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⑦(十四)【万字加更】(第1/3页)快穿之干掉白月光

    兄妹两个俱是冰冷的神色,整间房里气氛怪异极了。

    秦珂穿着喜服,衣色红得刺目。这一身繁复厚重的衣服裹在身上,连带着凤冠沉重压得她身上也燥热,头皮也发紧。

    她看着秦容远,他今天穿一身黑中带红的袍服,也是肃正的装扮,表情却毫无嫁妹妹的喜色。一关系到他的权势,连好哥哥的样子都不屑伪装了吗?

    秦珂讽刺一笑,盯着他的目光里都是恨色︰“我真是不想再做秦大人的妹妹了,亲妹妹又如何,还不是你趋炎附势的工具?”

    ————

    秦珂不愿意见他,他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

    秦容远独自坐在书房中,慢慢地把手中的纸团在手中,用力一攥。

    未干的墨迹蹭在手心,他垂眼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乱成一片。又忍不住想起那天秦珂红红的眼框和不敢置信的双眼。

    他曾经讨厌她,恨不得她死在自己手里。

    现在却可笑地心软了。

    蓟王人虽然傻,想法却不容易变。他执意要娶面都未曾见过一面的秦珂,这也是圣上所乐意见到的。秦容远清楚自己手中权势膨胀,圣上最忌讳朝中结党营私,生怕他和哪一个皇子大臣站成同盟。而蓟王被排除在继位人选之外,秦家与蓟王府结亲,并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这时候书房门被人敲响,吉管事声音隔着门板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急促颤抖︰“大人,姐不见了!长青也不见了……”

    秦容远站起身,绕过书架拉开房门,声音里都是怒气,沉声︰“那还不派人去追?”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要到秦府了。秦容远回到房中,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眼睛盯着案上的宣纸,很久都没有动。然后才像是突然回神,走出了书房门就直直往秦珂的园子走。

    大步穿过重重回廊,冬日干枯的花枝从廊上垂落,秦珂的院子里一到夏天都是各色的花团,在日光中蜿蜒生长,如今只剩满眼萧瑟。

    他走到房门口,用力将门推开。

    屋子里香炉还在袅袅地冒着细细的烟气,香味满室。床沿处居然坐着一个身穿喜服的人,盖头严严实实地盖着,左手搭右手放在膝头,十分乖巧。

    他自然以为是李代桃僵。脑袋里乱乱的,根想不到吉管事刚才都了些什么。而此刻吉管事还未回府,他又在书房停留了半天,这个假冒的新娘居然比府中任何一个人都淡定。

    秦容远抿着嘴,一脸紧绷的怒意。他几步走上前,猛地把盖头掀起来。

    意外的是,等盖头扯掉握在手里,却并不是秦容远所料想的那样,看到的竟还是秦珂那张带笑的脸。

    他慢慢放下了手。

    秦珂坐在床上,笑得又娇又美,但是眼里都是讽刺之意,“怎么?哥哥不愿意把我嫁出去了?”

    她的夹裙上大片的金色绣纹,脸上的妆也还完整,唇色嫣红,眉眼妖冶。

    秦容远看着她,半天都没有言语。

    吉管事发现秦珂不见了的时候,受伤昏迷的侍卫已经躺了满院。

    时间如此短,就算跑也根跑不了多远。但当吉管事带人追到长青时,长青身边却并无秦珂。他用自己将他们引开,将秦珂藏在了城中某一处角落。

    弓箭威胁之下,长青没有反抗。他很快被拖回府中,关入刑房受刑。不过打得再狠,长青依旧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吉管事到秦珂的院子里寻秦容远。他迈进了房门,走到秦容远面前附耳低声禀报消息。

    秦珂和长青确实已经跑出了府,长青前脚不顾生死地跑出去引开追捕的人,秦珂后脚就偷偷回来了。她也清楚长青将会有的下场,笑了一声,秦容远闻声看向她。

    她虽然在笑,但是看得出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声音和缓又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戾︰“让我看到长青没事,我才会活着嫁进他们蓟王府。”

    秦容远眼底卷起震怒,强压下来,冷着调子︰“阿珂,他一个下人,能给你什么?我当初就不该提拔他,养大了他的心,如今连姐也敢觊觎。”

    听了他的话,秦珂轻轻缓缓地一笑,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不是他觊觎我,是我觊觎他。”

    长青一开始就不曾动心,不得不陪在她身边。是她缠着他,终于让他有了一些七情六欲。

    秦珂以性命作为要挟,秦容远不能不应。他带着她到刑房时,长青已经受过了刑,倚靠在墙边,上身密布着流血的伤口。

    他正垂着眼眸,没什么表情地等死。突然看见一双大红绣鞋迈入视线中,裙摆微微挨着翘起的鞋头,上头花鸟图案致。

    忍着剧痛,他迟疑着抬起脸。

    隔着他恍惚的目光和满眼惊痛,秦珂微微一笑。“你真是傻死了,能和你跑掉固然很好,留下一个,另一个又怎么能走得心安理得呢?”

