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世一双人(第1/2页)红绪拂心绕
“绪儿！”
当我悠悠转醒时，见到的就是羿穹羡那布满星辰的双眼，还有那张与苍之岑颇为神似的脸。
“羿穹羡？”我此刻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飞扬一笑，便立刻让我分辩出来了。
“你可算醒了！”他目光紧锁着我，“我深怕你一直陷入梦境，不愿醒来……”
不愿醒来么？不，那个剥鳞抽筋太恐怖，太真实了！我是恨不得早点醒来！
“呵，我早已言明，那龙珠灵气非常，不会让妖姐姐有恙！墨，这回你可信我？”
“……嗯。”
我迷惑地望着眼前这一男一女的两个人，脑袋还发蒙地反应不过来。
那明眸善睐的娇媚女子，怎么有些像龙虬？
那一脸别扭傲娇的俊秀男子是……墨？
等我完缓过了神，羿穹羡才告诉我。在我们进灵珠台洞府后，我便开始被龙珠诱入梦境。
墨见我迟迟不醒，以为是鲛人在作怪，就和她大打出手。结果，惊动了龙宫，引来了龙主。
没想到，龙虬经历了千万年后居然成为了龙主。这千万年里，龙宫也是几经变幻。先是龙三公主成为龙主，后来她死于炽魔之手，龙宫便长达了几百万年的混乱。
而弱的龙虬，那时被争夺龙主继承权的几位追杀得被迫躲进了龙珠里面修炼。直到两百万前才渡过天雷之劫，成为了新龙主。
之前我们还以为，龙主憎恨灵域的蛇族和水妖而不敢现身。原来，龙虬不是记恨我们以前捉弄她，而是因为某只黑蛇太过呆傻傲娇，曾经惹人家伤心了。如今再次相逢，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不过好像有些关系开始微妙起来了。
自从龙虬用龙珠为我解除了禁咒，我就不需要再害怕到水域里了。只是，对于那弑心禁咒为什么在龙宫没有起到作用，抚也想不明白。龙虬的解释，还是因为龙珠。似乎，我和这龙珠好像很有渊源。
最大的困惑是，为什么苍之岑和羿穹羡会那么相像？
或许，炽魔可能会知道。
再次漫步在龙宫里，总觉得心里很压抑。
“诉儿，他既已魂飞魄散，我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镜湖水仙临死那一幕，深深地触动了我！
我凝望着羿穹羡，不知道如果哪天我也面临着镜湖水仙那样的处境，我会如何抉择……
“羿穹羡，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吧？”
从梦境里醒来，我便开始惴惴不安。这和以前那种患得患失不一样，而是一种深藏内心的恐惧。好像曾经就经历过，害怕再来一次的恐惧！
“你不信我？”他无法理解我的感受。
“不是，我……”
“叶红绪，我也会惧怕。”他轻叹道，“我既怕你深陷梦境里无法醒来，亦怕自己终将被替代。”
“羿穹羡……”
“嘘！你听我细，只一回！”他神色纠结地道，“若是我无法再清醒过来，你便把他当作……”
我直接堵住他后面的话，我不想听他那些类似告别的话，不给他机会！就让他永远都放不下我，让他永远不敢放手……
我手描绘着他的睡颜，被他一下抓住。
“绪儿，莫闹。”
“……”为何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你如此娇弱，当时如何承受得了天雷掣电之刑？”他疼惜地摩挲着我的后背，好似在感受我之前所遭受的蚀骨疼痛。
“你当初被血阵反噬，也一定十分痛苦吧？”我同样心疼地问道。
就是从那个血阵开始，他便与炽魔命脉相连在一起。
他低声笑道：“我乃仙山门人，除魔卫道岂能贪生怕死……”
我轻拍了下他，他才装作为难地回道：“若我一早明是舍不下你这弱女子，你只怕会惊慌而逃吧？”
“……但是，我们那时才刚认识不久啊！”我疑惑道。
“可我却好似与你相识久远！我何其幸运，当时接住你了……”他在再次入睡前，喃喃细语道，“最终接住你了……”
离开龙宫时，龙虬依依不舍地与我们挥别。
或者，与墨。
“你……们切莫忘了我……”她凝视着墨娇羞道。
墨却漠着脸，转身飞跃幻化成巨蟒身形。
“墨……”龙虬脸上尽是失望。
我不由得头疼扶额。这墨在我们面前就还跟个孩子似的，可怎么在龙虬面前就这么桀骜呢！
“龙虬，墨他不会忘的。”我悄声地对龙虬言道，“只是他不善言辞而已……”
“吼……”墨不耐地咆哮催促着，惹得龙虬略微有些惊吓。
这家伙！到底会不会撩眉呀！
“呵呵，龙虬，保重。”
我尴尬地与龙虬道别后，便与羿穹羡乘着墨离开了雾汐海，离开了曾经的那个伤心地！属于镜湖水仙的伤心地……
