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后宫风云(第1/1页)我的帝国无双
马蹄哒哒,陆宁策马而行,几辆马车里,最前面宽大车厢里,坐着艾西瓦娅、黑妹、佳萝三女,其余几辆,便是王贵献上的婢女和贡品。
陆宁要不声张的轻车简从,是以,护送陆宁的仅仅是一班重骑兵,共二十人三十匹马,十名重甲骑士,十名轻弓辅兵。
重甲骑士首领,也就是这一班重骑的班头,正是陆宁见过的那个小伙子,叫胡增力,是陆宁点名要他这班护送。
胡增力当然不知道陆宁确实身份,只知道,这是汴京的文龙图,作为钦使前往吐蕃地行事,现今回转。
对这个动辄称呼他“大力”,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文龙图,胡增力心里的惊奇到现今还没有淡去,才多大年纪,就是从三品大员了?而且,能作为圣天子钦使去苦寒之地行秘务,那定然是很有才具的天才了,圣天子爷爷,可不是能被蒙蔽的,听说是忠是奸,圣天子爷爷一见便知,是以,听说京城的奸佞之辈,白天都不敢出门,就怕被圣天子爷爷看到砍了头。
这位“龙图公”当日不指证那几个土蛮,想来也是不屑于和他们计较,倒是自己,当时还觉得他懦弱胆心里颇为瞧不起他,想想也是惭愧。
陆宁信马由缰,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年轻人在想什么。
虽然归心似箭,很想现在就狂奔去汴京,但艾西瓦娅三女,来了这遥远的中国,心下都很忐忑,自己抛开她们终究不好。
刚刚出兰州城,下一大站就是西安府,到了西安府,自己便可以看一看行宫的各种文函了,对大齐这两年多的变化,也就有个大概了解,想想,离开汴京已经两年多了,在外地毕竟不易,不可能如在中原般,事无巨细,自己只要想,便能有所了解。
而几个陪都行宫,十几年来形成的规矩,汴京的事务文函,陪都行宫都会被抄送一份,便于就近密报给自己,自己在域外也好在汴京也好,用不到这些行宫中转情报,但这个规矩却延续了下来。
是以,尽快到西京,才真如回了家一般。
陆宁正琢磨之际,突然转头。
目光所及,一个小黑点正飞快在宽阔驿道上奔驰。
胡增力警觉,微微蹙眉,策马迎了上去。
数百步外,两人汇合,好似交谈几句,又都打马飞奔而来。
却是王贵的信使,到了近前滚落下马,双手奉上一封火漆密函。
陆宁拆开看,开始脸上露出喜容,随之,渐渐有些迷惑。
王贵的密函中,却是说,数日前,在疏勒,大齐禁军击败了喀喇汗阿里木萨亲自统领的教派军,重创之下,喀喇汗短期内应该无力再战,是以,替圣天子驻跸天山行宫的贤妃娘娘,倡议天山总督抚府,按照大皇帝早几年的圣意及战略布局,和喀喇汗议和,以此缓冲,平和高昌和于阗并入齐土,开陆路贸易,夺西域诸国财富,不出十年,当尽取七河之土。
先于此,知会西北诸招讨、巡抚、经略。
这就属于提前打招呼,令西北的统帅们,知道政策即将转向,也为此做准备,免得事到临头一头雾水。
大齐这种区域性高效的沟通机制,也是历朝历代所不具备的。
当然,能得到贤妃行宫这种军情通报的大佬,在西北也就寥寥几人,属于最高级的文官武将。
王贵应该是正三品里,唯一能见到这机密信函的。
陆宁却是有些迷惑,贤妃赛花到了天山,还设了天山行宫,赛花替自己驻跸?
