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别离开我(第1/1页)黑雾伏龙
彤雉回到客栈,才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桌旁。
「你哪位?怎么随意进了姑娘房间?」
转头的竟然是骆,彤雉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贵公子,头发束得光洁油亮,粗布衣裳也换成了像清霜那样昂贵的缎料。腰缠玉带,脚上也换了簇新的鞋子。
「哇,骆!果然人要衣装。你娘亲可帮你好好打扮了,我都不认识你了。现在比清霜还要抢眼!城里的姑娘看到你,一定会抢着要来做你的妻子。」
骆一脸不高兴盯着自己,彤雉打从认识他开始,还没看过骆敢对着自己撒气。
「怎么啦?回家不开心吗?」彤雉好声好气的问。
「你这几天到哪去了?」骆严肃的问她。
彤雉跟骆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的,彤雉也不喜欢隐瞒。但她这几天所见都太危险,骆再怎么样只是个人类,若告诉他的话也许会招来祸端。
「看来只好敷衍敷衍」彤雉心中忖道。于是她编了一套自己这几天在城中四处游走,了解当地民俗风情的故事。
「你为什么谎?」骆的眼睛里除了生气还多了难过。
他走到彤雉面前,拉起彤雉的手。骆心里那种彤雉就快要离开他的恐惧来强烈,
「你的谎可以轻易骗过别人,却骗不了我。你在赌庄的那一套我很清楚,你从来都不会用在我身上,怎么我一回家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骆这话时,周身气得有些颤抖。
「很抱歉,我是谎了,但我有我的理由,你这么生气干嘛?」彤雉忽然不太知道如何跟眼前这个身份骤变的贵公子相处。
「你跟清霜是怎么回事?二他前几天晚上抱着你回来。」骆的声音充满愤怒。
「我无法告诉你部,但我只能他是出于好意,要是没有他,结果可能更糟。」彤雉心中其实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他不懂骆为何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吼。
「你为什么要生气?这些天你跟家人团聚不该开心吗?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彤雉终于忍不住高声质问。
「有!就是你!」骆也不顾房外有没有人,扯起了嗓。
他一把将彤雉攬入自己胸膛,彤雉挣扎着要推开他。
「拜托,让我这样待一会儿。」彤雉才勉强不挣扎,让他靠着。
彤雉不知为何可以感到他的恐惧,终于,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再不放开我手臂要瘀青了!」彤雉其实心中所想,是「再不放开我就一脚把你踹飞。」
骆这才松了手,彤雉的眼睛瞪得很大,很想揍他一顿,却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从一起长大,也算好哥儿们,你怎么回来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你不会这样一惊一乍,也从不对我吼,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彤雉看着骆的眼睛问道。
「我害怕未来,这几天我跟着娘亲去见了国王,他要传位给我,他自己则要专心当大将军,拿下牧民的草原。这些都还好,最糟糕的是他要帮我赐婚,可是我爱的是你!我只要你!」骆十分苦恼国王要让他娶左将军的女儿。
彤雉骇然,没想到骆的归来反而加速了金石国侵掠的进程。糟糕,自己才刚拜赞吉为师,这怎么来得及应付战事?那些乞丐的失踪以及井底的怪事,还有清霜所的墓穴,看来不能再拖了,自己得把握时间才能一一调查清楚。
「你刚他要专心当大将军?这世上有这种事?好不容易得到的王位,随意拱手让人?什么时候他要传位予你?」彤雉追问。
「我我爱的是你,你竟先问我传位的事?你眼中为什么总是没有我?」骆失望的看着彤雉。
彤雉心中万分焦急,脑子里只有即将发生的战事。她这辈子从未这么慌过,眼前的骆完是没得商量,阿曼也不在身边,赞吉只是一只鸟,她只有自己了。
「骆,现在有比你终身大事更重要的事,关于你爱我这件事,我就直了。你清楚的知道我是谁,你记得雪朵,巴桑吗?我和他们一样是没有人类男女间情爱的,我无法许诺,回应你的情感,因为我是罗刹。」
「不是的,你是类罗刹,你父母是人类,也许你跟我一样会有男女间的情愫。」骆十指紧紧抓着彤雉的双肩。
「骆,我们间只有友情,其他的我完感受不到,我也不懂。」彤雉用怜悯的眼光看着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同情的眼神很伤人?我怕我的新身份会让我被迫离开你,我害怕这一切的改变,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彤雉现在千头万绪,但朋友这么难过也不忍心丢下他,彤雉轻轻地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来,自己也并肩坐下。
「骆,来我送你回来后就打算离开,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你有你的生活,我更不可能随你入宫,分离是早就决定的。这世上聚散无常我最清楚,我整个命运就是被抛弃,又被捡起,也许又会再度被抛弃。如果你对别人有所期待,是会痛苦的,但如果你有困难身为你的朋友我很愿意帮忙。」
骆紧紧的牵着她的手,痴痴的望向她的双眸,「彤雉我不会抛弃你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骆两手紧紧握住彤雉的手。
「你可以现在帮我一个忙吗?」
彤雉点点头。
「闭上你的眼睛好吗?」骆乞求。
彤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骆一手捧着彤雉的脸颊,一手扶着她纤细的腰枝,用他颤抖的双唇,想轻轻的贴在了彤雉的唇上,不过让她躲开了,只是触碰了她的脸颊。
门外似乎传来一声叹息,彤雉张开了眼往窗门的向瞄,无奈骆的唇又嵌在自己的脸颊,动弹不得。
骆就这样贴着彤雉的脸颊许久,彤雉的手轻轻的抚着骆的头发,她知道现在跟他道理他是听不进的,一只手顺势滑到了他的颈子,将一颗光珠逼入了他的后颈,骆便沉沉睡去。
「呸!刚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西?这就是他的爱吗?什么意思到底?」
「他饿了吗?我非母鸟,他也非雏鸟,只有母鸟喂食才会这么接近难道他像上次一样被人植入光珠,又犯傻吗?」彤雉用手背揩了揩嘴,满脑疑惑的推门出去往骆的房间走。
「奇怪,走廊上没有人啊,刚那是什么声音?」她朝楼下探了头,几声虫鸣,并无人影。
彤雉因为早上的疲惫一夜无梦,骆也无梦,彤雉慌乱中制造的光珠,是把这几天疲惫的感觉通通集中,这够骆睡上两三天了。
阿曼一个人坐在客栈的屋顶上望着月明如画,心里五味杂陈。
一大早,彤雉便离开了客栈。
她觉得这个地不能再住下去,像骆这样痴缠,后来会来难分别。更会影响自己修业,提早让骆习惯自己不在的日子对他比较好。
从也没练过几天字的她,歪歪斜斜地用炭块在地板上写了几个大不一的字,
「出远门,勿念。」
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