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缘起(三)(第1/2页)闻灵世录
虽听岫骥百萧两人考核不必忧虑,安祁旭还是闭关修习了几个时辰。出关时正好将近辰时,稍稍收拾一番就拿着寒亦箫准备走。他塞了几口点心,又喝了一大口茶。站在院子了伸了个懒腰,吸了口气,顿时觉得心中更加舒畅。朝着兰梦兰道:“我走了,不用传饭了。”
站在府门口,随行的褚柏已经在那等着了,对他汇报道:“刚才林公子几个来找少爷,听少爷在闭关就走了,是在神宫见面。”安祁旭听他完一脸笑意,想着百萧在凡间公干应该快回来了,嘱咐道:“听神城新开了家戏楼,我考核结束后就与他们去瞅瞅。师姐想必过一会就会回来了,你跟她一声让她别担心。”他面带喜色,朝着神城向去。
祭司府离神宫极近,安祁旭走的十分轻松。到了神宫门口不远处就碰到几个世家子弟装束的人,跟安祁旭差不多大。安祁旭一见他们立马上前朝他们抱拳笑道:“各位可安好?”
为首的朱雀神君之子林逸生生将他的手拍下去,嫌弃道:“又没有外人,何必如此。”安祁旭笑了笑,“不早了,走吧。咱们都是神城的,要是去的比别城的人还晚就不好了。”
到了神宫,宫门口立了张桌子,崇泽站在一旁扇扇子。安祁旭等人虽未见过他,但心中有数便也知晓了,恭恭敬敬地行礼,便去随行的神侍那里签报。
等到十四人到齐,崇泽才站起身子,咳了几声,严肃道:“座身后便是神宫,虽诸位进去只待少时,但也要遵循规矩,这也许是你们往后万年的居所呢。”
见众人也都乖巧地站着,便笑着带他们进神宫,十分悠闲自在。
十四人分成两列跟在崇泽后面,此时进了神宫才完完地看见了平日只能望见一顶的景象。入目皆是黑色,正符了神界尚黑之,正对着宫门的是永世柱,上面盘旋着五条乌金五爪龙,柱首龙头一滴一滴地吐着水滴,掉入下面的汉白玉水潭。柱子后是一面红黑嵌金的大钟,竖起来足有一丈。还守着七八个灵人,每过再往前是议事殿,左右侧靠墙的一排屋子颜色就比议事殿的颜色稍淡了些,便是戍守神宫的昭元军值班时住的宫殿。右侧墙有一门,上面匾额上写着华门三字,从此处进可达伏狱司。
议事殿坐落在整整六百零一阶玄青玉石台阶上,台阶下立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的石像,远远望去,威严大气。
试定在议事殿的左侧殿,崇泽让他们一人一桌,自己则坐在高台,见他们皆已坐好,随后朗声道:“桌上信封中为考题,诸位在凡间一刻之内做完,如若有违时者,便不必参加下一轮的武试了。”见他们垂首,有几个略有些拘谨,看起来也不算害怕,还瞥到几个低头浅笑,似胸有成竹。朝一旁守着水漏的神侍点点头,道:“开始吧。”
安祁旭打开信封,心中更是放心了。心想试还如此贴心,给了两个选项,其一是“‘尚贤和‘尚功何论?”,其二是“以兰花为题作诗”,纸张最下还贴心地写上一句‘其二选一。安祁旭低头思索,这两个题目都没有什么难的,他倒是不担心。突然想到书房竹门两旁摆着的几盆春兰,夜里开花时月光也照下来,他拉开竹门,异常馥郁芬芳,月光照的花都发光,妖冶十分。那个场面仿佛就在刚才,他提笔沾了墨,一气呵成,再放笔时纸上就已经写完一首诗了。他读了几遍,虽不算是佳作,但也符合平仄,有些意境罢了。
眼看着时间还剩一半,上头有人看着他也不能四处看看,就只好盯着水漏看,一时看入了神,没发现上面的崇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崇泽其实见过他几次,最近这些年神界愈发闲散,他更是没有事情做,整日里各神领就轮流办个茶会之类的。别人或许还会出去公干赶不上,他却从未缺席过,底下的这群孩子他各个都能叫上名字。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底下的人一个个的放下笔,脸色各异。