    “为什么……回来?”长青脸上也带了血迹,勉强开口就扯动了伤口。他笑容既悲且苦,看着秦珂这张艳丽非常的脸,挣扎着要去抓她的裙角。

    而秦珂后退一步,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慢慢地,把盖头重新盖回自己的头上。

    大红色的绸布盖住了视线,她看不见长青的表情,却能听到他挣扎时铁链撞击的脆响,顿了一会儿,轻声︰“走吧。”

    秦容远偏过头,秦珂的手搭在他腕上。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伤心。

    长青几乎要站起身来,但立刻就被几人扑过来压制住。他看着秦珂渐远的背影,想到被鞭打到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辗转在眼前的那张脸。

    会笑得促狭也会笑得开怀,会不耐烦地皱眉,也会口是心非地关切。

    无论是拿着鞭子还是为他包扎伤口,她的一颦一笑,都在眼前,也都在心上。

    趁着夜色。

    殷月竹打晕刑房门口看守的人,他来时身法诡异,轻手轻脚地撬开锁。

    府中秦容远喝得大醉,他身手其实很好,只是比不得长青,但论躲藏隐匿的身法却少有敌手。

    他推开门,提着袍摆向里走,皂靴踏过染血的地面,慢慢踏进刑房之中。

    刑房昏暗,血腥气味浓重,他站在刑房里满脸都是嫌弃。走到长青面前,只见长青被一副铁链捆住了肩臂,低垂着头,黑发半挡着苍白的脸。

    身上血迹还未干,一条染血的鞭子随意地丢在地上。鞭子像是被血水浸透了一样,红中带黑。

    殷月竹想幸灾乐祸地笑一声,但还记得上次险些被掐死的经历,心有余悸地收敛了表情。

    他并没有靠得太近,长青狼狈又凄惨,唯恐自己被蹭脏了衣裳。

    看了长青一会儿,开口:“长青,你再不投诚,可就要死了啊。”但迟迟无人应声,他几乎要以为长青已经被打死了。

    审视着长青身上的伤,想他伤得这么重,怕是爬起来都困难,更别走出这刑房了。

    也不知道静了多久,来无声无息的人缓缓动了一下。话时嗓子哑得厉害。

    “你的主上……是谁?”长青终于出声,但声音太低太弱,殷月竹忍不住凑近了去听。也顾不得嫌弃他满身血污。

    挨近长青的脸,殷月竹:“你我为太子做事多年,难不成你当真是一点记忆都不剩?”长青身手明明还如当年,怎么偏偏记忆没的这么干净。

    太子?长青轻轻笑起来。

    太子看着坐稳了宫之位,虽然勤勉,但体弱多病。朝中大臣们中有一些是觉得他早晚要死,还有一些是盼着他早点死。

    殷月竹继续:“太子和我过,你并非真正的长青,真正的长青早在七年前就死了。”

    秦家姐秦珂幼年落水濒死时被长青救下,但长青不知怎么没能立刻回到岸上,结果淹死在了池子里。

    殷月竹从蓟王口中得知的“真相”,是原的长青死于水中,如今的长青就顶替了他的身份生活在秦府。如何顶替的,又为什么没有被怀疑,太子却没有告诉他。他当然也不敢多问,即便还是云里雾里不知其中关窍,却也坚信太子所言。

    可他没想到长青的反应居然还是如此平淡,他过的这些话似乎并不会使他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

    蓟王府处处张灯结,天已经很黑了,但喜房外头悬着的灯笼里还燃着火,火光透过纱罗,投射出红艳艳的光影来。

    房中的秦珂早自行扯下了盖头。她把所有的侍女打发出门,洗掉了脸上厚重的妆容,重新坐回床上。身上嫁衣似乎要与床上的红帐子和被褥融为一体,她端正地坐着,面无惧色。

    听到开门的声音,反射性地看过去。

    蓟王真是有个好样貌,五官致,眉长且浓黑。鼻骨秀挺,皮肤比女儿家还细腻。铺天盖地的红色,连带着他身上的喜服一起衬得他面色也不那么苍白。

    可惜的是眼底有些虚浮之色,嘴角下垂,颜值直接掉落了一个档次。因为喝了酒,颧骨上像是擦了层胭脂,整个人看起来又弱又蠢。

    高且粗的红烛才燃了一些,烛泪堆积下落。秦珂眼里似乎都盛了细碎的光,蓟王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些愣。很快,他扯了下领口,不自在地低下眼,半天才吞咽了一下。

    喉咙有些发干。他又抬头看秦珂,隔着不远能很清楚地看见,秦珂脸上没有笑,更没有出嫁女子该有的羞涩。

    早听秦家姐跋扈阴毒,嫁给从未谋面的自己怕是不甘心的很吧!他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直都清楚秦姐并不是什么善人,他不想毁了好姑娘的婚事,以为以秦家姐的名声,出嫁都困难。正好他娶了,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坏处。

