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你的还是我的(第1/2页)最后的女相

    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霖城和曜迟疑了起来。

    “爷,霖城是南陵国的属地,我们真的要攻打霖城?”

    司幻莲也曾经天人交战过。

    可是在弥荼问出,如果苍城与霖城同时受到攻击,会去守哪一座城池的时候。

    司幻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苍城。

    他不能失去苍城。

    苍城对他来就像皇城于北央。

    他远远的看到梵箬篱矗立在城楼上。

    那一刻梵箬篱绝望的心情他完可以体会到。

    但这也是梵箬篱必须要闯过去的一关。

    作为南陵国唯一的皇储。他还有无数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要经历。

    南陵国的复国是基于桑国的扶持。

    南陵国曾经许诺过桑,向南三十郡都是桑的属地。

    可是南陵国的国主梵彦笙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在意识到那被自己切除的三十郡其实才是南陵国内真正的沃土后,他收回了曾经的许诺,而分以桑国另外贫瘠的三十郡。

    甚至不惜将每一郡划分为六郡,以此欺瞒桑国。

    桑国距离南陵国国土遥远,桑军队又都是外属军。

    南陵国原是有恃无恐的。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西荒部落会联合起来侵犯自己的领土。

    霖城来就是处于中立地带。

    但是梵彦笙复国后立刻将霖城纳入了自己的范围。

    这引起了西荒各强大部落的极度不满。

    惊雷部落就是率先发起侵略的部落。

    梵箬篱看车城下自己曾经的旧主。

    他是了解镜王弥荼的,镜王弥荼有着出类拔萃的战将属性。

    不止一人向梵箬篱进谏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逞一时之勇,必须要向南陵国寻求援军。

    可是梵箬篱却没有办法告诉自己的部将,南陵国主他的父亲早就已经下了死令。

    不会增派一兵一卒给霖城,但是他这个皇储必须守住霖城。

    不然就让他与霖城共存亡。

    “外头集结了多少兵马?”

    “将近五万人。”

    “城中还有多少守军?”

    “不足五千人。”

    梵箬篱看了一眼自己的部将。“该如何是好?”

    “我军完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只要挑起敌军盟军之间的内斗,我军还有一战之力!”

    “西荒部落众多,常年来始终处于内斗之中。皇储不妨稍加利用。”

    “如何稍加利用?”

    “拉拢其中一部落以抵御其他部落。”

    “我该拉拢哪一个部落?”

    众人不一而论。

    最终的焦点却聚集在了惊雷部落与苍城军上面。

    “苍城军与我国有联姻之实。素闻苍城司爷有旷世将才,不如与其结盟。”

    “惊雷部落乃是此次西荒部落中最强大的部落,不如与之结交。”

    梵箬篱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再次面对鬼择弥荼。

    他逐一私下会晤了攻城部落的主帅。

    原以为弥荼会拒绝会面的,但是弥荼毫不为意的答应了会面。

    梵箬篱依然还是那个羽扇纶巾,端坐在马车中的楚楚青年。

    却已经不是鬼瞳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带着一丝的惶恐的走向了镜王弥荼的营帐。

    “弥荼大人,许久未见。”

    鬼择弥荼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鬼瞳,这就是你多年来蛰伏在我身边的理由?复国南陵。”

    梵箬篱万万没有想到弥荼会如此开口。

    顿时石化在当场。

    “从乱军之中救下你后,我待你如何?”

    “甚好……”

    “甚好?我待你只是甚好?!”

    “弥荼大人何必咄咄逼人。”

    弥荼从来未有过此刻如此盛大的羞辱感。

    他自就是在背叛与隐忍蛰伏中成长起来的。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是被父亲亲自送到西荒境内的。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刚刚会骑马。

    在同龄人中他显得出类拔萃,可是父亲却总显得忧心忡忡。

    父亲永远对他的一句话是,你还不够好!