说起来,贤妃信里所说,确实是数年前开始帮于阗国对抗喀喇汗就确定的战略。
两年多前,自己从汴京出发前,还和永宁、赛花聊起过。
现今,并不求将喀喇汗灭国,将其痛击,令其不得不求和,又在喀喇汗国的压力下,将于阗和高昌并入大齐。
如此,用几年时间消化于阗和高昌的融合,同时,和喀喇汗的和平,也会使得陆路贸易得到延续,用大齐的布匹、丝绸、茶叶、陶瓷、糖、酒、琉璃等等,交换西域的牛羊,而不需要以往那些中原富翁需要的奢侈品,如此,实际上,贸易也是一场对西域默罕默德教派的战争,看不到硝烟,但战果可能会更惊人。
加之渗透影响,拉拢七河之地那些刚刚皈依默罕默德教派的部落头人该信,如此,不出二十年,中亚七河之地的默罕默德教派国,必然会衰败,大齐得到七河之地可能不会费什么力气。
不过,现今因为在印度地南域行省的建立,且前哨直到德里。
将于阗、中亚七河流域甚至河中地区、葱岭、阿富汗、印度河流域联成一片,如此,和南域行省便有了陆路相连,对陆宁来说,见到这一刻就有些心急。
如果用二十年消化七河流域,那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南域行省和西域大齐领土环抱吐蕃高原的一刻吗?
自己这一生,总要比铁木真征服更多的疆土才不负自己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吧?
当然,自己征服之土,绝不能在自己死后便分崩离析就是了。
对一个国家来说,疆域从来不是越大越好,自己看中的,也都是可以和中原互补有各种资源的周边之土。
所以,消化慢一点,统治基础就更稳固。
对高昌、于阗两地,也是如此,当然,作为前唐安西四镇曾经统治之地,这两地本来就有中原后裔,只是唐后很漫长的时间,中原再不能进入西域,使得中原后裔,也融入了当地而已。
大齐来得足够快。
高昌和于阗两地,和永宁、赛花聊过,直接设两道。
高昌地,为天山北道,于阗地,为天山南道。
当然,两者并不是严格意义上以天山山脉作为分界,比如龟兹,属于高昌地,但位于天山之南,可从行政区域上,会划为天山北道。
不过,天山南北二道,距离中原太过遥远,如何任何命令都要从汴京发出,很多时候,怕会刻舟求剑。
和南域行省不同的是,西域强敌环伺,更没有水师的支持,何况作为道,本就没有南域行省那样的自主权。
是以,陆宁提起,要在龟兹,也就是天山大营驻地,设总督抚,给其类似行省总督的权力,总理天山两道的军政事。
但这个人选,就要极为慎重了,和海外行省不同,天山大营将会是西北屏障,驻精兵五万,天山总督抚又管理两道民事,用人不善的话,分分钟变成一个小诸侯。
当时陆宁开玩笑说起,不行就赛花你去,等以后稳定了,子女们长大了,那里就是历练太子之地。
而且几十年后,想来这个总都督府,裁撤也可无忧。
但当时,就是这么一说。
却不想,贤妃真的到了天山?而且看起来,好像来了挺长时间了。
陆宁蹙眉。
贤妃诞下双胞胎皇子,看来,怕是皇子诞下没多久,就来了天山。
永宁给自己写得信里,可没见这一说,当然,从皇子诞生后,也仅仅收到永宁一封信罢了。
贤妃肯定不会带幼子来西域,那么,想来两个皇子,都由永宁教养了。
这死丫头。
陆宁摇头,终于,到了事关后宫权柄乃至储君的大事上,这死丫头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本来面目。
当然,想想她也挺可怜的,什么都可以让,但后宫权柄名份,她绝不会退缩半步。
虽然,本来贤妃所生,她可以选一名养在中宫,而且,她教养的,被立储的可能性更大,但她显然是希望,皇储也会和她有亲情,而且,防微杜渐,万一自己更喜欢旁的儿子呢?甚至母凭子贵,自己将来费了她这皇后呢?在她看来,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不是?