凡间一刻已尽,神侍敲响铜锣,就过来两个神侍把他们写的纸直接拿走,放到崇泽面前的桌子上,崇泽一张纸地拿起来看,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一丝表情,直到看完最后一张就将这一沓纸放在一个锦盒里,拿着锦盒站起来,双手托着递给一直站着的灵人,声音还带着恭敬:“劳烦你交给皋离先生了。”
灵人接过锦盒微微蹲下身子,“尊神吩咐过,我这就去。”也不等崇泽再话,直接拿着锦盒离开。
崇泽对着众人笑着道:“还有一场武试,各位随座去吧。”这句话一出,就是告诉他们都过关了。
底下人虽脸色不一样,但都是欢喜的表情。但好在规矩不错,没有大喊大叫。
瑶江共设四个码头,今日特地关了一个玄英码头,当崇泽带着他们走到一个刻着玄英码头的石牌时,前就只剩下一样服饰的灵人和戍守码头的昭元军。刚到码头崇泽就立马道:“话不多了,你们由此处开始,飞到灵域就行了。”崇泽指了指那边放着的桌子,“去把各自的法器放那,武试只能用自身的法力。”
安祁旭眉毛一挑,身边的几个人也似笑非笑地看他,扯了扯嘴角。好吧,他知道他的寒亦箫是这群人法器中最好的,但也不用都往他这看吧。
跟着众人去拿旗子,被一旁的潭泀拍了好几下,表情十分欠打,“安,你的寒亦呢。”他也不好好地叫名字,安字后面还拖了长音安祁旭看着他叹了口气,单手结印,心中默念口诀,寒亦箫就出现在手上,直接放到桌子上,反过去笑着盯着他:“你的法器没带?”
潭泀摊手,“我的法器不似你的如此风雅,我可不会把袖剑拿在手里。”他从身上解下来一个白色的平安扣放在了桌子上,看到不远处江奕示意让他过去,对灵人道:“我法器收这里面了。”有低声告诉安祁旭:“我舅舅叫我过去,要不一起?”
安祁旭觉得这辈分实在难排,连忙摆摆手推辞:“你舅舅兴许找你有事,我不便过去。”
潭泀走到江奕面前,听他细细嘱咐,不敢言语,“虽没有多远,但你也要心行事,切记不可急功近利,时刻注意身旁动静。”他脸色虽然不变,但声音却多了些关怀。
潭泀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却也应了声是。听着崇泽那边有些动静,两人相伴往那边走去。
崇泽见人来齐,灵域那边的灵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待鼓声一响,尔等便由此出发,飞至灵域就可以了,早有灵人等候。”众人一个一个离得稍远,但也按着规矩站在一条线上。灵人见崇泽点点头击响大鼓,十四个人立马飞起来,不过少时,高下立判。飞在最前面地是圣灵岛之子孟尧渊,其次是林逸。安祁旭十分悠闲,细数下来堪堪是第十,崇泽在上的云上站着,还有十四个灵人,每个灵人都看着一个人。
那十四个灵人一早接到指示,掐着时间算,同时朝着相应之人前的水施法,使得众人前皆飞过来水球,几乎可以把人给包进去。
一切毫无前奏,直到水球出去时把他们吓了一跳,飞在前面的几个人只想着早些到灵域,也不注意身边的动静,碰到这种突发状况先是一愣,一时来不及出招只好躲了过去,只求不被打到就好了。
安祁旭飞的不算快,又时刻观察身边的动静,故而当水球攻来时他轻轻松松地它打回了瑶江,心中大石反而落地了,总算来了。正好众人惊慌之际,他提起大半的法力到了最前,眼见前又打来两个水球,他单手结印,提起法力,念起《御水诀》中一诀:“水覆之丘,泼劈与炎,灏虚五行,进。”下的水鼓作一条水柱,直接将那两个水球攻回了江里。
