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深夜谈话(第1/2页)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
() 十一姐是五房的庶女，虽比不得嫡出的七姐穆云静，但她姨娘颇得五老爷宠爱，故而也参加了这次赏花宴。 沐雪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对半芹： “给她搬个凳子来，让她坐着慢慢。” 半芹便搬了个软凳来，拉着丫鬟坐，丫鬟连连摆手往后退，半芹柔声哄她： “别怕，把你看到的事儿如实告诉世子妃就是，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丫鬟怎么都不肯坐，被半芹硬拉着才把屁股挨了个凳子边儿，不敢坐实了。 一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 沐雪看她哆哆嗦嗦，实在紧张害怕，对站在身边的红湖使了个眼色，红湖便笑着从桌子上端了盘点心，走到丫鬟旁边去，拉了板凳坐在她身边，递了点心给她，笑着： “饿了吧，先吃块点心填填肚子。” 丫鬟不敢接，红湖拉过她的手，把点心塞给她。丫鬟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坐着的沐雪，沐雪冲她轻笑一下，面若桃花，秋水盈盈，丫鬟一时看呆了。 再回过神来，竟没感觉那么害怕了。 人人都传，世子妃之前一口气打死了好多奴才，把整个主事院子的泥巴都染成了红色，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加之府里的确又被赶走了一二十人，丫鬟们提起这事儿，都有些恐惧她。 之前在赏花宴上，世子妃一来，姐们都围了过去，她家九姐虽是嫡出，但三老爷是庶出啊，虽姐们每次做什么玩什么都会叫上她家九姐，可也不过是一句话，捎带着罢了，怎能与其他几房的嫡出姐相提并论。 世子妃突然来了，甭她了，她家九姐都挨不上去，更是插不上话。 九姐还能偷偷看几眼世子妃，她作为丫鬟，一个不得宠不受重视的姐的丫鬟，给指挥得团团转，却是看都没时间看一眼。 丫鬟放松下来，又是真的饿了，咬了两口点心，半芹端给她一杯茶，红湖又温柔的陪坐着，妹妹长妹妹短的，丫鬟给弄得晕晕乎乎的，沐雪再问，丫鬟也就把事情老老实实了。 原来沐雪送了鹿肉来，姐们兴致高涨，七姐穆云静随即就娇笑着喊人切了来烤上，沐雪厨下派过去的丫鬟一个人根忙不过来，于是五姐穆云霜便喊了她的贴身丫鬟去帮忙。 连五姐的丫鬟都给指使上了，其他姐又怎好干坐着等吃，纷纷推了自己的丫鬟嬷嬷去帮忙，切肉的切肉，串串的串串，另三四个挤在一处烤肉。 新鲜鹿肉抹上油汁蜜酱放在架子上一烤，立刻吱吱吱的冒着热气，发出阵阵勾人的香气来。 好几个年纪些的姐便跑出来观看，反正都在自己家里，没得外人，年纪最长，平日管着她们的穆云霜便由着她们。 熙熙攘攘之间，一盘又一盘肉烤好了给姐们端去，来来往往，热热闹闹的，大家吃着闹着，九姐这个丫鬟只默默的在一边串肉，也不敢托大与别家姐的丫鬟玩闹，间或看一眼和她家九姐谈笑的十一姐。 因着她时不时的关注，便给瞧见十一姐似乎用手不经意的拨弄了一个白瓷盘，当时也没觉得奇怪，反而顺着十一姐的手指，丫鬟发觉那些装烤肉的白瓷盘特别致漂亮，多看了两眼，也没在意。 后来沐雪问起话来，丫鬟也没想起这件事，直到从中午饿到了天黑，丫鬟饿害怕，努力的在想当时发生的事儿，才突然想起这桩事来。 再仔细想想，之前她抬头看她们家姐，眼风瞟到案板上似乎那处还没盘子，垂眼的时候不经意瞟着了十一姐的手从盘子沿儿滑过，还将盘子朝前推了推。 仔细想想，那时候有见着别的丫鬟过来，怎得突然就多出个盘子了？ 丫鬟的话，沐雪是信的，难怪她怎么炸都从那些丫鬟嬷嬷身上炸不出破绽来，原来这事儿根不是丫鬟嬷嬷做的，谁又想到是个十二三岁，娇滴滴的姐给做的？ 丫鬟完，半芹依然把她带回了那个关人的房间。 “妹妹先委屈一下，世子妃要是突然放了你一人回去，太过招人眼了，于妹妹也不是好事，等世子妃查实了，左不过一两天就放你回去了。” 