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不存在的情(第1/1页)荣凰
() 他不话,晨光也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晏樱的心里罕见的涌起来一股焦躁。 她终于长大了,她不会再跟在他身后用或因崇拜而忧伤或因背叛而怨恨的眼光望着他,亦步亦趋地追随他,她拥有极强的威势,她利用着她的威势,仿佛要一鼓作气将他踩在脚下一样强硬。 她依旧是柔软温糯的,可她的做派再也不会温柔可人,她成为了一个野心勃勃言辞锋利冷血强悍的女人,可是这样的她比起当年的娇美弱更加诱人。那时的她尚未成熟,现在的她终于将骨子里的果敢锐利固塑成型,她不再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姑娘,她已经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与最优秀的男人并肩都毫不逊色的女人。 晏樱不出自己的心情,他很高兴她长大了,他很高兴她掌握了她生命的控制权,可他的高兴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她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他也不可能再和她有关系。 “沈润,你是真的要和沈润成亲吗?”在她来之前,他冷酷地告诫自己他什么都可以问,唯有这件事绝对不能问出口,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么,他张口就将这则问题问出来了,平静的语气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似的。 “是真的。”晨光态度冷淡地回答。 “是因为凤冥国要和他成亲,还是你想和他成亲?”晏樱盯着手中已经空掉的酒盏,浅声追问。 晨光微怔,瞥向他,差一点笑出来,不过她没有笑。 晏樱从余光里瞥见了她要笑不笑的脸,移开视线,心脏是冰冷的。 “这个给你。”晨光,她从贵妃榻上拿起今日携带过来的包袱,递给他。 晏樱沉默地接过来,掀开了一角,熟悉的颜色映入眼帘,他认出了这是在大漠的那一次他给她留下的那件斗篷,他没想到她还会送还给他,有些惊讶,同时心里还涌上来一丝他不出来的情绪。 “身子怎么样了?”他将包袱重新拉好,抬起头,看着她,问。 “还好。”晨光漫不经心地回答。 “起效了么?”他淡声问。 晨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似有若无地勾着嘴唇,没有回答。 晏樱渐渐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儿,突然轻声启口,笑着: “我府里的这些花就是你曾经过的你最想看的樱花,第一次看,感觉如何,樱花美吗?” 晨光望了他一眼,抬起头,望向满树的樱花,无声地望了一会儿,浅笑着: “以前你和我讲樱花很漂亮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脑袋里想,那一定是非常漂亮非常漂亮的,想得太多了,等到真正看见时,反而是……就这样么?”她语速缓慢地。 晏樱沉默着,顿了顿,他笑了一下,笑声意味不明。 晨光望向他,笑吟吟地道:“从以前我就觉得,你在奏琴时,不论是什么样的曲子,哪怕是欢快的,由你弹出来,亦带着浅浅的凄凉,不管是什么样的曲子,到你的手里,都变成了你的曲子。那个时候我年纪,只是觉得你曲子里有一种不出的可怜和哀伤,却不明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樱笑了一声:“得就像你现在明白了似的。”他声音不大,好像不是在和她对话,仿佛自己给自己听,他的语气里多了那么一点愤慨或是负气。 “我依然不明白。”晨光似笑非笑地,她望着他,道,“时候你最爱教我弹琴,我也爱看着你弹琴,可是每一次你琴曲里的悲哀都让我浑身不自在,不过那个时候因为我很喜欢听,即使里面的悲哀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却认为,正是那丝不自在才是我喜欢上的缘由。可是现在,我喜欢过的快活些,你知道,人的一生很短,我想在这段短暂的时光里努力地快活,我不喜欢会让我感觉不愉快的西。” 她的言辞略显锋利,带着一丝狂妄、肆意、任性。 晏樱突然觉得胸口处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原平顺的一团气流卡在那里,如一只拳头,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没有与她对视,他望着不远处樱树上伸展下来的一根花枝,他亦成长在圣子山,他的夜视力同样极好,在月光下,他看到那根花枝上,一朵待放的花骨朵正紧紧地收着自己脆弱的蕊瓣。已经这个时节了,这是樱花盛开的最后时节,在这个时候花朵未绽放,天气很快就会炎热起来,未绽放的花朵不可能再开放了,它将会以花苞的形态在夏季来临前悄然坠落。 晨光站起来,她:“我回去了。” “有人在等你么?”晏樱平着表情望着她询问,连他自己都不出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可他就是问了,脱口而出,没有过脑子。 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她,他并不期待任何回答,若一定要形容,此刻他的心境是僵硬空白的。 “有。”晨光笑着回答。 没有预料中的如坠冰窖,晏樱的心是僵硬,若一定要变化,只是比刚刚更僵硬了。 “你就是来给我送衣服的?”他用哭笑不得的语气问。 “算是吧,你叫我来,想谈匿名告示的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线索,看来你知道的不比我多。” “我以为你肯过来,是有许多事想要问我。”比如晏家,比如他是怎么成为樱王的,再比如他在苍丘国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有很多,他不信她不会在意,无关好奇,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一定会想知道。 晨光站在庭院里,半转过身,望着他,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月光的映衬下波光闪闪,异常明亮。她笑盈盈地对他: “我没有想问的。” 晏樱沉默地看着她。 “你们凤冥国中有内鬼。”他。 晨光面色未变,她微微歪了头,似思考了一下,然后她笑着: “我回去了。” 着,她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晏樱没有要送她,他依旧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只细瓷酒盏。 他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没有表情波动,没有动作变化,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风里,风吹过,卷起了许多粉色的樱花瓣落在他的紫衣上,仿佛是虚假的不存在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