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幸灾乐祸(第1/1页)非常官道
金泽滔不等陆部长喷出毒汁,仿佛才看到他似的,先发制人说:“陆部长,你怎么转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陆部长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中的酒杯,说:“听酒店屈经理说,你也在这里应酬,正巧孙部长也在,就过来顺便敬杯酒。”
金泽滔顺手将手中的大海碗递了过去:“那就请陆部长代劳,寿院长他们盛情,一定不让我喝,我就借花献佛了。”
陆部长冷笑道:“你是成心想让我横着出去,还是想借机报复?”
陆部长验明正身孙雅文,麻雀变凤凰还真有那么回事,到现在,他心里都无法释然。
但不管孙雅文怎么改变,她父母都在现场,可以排除金泽滔的嫌疑。
金泽滔嘿嘿一笑:“我要报复陆部长你,一碗酒哪够呢,你别忘了,屈辰的父母还在我的手心里,成事可能不足,但败事却绰绰有余,你就不担心?”
陆部长破口大骂:“流氓,无赖!”
寿院长等人都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流氓,居然连堂堂省组部副部长都威胁上了。
组织部长明明知道他就是个流氓无赖,却偏偏还端着酒杯前来敬酒,这个流氓又是什么级别?
流氓跟组织部长挂上钩了,这个流氓就是高级流氓,流氓能让组织部长忌惮,这个流氓就成顶级流氓了。
陆部长接过金泽滔的海碗,往自己的杯里倒了半杯酒,愤愤不平地说:“小心以后别给我抓住辫子。”
金泽滔笑得嘎嘎响:“陆部长。我们金家诗书传家。读书明礼。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要想抓我的把柄,陆部长,下辈子。”
寿院长吓了一跳,流氓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如果一定要给他排排队,那就非属超级流氓不可。
流氓不可怕。只怕流氓有文化,想起刚才这个流氓倒还真没说过一句粗话,一直都彬彬有礼,寿院长心里直打鼓。
金泽滔捧起酒碗,说:“孙雅文绘画很有天赋,几位美院领导都很欣赏,在你进门前,寿院长还赞不绝口,寿院长,你说是?”
寿院长捋了捋乱发。不敢怠慢,连忙说:“陆部长。孙雅文在绘画方面很有灵xìng,也很见功底,对这样的考生,我们十分欢迎。”
金泽滔轻轻吁了口气,寿院长最终还是作出了正面答复,陆部长举杯说:“美院是培养顶级美术人才的高等学府,学生录用跟我们干部选拔一样,就象南巡首长说的,第一要本人表现好,第二就是择优录取,把握好这两条,学院就能招收到能把美院jīng神发扬光大的拔尖人才。”
党委书记谦恭说:“每次陆部长讲话,总能高屋建瓴地抓住事物的本质,我们回去后马上传达落实陆部长的指示jīng神。”
党委书记管人事,他说这话并不突兀,但现在吃饭场合,总有点倒胃口。
陆部长也不爱听,摆摆手说:“既然是人才,就要大力培养,行了,一起举杯,祝大家身体健康,也祝孙部长爱女能顺利考取美院。”
金泽滔呵呵笑:“也祝陆部长心想事成,早rì成就好事!”
有了陆部长这杯酒的压轴,又有了金泽滔这个超级流氓的压阵,接下来的吃饭气氛就和谐了许多。
孙部长妙语连珠,说些文艺新闻出版界的一些趣事,广义上来说,美院也属文艺战线,大家还是有共同语言的,总之,大家都尽兴而归。
送走了寿院长他们,孙母乐呵呵地拉着金泽滔的手直夸:“也幸亏有泽滔你在场,要不是你这么一吓唬,今晚可就白花这个钱了。”
说到这里,孙母脸sè不好看了:“还以为葛苏平转xìng了呢,原来就没按好心。”
孙母脸sè不好看,孙部长更是脸上无光,虽然他也知道这未必就是葛苏平部长的意思,但总归心里有疙瘩。
金泽滔说了句公道话:“葛部长不会枉做这样的小人,可能是误会了。”
孙部长皱着眉头说:“陆部长怎么会过来?”
孙雅文说:“刚进来时,碰到了陆叔叔。”
“陆叔叔?”孙部长面sè古怪,什么时候跟陆天亲热到喊叔叔的地步。
金泽滔赶紧岔开话题:“孙部长,来的路上,你跟我说起云部长的事情,很严重吗?”
