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战神”的远征(第1/1页)灭宋

    四月初十。

    大宋太师,知枢密院事,陕西河东河北宣抚使楚国公童贯北上巡边。

    陈桥门内大街人山人海,在夹道围观中童太师的仪仗缓缓走过,端坐马背上的大宋“战神”童贯童太师一脸的豪情壮志。

    他已经这样出征很多次。

    而且都是凯旋而归。

    不论这些凯旋有多大的水分,也不论这里面有多少他运筹帷幄的功劳,但必须得承认,在他执掌西北军权的十几年里,做得并不比那些名臣差,至少名臣们用了大半个世纪没拿下的横山他拿下了。虽然这是宋军持续数十年步步为营累积起来的胜利,但名臣们雄心勃勃的永乐城之战,可是以惨败告终的,至少这个最后胜利的确是童贯取得的。

    而之后尽管也有过一些失败,但夺取了横山的童贯在西北对西夏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还有开拓河湟。

    还有平定方腊。

    不管这些胜利有多少真正归功于他,至少他都是以胜利者身份回来。

    而这一次他同样自信自己还是会以胜利者身份回来,他有十几万大军,大宋朝的精兵猛将大部分都在他手下,而他需要面对的,仅仅是一群残兵败将。甚至在他看来自己根本不用打,摆出十几万大军吓唬就能逼迫对方投降,然后他就可以成就大宋朝立国一百多年来的最大梦想。

    同样也让他的人生画上最辉煌的一笔。

    封王。

    谁能打下幽州谁就封王。

    这是大宋老祖宗的话,而他就是这个命中注定的人。

    经略幽燕我童贯!

    经略幽燕我童贯!

    这七个字正不断在童太师的耳畔响起,甚至他都认为,这是上天在通过那个淳朴山民,告诉他,最辉煌的胜利已经在等待他……

    呃,那淳朴山民正躺在他后面不远处的驴车里。

    “你这武器到底如何使用?”

    刘錡步行在王跃的驴车旁,多少有些费力从驴车上端起六根清净杵。

    这东西大致上就是一个巨型三眼铳,当然是六眼,重量超过七十斤,所以骑马是别指望使用了,前半截加了整整二十道熟铁箍,密密麻麻几乎整个都被熟铁板包了起来,那些工匠还别出心裁,在上面加了一个个狗牙般的倒刺,用他们的说法可以把敌人从马上勾下来。

    这个建议还是很好的。

    另外其实还有一根背带,因为七十斤的恐怖重量,所以背带是铁链子,只是在肩头位置加了一大块牛皮当垫肩。

    想象一下背着这个出现战场……

    妥妥的漫画风啊!

    “以后你会知道的!”

    躺在驴车上的王跃,晒着头顶暖暖的春光,一脸惬意地说道。

    他也没试验过,不过炸膛是不至于,这东西材质是反复精炼的青铜,而且他也没准备搞太多装药,这时候实际上已经装填好了,为了防潮还用蜡封了,真正试验得到河北伤好了以后,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在战场拿出来给童贯一个惊喜了。

    话说童太师的大腿还是要抱紧的。

    “哼!”

    刘錡不满地冷哼一声。

    随即他把这东西放回驴车,不过他紧接着就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王跃本能般带着警惕一转头,然后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骤然飞出了一个鸡蛋,他瞬间抬手抓住……

    “小娘子,你是来给我送行吗?”

    他一脸惊喜地说道。

    路边人群中,张家小娘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紧接着将手中另外一个鸡蛋砸过来。

    王跃另一只手瞬间接住。

    “小娘子,我知道你心意,我会自己煮的。”

    他举着俩鸡蛋说道。

    周围人群一片欢乐的笑声,张家小娘子气得转头拎过一篮子,刚要向这边泼就被武松挡住了……

    “你这泼才,回来我再同你算账!”

    她气得尖叫着。

    “我懂你心意,你会等我的,我会活着回来的,我要是死在战场上,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已经远离她攻击范围的王跃很煽情地挥舞手臂喊着。

    周围的哄笑声中,张家小娘子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尖叫一声,扔了篮子捂着通红的脸转身就跑,武松随手接住了篮子。

    “长亭短亭,春风酒醒,无端惹起离情!”

    驴车上的王跃黯然长叹。

    话说应该吟几句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那样就更加应景了,但这样对一个未婚少女还是太过分,开玩笑归开玩笑,周围观众都知道是他调戏人家,大宋朝市井也不是那么保守,但再过分就容易过火了。

    “你这幅嘴脸简直无耻!”

    刘錡感慨道。

    “长亭短亭,春风酒醒,无端惹起离情。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般颇有诗意之句能从王兄弟嘴里说出,若此刻有个文采风流者,再续上几句,倒是能成一首好词。”

    马扩说道。

    “你们怎么就觉得我下面没有了。”

    王跃很不满地说。

    “你下面还有?”

    马扩愕然道。

    “长亭短亭,春风酒醒,无端惹起离情,有黄鹂数声。芙蓉绣茵,江山画屏,梦中昨夜分明,悔先行一程。”

    王跃一脸装逼的表情吟哦着。

    “呃?”

    马扩瞬间傻眼了。

    “哈哈……”

    王跃得意地大笑着。

    但他的目光却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楼,在那楼上的一处窗口,一个少女正冷冷地看着他,王跃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然后拿着俩生鸡蛋举到面前,表情诡异地轻轻碰了一下子。后者脸色一变,带着鄙夷嘴角一挑,然后王跃突然一下子把俩鸡蛋磕在手中,然后把碎的那个直接倒进了嘴里,还很恶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那少女冷笑了一下,赶紧关上了窗子。

    王跃就这样跟随着童太师的仪仗,出陈州门离开了开封,他们在城外与胜捷军会和,在这五千精锐步骑兵的护卫下到达陈桥驿,但没有留宿,除了步兵暂时在后面外,骑兵护卫童太师继续向前。最终他们用三天时间从开封赶到滑州,第二天再次启程向前,走了不久之后到达黄河岸边……

    “沧海桑田!”

    王跃面对着滔滔黄河感慨着。

    在他面前是大宋朝最壮观的国字号工程。

    三山浮桥。

    浩荡奔流的黄河,在安利军也就是现代浚县以南,被以人工方式堵塞旧河道并开挖新河道,使得原本在大伾山以南绕向东北的河水分成两股,变成夹大伾山直接向北。然后以大伾山为中,东北两座现代已经挖没了的小山居山和汶山为左右桥头堡,修两座浮桥从大伾山分别连接两山,最终形成以大伾山为要塞,类似河阳浮桥一样的两段桥。

    以此完成对黄河两岸的连接。

    两座桥分别属于浚县和滑州,属于浚县的名为天成桥,属于滑州的名为圣功桥。

    然后黄河水在下游重新汇流并进入天然航道。

    然而……

    “这桥怎么坏了!”

    王跃说道。

    好吧,三山浮桥去年被洪水冲垮了,今年依然在重修当中,整个黄河两岸和中间大伾山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

    “你就无需操心这桥了,都水监不怕它一年坏一次,坏了就修,朝廷又不是没钱,上上下下都指着这座桥养活,咱们的船就在前方!”

    马扩笑着说道。

    “这倒也是。

    走,去河北,杀敌去,好男儿热血洗沙场!”

    王跃说道。

    说完已经可以下地走动的他走向前方,繁忙的码头上无数内河船停泊,童太师和他的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