“墨，你怎么对龙虬龙主那个态度？那样多让她伤心啊！”我像个家长似的开始教育起墨，“你明知道，她等了你千万年之久！”
墨沉默不语。
“仙魔殊途。”
羿穹羡一句话，道出了根源。
唉，这倒是事实。当龙虬见到墨的真身时，她眼里的那丝恐惧，便会让墨不忍靠近。
纵然等待千万年，若等的是一个无法相守一生的人，该是怎样的无奈和凄苦啊！
这对墨和龙虬来，实在太过残忍！
那么，我和羿穹羡呢？人与魔，我们最终又会如何？
再见到十九时，他搂着羿穹羡痛哭流涕的样子，让墨满脸的嫌弃。
“羿师兄，可算……等来你们……少主不久前……曾召我们速回仙山……我不愿离开，生怕无法再与你们相见……”
看十九抽泣了半天，羿穹羡也颇有些动容：“知尧，辛苦你了！”
云晟师兄在收到我们即将返回青翡城的音信后，也一早就过来了。
“子衿师妹与尹少主的婚期已近，不知我们是否还能赶上。”云晟师兄叹道。
“子衿师姐要成亲了？”我欣喜道。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令人舒心的消息了！
“有墨在，应该能来得及。”我满心地期待着。
可是，除了十九，其他人都静默了下来。
我慢慢也想到了关键的地：现在不论是我还是羿穹羡、墨，都不会被仙山门人欢迎的。估计还没靠近圣池山，就会被一群正道人士追杀出来。
“羿穹羡，无论怎样，我们都得回去一趟。”我斟酌了一下，道，“狐王至今下落不明，我担心他会对子衿师姐不利！”
若上一世是狐王召唤了炽魔，而他一直执着于子衿师姐，肯定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这一世，虽然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可是，他对子衿师姐的企图却不一定会改变。
“狐王是何人？”十九奇怪地问道。
等他见到了墨的真身，更加震惊地叫喊道：“他又是何物？”
我对十九诡笑道：“它是专门吃孩的魔兽！”
看着十九瞬间惊恐万状的模样，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叶红绪，莫欺负知尧！”羿穹羡无奈地道。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玩的有些过火。接下去的一天时间，十九坐在墨上面基都是抖的。最后，羿穹羡实在看不过，只好让他安睡过去。
“这是你们仙山门什么仙咒？这么神奇？”我好奇地问道。
以前羿穹羡都要吹奏玉笛才能让我安眠，如今什么都不需要就可以让十九睡着。难道是解开了炽魔的部封印，灵力增强的缘故？
起炽魔，自从上次他灵力受损过重后再次消失，到现在就一直没出现。按理，羿穹羡身体和灵力已经部恢复了，他应该也没事了才对。不过，他不出现，对于羿穹羡来，就是最好的事情！
“日后你灵力有所提升，我再教与你。”他满眼宠溺地轻触我眉间的花瓣印记。
“那得到什么时候……”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半年多的时间，都在一路奔波。
“若你心急，有捷径可行。”
他在我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我顿时俏脸通红。重重地捶了他一下，不再理会他。
我见云晟在一旁若有所思，便问道：“这次我们回来，为何都没见到镜儿？”
云晟师兄怔愣了下，脸色略沉：“不知。”
我聪明地选择不再追问。心里暗想，云晟师兄与镜儿肯定有发生了些什么……
唉，镜儿是水妖后裔，终身都无法走出灵域门。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
墨一路赶着，终于在子衿师姐成亲前两天抵达了圣池山。
我们没有从山路进仙山门，而是选择从忘琴崖底的水路进去。正值夏季，河面上的冰层早已融化。
墨把云晟师兄和十九送到崖顶，让他们自己上山。
我们已经商量好，由云晟师兄先去跟子衿师姐明一切，并密切注意成亲仪式上的动静。而我和羿穹羡、墨则待在崖底的石洞中，等候云晟师兄传递音信。
再次来到这与炽魔定下契约的忘琴洞，总感觉特别伤感。
尤其是见到了那块石碑上的题字：魂销之地。
是何人的魂销之地？诉儿么？
离开龙宫，没有龙珠在身边，那些记忆就不再自己浮现出来了。与苍之岑的过往，便无法再知晓。
也许，这样更好。因为我不知道，了解前世，会不会纠结。