孙部长对孙母使了个眼角说:“你跟雅文到外面转转,我跟泽滔说点事。”
等她们母女俩出去后,孙部长谨慎说:“西桥书店的事情千万不能大意,云歌飞虽然不成器,但云部长不能等闲视之,云部长从参加工作开始就从事宣传工作,至今已经有二十余年,是全国宣传系统真正的定海神针。”
“那又怎样,西桥没有要揪着不放的意思,浜海书店经过这次查处,所有当事人都被抹得干干净净,到了现在,云歌飞的事情,即使有影响,那也极其有限,京城方面还担心什么?”这个疑问,金泽滔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孙部长耐心说:“云部长目前正处在一个关口,现任常务副部长可能要动一动,云部长的呼声很高,迈过这道关口,对云部长来说,不仅是从副部级迈向正部的一个飞跃,更是向中枢冲刺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云部长后世处于怎样的高位,金泽滔又怎么能不清楚,但对他进入中枢的具体过程却不甚了了。
孙部长这么一提醒,他隐约记起,原常务副部长好象就在今年离开宣传部门,专事理论研究,从此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孙部长看金泽滔若有所思,道:“你现在明白了,对云部长这样层次的领导来说,这个过程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任何细小的,可能影响到他前进步伐的障碍,都必须被提前清除。”
孙部长说到这里,两眼熠熠生辉,金泽滔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孙部长能跟他说到这个份上,毫不忌讳,已经完全把他当家人看待。
原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如今亲如一家,原本动辄吹胡子瞪眼的孙部长,如今和善得就象邻家大叔,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金泽滔踢了一脚他的水桶腰女儿。
金泽滔晃了晃脑袋,尽量不去想这些烦恼事,说:“孙部长,明知道这是个非常时期,那为什么云部长会容许他儿子胡作非为?”
孙部长叹气:“刚才我在电话里就跟你说过,云部长一直都不知情,你以为我跟你说着玩的,或者是开托之词,这是稍微有些政治常识的人都明白的事情,云部长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金泽滔吃吃笑了:“但他就是犯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谨慎,越是情况复杂,越要防范于未然,这也是政治常识,难道云部长也疏忽了?”
孙部长张口结舌,金泽滔沉思了一会,道:“或者,云部长认为这事应该保密,任何人都不便透露,包括家人,或者,他对云歌飞极度宠信。”
孙部长挥了挥手,道:“这些都不是我们要关心的,消弭影响,西桥最关键,关键就在于书店出了刘叔平这样的标杆人物,云部长担心,有人会拿刘叔平的事迹去对比云歌飞,这种对比很容易引发人们的不满情绪,甚至可能引起高层震怒。”
金泽滔幸灾乐祸,云歌飞不是要跟他不死不休吗?就不知道此时,他是否恨得要掐死他自己。
云歌飞之流,一定不认为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民脂民膏,他更不认为他所依仗的权势皆是民生民力,在他们的心目中,有个好父亲,才是唯一的力量源泉。
如今因为自己的贪婪,给他父亲招了祸,心里肯定后悔莫及,不过他后悔的应该不是伸了不该伸的手,而是后悔是不该伸手的时机伸手了。
孙部长此时希望金泽滔能尽快把这起事压下去,金泽滔心里却恨不得明天这件事就传得满天飞,只要不是自己这边传扬出去的。
金泽滔皱眉:“孙部长,西桥那边我可以保证,但也保不住西桥外有人拿这事说话,当时跟云歌飞一起的还有他在京城一帮狐朋狗友,谁能保证这些人不乱说话。”
孙部长摆了摆手:“云歌飞虽然混账,但他做事还是十分谨慎,这次跟他一起下去的都是和云家交好的子弟,云部长已经都打点好了,不会有问题。”
金泽滔拍拍手,说:“西桥不会有问题,既然能保证云歌飞这些纨绔子弟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
孙部长定定地打量了他一眼:“有时候看你jīng明,有时候又发现你糊涂之极,泽滔,我可以相信你,但云部长能相信你吗?”
金泽滔神情古怪:“孙部长,以我现在的身份,你以为我能威胁到云部长吗?再说,跟云歌飞一起过来的其他人,相信云部长能摆平,但其中还有个桥家的姑娘,他能保证就不出问题?”
桥桑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他想说的是江海,江海不但负有保护桥桑的责任,他还兼有维护桥家核心政治利益的职责,但话到嘴边,还是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