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1527章 她还有家吗?(第1/1页)我的极品小姨

    反应最快的人,不是李明都,更不是门外那几个双手抱着脑袋,站着墙边当吃瓜群众的藏龙山护卫。

    而是在瞬间就恢复记忆,想到他是谁的李南方。

    是的。

    他是李南方。

    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有个集高贵,性感,肤白,貌美,对人狠毒对他却温柔的妻子花夜神。

    有个早在十一年前就害他差点被老头打死,本事不大却爱吹嘘,跋扈不讲理却又满心都是他的小姨,兼未婚妻岳梓童。

    他还有——很多,很多喜欢他,爱他,也有很多很多憎恨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情人、朋友,长辈和仇人。

    他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能在转瞬间想到他就是李南方,都是因为段香凝临死前的那番话,以及好像夏花般在空气中绽放的鲜血。

    李南方实在搞不懂,他在亲眼看到段香凝为了不想让他去死,而决然自裁后,却能在呆愣最多一秒钟后,就彻底地恢复了冷静。

    怎么会这样呢?

    李南方忽然很想笑,在看到李明都随即清醒过来后。

    于是他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南方明明是笑,可听起来却像是在哭。

    分不清是笑,还是哭的声音,就像一条无形的长龙,在七号房内迅速盘旋,咆哮着扑向每一个角落。

    甚至还穿透了黑洞口的白雾,向下延伸,并引起了诡异的共鸣。

    就好像,深不可测的黑洞下,隐藏着很多可怕的鬼怪,被李南方的笑声惊醒,纷纷争先恐后的向外爬。

    对李南方的笑声,李明都是无比的恐惧。

    没有了人质来要挟李南方轻举妄动,他该怎么办?

    要说李明都的反应速度,绝对是快的惊人。

    瞬间意识到段香凝已经没有了丝毫利用价值后,马上就松开她,连同军刀一起抛开,左手举起了手机,拇指按在引爆键上,正要用力!

    哪怕死上一万次,李明都也敢发誓,他这次按下引爆键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就是要和李南方,还有金玄奇等人同归于尽!

    能有这么多人陪着死,对李明都来说也是此生不虚了。

    他没天真的以为,在段香凝决然自裁后,他还能靠手机来要挟李南方。

    因为他也是男人。

    所以他很懂男人在亲眼看到这惨烈一幕后,就绝不会在乎自身生死,必须得弄死弄死弄死他!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么李明都当然不甘心自己去死。

    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李明都的大脑,立即给左手拇指下达按下引爆键的那一刻,他已经是满脸的狰狞,双眼里更是冒出了疯狂的火焰,居然还有了无比酸爽的快乐,促使他效仿李南方,猛地张开嘴,要发出嚣张的狂笑声。

    “啊,啊!”

    可是,李明都听到的,却是他疼痛到无法忍受时,才会发出的哀嚎声。

    他要笑!

    怎么会是哀嚎呢?

    李明都不懂。

    金玄奇等几个吃瓜群众懂。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在李明都推开段香凝,抛开军刀,举起左手正准备按下引爆键,让现场所有人都陪他同归于尽时——那把落向地上的军刀,忽然出现在了李南方的手中。

    然后,大家就看到一道寒芒扫过。

    又是一股子血箭,更像烟花那样,在李明都的左手手腕上渲染绽放。

    其实是左撇子的李明都,拿着手机的左手被鲜血呲起足足半米高,即将下落时,却又被李南方及时抄在手中,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后一甩。

    李明都拿着手机的断手,就像被安装了火箭推进器那样,在雷达的引航下,嗖嗖地飞掠过整条长达数十米的走廊,准确地落在了被白雾弥漫的黑洞口内。

    有谁,会在左手忽然被人齐腕割断时,还能不右手捧着断腕,试图去捂住急窜而出的鲜血,双膝弯曲砰然跪在地上,张大的嘴巴里,发出刺耳的哀嚎声呢?

    李明都也是这样做的,跪在李南方面前。

    就像是在哀求他,求求他把左手还回来。

    李南方无比讨厌李明都的哀嚎,握着军刀的右手,由下至上的滑了个半弧,蹭地刺进了他的嘴巴。

    李明都的哀嚎声,嘎然而止。

    锋利的军刀刀尖,足足得有三寸长,自他的后脑处贯穿而出。

    随着军刀的贯穿,李明都的双眼也猛地凸出了眼眶,带着满心的不甘,缓缓地瘫倒在了地上。

    人死为大。

    无论李明都生前有多么的可恶,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李南方都不会再对一具尸体发泄什么怒火。

    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只是低头看向了段香凝。

    被李明都推倒在地上的段香凝,是平躺在地上的,脸稍稍地侧着,就仿佛她依旧有生命那样,那双永远定格在某一刻的眸子,无比温柔的看着李南方。

    李南方也看着她。

    沉默很久。

    他才双膝一弯,缓缓地跪倒在了地上。

    铁门外的走廊中,传来某个人实在忍受不住了血腥,发出的压抑咳嗽声。

    李南方说话了:“都滚。”

    他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刺耳,很平静。

    只是太过于平静了,没有丝毫的感情,反而让金玄奇等人感到更害怕。

    他们不敢有片刻的停留,生怕一个不慎,就会遭到这个杀神的惩罚。

    屁滚尿流这四个字,都无法形容金玄奇等人逃上地面时的过程。

    他们只知道在踉跄着扑倒在那个超级大盘子外的草地上时,忍不住地涕泪纵横,呕吐不止。

    “都起来!”