才行了一会儿,突然冒出来六个水球,还冒着寒气。安祁旭停了下来站在虚空中,左手控住那六个水球,右手却捻了个御火诀,喷出一股火龙攻过去。不过少时那六个水球已化作了水汽,他也是额头上一层密密的细汗,眼看后面也有人往前飞来,一时好胜心起了,也顾不得擦汗立马提了法力往灵域飞去。
灵域边界早有灵人候着,他们的法器竟也在桌子上,安祁旭径直飞过去,朝站在桌前的灵人作揖,“吾名安祁旭,劳烦大人记录。”灵人低头写下他的名字,他才拿了寒亦箫走开。他拿出帕子擦汗,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后面又有三五个人陆陆续续地过来,都多多少少地有些狼狈。
最后一个人到时,崇泽也随之而至,灵人也聚到一处一起散了。崇泽笑着看他们,他倒是没有太开心,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倒是有几个资质着实不凡的他十分喜欢。“你们都回家收拾收拾,今日巳时座会在宫门口等候各位。”此话一出,等同直接宣布考核结果,众人都高高兴兴地俯身参拜:“是。”
崇泽还想再上几句,就又过来了一个灵人,正言道:“尊神请掌座回神宫,商议要事。”崇泽也就不再下去了,只临走还是了一句:“各位也散了吧,早些回去,别让家中人担心。”
待人一走,众人立马散作几股,潭泀一开始还跟江奕站在一块,见崇泽走后,立马跟潭泀一人扯住安祁旭的一条胳膊,“走走走,我一想那戏心就痒痒。”林逸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眉眼还有些相似,笑得一脸灿烂,便更像了。潭泀一个个指过去,对着安、潭两人介绍:“这是孟尧渊,这是他妹妹孟惜澜,我前些天去他家做客,便约了今日,咱们正好一起。”后面两人对着他俩抱拳,爽朗地道:“早闻两位其名,幸会幸会。”
两人爽朗的声音引得旁人注目,江奕扭头看到也是笑得灿烂的的潭泀,看了良久。才转身离开。太阳正盛,江面波光粼粼,依稀可以看到水中游鱼的影子,灵域的灵植郁郁芊芊,如此艳丽的一幕散发出奇异的光芒,暖暖地洒在江奕的脸上,他伸手挡住照在他脸上的光,一言不发地往神城飞去。
既然暖不了心,那就连身也不要暖了。
安祁旭对孟家兄妹抱拳问好同时,也注意到江奕的一举一动。他以前与潭泀谈其江奕时,也觉得值得结交一番,可江奕为人淡漠,与其搭话时也是礼貌的回答,绝不多,一来二去的,安祁旭也就息了这个心思。
倒这孟家兄妹是两个趣人,在圣灵岛堪称两霸,其父圣灵岛岛主乃是神界六大氏族的孟氏一族的后人,此族素来一脉单传,偏到最近一代有了两个后嗣。其母白淑是圣灵岛除孟氏外第一大族的嫡系一脉,门当户对且情投意合。孟家兄妹从到大被溺爱非常,一向耿直爽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为过。
大发难约束,故孟磐特向羽冰落求请,让下任岛主孟尧渊也能参加考核,结果十分和谐,羽冰落也有意让孟尧渊进神育堂,且孟家仅两个后嗣,若是以后不成器孟氏乃至圣灵岛也会陷入危机,破着一次例倒也无可厚非了。
几人刚进戏楼,正巧碰到戏的最后一出:男女双双殉情的大场面。鼓锣钹笛齐齐作响,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声音凄惨,令人听之惋惜。安祁旭等人寻了个好位置坐下,戏楼里人虽多,但楼上的好地因贵而没有多少神民愿意出钱坐,安祁旭接过二递过来的戏子,发现下一场的戏更妙,便朝其余几人点点头。“可有什么好茶让我等尝尝?”
