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滢.13(第1/2页)添雪燃灯

    “父皇还有公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你可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璇儿知道了,父皇放心便是了,璇儿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也会多多叨饶墨小姐的。”说着,想着嬿然,勾唇一笑。

    “好。”说着,皇帝已经站了起来,又转向嬿然:“嬿然,好好照顾公主。”

    嬿然微微行礼含笑,表示顺从。

    泠滢更是目送皇帝离去,明黄色的衣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公主想起来走走还是再休息一下?”嬿然笑了笑。

    “我还真觉得累得很,就先睡一会儿吧。”说着,已经躺下闭了眼睛。

    嬿然便轻轻退了出去,叫来所有在清澜居当差的宫女侍卫。

    “公主劳累了,你们就不要总是去烦她,还有,公主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残月的人,你们也就不要闲着让公主想起来知道,不然你们的脑袋,一个个儿的必定都是保不住的!都记下了吗?”

    “奴婢(奴才)们记下了,请墨小姐放心。”一众人坚定有力的齐声应着。

    嬿然轻轻摆摆手:“行了,你们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此话一出,人便都散开了去,只有雨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还有事?”嬿然挑了挑眉,抬眼看她模样清秀,不似是个存了坏心的,公主平时也总是带她在旁,想必是个忠心不二的姑娘了,只是今天这事,她可真是不该问的,犯了忌讳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公主殿下为什么会不记得以前的事?”她清冷的问了嬿然意料之中的一句。

    “这不是你该问的,知道吗?”嬿然看着她,也就不禁厌烦了,再忠心,不懂变通,不识时务,总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公主殿下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么能不问清楚,墨小姐怎么能这样做?”

    “我怎么做了?”她反问到。

    “公主不记得从前,必然是有原因的!墨小姐得和奴婢说个明白才是。”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和你说明白?”

    雨霏无奈:“公主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得为了公主问个明白清楚。”

    “你就觉得我会害你的公主?”嬿然颇有些嗤之以鼻的道:“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第一个不答应,我对公主,绝对是无二心的,这一点,公主比你清楚的多。”

    “这事,真的妥?你没害公主?”她还是疑惑着问。

    “我为什么要害她,这件事,是为了公主好,你就不用再过问了,要问,也是去阴间问阎王爷了。”她冷声。

    “那我,便信你一次,别让我后悔相信了你。”

    残月,摄政王府,凌寒书房。

    看似凌寒已经安下心来想要怜取眼前婉言,不在去想几年前的那个女孩儿和泠滢,实则却已经感觉无比的心焦乏味。

    牵绊着他的,还是那两者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两个人,会不会真的是同一个,如果真是,泠滢有没有认出过自己呢?

    悠扬的笛声响起,久久回响在王府上空,凌寒闻声,知道是锦云的笛声,便绷直了身子。

    随着经典的笛声和破风声,门打开了,一道蓝色身影带着笛声闪略而入,带入阵阵清风夹杂茉莉芳香。

    “小锦韵,怎么是你,你大哥呢?”凌寒看到来者,微微有些失望,他等的是锦云啊,怎么来个小姑娘。

    “我来不行吗?”她清冷傲然,让人不自觉的忽视了她的年龄。

    “本王找的是你大哥,他行动方便一些。”凌寒无奈的摇摇头,就算她可以,他也绝对不勉强着,非得是锦云不可。

    “是大哥让我来的,你要做的事,也的确简单,用不着我大哥,我来就是了。”

    “那你就交代一下吧。”凌寒无奈坐在主位上,等着听这个小姑娘带来的结果。

    “我调了所有名中带滢字的女孩,包括同音相似音的,也仅发现七个。”她也坐下,一点儿也不在乎凌寒是否在意。

    “最后登门拜访,有三个已经嫁了人,手上无疤痕,还有一个都是老太太了,儿孙满堂,又怎会是?还有个手上有疤痕,但却是烫伤疤,还有个年方四岁,最后一个,文泠滢,前不久死了。”她淡笑:“据调查,这个文泠滢,所有的信息基本都能对上,父亲以前是太子太傅,她也与太子十分亲近,甚至于兄妹相称。”她的眸子对上凌寒的眸子:“我想,这个人,怕就是王爷要找的人了,可惜,死了,终究是死了的。”

    “你确定你查清楚了,没有半分疏漏?”凌寒颤抖着声音,这结果,是他估计的最差的结果!他不信!

    “王爷可以不信的,我只说,从基本人群,到死了的,远放了的,失踪了的,迁出京城居住的,我都查过了,可以说是----”

    “万无一失!”