    沈存冒无比森冷的声音,让金玄奇等人齐刷刷地打了个冷颤,哪敢再趴在那儿,慌忙爬了起来。

    “大少——”

    金玄奇抬手用力擦了把脸,正要叙述下面那血腥一幕,实在让人胃部不适时,沈存冒淡淡地说:“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说。现在,立即把地下城出口封死,用水泥。我,要让下面变成彻底的死城。或者说,一座坟墓。”

    其实金玄奇更像把地下城引爆,把李南方砸死在里面,遵照父亲遗书上所说的那些。

    很可惜,父亲在临死前犯下了致命性的大错,手机竟然被李明都抢走了。

    在监控室的显示器前,沈存冒看得是清清楚楚。

    也听的是清清楚楚。

    看到段香凝决然自裁时,旁观者清的沈存冒,就双手攥拳挥舞着低吼:“引爆,引爆!快尼玛地引爆啊,发什么楞!”

    可惜的是,李明都没有听到沈大少的吼声,这才有了致命的呆愣三秒钟。

    然后,沈存冒要想完成父亲遗书内的遗言,唯有把地下城给彻底封死这条路了。

    不过他也知道那是徒劳的。

    李南方既然能从黑洞内爬出来,那么自然也能从黑洞中离开七号房的。

    但做,总比不做要好的不是?

    就在沈存冒指挥所有人,要把藏龙山庄地下城变成父亲的坟墓时,李南方还跪在段香凝面前,呆呆地望着她。

    鲜血,已经凝固。

    段香凝的身子,也已经僵硬。

    包括她嘴角的笑容,眼眸里的温柔。

    懂医学的人都知道,人死后不久就会尸体僵硬,但再过一两个小时,则会变软的。

    李南方伸出双手,抱起了身体刚僵硬的段香凝,缓缓站起来,转身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他没有去铁门外。

    因为他很清楚,从那边去外面的通道,肯定已经被封死了。

    他从哪儿来的,就得从哪儿出去。

    尽管李南方一点都不愿意走那条路,可他必须得走,就像段香凝正在走的那条路。

    天,眼看着就要黑了。

    段零星走出了三八线的密林外,来到了藏龙河边,又站在了昨晚她曾经站过,纵身扑进水里的那块大石头上。

    昨晚到现在,充其量才一天的时间,可段零星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甚至,比一个世纪还要久,毕竟她昨晚到现在的经历,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

    生命的意义,不是单纯的活着。

    而是在你活着时,做了些什么。

    当前正值盛夏季节,被烈阳暴晒了一天的暑气,还在天地间徘徊不愿意离去,可段零星却觉得有些冷,双手裹了下那件黑色夹克,坐在了大石头上。

    大石头还有些热度,隔着薄薄地鲨鱼皮潜水衣,真像姐夫的手啊,暖暖地让人很舒服。

    背后,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段零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熟人。

    昨晚来接应她和李南方来到河边的布谷鸟——就是叫他布谷鸟,不叫他狼牙。

    “东西已经传回国内,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是时候该撤了。”

    布谷鸟走到段零星背后,轻声提醒道。

    他说的东西,当然是段零星从藏龙山拿回来的那个笔记本电脑里,所装着的那份“绝密军情”文件。

    至于那份文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不关布谷鸟的事。

    他的任务,就是带领段家姐妹和李南方来此。

    再把他们安全带离此地,如果李南方等人还活着的话。

    段零星就像聋子那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布谷鸟只好又提醒了一遍。

    她这才问:“我去哪儿?”

    布谷鸟一楞,脱口回答:“当然是回国了啊。”

    段零星又问:“回国后呢?”

    “自然是回家了。”

    布谷鸟顺口回答。

    段零星的下巴昂了下,淡淡地说:“我还有家吗?”

    你怎么没有啊?

    你可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

    布谷鸟张嘴就要说出这些话时,却又闭上了。

    因为他忽然觉得,段零星说的没错。

    段家姐妹,已经没家了,在她们来到这条河边后,就已经被段家所抛弃。

    如果你被家族所抛弃,那么你还会承认那是你的家吗?

    尤其在想到清晨时那个美到想让他抛弃一切的女人,极有可能香消玉殒后,布谷鸟心中莫名疼了下,轻声说:“那,你想怎么办?”

    “能怎么办?”

    段零星好像笑了下,说:“当然是在等了。”

    “等什么?”

    布谷鸟一时半会的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等我姐——夫。”

    段零星含糊不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