    后来父亲将他留在了一个部落的属地内。

    父亲告诉他,他必须成为这个部落的战士。

    日后攻城略地,开疆拓土。

    桑国会是他背后的推手,会保障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你要成为部落的首领,你要统一整个西荒部落。

    成为整个西荒最强大的部落,最强大的酋长。

    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桑国最伟大的功臣。

    在他还不懂得什么是功臣,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开始。

    他就定下了信念,不能让父亲失望。

    他在鬼面部落出类拔萃,所向披靡。

    也受到了来自鬼面部落其他世子的排挤。

    他会独自一人躲在西荒的溪边哭泣。

    那个时候父亲的话就在他耳边回响。

    你会成为整个西荒的王,有朝一日荣归桑,你就是第一大功臣。

    整个桑的百姓都会爱戴你!

    他不明白被百姓爱戴有什么用,可是父亲看起来很兴奋。

    或许那个年龄的孩子让父亲高兴起来就是自己最大的目标。

    后来因为长相过于漂亮,他得到了酋长夫人的垂青。

    他知道那是不对的,可是年少气盛血气刚,他根顾不了那么多。

    收留他的义父,鬼面部落的酋长亲自在他脸上烙下了永痕的伤疤。

    那是对他的惩罚。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自己的异瞳。

    异瞳在西荒是不详的。

    而且异瞳之色与父亲如出一辙。

    据部落里的巫医,异瞳是罕见的疾病,活不过二十岁。

    但是父亲活过了二十岁,他相信自己也可以。

    成为西荒战神的那一刻他没有喜悦,他只是完成了父亲交给他的千万分中的一份任务。

    他的使命源源不断。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了自己同父弟弟妹妹的存在。

    他们叫做长灯和长存。

    他们是双生儿,长相上一模一样。

    他们是桑天师的儿女,身份无限坐高。

    那一刻弥荼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嫉妒的。

    深深的嫉妒。

    嫉妒甚至差点摧毁了他。

    可是他遇到了那个少年,那个像上天恩赐的少年。

    他就那么在乱军之中,无依无靠。

    让他想起了被鬼择多铎收养之前的自己,在西荒混乱的部落之间,苟延残喘。

    那个少年清秀而绝美,天赋异禀。

    他笑起来的时候清澈无澜,就像西荒最纯净的泉水。

    他将他收为身边的侍童。为他取名鬼瞳。

    他们都是一样生于乱世的孤儿。

    他怜悯他,保护他,将他视为最体己的人。

    甚至在他面前摘下耻辱的面具。

    可是最终,换来的却是彻底的叛离。

    他拼命的保护那个来历不明的琴娘的时候,以为他只是孩子心性。

    他甚至莫名其妙的偏袒羽翎部落的长驸马的时候,以为他只是爱屋及乌。

    他甚至不由自主纵容他。

    只因为自己从没有获得的西,希望他可以得到。

    希望他不会恐惧,不会害怕,不会生无归所。

    可是最后他却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南陵国的怀抱。

    告诉他,自己的一切都是白费的。

    他是南陵国的皇储。

    他是梵彦笙布置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就像自己是父亲将自己视为布置在鬼面部落中的一枚棋子。

    不同的是自己是被抛弃的棋子,而他是被回收的棋子。

    他觉得整个西荒都在嘲笑他。

    从被驱逐出鬼面部落开始,他就是西荒嗤笑的对象。

    长存劝他回桑国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在这里他还是镜王,还是百鬼夜骑的主帅。

    可是回到桑,他便一无所有。

    “梵箬篱——鬼瞳!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无数的深夜他质问自己。

    是自己对他不够好么?

    是自己无法给予他归属感么?

    自己视他为自己最珍贵的伙伴,最终被抛弃的感觉,美极了。

    既然对你来,重要的是南陵国,重要的是你南陵皇储之位。

    那么今日我便粉碎你一切所有的希冀。

    既然我得不到的,别不求存于世间了吧。

    其实从见到弥荼的那一刻,梵箬篱就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必多了。

    他恨他,显而易见。

    “镜王……”

    “别叫我镜王。我不配。”

    “逍遥弥荼大人。”

    他到底是被触动了一下。

    看向少年时候的神色痛苦而悲凉。

    慢慢的褪下了伴随自己多年的面具。

    那张净若霜华的脸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他曾经为了这道疤痕才戴上的面具。

    可是随着内心日趋强横,他不再畏惧他人的目光。

    却总有一些无法面对的过去。

    “你曾过,无论我是何人都会忠于我。是因为那是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

    “是。父亲告诉我,你就是桑天师逍遥太极消失了的长子。当看到你那双眼眸的时候我更确定了。”

