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风靡一时的专利(第1/2页)喜欢酒,更喜欢你的酒窝

    小时候的一颗“魔法纽扣”,长大之后,就不再具有实际的意义。

    却因为十九年的分别,让楼尚对一颗普普通通的心形纽扣视若珍宝。,

    连带着,从第五夏手上消失的那一颗,也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楼尚和楼夏,为了一粒消失在十八年之前的纽扣,回到了布伦施威格古堡。

    这是楼夏在十三岁之前,生活过的地方。

    算不得陌生。

    算不得熟悉。

    也算不上有什么感情。

    在这之前的每一次,第五夏回到古堡,除了阴冷就是心伤。

    唯独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温暖的。

    炙热的。

    塞满整个心房,照亮儿时的黑暗。

    阴霾不再,乌云没来。

    妞妞的脖子上挂着娃娃的纽扣。

    鼻涕虫的世界里来了消失已久的爱哭鬼。

    原本阴森恐怖的古堡,因为哥哥的到来,变成了一个承载记忆的存在。

    楼夏带着楼尚,参观了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楼夏的房间,在古堡的四楼。

    那是一个有着斜斜的屋顶的阁楼,算得上是整个古堡里面,阳光最充足的房间。

    再多的阳光,也驱散不了房间本身的黑暗。

    里面的家具,古老而又庞大。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为小孩子准备的房间。

    就连床,都高高在上,完全没有考虑过一个一个小孩子要如何上下。

    要么爬不上去,要么睡到摔下。

    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楼夏都是直接睡在了床底下。

    狭**仄的空间,楼夏听着自己的呼吸,祈祷第二天的太阳,可以带走夜的黑暗。

    楼夏回到儿时房间的第一件事情,是不顾满地的尘埃,直接钻到小时候祈祷天快亮的床底,寻找纽扣的痕迹。

    一件她非常在意,却压根就不存在与记忆里的东西,大概率是在床底下祈祷的那一年,留在了某一个角落。

    “地上脏,你先起来,哥哥帮妞妞找。”楼尚并不知道楼夏和床底的“渊源”,光看着楼夏这样进去找,就心疼地不行。

    第五夏的床底,除了脏,还有随处可见之间漫延到床外的蜘蛛网。

    楼尚因为没能拉住楼夏,满心的自责,直接趴到地上,准备把楼夏给替换出来。

    “蜘蛛床”高大而厚重,床底却低矮地不行。

    四岁的第五夏能够自由进出,成年的第五夏,只能一点一点地挪进去。

    楼尚虽然看起来也瘦,但男孩子的骨架和女孩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楼尚想要拉楼夏出来拉不动,自己想要进去又进不了。

    最后只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帮楼夏打光,让楼夏能够看得更清楚。

    楼夏在床底下找了一会儿,确认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有红色纽扣的踪迹,终是慢慢退了出来。

    从床底下出来的楼夏,衣服是黑的,脸是黑的,手也是黑的。

    楼尚趴地上的时间没有楼夏长,但形象也好不到哪儿去。

    楼夏今天穿的衣服是深色的,楼尚穿的却是三宅一身一体成型的白色褶皱上衣。

    什么超凡脱俗、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在这个时候,都变成了主打幽默的火锅底料。

    比起衣服的沉重,更加沉重的,是楼尚的一颗心。

    妹妹小的时候,竟然一个人,住在这样的一个房间。

    她的妹妹,生来胆小。

    不仅怕黑、怕疼、怕高、怕老鼠、怕蟑螂、怕所有有年代感的东西,还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在失散之前的楼夏眼里,所有的玩具都是有生命的,家具也一样。

    只要看到有些年代感的东西,楼夏就会脑补出一个有一个带点恐怖画面,然后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吓得不敢睡觉。

    楼尚轻轻地帮楼夏拍去身上的尘埃。

    拍着拍着,楼尚心里的自责,有多了几分。

    什么都怕的楼夏,要怎么在一个充满年代感的房间里面长大?

