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怨之咒四(第1/1页)洗礼
黄子商眼神有些闪躲,当初韩家三姐弟提出要有人监视言牧生,他是为了化解跟韩武权的矛盾,主动示好,才自告奋勇跟言牧生租住在一起的。
“好了,我知道你不会说谎,所以韩家那三个才利用你。你别以为当初那事儿是我出的主意,其实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那就是一道三岁孩子都能算明白的加减法题,不过是韩家那三个更精明,谁也不把话挑明了,最后我先把话说出来了,所以他们就把责任都推给了我。”
黄子商低头不语,那确实是一道减法题,谁都会算,事已如此,可如今的局面,大家确实有些貌合神离。
“子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武权真的不是死于车祸,那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黄子商抬起了头,与言牧生直视,“谁?”
言牧生笑了笑:“我想大家都认为是我干的,而你就是帮凶,毕竟让你跟我住就是为了监视我,但你却跟我越走越近。”
黄子商的表情有些复杂,言牧生的话正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一心把韩家姐弟当亲姐弟,结果换来的却是韩武程的指责和怀疑。
“那到底是不是你呢?”
“当然不是,我疯了吗,没事儿杀人玩,你当警察都是吃闲饭的,我还想稳稳当当的过完我的后半生呢。”
黄子商看着言牧生的眼睛,但他看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这世界上最难预测的就是人心,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并非善类。
“子商,你不要在心里以为韩家那两个就没有杀人的嫌疑了,有件事儿你大概不知道吧,韩武程根本不是大伯的儿子。”
“你说什么?”黄子商惊讶的说。
“所以你想想清楚,你现在的敌人不是我,而是韩武程。”
黄子商收回了心绪,用手摸了摸包里的匕首,这是他为了防身准备的,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安了不少。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会对一些冰冷而又危险的东西产生安全感。
韩武程大步流星的走进桐佳苑,小区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威压,特别是路人那些恶毒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放到油锅里煎炸,放到煤火里翻烤,放到众目睽睽之下凌迟了一般。
他低下头,不去注视那些能吃人的目光。即使他认为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但他依旧有些心虚,他又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武程啊,你姐姐的病好了吗?”小区的保洁员热情的问道。
韩武程挤出了一丝微笑,对保洁员的善意表示了感谢。“没事儿了,明天就能出院。”
保洁员的话锋却一转:“那,那你和你姐商量商量,就搬出咱这小区吧,我听他们研究了,只要你们同意搬走,大家会给你们一些补偿的。”
韩武程的眼神慢慢变冷。
保洁员尤在自说着:“我家那小孙女那天吓得不清哟,到现在还发着高烧呢,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我们全家举债,好不容易在这小区买的房子,你们也就别在祸害这里了。”
韩武程气着牙齿“咯咯”作响,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绕过保洁员离开了。
他听到后边一个女人对保洁员说:“这里本来就紧挨着刑场,阴气重,再住了这一家子惹了煞星的人,那肯定会家宅不宁的。”
他回头瞪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也约有五十多岁,穿着很破旧的衣服,看上去很和善,却长着一个如此让人痛恨的刀子嘴。
女人吓的缩回了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韩武程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眼睛慢慢变的凶狠了起来,他想起言牧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善被人欺。他父母善良本分,可生病的时候没一个亲戚愿意借钱给他们看病。
他把手慢慢的伸进了外衣内兜里,他此时的心安了不少,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了些许自信。如果韩武权不是言牧生杀的,那就只能是黄子商了。
坐在医院的韩武姝,看着手机里五人出游的照片,那个时候大家是多么快乐,这一切都是从那件事以后改变了。
当她的目光定格到了笑容灿烂的韩武权的脸上时,她的泪水抑制不住的留了下来。
“武权,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把姐丢在了这个世界上。”