    “所以从来你都不是忠于我,而是忠于你的父亲。是南陵国。”

    “镜王,我们是一样的啊。你忠于你的父亲,无论鬼择多铎待你多亲厚,你永远都不会是西荒的人。而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南陵国的人。”

    弥荼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翳。

    他不会告诉他,自己是真的想过要在西荒站立脚跟。

    自己是真的想过成为鬼面部落的酋长。

    自己是真的想要独霸一,哪怕连桑国的天师也奈何不了自己。

    因为在纷乱的战场上他捡到了一个家伙。

    他看起来无害而聪明。

    他会跟在自己身后一正经的出谋划策。

    他喜欢所有来自南国的西。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带着这个家伙回去。

    不可能带他回到桑去。

    桑国的天师不会接受自己的儿子身边养那么一个少年。

    对他来,那不仅仅只是一个捡来的孩子。

    鬼瞳,你从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意味着什么!

    “所以镜王是决定了攻打霖城么?”

    “你父亲南林国帝出尔反尔,将与他国之间的盟约视作儿戏。南陵早晚会成为桑的属国,你不如回头劝你父亲早日称臣算了。”

    梵箬篱歪着头,盯着镜王弥荼看了一会儿。

    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少年。

    “让镜王费心。为了让我断了求援的念头,居然连苍城的司爷也请来了。司爷是我姐姐南陵公主的夫婿。他们两人的感情早在北央就根深蒂固,难道镜王真的以为司幻莲会帮着你来攻打我么?”

    弥荼被他眼神中那一丝轻慢所刺痛。

    他曾经最喜欢他的那双眼睛,永远漫不经心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以前在他军营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也不会发怒,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慢慢抽出袖子里的匕首,在对不注意的时候一刀刺过去。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讽刺。

    他可以接受父亲对他的利用,但是他不能接受梵箬篱对他的利用。

    “不妨试一试,司幻莲是站在你的一边还是站在桑国的一边。我怎么记得当我问他是要苍城还是要南陵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苍城。”

    “看来镜王是铁定了心要与我一绝死战了。”

    梵箬篱回到了霖城。

    他回去的时候脸色是灰白的。

    他已经预感到了霖城会断送在自己手上。

    他也知道父亲不会派援兵来救他。

    丢了城还在其次,城中的百姓会遭到屠杀,甚至他自己。

    “传令下去,连夜让百姓撤走吧。”

    “可是光帝不是下令了要死守霖城么?”

    “是啊。所以由我这个儿子留下来,替他死守吧。”

    梵箬篱几乎是连夜撤空了霖城。只留下了一百名左右的死士。

    他在城楼上面布置了滚石和烧热的焰火。

    自己就算回去也会被父亲贬到尘埃里。

    那不如就像父亲所命令的,死守好了。

    当天夜里梵箬篱正在城楼下烤火,前少尉突然跑来抓到了一名奸细。

    哈!梵箬篱冷笑一声。他们还需要派奸细?

    可是见到那人时,他愣了愣。

    “你是?”

    “在下和曜,苍城司城主军中左前锋主将。”

    梵箬篱点了点头,这是司幻莲的作风。

    就算要杀,也要给你个名目。

    “爷让我进来传个话。”

    “替我谢过姐夫了。是让我死个痛快么?”

    “明日西荒联军就要准备攻城了。爷会压军在后。请皇储尽管打开城门。据我们观察,城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吧?”

    “司爷准备做什么?!”

    “你们事先换上西荒兵马的服装,等人入城后就一顿乱射。然后混入军中伺机捣乱即刻。”

    梵箬篱瞬间明白了和曜的意思,可是依然还有顾虑,“难道西荒联军之间真的会对打起来么?”

    “这几日以来我与爷一直在西荒联军中走动,发现他们彼此之间芥蒂很深,虽然联营而坐,但是彼此之间为了一堆篝火都可以打起来。我们已经在西荒联军中散播谣言。只需要等他们一入城,相信是自己背后的其他联军所谓,应该会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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