    早就过了一个男孩子爱哭的年纪,却在被楼夏连着叫了一天的爱哭鬼之后,回到了多愁善感的时期。

    楼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要眼泪在这个时候决堤,他不做爱哭鬼的时间,怎么都比楼夏不做鼻涕虫的时间要长。

    许是发现了楼尚的异样,楼夏开口转移楼尚的注意力:“哥哥,大花猫。”

    说完还用自己的脏手,在楼尚的脸上抓了两下。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很是对称地帮楼尚化了一个花猫妆。

    第五夏像小时候一样俏皮的模样,成功地分散了楼尚的注意力。

    须臾彷徨,楼尚给出了自己的回应:“妹妹,小花猫。”

    楼尚轻轻地刮了刮第五夏好看的鼻梁,刮掉鼻尖的尘埃,当成是对楼夏把他化成花猫的“报复”。

    楼夏不以为意,她原本就在满地尘埃的古堡中中长大,撒娇妖姬的洁癖,是第五夏最没有资格拥有的习性。

    第五夏摊了摊手,语气里面满是遗憾:“没找到。”

    她刚刚把床底世界的“四海八荒”都找了一个遍,哪儿哪儿都没有发现有心形纽扣的踪迹。

    “找不到就算了,妞妞现在有魔法项链的保护,魔法手链早在十八年前,就完成了保护妞妞的历史使命。”楼尚不希望楼夏再这么继续找下去。

    哪怕只是脏,楼尚也看不下去。

    楼夏是个女孩子,应该像文艺那样,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怎么能在厚厚的尘埃中,匍匐前进。

    但可是,可但是。

    来都来了,就这么放弃,完全不是第五夏的性格。

    第五夏认真想了想,除了她自己可能在不经意间把“魔法手链”给丢了,也有可能是她住院的时候,被人给收起来了。

    手链没有还给她,那就很有可能是给了她当时的法定监护人——耶罗尼米斯。

    耶罗尼米斯可能不会把一条纽扣手链当宝,但也并不以一定会扔掉。

    第五夏决定要去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的房间找一找。

    楼夏拉着楼尚,回到了古堡的一楼,那里是耶罗尼米斯房间所在的地方。

    耶罗尼米斯是布伦施威格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但他的房间,却是古堡里面,条件比较不好的。

    采光不好,楼层不好,大小也不好。

    和楼上的房间比起来,这里简陋地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事实上,这个房间,在几百年前,古堡刚建好的时候,确确实实就是管家住的。

    离大门最近,最方便出去给主人和客人开门。

    耶罗尼米斯之所以会入住这个房间,也是因为这里进出最方便。

    几百年历史的古堡,并不存在像电梯这样的,对残疾人友好的现代化设施。

    除了这个管家房,古堡的任何一个房间,耶罗尼米斯都没有可能上去。

    因为耶罗尼米斯长期“把守”大门,楼夏小的时候,连去上学都是爬窗进出古堡的。

    第五夏打心眼里害怕形容枯槁、眼神怪异的耶罗尼米斯。

    别说是进耶罗尼米斯的房间,就算只是经过,都是要绕道而行的。

    时过境迁,只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哥哥,一切的一切,就变得完全不同。

    第五夏不带一丝恐惧地走进了,一个她从来没有探寻过,也没有兴趣探寻的房间。

    因为这个房间最初是给管家准备的,所以里面的陈设比第五夏的卧室,要简单的多。

    没有复杂的装饰。

    一张桌子,一张床。

    所有的设施,都已方便耶罗尼米斯的使用为前提。

    房间里面,最突兀的“家具”,和酒有关。

    一个充满年代感的酒桶。

    酒桶上面有一个水印。

    因为岁月的洗礼,水印已经变得不太清晰。

    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写的是Sauternes。

    这个水印出现在布伦施威格酒厂的酒桶上,不仅突兀,而且格格不入。

    第五夏盯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酒桶上的水印,代表着什么。

    耶罗尼米斯留给她的那六百多桶威士忌,没有一个上面有这样的水印。

    楼尚看出楼夏的不解:“Sauternes是一个地名,在法国波尔多东南二十五英里的地方。Sauternes中文译名有很多,苏德纳、苏特恩、苏岱、索甸……最常见的,是翻译成苏玳。苏玳以贵腐酒闻名于世,是世界三大贵腐酒产区之一。”

    楼·酒科全书·尚适时作出了解答。

    贵腐酒第五夏是知道的。

    葡萄酒中的贵族。

    产量稀少,价格昂贵。

    因为葡萄酒的酒精度“欠佳”,向来只喝最烈的酒的第五夏,对“酒中贵族”并不感冒。

    但可是、可但是。

    第五夏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为楼尚的解释,而变得更少一些。

    葡萄酒中的贵族也好贫民也罢,苏玳产区的贵腐酒,怎么都和布伦施威格家族的威士忌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布伦施威格酒厂的仓库,有不尽其数的威士忌酒桶。

    耶罗尼米斯却偏偏选了一个陈酿过贵腐酒的酒桶放在自己的房间,成为唯一的非生活必须家具。

    这很难不引起第五夏的注意。

    疑惑归疑惑,第五夏并没有忘记,自己进来耶罗尼米斯房间的真正目的,是寻找遗失的“魔法手链”。

    环顾四周,耶罗尼米斯的房间,只有桌子自带的四个抽屉,是可以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第五夏很顺利地就打开了其中的三个。

