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1443章 月上中天之他会老去(第1/1页)我的极品小姨

    看到段老居然也站在大门后,率先下车的段储皇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能够让段老亲自出迎的人,最近十年来好像只有三次。

    但那三次前来山庄拜访段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几位的身份地位,休说是在华夏了,即便是在国际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李南方是谁?

    他只是个功夫还算可以,能活到今天主要是靠运气,整天就热衷于在各个女人间徘徊的人渣罢了。

    段家之所以折身下交,无非是看在他背后站着一股子灰色势力,对段家崛起,权力北渡有所帮助罢了。

    但他这次被段香凝带回家,由段储皇这个段家第三代家主亲自去青山接应,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又有何德何能,让段老亲自站在门口恭迎?

    而且还是在午夜时分。

    “爷爷,您怎么会出来了?”

    稍稍愕然了下的段储皇,连忙快步走上前,搀扶住了老爷子,语气里带着惶恐。

    他有些惶恐,是因为他觉得,他已经尽可能高看李南方了。

    但段老的态度,还是让他立即意识到,他对李南方的态度还不够高,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大大地失策。

    “呵呵,没事。”

    段老看着中间那辆车,看似很随意的说:“我老了。人老了后,睡眠时间就会大大地缩短。不是睡不着,而是很清楚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多赚一次了。”

    “爷爷!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听段老这样说后,段储皇心中更是惊恐,声音开始发颤。

    他总算明白爷爷为什么不顾身份,亲自出迎李南方了。

    因为爷爷老了。

    越是老了的人,面子就越值钱。

    段老亲自出迎的面子,不是给李南方,而是给站在李南方背后的灰色势力。

    如果段老再年轻哪怕十岁,也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依着大理段氏在上世纪的国战中,所作出的惨烈贡献,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有资格,被段老给面子。

    现在他给李南方背后那股灰色势力面子,是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他老了——在世的时日无多了。

    如果大理段氏门下人才济济,段老当然不会为身后事而担忧。

    可段家,没有人啊。

    段家二代中虽说有三个男丁,但除了段二代勉强能拿上台面外,其他俩兄弟一个木呐,一个小气,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唯一能让段老欣慰的是,幸亏他发现教育方式有错后,能及时改正,亲自悉心教导段储皇,才算是培养出了段家合格的新一代家主。

    但,段储皇只是一个人。

    没有哪个人,能靠一己之力撑起华夏的顶尖豪门。

    段储皇也不行。

    百姓们常说,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来帮呢。

    段老担心,一旦他驾鹤西去,段储皇独木难支,那么围绕在段家周边的力量,势必会四分五裂。

    慢慢地,段家就会自顶尖豪门队列中落队,从而沦落成二流,甚至三流豪门。

    那是段老不愿看到的。

    他相信牺牲在国战战场上的列祖列宗,也不愿意看到。

    如果段老不在临终前,为子孙规划好至少十年的发展计划,那么他死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

    所以段老今晚才会主动出迎李南方。

    他相信,依着他的身份地位,做出如此底姿态后,不但李南方背后的灰色势力会震撼,就连男人被段家女人拐走,此时正在北方咬牙切齿要对段家做什么的岳梓童,花夜神,也会保持该有的沉默,暂时的消停。

    只是暂时的罢了。

    那俩女人,绝不是那种男人被拐走后,就看在段老的金面上,就甘心就此罢休的主。

    段老心里很清楚。

    可再清楚,那又怎么样?

    他当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段家在他驾鹤西归后,还能走多远,那就看段储皇的能耐了。

    段储皇正是从段老“我老了”的三个字中,听出了这些含义,这才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

    从没有过的重。

    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

    他嘴巴动了下,又闭上了。

    鼻子一酸,赶紧低下了头。

    顷刻间,他忽然无比的后悔。

    就为他曾经对沈云在说过的那句话:“不爱江山,爱美人。”

    在这一刻之前,爱情在他的心目中,要远远高过事业。

    为了能够和心爱的女孩子在一起,他宁可不当段家的家主。

    以前每当有这个念头时,他还会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现在看来,那种说不出的自豪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他本心最深处已经下了定义,愚蠢。

    愚蠢的自豪感。

    爷爷把后半生的所有心血,都倾注在培养他的身上,并因为他的“茁壮”成长而欣慰。

    段老一旦得知,寄托了他全部心血的段储皇,竟然始终抱着“为了沈云在能丢掉一切,哪怕和她浪迹天涯也是幸福”的念头,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死。

    只能是猝死。

    段老的身体已经很瘦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真正的风烛残年。

    什么是风烛残年?

