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间行（1）(第1/1页)天地生吾有意无
慕白想带舞出去转转，让她换换心情，好忘记可怕的经历。他决定带舞去趟人间，那里既热闹景致也好，人长的也白净端正。
慕白记得一次和舞同看一册书时，书上骑马飞奔时，心会自由的飞扬起来。舞当时就问，什么是马？心怎会飞扬起来？慕白当时告诉舞，那是形容心情舒畅的意思。他这次就带舞，去真正体会一下骑马的感觉。
二日后，慕白带着舞、翠儿、龙腾和虎啸，一行五人去了滚滚红尘的人间。他们在广袤大草原上，一个平缓山边的镇现了身，慕白将自己和舞装扮成富家公子模样，其他人装扮成仆从。
镇不大，但街上却很热闹，有卖酒、卖衣服、卖米、卖茶、卖脂粉等各式店。
有太多没见过的西了，舞兴奋的一张脸通红，沿街不断跑着逛着，嘴巴叽喳问个不停。
舞最先被一些很华丽的衣袍所吸引，喊着“慕白，快来，你看那边”。着就奔到卖衣服的摊位前，拿起一套绚烂华贵红色镶金边的带花纹锻袍，在刚跟上来的慕白身上比划，连呼，“好看！好看！”。
慕白一抖手，舞手中的红缎袍就已穿戴在她的身上了，还替她带上有穗子的帽子，慕白抱着膀笑着端详，果然是不一样，这身行头把姑娘装扮的华贵而飒爽。
“慕白，这一套适合你耶”
舞也给慕白选了一套与自己同色袍靴，在靓丽金红色缎袍的映衬下，慕白也显得英武和贵气许多。
“嗯，这个也好看！翠儿你就穿这套……这个适合龙腾，虎啸穿这套一定很好”，舞张张罗罗为翠儿三人，也都选了适合的袍靴。
龙腾将黄灿灿的金子递给掌柜，掌柜一见忙哈腰点头，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
舞指着金子问慕白：“那是什么？”
“是金子，在人间买西，需要用金子或他们国铸的钱币来买”。
“哦，我在书里读过，原来是这样的……唉！还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看来，读万卷书也得行万路啊！……慕白，你，我将来当个大侠，上天入地走红尘，阅尽天下，可好？”。
慕白故意冷下脸，回答：“不好！”
“为什么不好？”
慕白可不想引导他的姑娘，存有当大侠的心思，他要及时掐死她这念头的火苗，慕白用手抬起舞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饱含深情道：“因为……你只能当我的娇妻……和我俩孩子的娘”。
舞眨巴着大眼睛，：“可以同时嘛”。
“不可以！”
慕白果断“不”，他心中不无担心，他的姑娘一旦撒出去玩野了心，怕是再难拉回来安稳呆着。
“那……好吧，就听你的吧！”
舞从不会怀疑慕白，她确实也想嫁给他，既然不能同时，那就只能依他的话，做他的娇妻和孩子的娘了。
“舞，你看，那是什么？”，慕白指着一个摊位，他这样做是为了分散舞的注意力，以岔开她继续的胡思乱想。
舞果然被吸引，跑到摊位前，拿着一个牛角做的物件问摊主，“这是什么？”。
“是牛角号，能吹响的”，摊主介绍着，并吹出“嘟嘟”的声响。
慕白见舞喜欢，就安排龙腾给金子，“龙腾买下来”。
摊主见到金子，自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这个西是什么？……奶块？我尝尝，嗯，好吃！”
“买！”
“买！”
“……”
舞一路看，慕白是一路喊着买，龙腾是一路付着金子。
一会，虎啸手上就拎满了西，翠儿见了想帮着分担，伸手去接舞新买的西时，虎啸也抢着去接，两人的手正巧搭放到一处。
虎啸铜铃般的大眼脉脉柔情而羞涩地望着翠儿，：“这点事，不必你受累，我来”。
翠儿尴尬地赶紧拿开手，她感觉脸上热的发烫，忙用手捂着掩饰。她不敢面对虎啸直辣辣的目光，低着头快步去追赶，又被卖短刀摊所吸引的舞。
虎啸看见翠儿红着脸走开，先是一愣，继而憨憨一笑。他喜欢翠儿，喜欢她白净而英爽的样子，虽然翠儿一直在刻意躲着他的追求，但也没过拒绝的话。见翠儿红脸，虎啸突然觉得自己更有戏了，眉开眼笑地大步跟了上去。
