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二)(第1/1页)雄兔眼迷离

    薛凌只得丢下手上西,转身等人进来。这吃个西,这么烦。

    进来的果然是齐清霏,看见绿栀在哭,急忙仔细看了薛凌几眼,见无异常,才坐下来。一扫桌子,诧异的问:“你这怎么茶水都没一壶,我刚从娘亲那过来,渴死了。”

    绿栀委屈一下子又上来了,自家姐就算是那什么,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姐,老爷都认了的,这些人就这么瞧不起人。

    薛凌看齐清霏气鼓鼓的,笑着道:“去大姐府里住了些日子,回来可不就是连茶水都喝不着了,没准再过两日,门都进不了。”

    府里风言风语,齐清霏老早就听着了,气的很。还有二姐姐那个夫君,是个什么夫君,为这点没边的事就吵上门来。听薛凌这么一,更加义愤填膺道:“这些人真不像话,成日里胡言乱语就算了。还敢以下犯上,绿栀,你去叫我院里送几壶最好的茶来,就姐在这等着喝”。

    齐清霏平素里一副戆直架势,这会发起火来还真有几分姐架子。薛凌挥了挥手让绿栀去,这齐清霏院子里能有什么好茶,有的也就是这份心吧。

    “三姐姐,你不要理那些人,他们就是不知道你的好”。齐清霏见薛凌不话,还以为她很难过,傻傻的安慰着。

    薛凌看她一正经的样,忍俊不禁。道:“他们没胡,我就不是出自良家,所以,是清霏弄错了。”

    齐清霏瞬时涨红了脸,这几天她与四姐姐吵了好几次,信誓旦旦保证是有人造谣,诋毁了三姐姐。现在好了,尊自己承认了。

    薛凌是想逗逗她,看她似乎一下子很难过,又安慰了一句:“有些也是胡的,除了出身,其他都是胡的。”

    齐清霏猛拍了一下桌子:“对嘛,我就知道她们是胡,可被谁生出来又有什么关系,我还想从王母娘娘的肚子里爬出来呢”。完,她又往门外瞅了一眼,吐着舌头补道:“我可不是嫌弃娘亲,就是气这些人嘴里不干净。”

    然后就一直叨叨着江家那个二少爷是多么可恨,天天上门找茬。没准这事儿就是他干的,故意败坏三姐姐名节。

    薛凌随着她唠叨个不休,脸上没啥表情,左手却一直搭右手腕处舍不得拿下来。

    她也觉得是江家,这件事不是针对自己,就是针对齐家。可齐世言应该没什么仇人,那就是针对自己了。但自己也没惹出什么乱子,除了江府那位。

    外头风言风语一般传不到陈王府,但江玉璃趴齐府门是有人递信来的。她就着苏府格外关注了一下。想想江闳的嘴脸,完干的出来为了自己儿子毁了别人这种事儿。

    绿栀总算提了些热水回来冲茶,齐清霏啰嗦了半天,顾不上烫接连灌了好几杯,仍气的不清,看着薛凌道:“三姐姐,你既回来了,不如去把他抓来打一顿,也好出出这口恶气。”

    薛凌把手从腕子上放下来,自己端了杯茶水。她可不就是要去江府,把人打一顿。不过,还得再晚一些,二更天吧。

    “我饿了,清霏叫些西来吃吧”。反正有人使唤,薛凌就不打算出门吃了,绕来绕去的麻烦。

    “好呀好呀,我亲自去看看有些什么吃的”。齐清霏站起来出了门。

    绿栀情绪缓和了一些,嘟囔道:“府里也就五姐还待见咱们。”

    虽然不在意,但也是个疙瘩。这会齐清霏一阵叽喳,薛凌觉得心情好了些,看了看床上那件了的男装,又有了别的计较。回过头对绿栀道:“可有什么衣服,艳些的颜色,你替我选一套来,一会沐浴了穿。”

    “哎”。

    有了齐清霏的令,下人纵然还给着脸色,倒也没太过为难。齐清霏陪着薛凌吃了西,又闹着一定要点新西。

    薛凌只能跟着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发现这齐清霏当真是有天赋,自己以前教的那些的十分到位。要是齐世言肯请个正儿八经的老师,一定不输男子。可惜,这会才开蒙,总是有些晚了。

    俩人在院子里比划到亥时,齐清霏才退了出去,临走还惦记着跟薛凌悄悄:“三姐姐不要自责,娘亲是感了风寒,二姐姐那个婆家,来就不是好西。”

    绿栀早早备了热水,不忘提醒薛凌:“姐,咱就这些,可再没了,你先将就着洗洗吧。”

    今晚既不眠,时辰就还早。薛凌在浴桶里一直泡着,水凉透了还不肯起。这两年身子娇气了,可也不娇弱。就是冷了些,并未无法忍受。若刺骨,那比平城的水差远了。

    绿栀急的在一旁上蹿下跳,这个姐,莫不是被气坏了脑子。如同她生下来就是个下人,姐也无法决定从谁肚子里爬出来。那些人在背后诋毁。也不怕被雷劈。

    好不容易等到姐爬出来,绿栀赶紧道:“姐莫气,我把被子暖了暖,您快进去捂着吧。”

    薛凌接过里衣道:“不急,刚刚让你找的衣服拿来我换上。”

    绿栀瞪大了眼睛:“姐可是还要去与谁议事,今儿可好晚了,要不睡醒了再去,也好养养神”。

    “不妨事,你给我吧,再去取些脂粉来,替我梳个时兴一点的发髻”。发梢还在滴水,薛凌拿帕子仔细擦着。

    绿栀拗不过薛凌,叹了叹气,去收拾了。

    薛凌走到铜镜前坐着等。她下午是要穿着那套男装出门的,这会觉得,有些西,一下子就拆穿了好像没意思啊。神秘,吓人。

    “姐的衣裳,多是素色,这艳的,真不好找。就这套襦裙,看着倒还喜庆”

    薛凌接过来一瞧,还真称不上艳,就比自己日常穿着深色一些。海棠色晕染的襦裙搭着一件浮云纱外衫,不是她想要的华丽,倒颇有几分仙气。绿栀又挽了个单螺,配一根芙蓉玉簪子,发显的人娟秀。

    站起来走了两圈,薛凌觉得也挺好。就是这袖沿宽大了些,不好使剑,便对着绿栀道:“可有一指宽的布带,长一些,替我寻两条来缝到这袖口。”

    “这是何故啊,姐。”

    “你去寻来就是了。”

    打发走绿栀,薛凌又坐回铜镜前,看了两眼,觉得自己好像也当得起一声美人。

    就不知道不知江闳发现这顾盼生姿的齐三姐是薛弋寒儿子,脸上是个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