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第1/1页)官路弯弯
第二章 意外
“李书记,这个,呵呵,刚才真是误会……”梁文成见风使舵,马上服软。
“李书记这个称号,我可不敢当啊,梁部长还是叫我小李吧。”李毅并非得势不饶人的主,淡淡一笑,泯恩仇。
花小蕊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笑道:“熊部长,李书记初来涟水,想要找个本地人使唤,我毛遂自荐,李书记也答应了。不知道您的意思呢?”
李毅一愕,心想这女孩子还真是滑溜!
熊子光大笑道:“李书记要的人,我自然答应啊!只要你自己愿意就行。”
花小蕊得意的一笑,看了看铁青着脸却不敢做声的梁文成。
李毅来到县长办公室,薛雪热情的接待了李毅,再次感谢李毅上次的援手,并表示要请李毅吃饭。李毅笑着拒绝了,说上任心切,饭还是以后再吃。
薛雪要亲自送李毅上任。李毅笑道:“这不好吧?呵呵,薛县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暧昧呢!”
薛雪盯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妩媚的笑,没有辩驳,但也没再坚持。
花小蕊很快就办好调职手续,跟着李毅一起赴任柳林。
熊子光亲自陪送李毅。上车时,李毅说要看看沿途风光,就坐了副驾驶位。
涟水县是个小县,穷县,公路的破败就不用描述了,小车颠簸起来,就跟行驶在急流险滩上的小船儿。
花小蕊很健谈,一路上银铃般笑个不停,总是没话找话,跟李毅聊天。
“李书记,你一个人跑到这小乡镇里来,你城里的女朋友怎么办?分居两地,可是恋情的最大杀手!”花小蕊攀着前座靠背,将头凑近李毅耳边。
一股热呼呼的气流,吹打在李毅脸上。李毅偏了偏脸,笑道:“经不起距离和时间考验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那只是两颗寂寞的心,在寂寥的时空里,碰撞出刹那的光芒!”
“啊!李书记,你还是个诗人呢!”花小蕊眼睛里有星星闪耀。
熊子光笑道:“你不知道吧,李书记可是南大的高材生呢!”
李毅哈哈一笑:“献丑了!”
忽然,司机大喊道:“小心!”
前面一个大弯道,迎面开过来一辆运煤的大卡车,狭窄的公路上,两辆车同时出弯!
李毅大骇,心想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难不成,老天爷又要将自己收回去了?
司机反应很快,急忙踩了刹车,不料那大卡车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嘭的一声巨响,撞上了小车。
说时迟,那时快,车祸的发生,只在电光一闪间,李毅虽然早有预感,但事到临头,却没有办法可想,身子一阵剧痛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一场漫长的梦境过后,李毅悠悠醒转,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喊道:“李书记!李书记,你可算醒来了!”
这是一间大病房,摆着五张床,看条件,可能是柳林镇人民医院。
花小蕊坐在李毅的病床边,情不自禁的拉着李毅的手,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期待。
李毅甩甩头,坐起来,有些茫然地四下瞅了瞅,回忆起车祸前的一切,问道:“小花,你没受伤?”
“没有!”花小蕊道:“你和司机大哥受了点伤,熊部长手臂有些轻微骨折,我一点事都没有。运气真好啊,李书记,你不知道,那大卡车开得过猛,擦着我们的车子,直接掉下山坡去了!要不然,我们四个人连带车子,非被压扁了不可!”
李毅感觉了一下身体的状况,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坐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李书记!”熊子光用绑带吊着右臂,走了进来:“你醒了!”
李毅道:“熊部长,你伤势怎么样?”
“没事!”熊子光嘿嘿一笑:“就是有点小骨裂,唉,年纪大了,骨头也没以前硬了。”
三人正聊着天,病房的门被大力撞开,两个医生率先走入,一连串声嚷嚷:“快点!快点!”
几个农民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进来,放在靠门的那张床上。
那女人被一条碎花床单包着,露出两条纤细的长腿,白的肉,红的血,相映成一幅香艳恐怖的画面。
身子软软的,没有骨头一般,任人摆布,没半分反应。
一个妇女放声大哭,嘴里数落不停,语速急切而夹杂不清,李毅虽然没听明白,但那彻骨的悲伤却是感同身受。
几个护士端着药瓶工具急匆匆进来,跟两个医生围在病人身边。
一个医生挥手大喊:“不相干的人通通出去,都出去,别耽搁我们抢救。”
另一个医生缓缓揭开血污的床单,病床边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两个医生也似忘记了动作。
几个护士表情各异,有的转过头去,有的握住双眼,有的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按住嘴巴。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花小蕊好奇心强,跑过去看了看,她是小女孩,又没受过专业训练,抵抗力明显比不上那些专业的医护人员,啊啊了两声,跑到李毅身边,紧紧抓住李毅的手,浑身颤抖,伏在李毅肩头,轻轻抽泣。
李毅不晓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轻轻拍了拍她,低声问:“怎么了?”