丫鬟吃了一碟子点子，已经没那么饿了，又见世子妃身边的丫鬟姐姐们话温柔，脸上始终带笑，安心不少，点头： “奴婢省得，世子妃这是为了奴婢好。” 半芹和丫鬟两人出去后，沐雪就用一只手杵着额头，转动着大眼珠子，沉默不语。 红湖起身站到沐雪旁边去，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毕竟谁也想不到十一姐的身上去，要不是九姐这丫鬟，是从琼州跟着来的，一向被盛京府里的人瞧不起贯了，又恐自己出错拖累了她家姐，加变得心翼翼起来。 今儿这样的大宴，三太太还特意嘱咐过要看好了姐，故而她才时不时的盯着，这才发现了十一姐的动作。 若不然，沐雪可能真的把那些丫鬟嬷嬷关上一个月，活活饿死了也查不出个头绪来。 “红湖，三爷家的九姐，和五爷家的十一姐平日走的近吗？”沐雪突然问。 她怎么听其他各房的姐们都不太搭理三房的姐，总觉得她们三房是乡下来的，颇看不上眼。 之前红湖带人去安慰各房的时候，不仅按照沐雪的吩咐将新收进院儿的百灵，就是那个打扫的丫鬟一并带了去，让她暗中认一认，看昨儿夜里那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到底是那房的，同时，也让另外两个二等丫鬟抓了钱去和院子里的丫鬟拉闲话。 虽然百灵还是摇头，没看见那个鬼鬼祟祟的丫鬟，但这费了一两个时辰，还得从哪些嘴碎的丫鬟嘴中得出了些消息。 见沐雪问起来，红湖便过了过脑子中关于九姐和十一姐的八卦，回答： “据是走的挺近的。” 沐雪看过去，红湖便声解释： “据九姐才给老太太接过来的时候，与府里姐们的关系更加淡漠，因为晓得老太太不喜三房，姐们更不敢与九姐走近了，唯恐遭了老太太弃。” “那十一姐又是怎么回事？” 红湖反问：“世子妃可听过五房的赖姨娘？” 沐雪摇摇头，她连其他房的太太都不关心，怎么会去操心他们院子里的妾。 红湖： “奴婢听这位赖姨娘可不是个简单的，是江南富商的女儿。” “商户女？”沐雪这下有些惊讶了。 商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十分低下，商户女想要攀上官家老爷，嫁入官老爷家里，难于登天，一般只有那些破落户的人家才肯娶商户女。 红湖点头，把自己听来的消息给沐雪听。 “据当年五老爷纳她进门，差点气的五太太起不来床，大闹了一场，老太太都把五老爷叫过去责骂了一顿。” 沐雪呐呐的道：“可是五爷还是把她纳了，还生下了十一姐？” 红湖点点头，：“这位赖姨娘长得美不了，世子妃，奴婢听当年她们家为了送她入府，给了五爷两百万两银子。” 沐雪听了，嗤笑一声，终于明白了。 就如她外祖蓝家一样，那个她外祖父纳的妾也是江南富商的女儿，也是给了两百两银子，这些富商为了和盛京的官家攀上关系，也是舍得下。 一出手就是动者上百万，之后不定还要送多少银钱。 所以，盛京的贵族老爷们就是好，即便是家道破落了，多纳两门商人妾，随便也是上百万的银子，可以撑上几年了。 只听红湖又：“世子妃，你咱府上这位五老爷怎得那么缺银子，奴婢听他院子里一共四个妾，其中两个都是纳的商户女，还有一个是老太太赏的，一个是五太太给的。” 沐雪隐约猜到五老爷敛财可能是为了大老爷和穆侯爷，或许还是穆侯爷指使安排的，他们疯狂的想要一个皇子，想要穆家登上权利的顶端。 十一姐今年十二，算算时间，可不是正阳宫宫变前夕，五老爷纳了这个家里富得流油的商户女么？ 传言的是那商户家给了五爷两百万两，或许数字远远不止呢，不然五爷怎会容得下赖姨娘生下孩子，并给以庇护，让十一姐平安长大？ 沐雪脑中灵光一闪：只是，难道那个时候，五爷，大爷，和穆侯爷他们就已经在打算送贵妃娘娘进宫了吗？ 若真是这样，贵妃娘娘进宫便并不是家里为了保穆楚寒一命被迫为之？ 那应该是多久之前，穆侯爷他们就算计好了，要舍弃穆楚寒，牺牲他？ 沐雪一想到当年人中龙凤，春风得意的穆楚寒是他自己父兄，故意设计从云端拉入了地狱，就为他心痛不已。 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如此凉薄，真相如此残酷，简直让人不能接受。 就是不知道这些穆老太太知不知道？ 沐雪想，或许穆老太太是只晓得吧，不然她为何这般纵容着穆楚寒，何曾不是心疼他。 