一行五人，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并定了二楼最好的房间，龙腾叫伙计去准备酒菜。
慕白房间有一个面对大街的露台，舞跑到露台上，兴致勃勃地看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
“马，快来看，来了好多的马！”
舞从露台上向屋内喊着，慕白等几人也来到露台上，见一支马队正要经过。舞手指着最领头的一匹黑马，“你们看，那匹黑色的马，好漂亮！”。
骑在马上，一个长着络腮胡须，穿黄色缎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注意到舞等人，在楼上指指点点，他抬头望了望。
舞正迎上男子的目光，并冲他笑了一下，喊：“”喂，你骑的这匹马，它可真漂亮！它跑的一定很快吧？它有名字吗？”。
男子勒住马，觉得几人不是地口音，穿着及言谈举止都是不凡，想必是有些来头，遂有心结交，他友好地笑着回话：“蒙公子夸奖，它叫骁骥，奔跑如风，能日行千里”。
“哇，果真如此？”
“是！想必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能来贝尔沁草原，就是我阿木尔的贵客，公子是否有兴趣，到风景最好的猎场，去试试王的骁骥？”
“好！好啊，多谢邀请，那明日如何？”，舞没等慕白拒绝，就一口应承下来。
“好！那就定了，明日辰时，王会派人接诸位，到最美的猎场做客”，完，中年男子扬鞭催马而去。
舞窃喜运气真好，想什么都会自己送上门，明日就会有最快的马和最美的猎场让自己驰骋，舞兴奋的两眼直放光。
虎啸曾在人间呆过一段，见识过人间丑恶。吃饭间，虎啸一直绷着脸，磨磨唧唧江湖风险人心险恶，此举过于轻信他人等话，龙腾几次偷偷制止，他还是胆怯怯地看着慕白完。
慕白也不理虎啸的茬，心想几个神仙来人间，有什么好怕的？他眼睛一直在舞身上，手里不停给她布菜，劝她这个滋补多吃点，那个好吃也多吃点，十足像个老妈子。
翌日，辰时未至，果然有一壮士骑马来接。
慕白从壮士口中打听到，昨日自称王的男子，是这片贝尔沁草原的大王---阿木尔。
到了牧场，阿木尔已经在迎侯他们，大家相互见礼后，阿木尔开口：“尊贵的客人能来贝尔沁草原，我阿木尔欢迎你们！”。
慕白恭敬回应，“能得阿木尔王的邀请，是我等的荣幸，感谢大王的盛情！”。
慕白自称是京城商贾，姓慕，来草原游玩并了解下是否有生意可做？阿木尔有心结识京城之人，二人一边寒暄着，一边带着众人向准备的马走去。
阿木尔来到马前站住脚，拍着一匹白色的公马，很是自豪的地：“这几匹都是最好的纯种宝马，看它们多强壮，尊贵的客人，你们再望前看，那里就是贝尔沁草原最美的猎场”。
舞顺着阿木尔指的向，抬头远眺，但见湛蓝如洗的天空上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秋高气爽，阳光暖照，树木被染成五色，山坡如一张花毯绵延展开，到处闪烁着绚丽色。花香扑鼻沁人心脾，远处金黄色草原上，羊群如白云般移动，点点毡房，缕缕炊烟。
舞从未见过如此晴朗锦绣的风景，她如痴如醉，无限感慨，“这里真是太美了！”
缓过神来，舞走向那匹叫骁骥的黑色马，但见它身形高大，流线匀称，每块肌肉都显示了力量，模样也英俊轩昂，身毛色如黑色缎般闪闪发光。这马儿高扬着骄傲的头，抖动着优美的鬃毛，两眼闪亮地瞅着眼前的人。
阿木尔看见，忙上前提醒，“公子，你要骑这匹马？……它对你来，太高大了些”。
“我与它有缘！就它了”，舞拍了拍骁骥的头，表情轻松道：“我还不知道怎么骑？请阿木尔王教我”。
“什么？”，阿木尔一副不可置信的吃惊模样，之后，他还是将骑马的要领讲给众人，并亲身上马做了演示。
舞听完，一个翻身上了比她还高半个身量的骁骥，脚却怎么也够不着马镫。
对舞干净利索的上马还是让阿木尔及随众吃了一惊，他觉得公子应是个练家子，遂命人给舞调整好马镫。
舞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执鞭，一夹马肚子，骁骥仰天一啸，四蹄用力一蹬，噌的飞奔出去。
