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王艾和他的朋友们(七)(第1/1页)重生足球之巅

    见王艾又要收不住,许青莲站起来倒茶的功夫和王艾对了一眼。王艾略有所悟,这些记者固然都值得信任,但记者这个职业决定了不能完全信任,起码不能真像和家里人似的,有什么说什么。人家的朋友多,即便不登报,万一多嘴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也麻烦。

    “说多了,说远了,我们接着说举国体制的事儿。”王艾定了定神,笑笑收回了话头。

    刘建宏等人暗自喟叹,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又不好意思张嘴挑唆,王艾已经意识到了,人家的小女友,哦,小女性朋友还专门提醒了,真要不要脸的为了新闻给王艾下套子,以后,嗯,就没有以后了。

    “好吧,举国体制也是我国独有的一种现象,也存在着和西方不同的问题,说说这个,以小见大也好。”张二文尤自不甘心,补充了这么一句。

    “谁说举国体制是我国独有的?”不料,王艾立刻予以反驳。

    “嗯?”众人一愣,中青报的年轻记者期期艾艾的道:“王博士,这个,都这么说的啊,哦,苏联和东欧已经没有了。越南、古巴、朝鲜什么的,太小,不具有代表性意义,我们就说体育发达国家,比如美国。”

    刘建宏补充道;“小王,你没怎么去过美国,但我因为工作关系常去,同时我这个专业性质也决定了我对这方面比较关注。美国高度市场化、商品化,体育项目、运动员都变成了一种特殊商品,和企业赞助、广告结合的很深,确实没有我国这样全依靠政府支撑的情况。现在行业内,或者说你们学术界,认为我国是举国体制,美国不是,美国比我们体育事业强大,所以最终学美国那样完全市场化的才是正路。”

    说到这,老刘见王艾脸色不渝,忙补充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和一贯看法,我也承认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不能什么事都学他们,有的东西学了,拿回来不适合。但体育这种事相对简单一些,比如足球、篮球职业化以后,确实政府可以少投入了,这个还是见效的。”

    王艾点点头,长出了口气:“这个事非常复杂,我虽然不去美国,但我在欧洲也呆了五年了,各方面总会不经意间考察。但我仍然不同意你们的看法,或者你说的行业内、学术界的看法,这个我一点一点的和你们说。”

    几位记者聚精会神,马东也竖起了耳朵。他知道,鉴于王艾目前在国内体育界、学术界的地位,他接下来这段讲话,很可能会对当下中国体育事业的整体发展产生巨大影响,虽然一定会伴随着争议,但过去历次由他发起的辩论,最终结果他都赢了,这让体育界、学术界乃至社会各界对他的判断的信心都很高。尤其是对足协,影响一定不小。他先听到,先理解,未来在工作中就会占据有利地位。

    王艾又想了片刻,对老刘和新华社记者道:“你们因为工作关系,可能对美国比较熟,那么美国总统会不会接见他们的奥运冠军?”

    两人一起点头,老刘还补充:“悉尼奥运会女飞人琼斯拿了五块金牌,回去就成了国民英雄,也得到了总统接见。”

    王艾点点头:“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代表美国的奥运冠军,对美国的国际形象有正面影响?对美国社会有正面影响?或者说,代表美国获取好成绩的运动员,对美国这个国家是有好处的?国家也是鼓励和赞许的?”

    两人略一琢磨,同时点头。

    王艾接着道:“1936年,**德国举办柏林奥运会,希特勒亲自出席开幕式,这是不是说明奥运冠军对当时的德国也有重要作用?国家也是鼓励和赞许的?”

    两人再次点头。

    “那么好,我们再说冷战时期的苏联和美国。由于苏联解体了,所以我们从结果反推,很容易就得出苏联一切都是错的,美国一切都是对的的结论。而且美国现在确实足够繁荣、发达、强大。如果我们割裂历史前后联系去看,确实应该一切以美国为模板。但在座的都算是知识分子,我们看问题不能对不起我们的知识含量。从小到大我们学历史是为了什么?就是要前后结合的看待问题、观察现象、得出结论。最终我们要认识到美国为何如此强大,美国体育事业繁荣的原因是什么,并进而得出一个更加重要的结论: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美国处于什么样的阶段,美国体育事业处在什么样的阶段。”

    看众人默然思索,王艾缓缓的道:“我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来说体制问题。举国体制也是一种体制问题对不对?美国立国二百多年了,与此同时,加拿大、墨西哥、中美洲、南美洲国家,也基本是这个独立时间。这些国家和地区都沿袭的西方制度,连人种也差不多,那么为什么只有美国一家最强大?南美的巴西同样是国土辽阔,为什么那么弱小?同样的体制,美国第一、欧洲第二、南美排不号,进一步说,同样的贫穷和富裕现象,为什么南美和美国比起来,就不是体制问题,中国和美国比起来,就一定是体制问题?”

    李林目光专注,恨不得掏出小本子来。许青莲拉着康斯坦丝的手,也同样静静的倾听。

    “归根结底,意识形态作祟。中国开放国门,美国的意识形态工具进来,通过各种方式,包括对我们留学人员的洗脑,带回来了这种偏向意识形态的结论。这些人和这些思想,其实说穿了根本经不起反驳,也完全无法自洽。”说到这,王艾敲着桌子恼火的道:“举个例子,肚子疼,正确的办法是不是先查病史,查明病因,然后从源头处理?难道肚子疼就吃止疼片吗?苏联吃了休克疗法这个止疼片,结果如何?但就是很多人被美国繁荣的一面迷了眼,吓破了胆,忘记了学时候老师的教导,忘记了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这些人有的是真糊涂,没有水平,是学术界的混混,而有的则是拿了美国人的钱,给**势力助攻。从国家高度来讲,眼下的这场关于举国体制的争论,并不是孤立的,而是从属于更宏观的中国政治制度的争论之下,或者说美帝国主义攻击与中国人民防守的舆论斗争、意识形态斗争体系下的一个分支战场。敌人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区区举国体制,而是借此一步步的向在中国搞颜色革命的目标前进。美国挟二百多年顺利发展,并不断从全世界掠夺财富的家底这个大势而来,我们1949年才独立,还在起家阶段,所以,有些孬种思想动摇了,并不奇怪。但道理终究是道理,我是学者,我是讲道理的。你们是知识分子,你们也要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