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小暖，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快乐起来？（一更）(第1/1页)暖婚暖爱：阳先生，借个吻
于振生往办公桌后的皮质单人椅上一坐，椅子登时发出嘎嘎的声音，苏暖眨着大眼，视线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吧，和向阳的事，从头到尾跟我个清楚。”
向阳在宿中呆了五年多的时间，一直都受女生青睐，有的是不少女生向他表白，但从未听过他和哪个女生有暧昧关系。
除了习好，他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但这次向阳不仅亲口承认他是苏暖的男朋友，还面临着被分手。先不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这行为已经是触动了校老师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如果以后有生也跟着，“向阳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我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他是霸？宿中就是这样区别对待生的？”
一句话就能压死宿中多年来一直执行的禁止生早恋这一条校规。
向阳既然是习优秀的生，还是科班最好的班级的班长，那就更应该起带头作用。
“于叔，这件事和向阳无关……”
苏暖刚开口，于振生就用拳头捶了一下厚重的办公桌面，“和他无关？你以为向阳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吗？”
办公室门外的出现的一双白色板鞋也倏然静立。
“向阳习好，长得也好看，我刚到1班，他就帮我很多，所以我就喜欢上他了。”苏暖的身体在颤抖，连声音也是抖的，但话还是那个话。
办公椅下的滑轮在乳白色的地砖上滑动两圈，“暖，是不是你爸去世了就没人管你了？”
五年前苏国安的死就是压死苏暖的那根稻草，现在于振生的这个问题无疑又在苏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于叔，我爸去世几年了，但是我一直都很努力进取，我没有放纵我自己。这次我承认错了，但有些事它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呀。”苏暖捂着脸，啜泣道。
“你先回去吧，对你的处罚我们几个老师还要再开会商量。”到这里，于振生又是怒从心头起，“你你什么都不，就别人早恋，动什么心思不好，动向阳的心思？”
于振生的话不是她来的目的，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苏暖毕竟年轻，殊不知这个时候为向阳求情，无异于往枪口上撞。
“不是于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主动的，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不管于叔，还有老师们怎么处罚我，我都认，就是别给向阳开处分行不行？”
门外的人静默无言，只握紧了一对拳头。
于振生坐在椅子里不怒反笑，正确地应该是被气笑了。
什么知道自己错了，当他这个教导主任这么好糊弄是吧。
“你现在还敢来跟我讨价还价？我直接告诉你，向阳的处分少不了，连你的也是！”
这话于苏暖而言如同五雷轰顶，急急地往右坐行到木制沙发的最左端，声音悲切且可怜，“于叔，不可以啊，真的不可以，背了处分，向阳就没有保送名额了。”
于振生厉色道，“知道会丢了保送名额，早干嘛去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谈恋爱？”
“那怎么办，于叔，怎么办？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和向阳断干净，你帮帮我吧，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暖泣不成声，于振生偏开脸去，终究于心不忍。
怎么，在这个年纪的孩子犯这样的过错，也是实属正常。再怎么严厉责骂也解决不了太多的问题。
但和她一同犯错的人不是别人，是向阳。向阳在宿中这么些年，给老师们留下的印象太好，反而增加了苏暖的负面影响。
今晨开会的在座老师，几乎一边倒地认为这件事该由刚来宿中没多久的苏暖负主要责任。
于振生自然力保苏暖，只可惜效果并不太理想，再过了，反而有包庇的嫌疑。
现在倒好，他还在为她伤透脑筋，苏暖只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兜，求情为的也是向阳，而不是她自己。
如果可以，于振生很想问自己的亡友，这是他的女儿，要是他还在世会拿苏暖怎么办？
轻了治标不治，重了怕引起两人更严重的叛逆心理。
一直到苏暖泪止了，于振生都未回应苏暖的问题。这个年纪比成绩更重要的是要懂得凡事可以任性妄为，但也必须为自己的任性妄为买单。
如果你买得起这笔单，你就做，买不起，那就三思而后行。
“你先去上课吧，早恋，还不参加期中考，这些事等老师们决定完后会跟你的。”
苏暖顶着两个红眼向于振生深深欠了一身，“于叔，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
临走前，于振生才道，“暖，我是不是失望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在天有灵的苏国安失望。”
事已至此，她无话可，也无计可施，能做的也只是听天由命。如果向阳真因为这件事而丢了保送名额，那也只能是她欠下了。
在知道校对他的处分后，所有人几乎都为他惋惜，甚至有人为他打抱不平，但向阳却表现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淡定。
在他吼出那句话之前，他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不后悔，他做事一向不后悔，要不做就不做，做了就不要后悔。
他难过的是没能挽回苏暖坚持分手的心意。
在苏暖从于振生办公室走出来，下了楼梯后，向阳才从旁边的过道走了出来。轻敲了两下门，喊了一声“报告”，进入于振生的办公室。
林墨远是在下午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别人对向阳和苏暖的这段终于浮出水面的恋情津津乐道时，他震惊于两人分手这件事。
苏暖对向阳的爱意有多坚定，别人不了解，他还能不清楚？为了向阳，她连他们之间十几年的友情都可以舍弃，现在居然主动提分手。
出去，谁信？
不管是真是假，但无风不起浪，如果是真的，他更担心的是苏暖。
在打了苏暖两通电话都没人接后，林墨远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放等我，我有事找你。”
苏暖是在第二节下课回他的信息，“好。”
只剩下一节自习课，短短的45分钟而已，但有些话林墨远迫不及待地问，“你现在还好吗？”
