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黛玉:蔷哥儿,加把劲儿!(第1/2页)红楼春
延康坊,王家。
三槐堂。
王子腾自贾家回来后,一言不发,坐在祖宗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留下的堂号下,面沉如水。
对于发妻李氏,他心中曾经始终有一分柔情在。
李家原是内务府大臣之族,是得天家信任,近似于为天家这个大家族,打理田庄、库中的外管家。
王子腾能在都中站稳脚步,除了贾家外,李家亦是对其帮助极大的妻族。
想当初刚成亲时,李氏天真烂漫,虽出身内务府世家,身上却不沾染丝毫世俗,对于“权”和“利”二字,一片懵懂。
嫁入王家后,和小姑子亲密的如同姊妹,家中上下无不交口称赞。
却不知到底是从何时起,这个妻子就变了,等他陡然回首再看时,曾经天真烂漫纯洁无瑕的妻子,两只眼中一只装满了“权”字,一只装满了“利”字,犹如她的心。
曾经能和小姑子甚至家里的下人丫头都能顽到一起,如今却常年苛虐他的两个诞下庶子的妾室,苛虐他的庶子。
她变得利欲熏心,变得狠辣无情,也变得不择手段。
这二年来,李氏和他在贾家的妹妹一起,一次次闯下祸事,他一次次劝说后也毫无用处。
说急了,竟然搬出李氏对他的恩情来,好似若无李氏,便无他王家今日。
这几日,李氏又在拿此要挟他,只因李家这些时日在京察中似不大顺利,李氏竟要他多出银子多出力,替李家奔波操持
却不想想维持王家的局面,他已经何等艰难
正当他眉头紧皱之时,却见李氏引着两个丫鬟急急行来。
王子腾看到李氏出现心头忽然一惊他惊疑的发现这发妻何时换了一副嘴脸!
当年原是柳叶弯眉和杏眼,有些婴肥的脸上分明常挂着笑容,怎此刻变得眉弯尖锐眼似三角两颊清瘦无肉,目光里也只有急怒?
“老爷!”
李氏看着王子腾急问道:“老爷今日去了贾家,可同贾蔷说了让他进宫帮李家求情的事?林如海那边又怎么说?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罢?今儿我娘来说了李勤李毅他们若果真不能在礼部待了去外省大州当个知州也行!林如海不是从扬州上来的么?就去扬州!老爷李家的事你可不能不上心。对了还有我爹爹!内务府最近也在整人六个内务府大臣,凭甚么只查我爹爹?我爹爹说了,哪个敢说他是清白的,他能啐那人一脸!听说贾家那野种和五皇子关系亲近,他能溜人家的很。贾蔷生的极好说不得就是五皇子的娈啊!”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止住了李氏的喋喋不休。
在李氏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王子腾也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到底从何时起变成了这幅令人憎恶的模样?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是当年的你?这些话,是你一个内宅夫人能说的话么?”
李氏又惊怒又害怕捂着脸看着王子腾,咬牙伤心道:“老爷当年让我千方百计回家求李家支持的时候,可并不是这样说的!”
王子腾语滞,脸上渐渐浮现出颓丧感,缓缓道:“好,该是我的错,我认了。只是,从今往后,你再莫要掺和这些事,可能做到?”
李氏急怒道:“老爷是见李家要败了,就想撇清干系?”
王子腾心累摇头道:“我当年求李家办的事,没一件是贪赃枉法的。且这些年,王家对李家有求必应,事事依从,甚至,为此还借了不少贾家的力。该还的,都还完了。如今李家在礼部、内务府和外省都被人查,是因为李家恣意的太过了,被人盯上了。此事,即便我想说话,也不可能有用。”
李氏忙道:“老爷此话却是推脱没担当,老爷若果真想帮,何不去寻贾家那野何不去寻贾蔷?他连王安王云都能护着,还会为这样的小事驳老爷的体面?”
王子腾简直想不通:“你和二妹也常书信来往,她难道就没和你说过,宁侯是甚么样的人?她到底同你说了甚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李氏捂着脸道:“淑清说了,贾家男人没一个能在军里露面掌权的,所以即便那野贾蔷,也不得不给老爷你几分薄面。王安王云就是如此,而且而且凤哥儿那丫头,你的好侄女儿,如今爬上了人家的床,把人伺候的好的狠,所以愈发会给王家几分面子。只要老爷你开口,再让凤哥儿吹吹枕边风,贾蔷断不会拒绝。老爷,只要李家度过这次难关,我再不会管外面的事了,老爷,如今只有你能救李家了!”
王子腾虎目失望的看着李氏,缓缓道:“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甚么选择?”
李氏心中有些不安,看着王子腾冰冷的脸色问道。
王子腾淡漠道:“第一,交出管家权,入家庙修行”
话没说完,李氏就尖声怒道:“休想!!老爷何其心狠?若是这样,我情愿回李家!”
