治秩序就缺少了一环,虽然不至于崩塌,但肯定会多出很多的事儿来的。

    因为单一的乡绅地主,就如龙路口的张家那等人家,他们跟官府之间先天就存在不平等的。

    只要存在不平等,有没有了足够多的润滑油,那就必会有隔阂矛盾产生。

    这对陈军言就足够了。

    更何况这事儿传开后对其他各地的士绅读书人可都是一大震慑。意义就更大了!

    因为被陈军拿到手心里的这些人,他们全都要改造的劳动改造。

    白天劳动,晚学习,劳逸结合,保管他们能对陈军的法律法规都十分的记忆深刻。

    而至于这么做会不会惹来士林的抨击,惹来天下士绅阶层的怒火……

    哈哈,说的就跟赵家现在被士林士绅们欢迎一样。

    张克生能怎么办?他现在连拒绝都做不到。

    因为他已经自绝于满清了,岂能再来自绝于赵家?

    他只能苍白着脸接受这一切,甚至对于那个昔日的家仆还要笑脸相迎,即使那笑脸比哭脸还要难看。

    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五天时间。

    那些归他管理的人中间,一开始还有人念叨着朝廷大军会来救他们的,张克生也没去管,然后他们自己念着念着就不念了。

    第五天直到陈军船队扬帆起航,都驶离了芜湖了,清军的影子也依旧没能见到一个。

    张克生也认命了。

    精神有了些好转,还把自己的几个亲戚和手下的仆人都提拔了。

    他跟其他那些人不同。

    那些人是被贼逆抓去的掳去的,清廷自然不会判他们通匪。可张克生不一样,他头那顶通匪的帽子是怎么着也摘不下了。

    所以陈军带走的不止是他和他的妻儿,还有他的一些亲戚。

    后者就跟张克生一样了贼船,想下都下不来了,只能乖乖的为陈军办事。

    只是叫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些自认为自己比泥腿子们高级的读书人及其家眷们,竟会直接被拉去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