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势力(第1/1页)深宫有朵黑莲花

    回城之后,夏侯珏吩咐人审问这些匪寇。

    “如果是大夏朝的百姓,就赏他们些钱粮度日,如果是别的什么人,直接杀无赦!”他目光平淡,口中却下达着最严酷的命令。

    “末将遵命!”几个暗卫抱拳退下。

    夕阳渐渐陨落,小小客栈的后院染上一层夜的暗蓝,唐宛凝看着底下人将一匹匹骏马栓到马棚,喂上草料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房间里,她一边亲手煮茶一边笑道。

    “幸好我今天告诉了你这些土匪的事,不然……可能又得多死些人,不这也不一定!”

    “现在已经是中秋,每到这个季节,这里总是不太平!”她将一盏牛乳砖茶递给夏侯珏,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黯淡。

    夏侯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面色平淡,心如刀割。

    成亲这两年多,哪怕在宫里受尽委屈和嘲讽时,她也从未这样沮丧过。

    现在却……

    “是……蛮夷族吧!”他冷下脸。

    “是!”唐宛凝点头。

    “中原的中秋才是春花秋月,西北的中秋却是轰鸣号角,以前是,以后大约也是!”她忽然目光如炬。

    “有一件事憋在我心里许久了,只是一直不敢说!”唐宛凝大着胆子道。

    “什么事?”夏侯珏表情严肃。

    “可以说吗?”

    “说!!”

    “就是……关于……大夏朝,太子觉得,我们大夏朝真有那么强盛吗?”唐宛凝目光如炬。

    经历两年的宫廷时光,她早已摸清了宫里几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Boss的脾气品行。

    皇帝脾气倔强,疑心极重,总觉得自己守了江山一辈子,居功至伟,自己是天朝大国,盛世太平。

    皇后一党野心勃勃,十几年来忙着粉饰名声、铲除异己,全然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至于自己这个便宜老公,他倒是还算有良心,且有勇有谋,只可惜身上捆束着万般沉重的枷锁。

    稍稍一触及皇后一党的利益,一个‘不孝’的罪名就会扣过来,步履维艰。

    他只能小心布局,收敛锋芒,以待时机。

    “爱妃此话怎讲?”夏侯珏目光闪烁,深沉如海,看不清喜怒。

    “就是字面意思!”唐宛凝目光平视着他,毫不畏惧。

    两人目光就这么对视着。

    一个坦坦荡荡勇敢无畏,一个目光平静却又山高海阔。

    “宛宛!”

    夏侯珏忽然一把起身将她揽入怀里,浑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激动。

    他一个人在寒风冰雪里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六岁就要学会隐藏心事,八岁就要喜怒不形于色,十五岁入朝摄政就要周旋于皇后和朝臣之间。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孤独的时候。

    冰冷了这么多年,看过形形色色无数面具无数,无数张虚与委蛇的脸。

    他早就不相信自己身边还有任何真情,那些女人底细不明,来源不清,目的倒是明确得很。

    所以这么多年,毓庆宫还是那个毓庆宫,女人们却如同过眼云烟。

    可现在,这句藏在他心底多年的话,从他的太子妃口中说出来,那一刻的感受,不亚于寒冷冬夜有人给送了一床棉被,点了一筐炭。

    冰封在心里的心酸与苦涩如大江东流般倾泻而出,虽然面上还是一脸面瘫。

    “那个……”唐宛凝一脸尴尬地举起无处安放的手。

    “我说错话了?”

    “没有!你……”只是太厉害了,厉害到,哪怕身处西北都能察觉到大夏局势,而那个高高居于皇位之上的人,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大国梦里。

    “既然没有说错话,还请殿下自重!”唐宛凝悄摸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神色很不自在地坐回一边。

    夏侯珏:“……”

    今天是被媳妇儿拒绝的第九十八天,想抱她又怕失去她,心凉凉。

    好一阵尴尬过后,两人终于回到正题。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等到酿成大祸?”唐宛凝面色凝重。

    南边儿她不知道,反正西北这边那些蛮夷部落早就虎视眈眈了,上一次阿爹连夜率兵攻打,大败蛮夷。

    但他们死性不改,休养生息几年后必然再次来犯,到时候恐怕又是一件大麻烦。

    “大祸倒是不会,孤布局这么多年,手里的势力足可保大夏平安”夏侯珏冷笑,眸中闪烁着孤傲和自信,与刚才激动而落寞的神情形成强烈对比。

    让人几乎都要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难道,大夏朝天南海北四方兵将,都是你的人?你不是一直在户部当差?”唐宛凝震惊。

    夏侯珏毫不客气在她脑门敲了一个核桃。

    “在你心里,孤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

    如果他‘卧薪尝胆’在皇后膝下多年,连这点儿收获都没有,那他不如早早死更干净。

    “天下兵马都是你的,那你怎么还……”

    “怎么还安心待在太子之外上不上不下,伏低做小是吗?”夏侯珏靠在椅背上,轻轻眯着眼。

    “那当然!”唐宛凝扁扁嘴。

    “你不缺势力,只要你愿意你立刻就能报仇,杀了皇后母子,做个了断!”如果有人把她母亲害死,还残害自己这么多年,不杀留着过年吗?

    “不不不!”夏侯珏难得露出笑意,漆黑的眸中一片云淡风轻。

    “孤不着急,杀了皇后母子的确是小事,但是孤如此白璧无瑕,怎么能脏了手呢?”

    “你想想,孤与皇后的恩怨天下皆知,如果皇后母子突然暴毙,那孤就免不了嫌疑,还是算了,孤毕竟还要当千古名君”夏侯珏眯着眼,云淡风轻地说着,语气却寒凉地让人头皮发麻。

    他继续道。

    “孤不现在不杀她们,将来登了基也不会杀皇后,只要她有幸活着,那孤就一直供奉着她!”

    “我让她看着孤一步一步,登上她梦寐以求的皇位,让他的儿子跪在孤脚底下俯首称臣,你说……好不好呢?”

    他淡淡笑着,语气平静,好像在说:我们今晚用什么膳?

    唐宛凝一个哆嗦,皮笑肉不笑。

    “别说,还是你够狠!”

    这家伙,表面这么冷森森的,居然把他家底都交待给自己了,或许他家底不止这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