入夜，墨化为原形窝在洞口。我坐在篝火旁，怀抱着白狐，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
蓦然回想起，前世诉儿在温泉汤池见到的另一只白狐，若当初不是为了去追它，便不会与苍之岑发生后面的事情吧。
忽而几声琴音响起。
羿穹羡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炽魔的古琴拿了出来，放置在石桌上，轻轻拨弄着琴弦。
“你还会弹琴？”我问道。
他含笑不语。
“嗯，也是。以前和你曲师姐每天朝夕为伴、琴笛和鸣，逍遥自在得很！”我吃味地撇嘴道。
“绪儿可是吃醋了？”他戏谑道。
“没空。”我傲娇地转身。
可当人家开始行云流水地弹奏起来时，我又忍不住凑近一点听。
只是，这曲子怎么那么像《但愿人长久》？
额，难道我唱过？可是这首诗我都背不熟啊。直到入睡前，我都没记起来……
※※※※※※
“诉儿……”镜湖水仙轻唤我一声之后，悠然转身而去。
“镜湖姐姐！”
我焦急地想去追，却被一道道闪着强光的掣电抽打得翻滚在地，痛不欲生。
我发着高热，在梦中不停地呓语着。浑然不觉，有一个人一直守在身侧，用龙宫借来的龙珠在为我疗伤。只是那剥鳞抽筋之刑，太过惨厉，我那娇弱的身躯如何很难挺过去。
最终，我还是熬过来了。
躺在仙穹殿的寝室里，印霜一边给我喂着糜粥，一边道：“你昏迷这一个多月，几乎未曾进食。如今好容易醒了，可得多吃些，身子能尽早恢复。”
“印霜姐姐，谢谢你费心照顾我。”我虚弱地谢道。
“诉儿，你未醒之前，实是仙主在照料你。为救你，他灵力受损过重，已在圣池闭关七日了。”印霜的话里带着些酸意和埋怨。
我听了后，心里五味杂。那个大冰石还会照顾人？
如今，他把我带来圣池山做什么呢？龙宫容不下我，这里也一样容不下我。到时候，那些老仙腐又要闹起来了。唉，不管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那么多了。
在印霜的照料下，我慢慢地好了起来。不仅可以下地了，还能到处走动了，但也就仅限在仙穹殿里面。
以前，我可以任性、可以无所畏惧。被剥夺了水妖的权利，我又只能做回一个凡人，还是个带着水妖印记的凡人。而且，再也没有人可以护着我，为我撑腰了。
等伤好得差不多，我想我该离开了。就算回不去灵域，那我也能去人间混混。来到这个仙妖盛世，还都没怎么去人间瞧瞧。
第二日，天没亮我就起了。收拾几件细软，发现身上都没有半个铜子。也不知道这里的凡人是用啥作为交易媒介，不过，怎样金银玉石总是不会错的。
这偌大的仙穹殿，金银没瞧见，玉石倒是不少，而且还是一些颇有灵气的玉石。顺了两块书房里的灯盏上扣下来的块玉石，其他的太大带着也不便。
走之前，瞥见隔间琴房的墙上悬挂着的碧色玉笛。那不是我从龙虬那里哄骗来的那支么？上面挂着的古玉吊坠，怎么有点熟悉？
上次走之前忘记拿了，没想到被这个仙主大人收藏起来了。嗯，一并放进乾坤锦囊取走算了。
从清醒到现在快1个月了，那个仙主大人就一直闭关。来想跟他道谢的，如今就只能给他留个便条了。只是，我写了半天，也挤不出多于五个字。最后，就只写了“大恩不言谢”，完事走人。
出了仙穹殿，天刚蒙蒙亮。四周唯有零星几个早起的侍女在忙碌，侍卫也正值换班，适合偷溜。
一路畅通，接近山门口时，差点迎面撞上那个萤妖舞姬。幸好，我躲的及时。
不过她一大早从外面回来，昨夜是做什么去了？等她走远了，我才堪堪在换班侍卫来之前顺利出了山门。
走在初夏的圣池山，冰雪已经渐渐融化。没有刺骨冷冽的寒风，山间的空气甚是清新！
就是怎么夹着一丝丝狐狸的骚??气？
听见树丛里面有响动，我便心翼翼地过去查看。没想到，竟然见到了狐王的一个心腹滟狸。
她一个巫谷狐丘的妖怎么跑仙山来了？难道那个可恶至极的狐王也在这里？
一想起龙讫少主和镜湖水仙的凄惨结局，我就忍不住火上心头。可是，我如今灵力尽失，还怎么为他们报仇？
正犹豫沮丧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诡笑：“呦，我道是那只被我迷惑的妖偷窥于我，莫料到竟是你这水妖！”
我惊诧地转身，发现滟狸不知在何时就到我后面了。
“呵，我倒忘了，如今你已不是妖，而是一个弱的凡人……”
她忽而欺身上前，一把捏住我的细脖，狠厉道：“今日你落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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