从昨天到今天，两天时间过去了，苏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臊白的、羞辱的，还有看热闹还不嫌事大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来问她，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只有林墨远，只有林墨远还会关心她。
“我没事，你别担心，等放了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
林墨远到达那家自选餐厅时，没有看见苏暖的身影。走到取餐区擅自做主点了几道菜，刚到就餐区，便看到四处寻找他的苏暖。
林墨远抬抬手，苏暖的视线捕捉到后便往他这边来。
“我没骑自行车，走得慢，是不是等很久了？”
苏暖放下书包，等她从洗手处过来时，林墨远还是在坐着等她。
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苏暖笑道，“先吃啊，等我做什么？”
听到催促，林墨远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只是眼神一直留在苏暖的脸上。
苏暖觉出林墨远的异样，嘴角弯出很明显的弧度，“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和向阳分手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墨远到底没端住，还没吃饭就开了口。
为了成他们，他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做到，只有他自己知道。晚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又整夜整夜地做题目。
那段伤心难过的日子，他毕生难忘。可是在他心甘情愿为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她和向阳分手了。
那一刻，林墨远不清自己的第一感受是什么。有担忧，有不解，甚至有恼怒，他是经过多少的心魔才终于放下，这才多久时间，就了分手。
五味杂陈，唯独没有高兴。
如果苏暖真和向阳分手，他未必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分了，昨天早上分的，在18班，你肯定也听了。”
苏暖的语调有着和话内容不符合的轻快，连脸上的笑容都很真切，不似作假。
林墨远的眼神平淡似水，泛着一丝寒意，手臂四平八稳地撑在桌边，“为什么要分手？前几天还要努力考好要回到向阳身边的。”
苏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眼神看向热闹的取餐区，语气幽幽长长，“阿远，是我分手，但是原因……你不要再问了好吗？我有不能爱的理由，不是我胡来……”
那一刻，苏暖柔弱无助的脸撞入林墨远的眼里，像在他的心间扎针一样。
她不问，那就不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黑色的塑料筷子在她纤细雪白的手里转了又转，苏暖淡淡笑道，“念书啊，除了念书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哪怕她在极力地笑，林墨远依然看到苏暖的脸色带着几分苍白。
失恋的滋味，他刚经历过，那种感觉是剥皮抽筋也不为过。人要在里面走一遭，如同是经历了一场人间地狱。能活着，也不过是生不如死。
“暖，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快乐起来？”
林墨远一直是懂她的，也只有他才能用一句话就把她问得原形毕露。
苏暖两手抹去汹涌而出的泪水，笑得很感伤，“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别担心我。”
林墨远相信一切都会过去，也都能过去，但他心疼的是苏暖竟要走这么一段艰难的路程。
“吃吧，别为我担心，真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桌上的饭菜渐渐发凉，两人却没有动筷的意思，“向阳对我很好，他是真心地喜欢我……我们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我很快乐，一直都很快乐……我已经赚了很多了，我也很满足，真的。”
“那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为什么要分手？”好不问原因，林墨远无法理解地故话重提。
苏暖摇头，泪水又一次奔溃，“阿远，你也知道五年前我就开始喜欢上向阳的，如果不是有苦衷，我是宁死也不肯放手的。”
“向阳答应了？”
苏暖的手心捂着脸，“昨晚喝了酒，来找我，后来我就把他气跑了。现在，他……恨死我了。”
“是我先招惹的他，现在提分手也是我，是我对不起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对和错，她一力承担了，爱和恨，她也都扛了。却始终不肯出她的苦衷，这样倔强，又这样要强的苏暖，叫林墨远心疼的同时，又更加牵挂。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不刚好，又是这样刚好。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喜欢她的人，她不能喜欢。
不同病，却一样的可怜。
走出餐厅时，苏暖才发现天空又飘起了细雨。她不知道宿城的冬天来就这么多雨，还是今年的冬天下雨下得这么频繁。
林墨远压了5块钱的押金，从餐厅里借了一把雨伞。
如果不能喜欢，就在她最难的时候，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他便知足了。
晚上向阳回到家的时候，向俊华又坐在楼梯口抽闷烟。
“少抽一点。”向阳的语气平常，但也能让人听出几分关心的味道来。
向俊华将烟头摁在水泥地上，又用鞋底踩了踩。
“饭热好了，去吃吧。”
向阳瞟了一眼地上几个已经抽完的烟头，眼眸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向俊华，往后走去。
向俊华不事，但也藏不住事，这样抽烟抽得这么凶的，只能明有事发生。
比向阳想象的要快一点，向俊华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一件他从未想过的事。
“阿阳，今天……你妈回来找你。”
向阳用很平静的眼神看着向俊华，仿佛没听懂他的话。向俊华重新了一遍，“今天你妈回来找你，她很多年没看过你，现在想看看你长成什么样了。”
一个母亲想见自己长大成人后的儿子，这个情景想着都会给人舐犊情深的感动，偏偏向阳觉得好笑，“既然这么多年都没看过，那现在看意义也不大，你就跟她我不想见。”
没有问他妈是什么样的，也不问她的近况，这些年都在哪里生活，甚至不关心她突然回来找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