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花残空遗香.10(第2/2页)添雪燃灯

酡红的醉颜一袭火红的嫁衣长袍这烛光映衬下愈发妩媚惑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无限风情,目光迷离眼波顾盼流转潋滟生辉,一个不心就能将饶心魂都勾了去。

    侍女们将她安坐在錭锦镂空的床沿上,又细心地喂她喝下醒酒汤,重新为她盖好鸳鸯锦帕。

    木槿迷糊的神志变得清楚起来,头也不是刚才那样晕晕乎乎了,清似泉水的眸子透过眼前模糊一片的红盖头细细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入目的便又是一片鲜艳的红,红色的盖头,红色的绸纱帐幔,红色的圆桌,红色的喜烛……

    柔和的烛光荡漾着显得一切奢华而又浪漫温馨,白木槿双手紧紧相握,肌肤如凝脂般雪白娇嫩,鲜红的丝帕紧攥在手心,捏出一道道褶皱。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紧张的,其中又带有一丝惶遽,盖头下一张脸红得像柿子,皓齿咬着红唇,许是想到了什么,脸颊又是一阵烧红的滚烫。

    正在她神游之际,一阵铠甲摩擦双足踏地如蚕咬桑叶般整齐有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沉寖在幸福羞腆的木槿听到后回神一愣,知道这是兵大队行军的声音,且人数不少,她也不甚在意,只当他们在巡逻。

    兵们离辰宫越来越近,铠甲摩擦兵器玎珰声愈来愈响。

    白木槿闻声大惊,暗道不妙。

    下一刻,房门伴随着侍女们阻止吵闹声被粗暴地踹开,她的心也随着这来势汹汹的一踹提到了嗓子眼儿。

    兵们有序地进入房间,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冷漠,她“簌”地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扯掉盖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上将径直从房门进入,厉声对手下士兵吩咐,“来人!带走!”话音犹落,几个士兵蜂拥上前欲将白木槿押解。

    白木槿哪里会乖乖就范,怒气冲冲地施用妖术将他们击倒。但她早已没了妖王的千年修为,双手难敌四拳,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兵将。

    不消片刻,终力竭败下,被擒获。

    那上将见她还挣扎欲逃脱,便道:“下将也是奉旨办事,娘娘也不必费这多心思反抗!”

    “奉谁的命?!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我!”白木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怒声大吼。

    上一秒还甜蜜羞涩的憧憬期盼,这下却全成了泡影灰屑!

    “故意放走魔魂,下毒毒害妖王至尊,这两个罪名够不够大?妃娘娘?他讥笑一声,特意将“妃娘娘”四字咬得极重,嘲讽意味深浓。

    “不!我没有!我没有放走什么魔魂!亦没有给王上下毒!”木槿目眦欲裂,拼命挣扎着兵们的桎梏,头上奢华亮丽的凤冠掉到地上,玉器流苏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娘娘有没有不是下将了算的。”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白木槿,厉声对士兵们喝道:“带走!”

    “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冤枉我!”含冤的怒吼响彻九霄。

    诛仙台,界诛灭罪仙的处决台。上面戾气萦绕,四处飘荡的幽灵怨魂哭哭啼啼闻者毛骨悚然心底发怵。台中央有一高大粗壮血迹斑驳的石柱,石柱上方悬浮着一把寒光湛湛锋利无比的匕首,用于罪仙处以凌迟极刑的器具,上面不知断送了多少神仙的修为灵根。当年启沧澜上仙就是在此被先帝凌迟剔去仙骨的。

    木槿看到诛仙台石柱上那把幽光闪闪的匕首,只觉得全身都冷汗涔涔,双腿控制不住地直打颤瘫软无力。兵们拖拽着她踏上诛仙台,当踩在冰冷似雪的石阶上,一股幽寒自足底直直地撺上灵盖,似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拽住她的脚踝,如怨魂索命般的戾气瞬间便朝她铺面袭来,“啊”几乎是弹跳性地缩回脚,心惶惶的尖叫一声,打了个哆嗦,挣扎着欲摆脱两旁兵的束缚。

    可事实证明,这些反抗在兵面前毫无效用,她终是被拖拽上了诛仙台。

    眼看着他们手中拿着捆仙绳欲将她捆绑在石柱上,无助惶然之下想起了轩辰。

    对!轩辰是子,是她的夫君,一定不会让她受冤枉!

    “你们最好放开我!我现已是妃,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她豹弩得瞪起眼,赤红的眼珠正显示着她现在无比的愤怒!

    “咯咯,妃?一介百年妖也妄想做妃?”一道清亮且妩媚入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拐角一抹纤白的身影渐渐走向诛仙台。

    木槿见到来人,美艳的容颜上先是错愕,震惊,再到困惑……最后大呼,“宓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