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693章 死后的感觉(第1/1页)我的极品小姨

    以往贺兰小新总是听人说,触电般的感觉。

    那么,触电般的感觉,仅仅是浑身猛地一震吗?

    那只是形容词。

    真正触电时,当事人是察觉不到自己身子震动的,只会——像新姐这样,身子向后仰面栽倒,咣当一声,摔倒了地上。

    后脑勺磕的很疼。

    除此之外,哪儿都不疼了。

    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这、这就是死亡吗?”

    贺兰小新有些茫然,下意识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死亡,那死亡也仿佛太儿戏了些。

    她在临死前,想象到的络绎不绝的死亡大军呢?

    据不完全统计表明,华夏每天都会有两万左右的人死亡。

    两万人,那可是比李南方的走秀现场观众多一倍的。

    可为什么,贺兰小新却一个人都看不到呢?

    难道,她死错地方了?

    还有,她想到的黄泉路,奈何桥,望乡石,酆都城呢?

    那个端着个破碗,一手拿着勺子从木桶里往外舀孟婆汤的孟婆呢?

    黄泉路两侧的彼岸花呢?

    据说,彼岸花是天上人间地上最艳丽的花儿,被十万神魔祝福过的。

    为什么,贺兰小新坐在地上呆愣足有半分钟了,都没看到手拿锁链的黑白无常出现?

    她可没奢望,她在死后会被阎王爷宽恕,客客气气的请她雅座稍后,再捧来一本厚厚的人名册,恭请新姐找个最中意的人家,投胎过去继续享受人间富贵。

    她注定死后要去十八层地狱的。

    要遭受什么拔舌,油烹,被俩小鬼拿大锯从中间锯开等刑罚后,再扔进最底层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在那里面不住地哀嚎,说来跟一号香烟过过瘾啊——

    这些都没有。

    却有纷沓的脚步声,从耳边不远处传来。

    接着,她就看到了光。

    是手电光。

    砰的一声,铁门被踢开的声音,好你妹的刺耳。

    是谁拿强光手电,照新姐水灵灵的桃花眼?

    草,都睁不开眼了啊。

    还照!

    这些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家伙,嘴里在高声嚷着什么?

    “快,快把她双手抓住,捏住下巴!”

    “绳子呢?我要绳子,不要手铐!”

    “防咬舌自尽的嘴球呢?给我拿来!”

    还没等贺兰小新搞清楚这些是人,还是鬼,双手就被人迅速反绑,下巴被人捏住,嘴里多了个嘴球。

    “抬走,抬走!”

    贺兰小新被七手八脚的抬起来时,在她寻死之前陪伴她的囚室灯泡,重新亮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很多人。

    身穿军装的军人,个个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

    尼玛,姑奶奶这是没死。

    这些孙子,抢在我就要触电身亡之前,拉下了电闸。

    他们绑住我的手,嘴里塞上这个球球,就是怕我咬舌自尽。

    这个嘴球,消毒,洗过没有?

    搞清楚怎么回事的贺兰小新,拼命挣扎着,发出不甘的哼哼鼻音。

    大意是,你们放开姑奶奶,让我去死!

    那些士兵哪肯听她的,个个脸色焦黄,满脑门的冷汗。

    可以预见,不甘被家族榨出最后一滴油水,果断选择英勇就义的贺兰小新,真死翘翘了后,整座军方监狱,上到监狱长,下到打扫卫生做饭的,都要遭受不同程度的军法处分。

    原本贺兰小新是没资格被关进这儿来的,是你弟贺兰扶苏求人送礼才允许你入住的,我们可没收到任何好处,你却给我们添麻烦,那也太不仗义了吧?

    别和这娘们客气,就像抬猪那样的抬着她好了。

    “群星,这次可真亏了你。不然,叔叔明天就有可能来一号常住了。”

    这座军方监狱的最高指挥官,王晋中校,看到“活蹦乱跳”的贺兰小新被抬出来后,大大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苦笑着向一个年轻人道谢。

    贺兰群星,原来是你!

    没法说话的贺兰小新,死死盯着那个年轻人的双眸中,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冒出来。

    贺兰家第三代年轻男丁中,暂且不提那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单说有资格与贺兰扶苏争夺第三代家主的,就有两个人。

    贺兰群星,就是各方面的家族内部考核中,成绩仅次于贺兰扶苏的。

    年轻人走过来,满脸诚挚的关心:“姐,王中校说的不错,幸亏我早来一步。要不然,我们姐弟俩就阴阳相隔了。唉,我就说扶苏哥太大意了。一心只想表现的更出色,却忽略了姐弟之间,最起码的亲情。”

    相比起贺兰扶苏来说,贺兰群星的卖相更加出色些,年龄也小些。

    关键是其人心思阴沉如海,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的镇定功夫,倍受老爷子称赞,誉为贺兰家第一人。

    与贺兰扶苏不同,贺兰群星选择了地方官场。

    目前,刚满三十岁的他,已经是北省偏远地区的副处实权干部了。

    如果不是贺兰小新的竭力扶持,贺兰扶苏在家族每年的内部考核中,能跻身前三就不错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贺兰群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只要是能对他,对家族有利的事,他都能做到更好。

    尤其他的心机,丝毫不次于贺兰小新,绝对妖孽般的存在。

    贺兰扶苏来到监狱不久,他就秘密赶来了。

    贺兰扶苏刚走,始终躲在王晋办公室内,皱眉思考的贺兰群星,忽然说要立即断电!