“慕白，我先行一步了”
骁骥飞奔起来，像离弦的箭，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众人视线外。
所有人都惊呆了，阿木尔慌乱驱马紧跟，后面传来慕白焦急地喊声：“请阿木尔王帮忙多多照顾！”。
但见骁骥昂首扬尾，四蹄翻腾，强劲的铁蹄踏在地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直踏出滚滚尘烟。舞骑在长鬃威武飞扬的骁骥背上，过一道道山峦，滑翔一般飞过河滩，肆意飞奔……
万马蹄如骤雨来，好山好水看不够。广袤的草原上突然涌出一大群马，海浪般呼啸奔腾而来，和着雄壮的嘶鸣……那是一幅辽阔和奔腾、力量和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
舞的身和心，都跟着骁骥的步伐节奏摇荡，看五缤纷的山峦向后倒去，在蓝天下自由自在尽情飞奔驰骋，不受任何羁绊。
这就是，舞想要的洒脱自由！
舞双手放到口前，对着辽阔壮美的草原大声呼喊，“啊！啊！……啊！啊！啊！……草原，我鹿舞来了！……我来了……”。
跑到一个山顶，舞勒住马，迎着阳光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似拥抱那清风、花香、蓝天、白云、阳光和隐约传来的琴音……
一个新的世界，在舞心中舒展开来，她陶醉在这广阔自由的新天地中！她爱这个世界！……
慕白不放心，趁人没注意，踏上一朵云一路跟随，阿木尔也快马赶了上来，都静静看着眼前，陶醉在自由和美景中的红衣少年，骑在马背上的舞，在阳光下是闪闪发光，她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待翠儿几人赶到，一行人又驱马向更辽远的草原深处，奔驰而去……
阿木尔王还盛情宴请了慕白几人，红红的篝火、新宰的烤羊、马奶美酒和姑娘的酒歌，让舞、慕白几人都大呼尽兴、流连忘返。
舞玩的最疯，和载歌载舞的姑娘们一起舞蹈，跳的真是一个好，忍得众人不断的欢呼叫好。
跳了一会，舞和姑娘们张罗着慕白几人一起进场跳舞，“慕白，翠儿，大家都一起来跳呀，快来……”。当看见虎啸围着翠儿，傻乎乎地摇来摇去的糗样时，舞嘴里开始嘻哈调侃，“哈哈哈，虎啸，你是在跳舞吗？我怎么看，你都像只正在蹭痒痒的……大笨熊……哈哈哈”。
虎啸被舞和众人笑话的更是手脚无措，一个踉跄险些绊摔在翠儿身上，被翠儿搀扶住了，尴尬涨红了一张大脸。他的笨拙惹得众人更是一阵哄笑，连不肯上场的龙腾都被逗的笑喷了酒。
见许多姑娘都偷看着满脸醉红的慕白，舞立刻旋舞到他身边，亲昵搂着他的胳膊，低声道：“慕白，许多姑娘都看你呢，你也太……”。
慕白低着头，带着醉意的放浪不羁，风情万种瞅着舞，低声问：“太什么？”
舞被慕白看的有些心慌，低头想了半天，；“太……招蜂引碟了，唉！真不让人省心！”。
慕白猛地抓住舞的手，吊儿浪荡，无限风流笑逗着，“舞不是……慕白是花吗？舞不采，也不让别的蜂蝶来采？”。
“呃？……”
舞看着已醉眼惺忪的慕白，真一时不知什么才好？他放浪形骸的轻浮样子，与以往简直是判若二人。
正尴尬间，喝的倒西歪的阿木尔，拿着酒壶酒杯，边舞蹈过来边喊：“兄弟，今日这酒喝的真是过瘾！来，继续喝”。
阿木尔一手欲搂上舞的肩，被慕白一下拉开，他可受不了别的男人，触碰他的姑娘。
舞在草原没玩够，和阿木尔的酒也没喝够，闹着不肯离开，最后是慕白牵着手，硬把她拽走。
终是有缘之人，后来舞真的在偶然机缘下，得知阿木尔身陷地狱中，她让陆莽帮阿木尔从被冤的地狱中解脱出来，重又轮回人世。
慕白不知道这一次骑马经历，已经将自由的种子种在舞的心间。
舞一生都在追寻这份洒脱与自由，慕白一生都苦情于舞的这种执念。如果没有这一次骑马的经历，舞及她生命中遇到的一些人的命运，或许会截然不同。
归根到底，一切都是天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