病房外的人偷偷的看着里边的动向,他的嘴上露出一丝微笑,在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慢慢的走向了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人……
海北看着关于言牧生被杀一案的相关材料,特别是一张色彩灰暗且带着一丝神秘古老气息的卡片。
“阿苏拉。”海北蹙眉回忆着那一天在案发现场的情景。
检验科已经送来了报告,他们的科长鲁志平参考了案发当天被害人的足迹,以及当时的天气情况等等环境因数,对案发时进行了现场模拟,得出的结论为死者言牧生应死于他杀而非意外。
海北打开电脑,将韩武权死亡现场的视频打开,调到了最慢速度,认真的观看了起来,直到画面被他定格。
“可乐,把这个画面放大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看清死者身下的东西是什么。”
“好嘞。”可乐的动作很快,这是他的强项,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被放大的图片被打印了出来,虽然经过了处理,但依旧显得有些模糊,可死者韩武权身下的一张卡片还是能依稀可见。
“阿苏拉。”猴子和老猫都惊讶于这个发现。
“老猫,你去临市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卡片。
老猫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没关系,我留了他们负责人的联系电话,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他们。”
老猫那很快就有了答案,当时赶去的医护人员,以及后来处理事故的交警同志都能证明,当时在韩武权的身下确有这么一张阿苏拉的卡片。
可当时是按照交通事故处理的现场,大家原认为那张卡片是死者车内的物品,是在撞击时与其他物品一样散落到现场的,所以大家也没在意,更没有留存。
但这个卡片却说明了一点,韩武权的死亡也许并不是意外,没准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老大,你说这案子是不是宗教人士,或是他们打坏的骨灰坛子的家属过来报复他们呀。”老猫问道。
“不会吧?”猴子摇头,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宗教人士应该不会,多大的仇啊,至于连杀了两个人。家属就更不可能了,那是在印度的骨灰,家属也应该是印度人吧,如果小区多了印度人,大家应该会有印象。”
“那也不一定,没准那个骨灰正好是中国人的呢,没准那个中国人就信这个呢,当初唐僧不也去印度取过经吗?有宗教信仰,且家人的骨灰又被人亵渎了,所以心生怨念,杀人报复。”乔一南的表情十分丰富的描绘着她臆想出来的悬疑剧。
海北苦笑了一下:“不可能,你们没注意那骨灰坛子已经年代久远了,要不也不会一撞就碎了,还有我查过资料,一般这样的神庙供奉的骨灰都是意外死亡的人,而且这样的人应该都没有家人。”
“所以说,凶手只是利用阿苏拉来故弄玄虚?”老猫得出结论。
海北点了点头:“没错,老猫,你还得去趟临市,找到当时拍视频的人,了解了解当时现场的情况。再去趟交通队,跟人家好好沟通,毕竟我们要翻人家有了结论的案子,面子上还得让人家过得去。”
老猫马上收拾东西,他是队里的老人了,年纪也比所有人都大,考虑问题和处理各方面关系是个老手。
“乔一南你和可乐查一查这五个人近年来的财务状况,最主要的是查出,他们经济困难,又是哪里来的钱到印度旅游的,亦或者他们去印度根本不是旅游?”海北又说道。
海北继续对比着两个卡片,为什么是阿苏拉,那个神庙位子偏僻,又为什么供奉了那么多的骨灰坛呢,这个跟他们现在要查的案子,又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单泽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文件,最近他的业务繁忙,而且多为一些很棘手的案子,这使得他十分头痛,这时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
“韩先生有事儿要质询您?”
“哪个韩先生。”
“是韩武程先生,住在桐佳苑的那个。”秘书语言简明扼要。
单泽哦了一声,“把电话接过来吧。”
“喂!单律师,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就是我们的那个事儿,如果我们中间有人去世了,而且……”
“韩先生,你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见面详谈,而且您也知道的,像您质询的这种问题,是需要向我们付一定的费用的。”单泽很公式化的回答。
那边的韩武程想了想后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大可放心,这笔钱我能付得起,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上次的案子还多亏了你……”
单泽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看着保洁员认真的清理着他办公室前的地板,他喜欢做事勤快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