王子腾闻言点点头,道:“好,这就是第二个选择,现在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十个白发苍苍的教养嬷嬷进来,在李氏惊恐颤栗下,站在门口,将她看住。
直到这一刻,李氏才终于确定,今晚王子腾的目的。
“老爷,你忘恩负义!”
“王子腾,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我便是死,也绝不出王家,王子腾,我恨你!!”
“砰!”
凄厉绝望的叫声,传出三槐堂很远
翌日清晨,天色竟有些阴沉。
远山深处,似有雷鸣。
贾蔷早起登山,立于山坡上远眺。
深秋之后,山野间多有萧瑟意,但远方也有红艳艳的枫叶山林。
许是年轻,又许是日夜春风得意马蹄急
总之,即便面对秋之萧瑟,贾蔷亦能从中察觉出光阴岁月之美。
“吱呀!”
身后不远处飞凤亭房门开启的声音隐隐传来,贾蔷诧异,谁一大早来洗温汤?
他回头看去,隔着树丛问了句:“是何人在那?”
飞凤亭内传出“哟”的一声,未几,就见一身影从飞凤亭出来,急急过来,看到贾蔷惊喜唤了声:“爷怎在这?”
等人到跟前,贾蔷看着这张温婉可亲的笑脸,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问道:“平儿姐姐怎在这?”
平儿这才记得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俏脸飞红。
那是一条丝质的内里裤子
贾蔷瞥了眼,奇道:“咦,不是你的,是二婶婶的,怎让你来拿?”
“”
平儿这样好性子的,听了这话都轻咬贝齿,啐了口,没好气道:“奶奶昨儿晚上没穿回去。”
说完,又觉得这话女孩子间说不算回事,让爷们儿听了去却不好。
果然,抬眼就见贾蔷眼睛都炙热了。
平儿羞的不行,却挣开他的搂抱,柔声劝道:“爷也别忒贪恋这些了,仔细身子骨呢。爷还年轻,日子还长远。再说,你还没和林姑娘还有尹家郡主成亲,若是早早生出来许多哥儿、姐儿,林姑娘虽大度,面上也不好看。”
贾蔷羞愧道:“我非沉迷女色之辈,更不是色中饿鬼。只是这身子骨有古怪,饭量那样大,气力也越来越大。到底如何,平儿姐姐也知道。要不往后我少吃些饭,多饿饿,就没气力了”
“罢罢罢!”
平儿哪舍得让他饿着,忙退步道:“只要爷身子骨结实就好。”
又见贾蔷嘴角弯起坏笑,没好气嗔他一眼,扭身道:“我走了!”
只是刚一转身,人就又被一只手臂带了回来,对着那张极清秀柔美的脸,贾蔷亲吻了上去
好一阵缠绵后,平儿才用尽力气逃了开来,杏眼中如凝秋水,瞪贾蔷道:“虽如此,也不能忘了尊重林姑娘。爷,林姑娘已经很难得了。连奶奶那样要强的人,都说林姑娘大度的让人心疼。许多事,你以为她不知道?林姑娘只是心疼你!都说爷将林姑娘疼成眼珠子心尖尖儿,其实照我看来,林姑娘才是将爷疼成眼珠子,心尖尖儿的!”
贾蔷的脸让平儿说的一阵臊红,却还是敢于承认,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平儿姐姐!”
辰时三刻,三驾马车在数十骑的护从下,缓缓驶出桃园。
第二驾马车内,宽敞的车厢内设有一面长榻,贾蔷趴于其上装病患
对侧设的条凳上,黛玉如冰泉蒙雾般的明眸,没好气的看着他作怪,非要赖在车内。
坐在角落的紫鹃则抿嘴轻笑,她如今愈发觉得轻快了。
眼见距离贾蔷出孝也只有半年光景,等贾蔷和黛玉成了亲,她也不用每天,尤其是每夜里提心吊胆,担心黛玉被人骗了去
“林姑姑”
“呸!蔷哥儿,再胡说,仔细你的皮!”
黛玉俏脸臊红斥道,这称呼如今已经成了两人私下里约会时叫的。
眼下紫鹃还在,他这样称呼,很是让黛玉害羞。
尤其这货趴在那看着她,傻子一样突然唤一声,也不知心里在想甚么坏事!
贾蔷“嘿”了声,翻了半边身,侧躺着,看着目光不善的黛玉笑道:“先生回来后,九月初一,咱们去扬州逛逛如何?最多二十天的路程,到扬州顽耍几天,十月初一去苏州!”
黛玉闻言,星眸微微一眯,道:“送小婧姐姐回扬州,是为了让她生孩子,我跟着回去做甚么?”
贾蔷温声道:“今年是师母去世的十周年,师母安歇在林家祖地,先生身负国朝重任,身不由己,怕是回不去了。就由你我二人走一遭,也算尽一尽为人女,为人姑爷的孝心。”
黛玉是真不同了,虽也是落下泪来,可面上居然还能抿出笑来,啐了口道:“呸!不害臊!”
紫鹃倒是十分高兴,问道:“侯爷果真走得开?”
