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想解脱(第1/2页)天地生吾有意无

    擎天虽然已有三个侧妃和无数的美人,但对真正的情爱,还是知之甚少。

    擎天决心放弃,找了千种原因、万种理由,掂量来掂量去,认为唯有放弃,对舞才更安更好。

    天下有情人有几个能做到,放下就放下?否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爱恨情仇、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故事发生。

    整个晚上,擎天心情出奇的糟糕,从决定放弃舞的念头一出,偏偏事宜愿为,跟成心做对似的,舞的音容笑貌,不断出现在他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擎天和龙纹玉鉴镜不断较着劲,手伸了又伸,又不断的缩回来,最终情感打败理智,还是拿起玉鉴镜,他实在很担心舞的伤,想看看她是否安稳睡下。

    玉鉴镜发着盈盈的绿光,擎天看到舞穿着中衣,抱着腿坐在榻上,下巴放在膝盖上,脸色苍白,神萎靡,正在黑夜里独自一人哭泣。大滴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膝盖上,中裤已湿了一片,想必已哭了许久。

    楚楚可怜样和无声的哭泣,再次哭碎了擎天的心,他真想马上冲过去,揽她入怀安慰她、疼她并陪伴她,但是他不能!

    他对父君有承诺,舞是魔族人的事实,让他有了更多的顾及,舞想要的,他无法满足,他想要的,舞也不想给,她心里根就没有自己。

    之前,他费尽心机,不惜把她拘在冷宫中,每日只面对自己,即便这样,他都没有得到舞的心,现在她身份与之前判若云泥,她身边有优秀的师兄们,有可自由进出的子萧,他又如何能再独占她?一向自负的擎天,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擎天的心是痛的,虽然心中还有愧疚,但想到为救舞出鱼渊深潭,更为了让她能够活下来,他和子萧被愤怒的父君,判罚了三年冰刀雪箭之刑,想到过去三年的苦刑,擎天心里觉得坦然不少。

    对着眼前花瓶里,开得正艳的石榴花,擎天自言自语哽咽道:“舞,欠你的,君用三年的酷刑,还你了,我俩……从此……互不相欠了”。

    石榴花枝是擎天从殿门前老石榴树上,亲自折下来的,这已是他三百年来的习惯,因为看到石榴花,就会想到种树的舞,俨然她就在身边一般。

    呆呆望着如血般鲜红的石榴花,恍惚间,擎天似乎回到那片,被他和子萧三年流的血,染红的苍梧之巅。

    整整三年,每日寅时,擎天和子萧都要自去三十三天,被冰雪覆盖的最高峰---苍梧之巅上,在那里受一个时辰的冰刀雪箭之刑。

    所谓冰刀雪箭之刑,是指一个时辰内会被七七四十九把冰刀,和九九八十一支雪箭穿胸而过的刑罚。

    刀箭穿胸而过,那是摧心剖肝、痛彻骨髓的巨痛,血也会真流,极残忍的折磨虽不至于让擎天和子萧死去,但元神受损、仙身受到重创是再所难免。

    当七支飞刀又呼啸着穿过子萧前胸时,他手捂着汩汩流血的胸口,痛呼“啊!”出声。

    擎天又熬过一次齐到的九支冰箭,转头看着已疼的跪不住的子萧,担心地问:“子萧,还能撑得住吗?”。

    “太子……哥哥,好疼啊!我……还……能忍”

    “子萧,你身子单薄,受不住了,就先躺一会,君……替你受剩下的……啊!”

    擎天扛过七把飞刀,齐齐穿胸而过,也忍不住低声痛呼。

    “啊!”

    子萧也又受了九支冰箭,已颓躺在地,抱成一团痛苦地抽搐。

    “子萧!”

    子萧躺在冰雪上喘息了好一会,又挣扎跪起身,疼的直打哆嗦,大喊,“不行!太子哥哥……伤没好,不能伤了……根,天族……不能没有……大哥”。

    “子萧,别固执,快躺下……你会受内伤……会痛一生的”

    “我……行!”

    是时,天开始蒙蒙亮,已能看清被擎天和子萧的热血,融化并染红的身前冰雪,很快又冻成了一坨坨冰疙瘩。

    随着当日冰刀雪箭刑罚的结束,擎天和子萧胸前的血窟窿,开始慢慢愈合,但疼痛依旧在,二人浑身是血,早已疼的失去了气力,一起四仰八叉躺在红色的冰雪中休息。

    已换上龙袍的天君,正独自在寝殿中,站在水晶镜前,紧皱了眉头,咬着嘴唇,心疼地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受酷刑。他的心揪的生疼,一千天的每个早上,天君都是这样度过的。