    这四个字砸在凌寒心上,他的心颤了颤,他居然就这样,错过了她,永远的,失去了她,再也回不来?

    “话只至此,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大哥说了,玄衣门的人,王爷随便调用,他不支持,却不过问。”

    “不行!”凌寒看向小锦云,“我还是要见到锦云!否则,本王不放心。”

    “我大哥虽然是您的人,但却不会一直听王爷你的,毕竟,他很忙,您也知道,他在追杀您交代要杀的那个秘密团伙。”

    “秘密团伙?”凌寒疑惑着。

    “怎么王爷交代了便忘了?那个您在流放罪奴期间,偶然碰见的那两个女子。”

    凌寒愈发头疼了,猛地想起,还是觉得疑点重重,那时遇见的,可不就是清澄嘛,如今,又成了自己妹妹?

    “我走了,王爷自己想吧。”小锦云讪笑一声,不觉可笑。

    凌寒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小锦云已经带着她独有的栀子花香离开了。

    清澄……还是不对,要查,一定要查!

    时隔几月,他竟能混忘个干净。

    想着,他还是向着清澄宫宇处,加快了脚步。

    清澄仍在午睡,凌寒也是等不了,直接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清澄睡得正熟,闻的这么大的动静,微微蹙了黛眉。

    凌寒见此,又是一个怒气全消,自己,也是有点冲动了吧?居然在她还睡着,就闯进来想要质问她?

    他坐下来,喝一盏清茶,等着清澄醒过来,看到她闲来无事写的字: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有所求,却又无所求,她纠结着什么?怎一个愁字了得,她愁什么呢?

    抑或是,她有什么好求的,有什么好愁的。

    此时,凌寒方才觉得,自己实在是冲动了,玉蝶钗她都是有的,又怎么会是处心积虑接近自己想要害自己的人呢?

    这时,清澄醒了,眼神疑惑的看着凌寒:“皇兄怎么在我这里呢?”

    “你醒了。”凌寒笑了笑,不想再多问她什么了,有机会,他会弄清楚,现在,不到时候,直接开口问她更是下下之策。

    “是,醒了。”她平淡的接着话,看向凌寒的目光中存着疑惑不解,却又硬生生的都被凌寒拦了回去。

    “你的字写得很好看。”凌寒指着桌上那篇《声声慢》,笑着说。

    这样一说,清澄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原是无聊,为赋新词强说愁,又怎么好意思给男子看?

    低了头,她道:“不过是娟秀些罢了,原也没有滢妹妹写得好看。”

    “她的字是有风骨,你的,如水,清澄。”最后,他说了一句清澄,不知是在叫她,还是在说字。

    清澄也不应声,凌寒今天的感觉很奇怪,没话找着话说,难道,是心情不好吗?

    “你有空该多出去散散心,总是闷在这里也是不好,文沁学琴,也就少了时间来陪你说话吧?”

    她依旧不做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文沁今年六岁,还是小了些,也未必真能与你说的上什么,你还是得自己学会给自己放松心情。”

    “行了,本王也就是来看看你,你最近好,本王也能安下心,别总为泠滢伤心难过了啊!你该好好休息,好好放松心情。”

    “嗯,我知道。”她轻声应着,只觉得无力。

    她微微一笑:“那皇兄就去忙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凌寒看着她,怎么也亲近不起来了,只得是笑着:“本王走了。”然后转身而去留给清澄一个坚定的背影。

    在泠滢忘记了些往事之后,也就自然没有了那么多的烦心事,一日日也舒心愉快。

    她懒懒的躺在软榻上,闭了眼眸安适的休息着,面上微微含了笑意,冬天到了,她愈发不爱动了,一天天只躺着休息了。

    然而,休息也是休息不好的,雨霏又从外急急的跑进来,看见泠滢,赶紧叫道:“公主。”

    她睁开眼,打量着她,终于缓缓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叫你这样温性子的人,面露急色?有事,便说吧。”

    “公主你可还记得,那日您出宫去葵兰斋遇见的那个公子吗?”雨霏小心的问了一句。

    “记得啊,还一起吃了馄饨。”泠滢不以为然,看向雨霏的眸子里充斥了三分疑惑。

    “公主还记着当时那位公子问您姓名?”雨霏小心翼翼,当时她说的,可是以前的名字啊,这可千万别让公主想起来什么以前残月的事,她只是说说现在的事啊!

    泠滢精神恍惚一阵,自己记得他问过,至于如何回答,她也真是记不太清晰了,最近自己,也总是忘记一些事情啊,小时候的事,更是一件也不曾记得了:“啊……是问过的,我当时,怎么回答的?”