那二知道他们来历不凡,十分地好客,声音机灵:“有有,想必几位客官也喝惯了神界的茶,店刚从凡间采买了两种茶,龙井还有吓煞人香,若是几位客官不喜欢,店还有妖界的百花茶。”
安祁旭倒不太在意喝什么,转头问他们:“我倒无所谓了,你们定吧。”在座除孟惜澜之外皆为男子,故都问她的意见。她也不腼腆,直道:“这吓煞人香的名字倒是有趣,便就这个吧,再拿些糕点也就是了。”二喏喏称是便下去准备了,底下又响了起来,新戏开场了。
几个人有有笑地看完了一整场,孟尧渊孟惜澜生性豪爽,起话来颇为有趣,一场戏下来,已经开始跟安祁旭、潭泀直呼其名了。
眼看已过了凡间大半天时间,孟尧渊大大咧咧站起来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与惜澜还要回去收拾西。”孟惜澜正拿着安祁旭的寒亦箫细细端看着,闻言抬头疑惑地望着他,意指还早。忽得想到爹爹若是考核过了便有奖励,白家几位舅舅也了要摆一席祝贺。将手中的箫还给安祁旭,也是颇为直爽的站起来,走到孟尧渊身边,行动时头上的玉兰头玉步摇下的玉兰花模样的粉玉铃铛叮当作响,微有韵味。安祁旭对着林、潭两人点点头,亦站起来,“既是如此,咱们也散了吧,来日长,有的是时间聚。”
他声音虽淡淡的,却让人听得十分舒心。另四个与他谈话时也能察觉他的气度,林、潭两人自不必,就是打的交情,便是孟两兄妹也对他颇为敬佩。
单间外的二听到他们要走,端着一个铜钱柄三足金蟾头的赤金香炉进来,低头笑着,语气恭敬:“几位客官随意打发几个钱,也算是赏那底下唱戏的戏子几口茶喝。”他话的奇巧,并未多少钱,潭泀开玩笑的:“便是几个铜板也使得?”
几个铜板便只能买个烧饼了,那二不慌不忙,依旧笑着回应:“使得使得,能得几钱,也是我们的福分了。”他虽这样,心里却透亮。莫几钱,便是几钱碎银子这些人恐怕也没有。
好话谁都爱听,跟何况他们也不过是图一乐。安祁旭从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放进去,足有十两。他倒也觉得这人有趣,却不欲与他掰扯下去,“走吧。”二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出了戏楼,几个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安祁旭回到府时,府中人人已知道考核的事了,下人们见到他行礼时皆是道贺,兰英走过来,大大地行了一礼,安祁旭便也回了半礼,只听她道:“大祭司在前厅处理事务,请少爷去昭晞堂等候,属下已派人去请昭元将军了。”
安祁旭作揖,十分乖巧地道:“有劳兰英姐姐了。”从箫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双手递给她,道:“姐姐素爱喝茶,我这前几天托人从凡间买了些,早就想送去给姐姐了,只可惜被考核耽误了。反正,现在也不晚嘛。”
他都递到兰英手边了,只好接下,故作十分无奈地道:“吧,有什么事要我做?”
安祁旭知道她在开玩笑,装模作样地讨好般笑着,“那就请姐姐给我找个好姐夫,我瞧着师兄身边的钟鹜就不错。”以为她会发怒,谁知竟然脸红了起来,活像风吹的枫叶。他瞠目结舌,愣了半响才弱弱地问道:“当真有了……情愫?”见她头垂得更低了,心下敞亮一片。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连作揖告辞。
他只不过是看两人都是贴身保护百萧岫骥的,见面比其他三位多,所以随口一罢了。走在路上,安祁旭微微叹气,只希望兰英不要因为他知道什么才好。思虑片刻,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百萧岫骥了,徒增麻烦。
他先回了墨韵阁,换了身素色的家常衣裳出来,梦兰一边为他梳头一边笑着道:“少爷现在也算是半个官了,咱们也可以走在街上霸道一下。”虽知道是开玩笑,正在收拾西的兰脸色一边,朝她瞪过去,可梦兰许是因为安祁旭考核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