    打在儿身,疼在父母心,此话不假。

    二个儿子为情爱,偷取灵符,私闯天家私狱---鱼渊身潭,让天族大敌,北天帝帝九渊趁机逃走,铸成天大的过错。

    擎天和子萧没有被赐死,已是作为天君的他,能给予的最大宽容和赦免,虽然贵为三界之主,他也不能徇私枉法、为所欲为。

    当看见擎天和子萧颓躺在一大片,被二人鲜血染红的冰峰上时,老天君眼中又泛起了泪花。心里明白,他的两个儿子,身体都到了能忍受的极限,他开始担心剩下的一百天,二人该当如何熬过?若不心伤了根,那就是非死即短命的结果,必然会是他白发人要送黑发人了。

    休息了好一会,擎天转头望着已半昏迷的子萧,大声:“子萧,别睡……再撑百日,就不用再受罪了”,没听见子萧回音,擎天不想子萧睡过去,就又问:“子萧,你……后悔吗?”。

    感觉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耳边是嗡嗡的嗡鸣声,子萧勉力睁开眼,回答:“不悔!”。

    擎天仰望着雪虐风饕的天空,幽幽道:“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去寻你,不该……把你拖入这灾难”。

    子萧也望着狂风呼啸,雪雾弥漫的天,高声回答:“为了她……值得!”。

    擎天眼前,视乎又看到了那只可爱的白鹿,浓密的睫毛下,两双溜圆的、清澈灵慧的大眼眨呀眨,眨的他心里痒痒的,他兀自笑了一下,“是,是值得!……唉,以后得更心了,不能违背……,尤其是……她回来以后……”。

    子萧明白,擎天断断续续话里的意思,接话道:“是!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她……受苦了!”。

    看着眼前娇艳的石榴花,擎天回过神,依稀感觉胸口还在疼,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是呀,舞受苦了,受的是诛心之苦!自己的三年苦刑难熬,那暗无天日的七十年,舞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重回智慧,对自己成了兽的事实,又是怎样痛苦面对的?她要承受的,都是诛心刨肝的痛,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和他的父君,她怨自己恨父君,自己又怎能不欠她的?他终究是亏欠下了,怕是这一生,都无法还清的”

    擎天想觉得心慌,按在眉头的手,猛地捶在案上,膨胀的内力却先将案上的花瓶、书简等物品扫出老远。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响,被扫飞物品落了一地,其中“啪”的一声脆响,让擎天心内一惊。

    看到花瓶已摔成碎片,石榴花枝也支离零落了一地,没了原的美艳,擎天呆愣住了。

    这一直放在身边的花瓶和老石榴树上的花枝,是他对舞的思念。花瓶碎了,花败了,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是天意吗?

    擎天心乱如麻,他和舞间的缘分,真的就走到尽头了?

    看着破碎的花瓶,擎天不由想起当年,贵琰、子萧和舞建起“书海”的当日,他就和一直不愿和自己讲话的舞,斗智斗勇,生生侵占了他们的所谓“秘密基地---书海”,那日,这只花瓶就放在案上,里面插着一支,如她一般新鲜的桃花。

    也是那日,擎天知道有冰石榴汁、石榴酥饼,知道舞爱咬人,手腕上留有齿印疤痕,知道她性子张扬跋扈,那日,她跌入他怀里,撞入他眼里、心底。

    情之一字最伤人,你可躲得过不相见,却躲不过不相思。

    思念一旦打开闸门,就一泻千里。

    “啊?啊!……哈哈,这么,你们的黑脸哥哥,岂不是要娶几百上千个女人?……啊?哈哈哈,招架这么多女人,定会够他忙的啊……”

    “这妖,灵台里面还混沌着呢……只能,等她开窍的那一天喽”。

    “搬这?……这里……太!太子殿下……还是……”

    “这里不错,以后……就都在这里了”

    “什么?”

    擎天视乎又看到,一脸稚气的姑娘满脸不甘又无可奈何的苦逼样,也能感受到,报复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惬意。

    也是在这只花瓶中,舞曾经每日插上亭亭玉立的荷花,放在他能看到的最显眼处,怕引不起注意,一晚上还要挪动几次,只要逮住机会,她就会言必提荷花仙子。

    “仙子还,要去掉莲子心,才更香甜……仙子不但人美,也温柔体贴的很,太子殿下你……”

    想起舞往自己怀里塞别的女人,擎天嘴里低声嗔骂着,“该死的西!天下有你这样的傻女人嘛,真是欠打”。

    绿帷幔已换了多次,这个花瓶是与舞相处,最久最近的一个物件,花瓶碎的让擎天心疼。他起身走到碎花瓶旁边,蹲下想要捡起一块,一晃神,却被扎破了手,血顿时流了出来。

    “太子殿下!”