    这么一座大监狱,看押着上百名军方要犯,一旦忽然断电,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王晋当然不会同意贺兰群星这个毫不正常的建议。

    只是不等他询问理由,贺兰群星就说道:“王叔叔,如果我姐触电身亡,你能担负起这责任吗?”

    王晋能爬到当前高度,这智商当然也不是盖的,顿时恍然了什么,抓起话筒,厉声命令全狱断电!

    事实证明贺兰群星是对的。

    哪怕再晚上三秒钟断电,贺兰小新就不仅仅只是浑身巨震下了,而是一缕芳魂,飘飘忽忽的飞出一号囚室,愉快的找阎王爷报到去了。

    然后,重大失职的王晋,还真有可能入住一号囚室。

    恶狠狠盯着贺兰群星片刻后,贺兰小新闭上眼,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智者,终有百密一疏。

    诸葛武侯那么妖孽的存在,当初在五丈原点燃七星灯为自己续命时,不也是没算到魏延会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扑灭了一盏灯,导致巨星陨落吗?

    她千算万算,几乎哪儿都算到了,独独没算到贺兰群星。

    其实也不是新姐没算到他。

    是没算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灵敏,会暗中跟随扶苏来监狱,然后准确猜到她接下来的计划,并做出了相当快速的反应。

    她还是小看了贺兰群星。

    她要为她的粗心,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开始无比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死在扶苏的怀里?

    静静依偎在弟弟怀中时,她右手曾经悄悄摸到他的后腰间。

    她知道,弟弟那儿有把军刀。

    那是父亲牺牲后留下的遗物,被他当作护身符,随时都会贴身携带着。

    军刀锋利无比,一刀刺进心脏后,可能连痛苦都感觉不出来的。

    可她没有那样做。

    她不想,让扶苏亲眼看到她生命的结束。

    真要那样,对扶苏来说,是一种残酷的打击。

    可——

    现在无论她有多后悔,都晚了。

    她没必要再做徒劳的挣扎,必须得收敛心神,去想贺兰群星制止她自杀后,再做什么。

    很快,她就想到了。

    她想哭。

    泪水就从紧闭着的眼角,扑簌簌的跌落在床单上。

    她已经被抬进了王晋的休息室。

    这儿有暖气,有舒服的床铺,窗台上还摆放着一盆君子兰。

    生机勃勃。

    耳边,传来贺兰群星打电话的声音:“扶苏,我是群星。”

    “停车!”

    听到贺兰群星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来后,贺兰扶苏立即捂住话筒,喝令司机停车。

    司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猛踩刹车。

    车轮不转了,可车子依旧在积雪的道路上向前飞滑行。

    吱嘎一声,车子打横,停在了路中间。

    幸亏为安全起见,后面车子相隔够远,才能在紧跟着及时刹车时,没有撞过来。

    不等车子停稳,贺兰扶苏已经开门,跳了下来。

    漫天的雪花,随着狂风乱舞,狠狠砸在他脸上。

    他却恍然不知,全神贯注倾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每一个字。

    贺兰群星在电话里说道:“幸亏我赶来的及时,才能避免新姐自杀未遂。扶苏,我们不想让新姐就这样死去。毕竟,她曾经为我们贺兰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迎着暴风雪,贺兰扶苏沉默许久,才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应该是一个地方的名字。”

    贺兰群星笑着说完,回头看向了床上的贺兰小新。

    “给,和不给,有什么区别吗?”

    “自己去想。扶苏,我想你该想到此间的区别。”

    “给我半小时的考虑时间。”

    “最多半分钟。”

    贺兰群星依旧是笑吟吟的,语气也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还没有十秒钟,贺兰群星就笑道:“谢谢你,扶苏。”

    贺兰小新猛地挣扎了下,就不再动了。

    睁大的双眸里,全是绝望。

    贺兰群星又用座机打了个电话,再次说了边那个地名后,才转身看着贺兰小新:“无论你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过错,我们终究是姐弟。所以,我这个当弟弟能做的,就是在你被宣判之前,让你不再受罪。”

    贺兰小新嘴里塞着嘴球,贺兰群星也没指望她会回答,说完这番话后,笑了下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隐隐地,贺兰小新听到他说:“王叔叔,请您松开我姐吧。我已经给她做了充分的思想工作,相信她不会再做傻事了。”

    然后,就是王晋的不住感谢声。

    再然后,就有两个士兵走进来,把贺兰小新从床上抬下来,快步走回了一号囚室内。

    松开绑着她的绳子,嘴球都没给她拿,咣的关上铁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