贾蔷也没不理这碍事的,到底是个美婢,且对黛玉忠心耿耿,他呵呵笑道:“有甚么走得开走不开的?在我这里,林妹妹的事从来都是第一位的。我又不为官做宰,那么个破兵马司指挥使,打发个人看住了就是。果真有人弹劾,不做都不相干。”
黛玉拿帕子抹干了眼泪,气笑道:“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你最好安顿妥当了再提此事,不然连爹爹那都通不过。”
贾蔷得意笑道:“那不会,先生待我比亲儿子还亲。对了,派往山东的人回来报信儿,说先生大概后日晌午就能回来,你想不想去迎一迎?”
黛玉眨了眨眼,道:“我如何去迎?”
紫鹃听的心惊胆战,见黛玉明显心动,忙劝道:“好姑娘,这如何敢去?那么多生人外客,果真让人见着了,老爷面上也过不去!”
贾蔷“去”了声,驱赶开紫鹃,然后对黛玉道:“这还不简单,我多打发些人手保护在马车周遭。如今我宁国贾蔷的名号和净街虎差不离儿,等闲谁敢招惹?等先生下了船,大家伙儿都去看先生的档口,你掀开窗帘边儿,也看看,谁能发现?虽不能上前相见,可看看热闹也好顽啊!”
紫鹃见黛玉眉眼间都起笑了,急道:“侯爷,虽你对姑娘好是好事,可也不能惯成这样。谁家的千金闺秀,能办这样的事?让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黛玉一滞,贾蔷没好气训道:“你懂个屁!见天儿窝在家里不露面就是千金闺秀了?出来见见人瞧瞧热闹有甚么了不起?南宋前,多的是宰相家的闺女,宗室里的郡主去大街上游顽赏灯,唐时就更不用说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有时也会随皇上一起见外臣,有甚么了不得的?退一万步,别家的姑娘不敢随便抛头露面,那是怕将来夫家说嘴。我家谁敢说林妹妹?这才到哪,等下了江南,还多的是好顽的地方,要一起去顽呢。林妹妹可愿女扮男装?”
黛玉虽听的眉开眼笑,可最后还是啐笑道:“你可快别说了,岂有此理?回头告诉爹爹,让爹爹教训你!”
贾蔷干笑了声,道:“别啊!我带你出去耍,你还告我?”
黛玉抿嘴笑道:“谁叫你不着调的?”
贾蔷叫屈道:“我何时不着调了!”
黛玉笑道:“你还说!昨儿你去邱家祝寿,却那样做,岂非就是不着调?”
说起邱家事,连紫鹃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还有人在大门外遥祝拜寿的,怪道邱家王妃气的挺着大肚子进宫哭诉告状去了。
贾蔷笑着解释道:“邱家还是包藏了别的心思,不然断不会如此。”
黛玉奇道:“祝个寿吃个酒,怎还包藏祸心了?”
贾蔷笑道:“如今好些人看着我名下的生意兴盛,尤其是马车行,日进斗金,都管我叫善财金童。既然是善财金童,自然有好多人想沾沾财运。东府门房里,一年到头不知收多少请柬。邱家家主邱辛是内务府广储司郎中,贪了不少,欠的户部亏空也有不少,自然急着见我。不然,我和邱家素无来往,好端端的怎非要请我?”
黛玉闻言明白过来,只是她蹙了蹙眉心,问道:“那恪和郡王,可知道此事?”
贾蔷笑道:“他虽贪顽,也不想着争那个位置,可人并不傻,相反,其实还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事?所以,才用那么荒唐的借口虽我一起溜了。他也是用这种做法告诉邱家,好事别想太多,白日莫要做梦。对于邱家的一些人,他也厌烦的紧。不过对于王妃邱氏,他还是心疼,所以做派委婉些。”
黛玉惊叹道:“你们行事,还真是聪明,寻常人哪里想得明白,就只看你们两个整日里行事荒唐了。”
贾蔷笑了笑,道:“荒唐点好啊,俗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摧之。若非迫不得已,我连赚钱的能为都不想让人知道了去。对了,还有一事”
贾蔷笑道:“忽然想到一好顽的,小婧同你说了没?”
黛玉偏着头看他,问道:“说甚么?”
贾蔷哈哈笑道:“小婧说这回见识到了你的能为,所以她想将手里一部分人手交给你,听你差遣。有了这批人手听命,下回再遇到有不要脸的打上门来,你可以直接下令悄悄的干掉他!”
“噗嗤!”
黛玉闻言生生笑出来,如画的清秀眉眼间,尽是笑意,道:“小婧姐姐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紫鹃也在一旁笑个不停,觉着看贾蔷和黛玉说话,都十分有趣,是一种享受。
贾蔷笑道:“她许是觉得你那天晚上太威风了,英姿飒爽,且家里兵丁家将们也都服你。觉得不说服你这样的人才入江湖,实在是江湖的损失!”
“呸!”
黛玉啐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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