    一声细尖的女声惊呼,让擎天顿时黑了脸。

    嫣然一脸着急,跪在擎天身边,捧着他出血的手,满眼心疼和泪水,开始用自己的帕子包扎。

    擎天顿时恼了,斥道:“放肆!谁让你无事进来的?”。

    嫣然含泪,可怜楚楚地仰望着心爱的太子,吞吐道:“奴婢……听到……”。

    擎天紧皱着眉眼,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出去!……以后,没有召唤,不许进来”。

    擎天早厌烦了嫣然,她总像鬼魅一样,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时时如发情的猫,总想贴近他卖弄骚情。擎天觉得很烦,若不是几千年习惯了她的照顾,嫌换人太麻烦,他早就想打发了她。

    “是!太子殿下”

    嫣然见太子动气,流着泪诺诺退出。她觉得要得到太子的青睐,实在太难了,自尊一次次被践踏在地上,她就在他身边,他却视而不见自己的好,嫣然悲伤绝望,感觉在雍正宫都快撑不下去了。

    擎天看了一眼破碎的花瓶和败落的花枝,长叹了一口气。

    天意若真如此,他认了!

    擎天曾将舞之后的三个书童,一次性都清退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他心里明白,没有人能替代那个姑娘,那他就宁缺毋滥。之后,案上之事都由炎来做,只是再无人能帮着他,分担批示表。

    炎进来,默默收拾起一地的破碎,静静整理着案上的表。

    擎天从袖中拿出龙纹玉鉴镜,凝视了好一会,放在案上,目光望向殿外的老石榴树,对炎幽幽开口,“把玉鉴镜收了吧”。

    炎一愣,低声应了,拿着玉鉴镜离开。

    擎天目光追逐着炎的背影,眼光空洞寂寥。

    第二日,舞红肿的眼睛暴露出,她昨夜不但没睡好,还定是哭过。

    在梦境中,舞看到自己部分过往,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美少年背影,活生生出现在梦里,对,美少年是叫慕白,他对自己很温柔体贴,时候的自己也很是依赖他。

    “慕白是谁?”

    “我到底是谁?”

    “我怎么会生活在幽暗的宫殿里?那是哪里?为什么人长的都奇形怪状的?”

    “我与慕白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能同榻而眠?”

    舞满脑子的浆糊,但还是零星想起一点,侍卫喊慕白是二王子,穿黄袍的男子是他大哥。

    “怎么都忘了?”

    想想起,就想不起,舞想的是头疼欲裂,用手“砰砰”敲着脑瓜,但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想了一整晚,舞还是循着蛛丝马迹猜到,自己应该不是九重天上的人,梦里的地是昏暗猩红的,好像是地下,难道自己是来自九泉地下?地下有魔族等族群,难道?自己是魔族人?……

    舞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看到舞魂不守舍,又疲惫不堪的样子,子萧心里很是心疼,他边准备给舞换着药,边问:“昨晚,睡的可好?是不是疼的厉害?”。

    舞不想让子箫担心,扯谎道:“你的药很好,涂上后,一点都没觉得疼,我是一觉睡到天明,子萧,你看,我已经没事了,你……一会就回吧”。

    子箫帮舞整理一下衣襟,眼睛却冷冷望着她,冷哼道:“哼!你师傅打你,有没有,因撒谎的原因?”。

    四目相对,舞明白,子萧已看出她在撒谎,就心虚地沉下了眼眸,没再吱声,泪水又朦胧了双眼。

    子箫将舞的头,扳靠在自己肩头,一如过去她伤心时,依靠着自己一样,轻声:“在我面前,想哭便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撒谎编理由……舞,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共担忧愁,你要信我!”。

    舞靠在子萧肩头,低声回答:“我信!一直都信!”。

    子箫轻轻拍了怕舞的头,温柔道:“好!好!那就好!今日,你就留在榻上,喝完药,就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你有我呐,等你再醒啦,就不会感到痛了,乖乖听医师的话,好不好?”。

    “嗯”

    舞乖巧地应着,心想,子箫还真是,最知安抚自己木乱烦闷的心,和他在一起,总是让自己感到踏实安心。

    想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舞也害怕师傅气没消,若贸然去请求原谅,难保不再惹师傅生气。

    梦也忘的七七八八了,都是过去近万年的旧事虚幻,是真是假还很难?反正除了太子知道,别人也不知,断定擎天也不会出去,舞实在不想再纠结梦中的事了。虽然没打探出自己的身世,心中感到遗憾,但错过了也是没法子。舞决定听从子萧的建议,好好去睡一觉。

    睡着,也就不烦恼了。

    子箫帮舞拭去眼泪,拍拍她的后背,淡淡一笑,温存道:“嗯,这样的姑娘,才最乖”。

    子箫给舞加了助安眠的药,照顾她吃完药,帮她躺好盖上被子,:“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吧!你睡着,我再走”。

    舞闭着眼,能感觉子箫温柔的目光扫在脸上,心内感觉有春风徐徐吹过,心飘荡飞扬起来,过上冈,田野……她徜徉在天晴地朗的大好春色里。

    当舞睡着后,子箫来到院子,对翠儿交待,“翠儿,我给舞加了助眠的药,她可能要睡上几日,来人探望,一盖都推掉”。

    翠儿点头答应,目送子箫头也不回的离去。

    翠儿一脸怅惘,自己深爱的子萧,热恋着自己最在乎的舞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是翠儿不懂珍惜,不知争取,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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