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一女,不可求思.17(第2/2页)添雪燃灯

先替阿念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

    元生学着唐清妩的语气,征询唐清妩的意见:“你不愿,不如……我来?”

    唐清妩急忙把元生拉起来,向外推攘:“我来!我来就好!”

    “哎呦喂,清妩你真是粗鲁。”元生惊呼道。

    一眨眼的功夫,元生到了门外,仍不忘叮嘱:“阿念可不比我这个男子汉,清妩你稍后待她可得温柔些。”

    男子汉?唐清妩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元生。

    元生:你那是什么眼神!

    ……

    唐清妩“哐当”合上门。

    元生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他需要去探探那位老者的底细,毕竟这事有关巫族咒术和无念安危,马虎不得。

    沐璃愈发觉得心中难安,甚至对将来之事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夜半惊醒,看见唐轻书俊雅迷人的脸,沐璃不禁抚上去,然后暗笑自己杞人忧天。

    “阿璃,时辰还早,你怎么醒了?”唐轻书说话带一丝沙哑,语气却是温温柔柔。

    “我总觉对叶大夫有愧。”沐璃又往唐轻书怀里缩了缩。

    唐轻书顺势将人搂的更紧,语气却更为柔和的宽慰道:“阿璃,你毫无过错,叶大夫是个极明事理的人,想来并不会怪罪于你。”

    “真的?”

    “真的。”唐轻书笃定,又道:“待唐乾死后,我大仇得报,便以整个唐门作聘娶你为妻。我再也不用每年躲躲藏藏来见你,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厮守……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他以极其缠绵的口吻,编织了一场缱绻美梦,让她不禁深陷其中。

    “阿璃,我的傻姑娘。”唐轻书轻吻她的鬓角,轻轻呢喃着自问:“让我如何不欢喜你?”

    沐璃迷迷糊糊间勾了嘴角,恍惚又见唐轻书眼中一片如墨暗色,只道:“轻书,你可莫要骗我。”

    唐轻书垂眸,忽地叹一口气,凄凄切切道:“傻姑娘,尽说些胡话,我疼你还来不及,又岂会骗你?”

    沐璃顿时无措起来,心脏也如擂鼓一般跳得极响,面露绯色,既羞涩又黯然:“你便是骗我也好,我只怕你不能骗我一辈子。”

    唐轻书一连念叨了好几声傻姑娘,在沐璃脸颊上亲了一下。

    一下又仿佛不够似的,他便又亲了一下,直至两下、三下……。

    他说:“阿璃,我爱你。”

    沐璃转过身背对着唐轻书,脸上滚落下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玉枕上,晶莹剔透。

    几人欢喜?几人愁?

    沐文在看沐武练剑。

    沐武天生就是习武的材料,尤其是学起剑来,又快又好,加上他踏实刻苦,年不过二十就已是数一数二的剑客。

    沐文却嫌弃沐武这个莽夫:“兄长,你当初为何不同我们一起入学堂?多读几本书也不会耽搁你习武。”

    沐武猛地一剑刺进树干,却不惊动枝叶,直叫沐文拍手叫好。

    额上汗珠滑落,沐武随手一抹,答道:“就是不读书才好,笨一些,家主才放心,不会防备我。”

    沐文低声骂一句傻子。

    沐武又问弟弟:“阿文,你为什么要帮夫人?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跟着夫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懂什么。”沐文折扇一开一合,打在沐武头上,噙着讽笑:“你都这般笨了,那人还是不信任你,可怜。”

    沐武向来包容弟弟的没大没小,:“阿文,你说的对,我的确太笨了,可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兄长。你听我一句劝,不要与夫人为伍,我会向家主求情保你周全。”

    沐文想说沐璃引狼入室恐怕自身难保,不过沐文更加好奇:“兄长,若我与沐璃只能为敌,你会站在哪一边?”

    沐武沉默着拔出宝剑,拾起丢在一旁的剑鞘。

    “你要走了?”沐文明知故问。

    沐武头也不回,道:“我是家主的贴身护卫。”

    沐文望着兄长挺拔的背影,对兄长的选择已然明了,不禁感慨道:“我们兄弟都是可怜人啊!”

    沐武正巧撞见唐轻书自沐璃房中出来。

    “沐武,你喜欢阿璃。”唐轻书笑问:“有多喜欢?”

    故作轻松的姿态激得沐武怒意乍起:“你问这个做什么?”

    唐轻书拍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道:“若你当真这般喜欢阿璃,我可以让给你。”

    沐武向唐轻书走近两步,森然道:“欺人太甚!该杀!”

    这“杀”字刚出口,寒光陡闪,已拔出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唐轻书胸口。

    这一下出招快极,且力含千钧。

    唐轻书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却已晚了。

    嗤的一声!唐轻书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于是立即抽出腰间软剑,还剑相刺。

    但沐武一剑既占先机,后招绵绵而至,一柄寒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唐轻书的面前穿来插去,只逼得唐轻书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

    “二子,住手!”沐璃急忙赤脚跑出来,高声喝止。

    沐武见她衣衫不整,更加不管不顾地出剑,招招致命。

    可唐轻书毕竟功力也不弱,凭着多年在外实战经验,只在初时处于劣势,而后渐入佳境,游刃有余的与沐武周旋。

    “沐武!”沐璃怒了:“你放肆!”

    沐武这才不甘不愿的收手,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家主。”

    沐璃目光如烟似水,透出几分哀怨,定定看了沐武一会儿,却对唐轻书道:“轻书,可有大碍?”

    唐轻书哈哈大笑:“好剑术,畅快!好一个沐武,是我技不如人了!”

    “轻书,你还不快去包扎一下。”沐璃理理衣衫,匆匆叮嘱唐轻书一句,又道:“二子,你同我来。”

    沐武以为,沐璃会责怪自己。

    谁知,沐璃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并且把沐武带到了书房。

    “二子,你可是怪我隐瞒与轻书合谋的事情?”沐璃问。

    沐武低头道:“属下不敢!”

    半晌,沐璃又问:“二子,你可还记得你脸上的疤痕是为何而留?”

    沐武愣了愣,随即释然一笑:“是前任家主刚去世时,上下不稳,奸人几次三番谋害家主。”

    “从小到大,忠心耿耿,救我于危难之际……。”

    沐武抱拳道:“属下是家主的贴身护卫,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沐璃静了片刻,幽幽道:“二子,我有一事相求。”

    用上一个“求”字未免太过严重,沐武再笨也知道情况不妙:“家主有话直说。”

    “我要你护轻书周全。”沐璃顿了顿,强调:“无论如何都要。”

    “家主明知唐轻书心怀叵测。”沐武不解,神情木讷。

    沐璃蹲在沐武面前,眼里郁郁的,好似含着泪,好似含着笑:“二子,你应我便是了。”

    沐武结结实实磕在地上,道:“家主三思啊!”

    沐璃执起沐武的手,抚上自己小腹,目光慈祥温柔。

    “家主,你、你……。”沐武向来嘴拙,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唐轻书不知道吗?”

    沐璃面上不见喜怒,语气也淡淡的:“纵然他知晓,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只想圆他心愿。”

    沐武动动嘴:“属下也只想圆你心愿。”

    “那你就应了我。”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