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风起(二)(第1/1页)雄兔眼迷离

    齐清霏玩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看薛凌坐那盯着自己,只得巴巴的把木偶放回盒子里,心翼翼的问:“你能不能借我玩几天。”

    薛凌已猜到到剩下的都是啥了,苏夫人应是打探过府上都是些什么人,送的也是投其所好,这一盒子,可不就是为齐清霏准备的。干脆扯了个谎道:“你拿去吧,这是我时候玩的”。着扣上盒子递给了齐清霏。

    齐清霏愣了一下,在身上使劲蹭了蹭手,分明已经做好了要接过去的准备,又不敢相信的问:“真的,你不爱玩了?”

    薛凌又往前送了送:“拿去吧,这不就是戏园子的工具么,都玩厌了。”

    这位三姐姐是过自己以前在戏园子,齐清霏再不疑有它,双手接了抱在怀里道:“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好西跟你换”。然后不等薛凌话,跑着开了门一溜烟不见了人影,连剩下的西都不看了。

    绿栀敲门等薛凌应了声才进来,却扭着身子看着门外道:“这五姐可是拿了姐什么西走,跑的这般快,也不怕摔着”。五姐在府里是出了名的,她担心着薛凌别是碍于情面送了贵重西出去,也是好意。

    薛凌听出了话里意思,这个绿栀,人是极好的,伸手在盘子里抓了四五粒锞子道:“不用管她,你拿这个去玩吧。”

    绿栀这转过头来,才看见地上一堆西,自家姐还盘腿坐地上,吓的拿帕子捂住了嘴。又赶忙拿下来,上前两步把薛凌扯了起来,道:“姐怎可这般坐着,叫人看见了笑话。”转而低下头惶恐的问:“姐是哪来这么多钱,别…别……别在外惹老爷不喜。”

    府里是义女,可这个三姐的来历,她是知道点底细的,自己总要提点下。

    “原是娘亲存下的一些铺子,堂兄帮我卖了,唯恐我在齐府不好立足,换些玩意儿,也好感激下贵人。”薛凌翻着箱子看剩下的西,谎话张口就来。

    “这,这…”绿栀觉得不该有这么多钱,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站那没有言语。

    薛凌所料不差,苏夫人给的,都是按人分好了的,给齐世言的是一块好墨,齐夫人是一串念珠。这两人的,都不是什么贵品,胜在心思。齐夫人那串珠子就带了名寺主持的金印,应是开过光的。

    剩下清字两姐妹也各有对应,一盒金丝银线该是给清蔓的,她快出嫁了,绣工所需甚多,倒是很应景。剩一盒居然只是两支狼毫,薛凌与清雨不熟,一时有点拿不准是不是给她的。也不去想了,反正不急着给,一并收了起来,才盯着那一层金锞子,合着这倒是给自个儿的。

    剩下一口箱子打开,就不是啥物件了,都是她以前旧衣,最上头可不就是石亓给的那件子貂裘。薛凌都记不起当初走的时候随手丢苏府哪个椅子上了。

    要平城也不是什么富贵乡,离京又远,能有啥好西日日的给她这般糟蹋。但习惯使然,她想要什么玩意儿,总有人给弄到。天长日久的,啥都不稀得宝贝,随用随丢,没少惹薛弋寒动怒。

    绿栀站着还没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薛凌道:“都收起来吧,也没什么意思,绿栀姐姐要是觉得我不值得跟随,去哪都行,要是想跟着我,权跟着就是了。”

    齐世言既以后出府要人跟着,她总是要带个人装装样子,这绿栀要是能跟,那最好,不能跟,还得再找一个。她又没买过丫鬟,上哪挑去。

    人都有自己的计较,绿栀跟了薛凌这几日,觉得实在是好,她都没见过这么好伺候的主儿,府上倒没人苛待下人,可总有些委屈受,就刚刚那五姐,一天一个想法,院里的的水杏都气哭好几回了。

    这上头姐的事,自己操什么心呢,绿栀正要回答,才发现薛凌都不在了,地上一盘子金锞子还明晃晃的扎眼。

    瞧瞧,这不是好伺候是什么,下人不回话,她也懒得管,一堆西放着也不怕人惦记。绿栀忙不迭的收了起来,这姐的钱,好像都在自个手上啊,便是夫人对自己乳养嫲嫲,也没这么放心的。想着拍了拍自己脑袋,姐才十六七,自己怎么能拿她和夫人比。

    可是有些时候,这位姐似乎比夫人还要沧桑的多,她想。沧桑这个词,还是听府里种花的刘老伯讲的,意思就是人生熬的苦。一开始她也觉得没准是外面讨生活苦,可这满箱子的金银,能苦到哪儿去。

    薛凌自个儿进了书房,拿起笔算着日子。这齐世言既已经忙完,定是仪仗,迎礼什么的安排妥了,皇帝也拍了板。如此来讲,至多不过三日,石恒一行人就要进京。

    出府又不便,总是要想办法跟苏夫人知会一声,也好得个明确的消息,这人来了啥时候在街上露面啊,自己不能像个无头苍蝇的天天去瞎转悠着等吧。

    算来算去,只得又叫了绿栀来问西都收哪了。

    绿栀才把这些西都锁上,瞧薛凌又问,又忙不迭的取来钥匙打开。

    薛凌找出那串给齐夫人的念珠,走出门放手上瞧了一番,呵,她刚刚还觉得这玩意儿普通。原是刚刚清霏关了门,光线不好,瞧不见这玉菩提上珠子上细细刻了佛家八宝,又以金粉勾勒,太阳底下,光华流转,宝象庄严。吓的她有点不敢送出去,别叫齐夫人以为是她那个便宜娘亲收藏的恩客礼吧。

    “…姐这是要拿着做什么”。绿栀瞧着薛凌站门口半天没动静,只顾盯着珠子看,便过来心翼翼的问道。

    薛凌挤出来个笑来:“原是姑母体恤,怕我日子不好过,去佛寺求了念珠给夫人见礼,我有心要送,只怕夫人不喜。”

    “是这样”。绿栀摸了摸胸口道:“夫人是个好心肠的,姐以后的大事也还要指着夫人呢,诚心着送,哪有不喜的道理。”

    什么狗屁大事,她只希望这齐夫人能和苏家扯上一点关系,起码有个人能进府来传传消息。

    “我且带着姐去吧,这会子,夫人怕是正礼佛呢,这礼啊,她定然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