    一无所获。

    剩下的最后一个,桌子台面底下的那个抽屉。

    整个房间最大的储物空间。

    第五夏拉了两下没有拉动。

    以她的手劲都没有拉动,那就确认无疑,是一个上了锁的抽屉。

    楼夏现在有两个选择:

    1,使用暴力开抽屉。

    2,不使用暴力开抽屉。

    第五夏在这两个选项之间,摇摆不定。

    哥哥在妹妹犹豫来去之际,在贵妇葡萄酒桶的一个缝隙,找到了一把钥匙。

    楼夏的难题,随之得到了解决。

    打开抽屉,引入眼帘的,是一些凌乱的文件。

    不忘初心的第五夏,翻遍了抽屉的每一个角落,仍然没有发现心形纽扣的踪迹。

    却意外地找到了两个和遗嘱文件一样的文件袋。

    帮布伦施威格家族处理遗嘱的那个律所,是专门做遗嘱的。

    锁在抽屉里面的文件,既然套上了那家律所的文件袋,就说明原本有在遗嘱里面,后来又被拿了出来。

    耶罗尼米斯吧家谱和调查报告,都已经给了第五夏,还有什么是不能让第五夏看到的?

    打开抽屉之前,让第五夏内心摇摆的,是要不要暴力破拆。

    打开抽屉之后,让第五夏满心犹豫的,就变成了要不要打开被藏起来的遗嘱文件。

    像小饼干一样干干脆脆的第五夏,极少有这种举棋不定的时刻。

    两秒钟的思考过后,第五夏把两个文件袋,原封不动地扔给了楼尚。

    就像先前,把正式的遗嘱文件,一股脑儿扔到楼尚的床上。

    都已经是有哥哥的人了,哪有遇到事情自己一个人踌躇的道理?

    楼夏越像越心安理得,连带着文件袋扔给楼尚划出的那条抛物线,都变得极其优美,落点更是极尽完美。

    楼尚就在贵妇葡萄酒桶边上站着,无需挪动一丝一毫,稍一伸手,就接住了楼夏扔过去的第一个文件袋。

    明明分开了这么久,兄妹的默契,却还是如影随形。

    楼尚不用楼夏开口,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直接打开了文件袋。

    楼尚看了一会儿,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这份文件的信息量有点大。

    以被苏格兰威士忌协会“永久除名”为代价,换回协会不公布韦斯特伍德·布伦施威格一家致死的细节。

    按照官方公布调查公布的结果,耶罗尼米斯的哥哥一家,都是死于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并不是一件太过罕见的事情。

    说酒喝多了去医院洗胃这样的事情,是每天都会发生事情,都不带半点夸张的成分。

    但酒精中毒到直接死亡,就不是那么常见的事情。

    大部分的酒精中毒,并不致命。

    更何况是一家九口,同时中毒殒命。

    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中毒事件,会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身有残疾,但脑子并没有问题的耶罗尼米斯肯定也不会相信。

    事发的那一天,是韦斯特伍德小儿子十八岁的生日。

    十八岁是苏格兰的法定售酒年龄。

    在十八岁之前,只能在家长的“指导”底下喝酒。

    十八岁的生日,在布伦施威格家族,尤为重要。

    到了十八岁,就是法律和酒厂双重意义上的成年人。

    为了庆祝小儿子的成年生日,韦斯特伍德在一个月之前,开了一桶他自己最满意的布伦施威格威士忌。

    把整整一桶威士忌,全都转移到了此刻躺在耶罗尼米斯房间里面的,这个装过苏玳贵妇葡萄酒的橡木桶里面。

    楼尚一开始看,就说布伦施威格家族的家谱里面有关于威士忌酿造的秘密,说的其实就是这一个动作。

    布伦施威格家族在威士忌酿造领域最大的秘密——过桶。

    美国的波本威士忌,陈酿的时候,用的是全新的橡木桶。

    苏格兰威士忌在完成酿造之后,会雪莉酒木桶或者装过波本威士忌的木桶中陈酿。

    用装过其他酒的橡木桶陈酿,是苏格兰威士忌的传统,大家都这么做,算得上是行业规范,也不可能成为秘密。

    过桶,和使用旧的橡木桶陈酿,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布伦施威格家族的每一任继承人都是酿酒大师。

    每一位酿酒大师,都会在实践的过程中,开创自己的酿酒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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