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意欲为(第1/1页)骄记
自微栏轩一败,洛二少缓过神儿来的第二日,他也知他与邓三少、常大少三人中就常大少脑子最好,没有废话,见到常大少的第一句,他劈头便问常大少猜不猜得出黑脸子的身份。
常大少没多旁的,只让洛二少莫再多问,翻过篇去,自此莫再提。
洛二少不甘心,然常大少不,也坚决不再提,他也无法,只得将那些许不甘心压在心底。
到快按捺不住之时,他甚至起了欲与父亲一的念头,后三思再三思,终是胆儿,未与洛右都御史提及半字他被夜十一明里暗底台劝导他务必安份的那些言语。
这日谢元阳路过元华酒楼,听闻洛二少此刻正在元华酒楼雅间吃闷酒,他脚尖一转,想进对面状元客栈的步伐转个圈,往身后的元华酒楼而去。
古关见状讶然喊道:“大少爷!”
谢元阳头也没回:“你先进去,同宁大少爷,请他再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
古关应声诺,应完目送着谢元阳进了元华酒楼,好半会儿才转身进了状元客栈,直往客栈三楼,与宁同绍转达他家大少爷的话去。
元华酒楼二楼尽头最末雅间里,洛二少已那晚之事,日夜必到微栏轩吃喝玩乐的他已有数日不曾踏进过微栏轩大门半步。
正吃酒吃得在兴头上,突然听得厮禀英南候府大少爷来了,就在门外,他还愣了愣:“谁?”
厮再禀道:“谢大少爷!谢大少爷来了!”
洛二少立马一个想坐正身形,可惜酒吃过太多,已有几分醉态,连调整歪在客座里的胖身体好几下,也没能好好坐正。
谢元阳入内见到的便是这么一番情景,眉头不自觉皱起:“醉了?”
厮睨眼半醉的自家主子爷,不敢答话,他家二少爷最恨被人醉了。
“没!没醉!”洛二少撑着手想站起给谢元阳行礼,奈何连爬两回都没成功,反摔得七荤八素,难看至极。
厮默默捂脸之余,赶紧上前搀扶,将洛二少扶起站好。
洛二少手脚软绵绵,瞬时身重量然靠在厮身上。
谢元阳见此眉头简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知此刻洛二少已然听不进他的话,就算听进去,只怕一醒酒,也得忘得一干二净,转对厮道:“待你家二少爷清醒,告诉他,明日普济寺,有他最想见的人,届时那人是何等身份,他自然晓得!”
微胖的洛二少体重不轻,厮被压得满脸通红,听到谢元阳的话,他赶紧应下:“是!的一定告诉二少爷!”
宁同绍听完古关转达谢元阳的话语后,他只点了点头,再无他话。
年后谢元阳便同他走近不少,谢元阳的意思,谢家的意思,他没有不明白的,他祖父晓得后也特意召他嘱咐一二,走近些便走近些,诸事可听,凡事可讲,只分寸,务必切记。
祖父的分寸,身为宁家嫡长孙,他自所受教导所习圣贤,皆与分寸息息相关。
宁家在祖父的主事下,自来是四大豪门中最低调也最风平浪静的家族,倘若皇上最看中他祖父哪一点,他深知此为其中一点,且为最重要的一点。
要做到这个份上,与祖父自来所掌控的分寸绝然脱不了干系,他宁家也并非无夺嫡之心,只是他宁家相较夜谢莫三家,既无出过皇后之尊,亦未曾尚主。
时至如今,尚能立足于夺嫡四豪门之中占其一,靠的仅仅是他的天官祖父深受皇上倚重。
“让宁大少爷等久,实乃我的不是!”谢元阳一进门,便先告了罪。
宁同绍微笑起身,待谢元阳走进客座,两人再一同落座,他道:“谢大少爷客气了!谢大少爷有事儿,尽管忙去便是,我这边,不过是闲来无事吃吃茶罢了。”
约是谢元阳约的宁同绍,迟到者亦是谢元阳,宁同绍这般言道,谢元阳听着,知是宁同绍给他面子,至于介不介意,以他对宁同绍的了解,应当多少有些介意。
据他所知,宁同季便时常因不守时而被宁同绍训斥,宁同季往往被训得欲哭无泪,只是宁同季也是记不住教训,下回该迟到还是迟到了,宁同绍对此也是无计可施得很。
此刻这般待他微笑满面,难保心里正骂着他。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谢元阳再次告罪,端起茶杯向宁同绍举杯:“以茶代酒,我在此赔罪了!”
“言重了,真无碍。”宁同绍笑意渐深,这回笑容中多了一两分真心,对知错能改者他素来宽宏,只是他这份宽宏,已然快被他屡教不改的二弟磨没了。
“明日今宁公主会到普济寺求缘姻,宁大少爷可去?”自识得,深入频繁往来的日子也算不短,谢元阳没怎么绕圈,一口便将今日约宁同绍于状元客栈吃茶的目的道出来。
宁同绍敛起笑容:“我去做什么?”
“今宁公主已年十三,今岁再不必到内堂上,自元宵一过,夜贵妃娘娘便在为今宁公主挑选中意人选。”谢元阳一顿,见宁同绍脸色不变,他愈发直言道:“宁大少爷今岁亦是年十三,年岁相当,以宁家门第亦足以尚主,宁大少爷就未曾想过?宁天官就半点儿不曾思量过?”
宁同绍总算是明白谢元阳自年后便不顾阖京异样眼光非得与他深入走近的原因,笑了笑道:“公主之尊,下嫁之辈,必为人中龙凤,我一未有功名,二未有所成就,凭什么想?我年岁虽已十三,然做为男儿,此年岁算不得大,我祖父纵再远虑,亦不会过早为我思量。”
这是拒了,谢元阳了然于心,回以笑容道:“也是,宁大少爷与我皆在今岁刚上率性堂,今你我当以业为重。”
夜宁两家同为夺嫡豪门,按理他不该与宁同绍出这样的话来,但他既然了,自有他的目的。
宁同绍在接下来与谢元阳的拉西扯中,也一直在猜测着谢元阳与他出这么一番不可能成的试探来,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