    就是一支蜡烛在风中燃烧,风稍微一大,就有可能会灭掉。

    而他倾心培养的段储皇,却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子——这不但是风,还是飓风,蜡烛怎么能抗得住呢?

    “我怎么可以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昏了头要抛掉一切,去和沈云在浪迹天涯呢?不。我不要那样做。我是段家未来的家主。段家能否像祖上那样辉煌,全靠我去竭力的去做。我绝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葬送了大理段氏。”

    段储皇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段老在看着他。

    段老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用满是老人斑的左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下。

    “爷爷——”

    段储皇双眼瞳孔骤然猛缩了下,嘎然叫道。

    他明白了。

    爷爷早就知道他和沈云在的恋情,很可能也已经知道他要“不爱江山爱美人”了。

    但段老却始终假装不知道。

    这是个睿智的老人。

    他很清楚一旦插手这件事,以家主、段家的未来等等,来强压段储皇离开沈云在,势必会把这件事给闹得家里所有人都知道——那样,段储皇说不定就会钻死牛角,坚持他的错误理念,立即抛掉当前的一切,去和沈云在浪迹天涯去了。

    段老不想看到他的半生心血,就此付之东流。

    他唯有等。

    等最好的机会。

    等段储皇自己觉悟。

    现在,段老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机会,等到了段储皇的顿悟。

    段老始终提着的那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哪怕现在死了,也会含笑九泉。

    祖孙俩对望几秒钟后,段储皇眼神里的愧疚等神色,迅速被坚毅所代替,轻声说:“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尽我最大的努力,成为您这样的人。”

    段老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用力拍了拍希望的手背,看向了第二辆车子那边。

    段香凝已经下车了,就站在车门前,呆呆望着这边。

    相比起段储皇来说,看到爷爷竟然亲自出迎的段香凝,心中更加的震撼。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爷爷居然会亲自出门迎接她的回家。

    尽管她也很清楚,爷爷做出如此的高姿态,是为了李南方,为了他背后对段家有利的灰色势力。

    可她确是当事人啊。

    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咳,这么多人。”

    李南方也下车了。

    李人渣对段家排出这么大的场面,来迎接他这个女婿回家的感受,当然不会像段储皇兄妹那样震撼。

    最多,他只是觉得过于隆重了下。

    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呢?

    他又不是什么皇亲贵胄,有必要让那么大年龄的老头,在子夜时分恭迎他的到来吗?

    “来,我带你去见爷爷。”

    段香凝被他的轻咳声给惊醒,牵起他的手,轻声说了句,快步走向山庄门口。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

    段香凝走到段老面前,松开了李南方,弯腰躬身行礼,心中忐忑。

    不用任何人教,李南方也像段香凝那样,给段老弯腰行礼。

    “段家的孙女婿第一次上门,我当然要做出点姿态来了。呵呵,叶沈,一路上还劳累吧?”

    段老冲孙女微笑了下,就看向了李南方。

    等李南方来了后,所有人都要称呼他为叶沈。

    这是段老亲自吩咐过的。

    段家的人对此,没有任何的意义。

    李南方是叫李南方还是叫叶沈,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甚至还有人觉得,休说李南方是个人了——即便他是一只阿猫,阿狗,只要他能有用,值得老爷子子夜时亲临,就要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了。

    “还行吧,也不是太劳累,我身体素质好一些。”

    李南方恭声回答,语气里充满了尊敬,在段老称呼他为叶沈时,没有任何的意见。

    尊老爱幼,是师母从小就对他言传身教的。

    哪怕他现在已经忘记了师母是谁,却没忘记这一点。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至于他说他不是太劳累,身体素质好一些的话,也不是装逼,而是实话实说。

    对于李南方的态度,段老很满意,亲手挽住他的胳膊,笑呵呵地说:“走,回家。”

    在众人的簇拥下,李南方和段香凝俩人一左一右,搀着段老走进了山庄门口。

    与其他新媳妇回娘家时,所受到的待遇没什么两样。

    不过毫无疑问,段老的态度,还是包括陈寿南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再看向李南方时的眼神,就比那会儿郑重多了。

    市区方向的远处,有许多小亮点正向这边疾驰而来。

    大家都看到了。

    也都隐隐地猜到,那些车子很可能是来段家山庄的。

    包括段老。

    但没谁说出来,就当没看到那样,所有人都全身心投入到了迎接女婿上门的“欢乐”中。

    除了段襄。

    在李南方刚下车时,段襄一眼就看到了他。

    眼神,无比的恶毒,就像一条藏在黑暗中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