花小蕊从失态中恢复过来,站直了,抹抹眼:“那,女的……好惨,好惨……”
李毅不由得勾起了好奇心,走到那边,钻着空子往里瞧。
那女子**裸一丝不挂,胸前两团血肉模糊,这里原本应该有的高耸美丽,此刻平坦如地,很显然,已被人活生生将**齐根割掉。
女子下体,那本应是水草茂密的桃花源,被人用长长的利器捣了个稀巴烂。雪白的两片大腿上,被人用利器划得凌乱不堪,仔细看看,可以分辨出几个字来:“恨!恨!恨!”
李毅看了,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不由得紧握双拳,双目圆睁,恨不得找个人来打两下,出出胸中那口恶气。
该是何等的怨恨,才能让人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一个花季少女,又会跟何人结下这等怨恨?
两个医生仔细检查完毕,中年医生叹道:“失血过多,已经死亡。这人,是被活活痛死的。这个凶手,真他——妈——的残忍!”
一向温文尔雅的医生也忍不住口出秽言,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去跟他计较。
另一个年轻的医生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否定什么,还是在控诉什么,把床单拉拢盖上,沉声道:“通知派出所吧。”
病房的门开了,外面家属们闯了进来。
中年医生尽量温和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们的孩子,送来时,已经断气了。节哀顺变。”
痛哭的妇女跪倒在医生面前,扯着嗓子乱吼。无非是求他救救她的女儿之类的话。
医生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看见李毅站在旁边,叫道:“你这年轻人,也不害臊,这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跟一帮护士相跟着出去。
妇女又一头伏倒到女儿床上,只是悲嚎。几个家人在旁边无力地劝着。
李毅黯然一叹:“谁干的?令人发指!”
花小蕊双眼通红,小姑娘是真哭了,恨恨地道:“我要是晓得,非叫公安局的去抓了枪毙!”说着话,双手拉住窗帘,往两边猛力一拉,阳光如开闸的洪水,涌了进来,阴暗潮湿的病房,立时光亮了许多。
一股凉快的风吹进来,驱散了里面的异味。
熊子光皱紧了眉头:“李书记,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我还要送你去上任呢!镇里的领导们,只怕还在眼巴巴张望等候。”
李毅淡淡地道:“等等看。”
熊子光知道他要看看派出所的人来之后,如何处理,便也点点头,坐在旁边病床上。
不一会,走进来几个人,其中有四个派出所的民警,还有两个医生。
当先一个警察年纪不大,身体特胖,问一个医生:“就是这尸体吧?”
医生握住鼻子,点了点头:“抬走吧!”
三个警察说着就要动手抬尸体,那母亲一直守在女儿身旁,本来哭声渐弱,见了警察,像见了亲人似的,又似打了兴奋剂,拖着警察大喊大叫。
妇人这回口齿清晰了些,只叫嚷着:“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你们一定为我做主!一定是侯长贵那天杀的!是他糟蹋了我家清儿!”
胖警察厌恶地打脱她的手,阴恻恻地道:“王家嫂子,别怪我没警告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千万别乱说啊!”
王嫂叫道:“就是侯长贵那龟孙子,你们不敢抓他,我上市里告,我上省城告!”
胖警察嘿嘿一笑:“有本事,你去告啊,就是告到京城,我也不会拦你!”
看着他那玩味的阴冷的笑容,李毅皱了皱眉头,寻思道,这个死胖子,跟那个姓侯的,是什么关系?
医生还没离开,这会走上前,拉开王嫂道:“嫂子,你莫激动,先叫公安把尸体带回去,审案办案,那是公安的事,你在我们医院里闹,也闹不出个结果来。”
胖子冷哼几声,再不多言,指挥手下,抬了尸体,摔门而出。
王嫂愣了愣神,飞快跟上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直往李毅鼻子里胸腔里钻,李毅一张嘴,忙将头伸近垃圾桶,喉咙一紧,便再也忍不住,搜肠刮肚地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