沆瀣(四)(第2/2页)雄兔眼迷离

,但人就是冲着拓跋铣来的。正主都不在场了,还过什么节。石恒又带着石亓以关心拓跋铣的名义来了王都。

    按道理,拓跋铣应该昨晚就招待他们的,却不知道为何硬生生拖到了今晚。既然已经来了这,石亓也无可奈何,只能十分不满的到了宴会现场。是随意扫了一圈,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结果他一眼就认出坐在拿平意削羊肉吃的薛凌。

    瞬间血往上涌,这个杂种,拿的就是当晚和自己打起来的那把剑。他有心要冲过来,又觉得薛凌诡计多端。而且不想坏了大哥的事儿,便悄悄藏到了人多的地,唯恐薛凌看到自己。

    薛凌压根没见过石恒,在她眼里胡人又长的差不多。也每个人跟她是羯族来人了,哪能料到石亓居然在场。

    而石恒发现石亓跑了后,虽然愤怒,暂时也无可奈何。至于席上的人,除了拓跋铣,他也就对鲜卑几位重要异性王稍微上点心,眼神都没在其他人身上停留一下,完没注意到薛凌。就算注意到了也没什么要紧,他知道石亓在梁人京中结识了一位汉人女子,自己还派人去探过地。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位官家姐,此刻居然和他的距离不足两丈。

    石亓在黑暗处看了薛凌一整晚,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人给拿下。而且,他记起在梁国被人行刺的那晚上,就是鲜卑人与这个杂种勾结。现在居然直接跑到了鲜卑的地头上,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又想到大哥这两日的的什么梁人限市,鲜卑在有意无意的削弱羯族,发觉得事儿不简单。一时没有好的主意,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薛凌吃完离去了。临走居然还大大的跟拓跋铣打了招呼,好像两人关系匪浅,发气的不能自已。

    等薛凌一走,石亓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石恒要回,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石恒作为一个客人,何况还是弱势,怎么可能先提出要散,不由得发觉得石亓无理取闹。

    薛凌完不知道宴会场上发生的一切,她吃完一只羊腿,自觉已经给足拓跋铣面子,毫不客气的当着众人面打了招呼,径直走掉了。毕竟下午两人聊得十分愉快,要让着,也是拓跋铣该让着她才对。

    且今晚尔朱硕虽没与自己话,但她看的分明,那把剑,还在尔朱硕腰间挂着的。大抵是人也吃饱了,心情就难免好了些。回到自己房里,拾掇了一下西,决定早些休息,明儿再坑匹马。饭都不用在这吃了,直接去街上,顺便买些路上的西,直接回梁即可。

    可惜事事难如人意,眯了眼迷糊着,不多一会,又有下人来叫,是拓跋铣有请。她只能悻悻起了身,出门一看,已经是满天星斗。不知道这大晚上,拓跋铣还有什么破事非得赶着。

    拓跋铣看薛凌到了,挥手屏退了下人,递过来一个盒子道:“既然你我决定共事,总要有点凭证,免得给人钻了空子”。他是在宴会结束就要这些的,没想到薛凌先走了。当时羯族的人在,不好强留,故而这会才叫薛凌过来。

    薛凌拿着盒子找了个地坐着打开一看,里头是枚印章,不同于汉人常用的金玉石上雕刻名字。这枚印是一截的骨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上面的。然后上面爬满了纹路。底下压着一张纸,上头的墨迹应该就是这个骨头上的花纹印上去。这种保证信笺机密的式,倒是很新鲜。她拿在手上多看了两眼,觉得比梁人的火漆好用些,看来胡人这狗脑子也有好用的时候嘛。

    她正看着,拓跋铣却突然换了个语气道:“今天那个汉人女子的肋骨倒是好看,就是大了些,不然做成这个,也很合适。”

    薛凌拿着的那节骨头又落回盒子里,却并未有什么大的表情。扣上盒子抬起头来道:“今天你的手艺倒是很好,就是生在鲜卑,若是生在大梁,当个屠户也很合适”。

    胸中那点微微的不适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羊肉吃的腻了。

    薛凌抱着盒子要走,拓跋铣却道:“何必走那么急,你喜欢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难道不坐下来喝两杯?”

