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泪洒黄巾梦乡人(十九)(第1/1页)潮水潮

    (请端杯茶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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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民俗传统,不是家人,女子不与男子同炕而坐,家有外人,女子吃饭不上正桌,此不仅仅是家教好坏的评定,还是女子品行好坏的认定。黄美琴深谙此理,大家上炕坐下,她笑盈盈为大家倒上茶水才斜斜坐在炕沿端碗喝茶。

    门上进来一人,这人方方墩墩的身材,红红的脸膛和白花花的头发胡子,大眼重鼻,唐世科一见急忙站起叫道:“老崔大叔你好。”

    老崔很沉稳,过来和唐世科握握手,对黄美琴点点头道:“你好,听说你了。”脱鞋上炕,拉住唐世科坐下,烟袋顺手放在炕桌上笑眯眯亲切问道:“多时不见来工作忙吧。”

    唐世科亲切说道:“近来真忙。”

    两人拉手亲亲热热只顾说话,干柴棒有些不愿意了,看看老黄忍不住对着老崔说道:“唉唉,我说你这死老头子,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咋不来拉拉我的手。”

    老崔看着他拿起烟袋锅说道:“哎哟,我们大人们说话,倒把你给忘了,把手伸过来叫爷爷拉拉。”

    干柴棒缩手进怀道:“哼,想用烟锅打我没门!”

    老黄突然伸手把他的手猛扯出来递给老崔道:“兄弟们拉拉手亲热一下才好。”

    老崔烟袋锅打过去,干柴棒动作灵活回腕挺胳膊,堪堪将老黄手背送到烟袋锅下“噗”地手指关节正着,烟袋锅不大,打在手指骨头上确是生疼,加之老崔急忙中抡过来烟袋锅上有了劲力,疼的老黄“哎呀”一声用嘴急吹,吹过抡好还是猛劲疼,正所谓十指连心。

    几个人笑得肚子疼,黄美琴女孩家不好大声笑急忙捂嘴巴,老崔拉着老黄的胳膊急忙道歉说:“真对不住,叫我看看,烟袋锅没有收得急打在你手骨上。”

    干柴棒也拉住老黄的胳膊说道:“打疼了吧,叫我看看,不哭不哭啊,老崔进来就没安好心,贼眉鼠眼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把人往死里打,等明天了我给你报仇。”

    外面娘三个听见热闹来看,老黄手骨太疼正好找到出气的,苦着脸挥挥手恶狠狠道:“去去去看啥,快上饭!”娘三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啥,众人又乐。

    天暗下来,林场地处深山没有通电一直用油灯,把灯捻子挑到最高屋里很亮堂,酒肉端上桌来,碗筷刀子具已齐备,大家围坐高高兴兴动手开吃。

    黄羊肉可是真好吃啊,比山羊肉有劲道,比牛肉、马肉细嫩的多,煮得熟了加上些花椒大料,用刀子割下来蘸上盐,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嚼,肥嫩油滑香气四溢,喝口微甜榛子酒,真是美极了,美极了。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唐世科吃得嘴滑大快朵颐。

    黄羊在老家陇中高原随处可见,黄羊比家羊大小差不多,身子略长一点,长脖子,短尾巴,头上角很短,背上毛短棕黄sè,吃草和小树叶子,腿细,肚子底下长着白毛,再高的山也能上去,跑起来刮风一样。

    它是狼的主要食物,你看它跑得快,狼也跑得快,并且狼的耐力天下第一,可以一直追着黄羊跑上几十上百里,什么时候黄羊跑不动了,也就成了它的嘴里货。

    榛子酒,老家也是家家必备,陇上人家采下榛子除了砸开生吃几粒玩玩,榨出榛子油能吃能点灯,酿上几坛榛子酒,虽然不是什么人都喜欢,或者还嫌它有些怪味,喝惯的非常喜欢那独有的味道yù罢不能,它没有当地赋有盛名的枸杞子泡成的酒那么出名,那么红彤彤地可人,但与枸杞子酒并列而放,接人待客的时候,确是极有特sè的佳酿。

    唐世科自从当兵出门,再也没有吃到黄羊肉,喝到榛子酒,此时吃喝并具,真是久别重逢心里高兴,他一手提着个黄羊腿,拿刀子割下一坨肉嚼着。

    看看大家,场面实在热闹,老黄,干柴棒,老崔三个老头吃的满嘴流油,脑门上闪闪发亮。

    黄大娘嘴里嚼着肉,不时叫这个吃叫那个别停嘴,梅花、梅枝两姊妹把肉撕成细条条慢慢吃,小声和黄美琴说着话,黄美琴怕油滴在身上,坐得离桌子挺远辫子塞进后衣领,和两姊妹边说边吃,吃得很香甜。

    这个时侯的人们牙齿都好,很少听见谁说牙疼,只是真正年老的人才掉牙,就算掉得剩下几颗牙齿每一颗也非常管事。

    老黄咽下一口肉,端起酒碗大声说道:“来来来,唐师傅和小黄远道而来,干柴棒和老崔是我一块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同志加兄弟,老太婆忙碌一天辛苦,两个娃也没少干活,都喝干了再倒上,不干不行啊。”

    大家抬起碗喝干再倒上,很快酒过三巡,榛子酒酒力不烈,所以女子们自也能喝。

    老黄喝得兴起,又一次抬起酒来叫大家喝干,干柴棒端着碗问道:“喝干吗?”

    老黄说道:“当然,都要喝干了再倒上。”

    干柴棒再问:“干到什么程度。”

    老崔哈哈大笑道:“又来了,你啥时候能消停就好。”一口把酒喝干碗口朝下道:“喏,喝成这样的程度。”

    干柴棒喊道:“别动。”看着碗边慢慢滴下三滴问老黄道:“就是这样,喝得碗里只剩下三滴,你喝给咱看看,要是不行叫老崔再给你表演表演。”

    老黄道:“就是叫你喝干,那来的这些屁话,他喝得只剩下三滴,你叫我也喝成那样,谁嘴皮子那么jīng确!”

    梅花笑着喊道:“我能。”说完喝酒,眼睛看着碗里的酒珠用嘴皮轻嘬一下倒过来拿着,慢慢滴下三滴酒后放正,挖了干柴棒叔叔一眼高兴地摇头晃脑。

    梅枝一见大声笑道:“如此这般我也能。”如法炮制。

    黄大娘瘪着嘴说:“就这小孩子的把戏谁不会。”也如法炮制做了,唐世科,黄美琴笑着也做了,当然没人检查别人碗里是不是只有三滴,哈哈哈,爱寻开心的干柴棒只要和老黄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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