    公主问自己?

    雨霏一阵发凉,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说,还是不说?

    说了,自己也不用留在宫里了,不说,自己也同样不好过。

    “公主当时随便说了个顺口的名字,是什么,奴婢也不记得了,说得是已故文将军之女……”她战战兢兢,只好如此回答,但愿糊弄过去吧。

    “那也不重要,你来是做什么?看看我的记性好不好?”泠滢看向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也不太高兴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那位公子真的去找您了,去文将军府上,找您了。”雨霏索性一口气说完。

    “哦?很有趣啊,居然真的去找了?文将军的儿子是怎么说得?”

    “他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一头雾水的阻拦着罢了。”

    “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那男子知道我骗了他,也不会久留在那里。”

    “不会倒是不会,只是事情闹得有些大了,皇上也是惊动了,一会儿皇帝要见您的啊公主。”

    “父皇怎么会在意这件事的,这件事又是怎么捅到父皇身边的?”

    “那是因为皇帝向来器重故去的文将军,文将军府每一件事都必然过问,所以……”雨霏只好如实回答着。

    “备车,咱们去文府。”思量许久,泠滢这样说到,眉头紧锁,脸色难看的很。

    “哎!”雨霏赶紧应着去备车,泠滢则是重新沐浴。

    淡妆初成,弱态含娇。

    在雨霏的伴随下上了马车,一直向着文将军府行去,本以为一切顺遂,却没想到马车绊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唯一不太对劲儿的是,石头想是故意放上去的,车夫苦笑着下车想要搬走石头,却没留意谢云天已经闪进了车厢中。

    “是你?”泠滢看见来者,本能的微微惊讶了,那日那个男子,自己还是记得的。

    “没错啊,是我。”谢云天耸耸肩。

    “你知道了吧,我是什么人。”

    “知道了,当朝蕙芷公主,若璇。和文将军一比,还更甚。”

    “对不起。”泠滢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并不是有意骗你的,名字也是我胡乱编的,当时说出身份也的确不好,希望你能理解。”她垂了头,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我能理解。”云天笑着:“但是你也要赔偿我一下吧……”

    “赔偿,赔偿什么?公子看起来也不是金银打发的走的吧?”泠滢挑眉。

    “给在下吹只曲子女吧,在下特意,带来箫来的,希望公主可以赏光。”

    吹曲子,听起来也的确无伤大雅,泠滢便应下了:“好,那公子想听什么呢?”

    “就吹《雨霖铃》吧,那是我姐姐喜欢的,她,似乎爱而不得正难过着呢。”

    “那公子姐姐,想来也是痴情之人了。”她接过云天的过来的箫,轻轻的吹起隐隐有些呜咽却动人的声音。

    “公主这曲子,很有意思。”云天听着陌生的旋律,笑了笑。

    是,她今天并没有选择柳永的《雨霖铃》,她心里,没了凌寒,也就没了这份离别伤感。

    “有些东西,听多了乏味的很,不如换个新鲜一些的吧。”知道云天所指,泠滢淡淡笑着回答了他。

    “马车现在是在往哪里走了?”云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疑惑的问。

    “文将军府,总要说说明白的。”

    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文府,文府里,一片安宁,刚刚云天带来的闹剧似乎已经化的烟消云散了。

    “文公子,很抱歉叨扰了,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人了。”云天笑着先解释,文将军的儿子却似乎无动于衷。

    “既然话说到了,那我们还是先走了。”泠滢不耐烦的别过了身子。

    “你们,自求多福吧。”文将军的儿子很奇怪的说了一句,然后转向一边侍女:“送客!”

    就这样下了逐客令,让两人心中都不爽快,悻悻的退了出文府。

    “公主回哪里?皇宫?”

    “那是自然了,皇宫是我的家嘛……”

    云天扶着泠滢上了马车,笑着叮嘱她多多小心,然后转身不再去看那马车一眼,走了三米开外,才缓缓而有力的说了一句:“我是残月国丞相之子谢云天,有机会,必然再来找寻公主。”

    听见身后泠滢轻轻的答应,云天又向远处走着,一直不曾回头,泠滢的马车也就向皇宫而去。

    蔚蓝的天空上,飞过一只羽毛洁白的信鸽。

    信鸽飞得越来越慢,遥远的路途早已使它劳累,慢慢的,降落在谢云天暂居的屋子,咕咕的叫着。

    谢云天取出装信的竹筒,又倒出其中的两封信,上面冷冽不失娟秀的字迹写着:

    主子:

    文清澄意识到自己身世,与皇室已经相认成了长公主,请主子决断。

    疏影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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