    薛凌看了看桌子上,壶杯已经备齐了,便回转身道:“我可以喝两杯,但不见得有多喜欢你。汉话难,狗嘴里终究吐不出象牙”。她留下来,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三年前的战事。

    拓跋铣并不嫌她话难听,反倒觉得这个难听还真是高明。如果这个女人一开始就的好听,不准她的肋骨也好看。虽然人的肋骨不能用来做密信,但做一种扁笛很适合。尤其是汉人女子,骨架一些,骨头中空,吹出来的声音更尖锐,传的更远。

    薛凌倒了酒,递给拓跋铣一杯,自己先一饮而尽。她并不惧怕酒里有毒。虽然这次过来,并没带着陶弘之给的那枚能治百毒的药丸,一是唯恐放在身上给人搜了去,二来,也是料定在与拓跋铣谈过之前没什么机会吃西。能吃,就是已经谈好了,基没中毒的可能性。要是没谈好,那就更加没有了。

    拓跋铣捏着那杯酒没有立马好,而是拿在手里摇晃道:“你叫薛凌,但我不知道你跟魏塱有什么过节,他杀了你家?”

    薛凌回忆了一下,这个问题就与事实截然相反了。因为魏塱非但没杀自己家,好像还大发慈悲特意饶了薛家所有人。于是实话实道:“没有,他放了我家。”

    拓跋铣被逗的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想当皇帝?”

    “女子不能当皇帝。”

    “那真是太好了”。拓跋铣这才端起酒一饮而尽,道:“我想当皇帝”。着指了指薛凌道:“想当你们汉人的皇帝。”

    薛凌去提起壶,又给他到了一杯,面无表情道:“你想干嘛就干嘛”。完又觉得吓了自己一跳。她的明明是句假话,鲜卑人怎么能当汉人的皇帝。可是完之后,却觉得自己的半真半假。她居然真的不关心拓跋铣想干嘛。

    不管拓跋铣这句话是不是试探,可她这一刻是真的不关心那个位置谁来坐着。她只想给自己求个圆满,不管他人如何。

    “你怎么跟其他汉人一点都不一样,你们的圣人不是要以天下为己任。”拓跋铣又笑了起来,道“我倒是忘了,那些都是给男子的,你肯定没过。”

    薛凌滑出半截平意,道:“我过”。她从到大的就是那些,直到三年前戛然而止。

    的,便是对的吗?

    “你究竟是谁的女儿,因何要陷害霍准?”

    平意已经部滑了出来,但并没指向拓跋铣。薛凌只是横在自己手心里,细细的看着,头也不抬的回道:“怎么是我陷害他?难道他没勾结外邦?我倒觉得我在为民除害。”

    “那你如今也在勾结我这个外邦,什么时候被民除去?”

    平意重重的往下一划,薛凌抬起头来,脸上是无双笑颜,她在苏夫人那住了两三年,将如何对人笑的出神入化。配着一副玲珑眸子,笑的如月下清荷,道:“那就等人横刀,斩我于马下。”

    他二人在此处闲谈,另一间屋子里,石恒和石亓之间的气氛也十分微妙。原石恒对自己的弟弟今晚举止颇有不满,听他把薛凌的事情一讲,反而没有时间责怪了。两人一直在探讨为什么薛凌会来鲜卑,会不会与梁人限市有关。到最后石亓便自告奋勇去把薛凌先抓起来,带回羯族审问。

    石恒思索再三,便应了。让自己弟弟以贪玩的名义不用凑在拓跋铣面前,去跟着薛凌即刻,循着机会先扣在羯族人手上。他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薛凌起的早,活着,压根就没睡。她是要等临行再问拓跋铣关于三年前的战事,没想到昨晚就已得到所有答案。

    魏塱,弑父、篡位、杀妹、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