实则永宁应该更希望青娥卫能先诞下皇子,随之继到她名下吧,偏偏四大皇妃中的贤妃生了两个儿子,想来令她寝食难安。
可话说回来,赛花别说多有主意了,来西北,固然永宁从中哄骗,但赛花要不想来,永宁也强迫不了她。
赛花本就喜欢外面天大地大的世界,而且,看来也不喜欢小孩子。
永宁哄骗她来天山,她又何尝不是顺水推舟,自己生气的话,永宁顶在了前面。
越想陆宁越摇头,这些家伙,真是不让自己省心啊。
出了这等事,陆宁再顾不得艾西瓦娅三女,令胡增力护送她们缓行,送到西京的东海客栈,自会有人安置她们。
随之,陆宁和三女告别,让她们到了西京后,可以放松游玩几天,自己会令人帮她们安排好一切,玩够了,再慢慢去汴京,一路想挺就挺,想多玩几天就多玩几天,不用着急,就当游山玩水就是了。
告别三女,陆宁快马加鞭,用了鱼符走快马加急的驿站,第二天就到了西安。
在行宫找出事关天山大营的机密军情,果然,去年时,贤妃就到了龟兹,设大皇帝行宫,她替自己驻跸,天山总督抚虚设,令由行宫出,总管于阗、高昌军民事。
更好笑的是,还看到永宁以皇室名义嘉奖夷懒、和罕、萧燕燕为“天山三杰妇”,类似诰命夫人的一种荣誉。
只是,萧家三姐妹,怎么就成了贤妃的得力亲信呢?
说起来,夷懒和贤妃走得近倒是知道。
**年前,自己曾经带夷懒和萧皇后征东瀛,虽然宠幸了她们,但她俩自都不是能进后宫之人选,当然,也没有仅仅封她们“胡夫人”搪塞她们,而是让她们帮自己打理皇庄,偶尔,也会召入京亲近一番。
夷懒显然并不甘心就这样庸庸碌碌作为自己秘密情人和禁脔度过一生,倒是萧皇后,经历那么多生死,对现今生活极为满足。
夷懒和贤妃如何结识和亲近也是种种机缘,总之,后来被贤妃带在了身边。
想来也是那时候,和罕、萧燕燕也被夷懒举荐给了贤妃。
萧燕燕被自己抓到后,送去了招远皇庄,希望她能发挥聪明才智,为自己效力。
和罕,也就是胡辇,自己东征东瀛时才被抓到,自己并没有见到人,命一并送去了招远皇庄,后来就再没她们的消息。
偶尔宠幸夷懒,问起她两个妹妹,她都半开玩笑办认真的说两个妹妹越来越漂亮,可以做陛下的枕席人,陆宁后来就懒得再问了。
却不想,再见到她们消息,三姐妹,却已经成了贤妃面前的红人。
三姐妹看来不是前世,为了权力,要斗个死活,而是团结起来,希望能活得更好。
突然,陆宁心里一跳,这三姐妹是什么人?赛花的才具,如何斗得过三人一心?
三妹萧燕燕就不说了,辽国萧太后,文韬武略,开创契丹盛世,也是北方第一个,真正可以做到和中原王朝分庭抗礼的国家层面的政体,至于那些所谓威胁中原的游牧,殊不足道。
大姐夷懒,历史上名号不显,是因为没得到机会,今世来说,作为契丹末代皇后,峥嵘微露,已经不同凡响。
和罕,或者说胡辇太妃,历史上领兵征服蒙古草原,为契丹扩土数千里,且坐镇治理,文韬武略未必就输给萧燕燕。
这三人合力,那什么人能斗得过她们三个?
当然,才具能力,并不是与生俱来,但这三姐妹,都有成为枭雄的天资就是了。
不过,随之陆宁摇摇头,心下莞尔,自己其实是杞人忧天,这三姐妹只要够聪明,也不可能还妄想恢复旧国了?更不会害贤妃,是贤妃给了她们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要说有什么要提防的,这三姐妹怕是会进谗言,希望贤妃扳倒皇后才是,毕竟,贤妃诞下两个皇子,身份又尊贵,在三姐妹看来,完全存在扳倒皇后取而代之的可能。
而且,从某种角度,令中国皇室动荡,对她们来说,也算为族人复仇了。
日后见到她们三个,得吓唬吓唬她们。
琢磨着,陆宁又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