    但他没料到,秦姐与贴身侍卫有了私情。他如今也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喜房之外,看到蓟王慢慢合上了喜房的门,太子远远站着,脸上带着怪异的笑。

    他和长青来自科技高速发展的未来。

    世界范围内有无数个经过筛选的系统测试者进入公用世界。但很多人也因为种种原因选择停留在了某一个世界里,或是为权、或是为情、或只是贪图虚拟世界的荣华富贵、顺遂人生。

    他和长青都是攻略者。以他们自己深知所处世界只是无数数据拼凑的“幻境”,不可能像早期测试者一样贪恋其中的人和事。

    偏偏长青为情、他为权势,他们两人在第一个世界就放弃了离开的机会。长青在攻略中动了真感情,最后他以自己作为np,改写了所有废弃系统的数据。并且在适当的时间点关闭自己的系统,抹去所有的记忆,甘心沦为一个剧情人物。

    而他,渴望从宫之位攀上帝座,自然也不愿离开。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无限循环,记忆一次次被清空,他对权势的渴望却始终如一。

    太子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个世界,长青又是为谁而来。

    秦家姐,秦珂。

    ——

    冬生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但她还是慢慢地展开手中的罗裙,姐最喜欢穿这一件,但出嫁时带走的一切衣物都是新的,这裙子就留在了府里。

    她收拾屋子时,也不知道想了什么,趁人不察偷偷私藏了这件衣服。姐不肯带她一起嫁去蓟王府,也许是知道她一直为秦大人做事,并没有多少忠心可言。

    这样正好,她也并不想离开秦府,离开大人。

    好像是被控制住了手脚,冬生不由自主地换上了这件罗裙,然后站到铜镜前。

    她低下头,衣摆下露出的鞋履是很淡的粉色,上面只有简单的斜纹装饰。和姐脚上的那双鞋尖高高翘起、有着大团花纹的绢鞋完不同。

    冬生又忍不住仔细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

    铜镜里的她梳着云髻,乌黑的发色,髻上没有任何头饰点缀。她服侍姐多年,早年姐喜欢繁复的发髻、致昂贵的头饰,但这两年姐一般都会做这样简单的打扮。

    她摸了摸脸,自己眉色太浅,而姐眉如远山,尤其眉色最佳,浓又渐长渐淡。她的唇太薄,一抿连唇线也快看不见了,色又寡淡,像是常年覆了一层霜气。而姐的唇形姣好,丰满巧。

    她的下巴太尖俏,而姐的下巴……她又细细回想。

    好像也尖尖的,却不会显得刻薄,微微扬起就会带出漂亮的颈线,格外引人怜惜。

    冬生愣愣看了一会儿镜中自己不怎么清晰的倒影,看了很久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移开了视线。

    冬生这一张脸其实是不差的。

    可她压不住身上这套衣裙的颜色,来平时穿得再素气,眉眼间也有隐约可见的浅浅媚色,此刻却被完压制掩盖,人与衣显得十分不相称。

    这样看着,她就在心底想:自己到底只是个侍女。

    但是转过身来,大袖长带,抬手时皓腕微露,背影极美。

    从背面看,她很像秦珂。

    冬生提了灯去了秦珂房中。

    夜已经深了,秦珂嫁去了蓟王府,房里也该无人,偏偏这时候灯火通明。秦容远从今日回府就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

    她轻轻敲了敲门,但是无人应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她还是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秦容远就坐在门边不远处摆放的书案前,他在喜宴上喝了酒,回府又喝了一些,脸上被酒气熏得有些红。垂着眼,手支在脸侧,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在鬓间揉按。

    冬生滴酒未沾,但脸也红红的,眸中带着羞意和孤注一掷。

    低声开口:“大人。”话里带着细的颤音,在这夜里、在静得落针可闻的室内听起来婉转动人。

    秦容远抬起头。他看到冬生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站在门边,夜里带着寒气,她脖颈的皮肤细嫩柔白。穿得这么轻薄,或许是冻得或许是害怕,身子都在颤抖。

    她又往前踏了一步。

    秦容远突然勾唇一笑。

    他眉目疏朗,这笑里藏着一些戏谑,看起来俊逸非凡又勾人心魄。冬生以为他醉了,胆子大了些,一步一步走到书案跟前。

    冬生在府里长大,来是自幼侍奉着秦容远的。秦容远信任她,把她派去秦珂身边,她心里又苦涩又甜蜜。帮他做事是她心甘情愿,如今秦珂成功嫁去了蓟王府,她觉得苦尽甘来,就有些得意忘形。

    但实际上秦容远从来都没有把冬生放在过眼里,一个低贱的下人的仰慕他毫不在意。对冬生连“利用”都不存在,也不屑于回应她难以压抑的感情。

    他对女色很排斥,府中无通房也无妾侍。圣上想要把云嘉公主嫁给他,他不反抗完是对云嘉公主心有所属一事十分清楚,也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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