红湖见沐雪脸色几经变换，脸色来难看，不经担心的喊她：“世子妃？” 沐雪回过神，心里对穆侯爷几人失望之极，心里一片冰凉，都虎毒不食子，穆侯爷他们这样把穆楚寒逼上绝路，亲手设计毁了他，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我无事，你继续这个赖姨娘的事。”再开口，沐雪声音都变的冷了。 红湖便继续：“府里大家都知道赖姨娘的底细，原一开始都是瞧不上她的，但这位姨娘把身份放的极底，任由五太太搓揉捏拿，从无怨言，对人也客气，还出手大，没几年，府里的人倒是对她改观了。” “据她与各房的姨娘们都有私交，姐们对她也不排斥，只五太太始终耿耿于怀，是不是拿捏一下十一姐出气。” “所以，虽然五爷宠爱十一姐，但十一姐私下也是受了五太太不少闲气。” “九姐一回来盛京，第一次去五房认亲，去十一姐院子里的时候就碰到了赖姨娘，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反正，没多久，府里人就发现九姐和十一姐玩到一块儿去了。” 沐雪沉思，大房五姐穆云霜和五房七姐穆云静交好，赏花宴却是三房九姐提出来的，换了盘子的人又是五房的十一姐，九姐和十一姐交好。 如今能确定的是，下毒杀她这事儿，肯定与五房脱不了干系，只是九姐到底是给十一姐利用了还是，来就是帮凶，这却不好。 另一个，器皿都是大房准备的，他们对这件事儿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或者是知道装作不知道？ 六房的穆非珉怎么就那么巧了，要给姐们送獐子来烤？ 沐雪想得头痛，只觉得这件事来复杂了，如今是大房、三房、五房、六房都牵扯进来了，眼前就犹如迷雾重重，遮住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楚。 她想得脑仁跳痛，不敢再想，吩咐红湖： “去，看看珉公子那个厮走了没有，走了就让明路过来。” 红湖应下了。 一会子，红湖带着明路进来了。 沐雪迫不及待的问：“可问出什么来？” 明路笑了一下，恭敬的道：“回世子妃，的费了九头二虎之力，把嘴皮子都磨出了皮，总算是不负世子妃的期望，让那厮开了口。” 红湖瞪了明路一眼：“你少在这儿耍嘴皮子，那厮笑嘻嘻的，一看就是个不正经嘴不严的，你费得什么劲儿？如今，是连世子妃都敢糊弄了？” 明路喊冤： “姐姐你可冤枉死我了，那厮鬼着呢，关于他家公子的行踪事情咬的死死的，不使出点真事，还真撬不开他的嘴。” 沐雪心烦意乱，呵斥了一句：“够了没有，到底怎么回事，还不道来。” 明路和红湖见沐雪真生气了，也不敢贫嘴了。 “世子妃，都问清楚了，香獐是尘公子、珉公子、泷公子一起偷偷出去猎的，伙同了盛京另外几家的公子，原打算昨夜大年三十拿出来烤了大家分吃，后来因为世子爷一直没回来，侯爷黑了脸，生了好大的气，公子们怕被侯爷责骂，便不好拿出来了，于是就暂且放在了珉公子处。” 怎么来，最迟昨夜歹人就晓得公子们手中猎了香獐了，所以就马上鼓动了第二天开赏花宴么？ 沐雪疑惑：“为何要把香獐放在珉公子处？而不是放在尘公子，或泷公子那儿？” 明路回答：“好像泷公子怕麻烦，至于为什么没放到尘公子处，的就不晓得了！” 沐雪捧着手中的茶杯，低头盯着水底两片茶叶，脑子突然灵光一现，如湖灌顶，猛得把眼睛睁大，把明路和红湖吓了一跳。 这件事牵扯的几房人当中，不管是大房、三房、还是六房，都是摆在明面儿上，一查就知道的。 偏偏五房和这三房有怀疑的人都有牵扯，若是九姐的丫鬟没瞧着十一姐的动作，尘公子即便是与珉公子一起去打了猎，但毕竟香獐不在五公子处，也不是五公子送来的。 五房的人不就给摘了个干干净净！ 比起其他几房，如今，沐雪倒是更怀疑五房了，只是她一时想不明白，五房的人为什么要害她。 而且，之前在侯夫人屋里，五太太惊讶的神色不似做假！ 心里有了怀疑对象，沐雪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对明路： “带人心盯着五房，在去探听一下，公子们背着家里出去打猎，是谁出的主意。” 明路应下了，沐雪又对红湖：“拿两吊钱去赏给朱婆子，让她手下的洒扫丫鬟们给我提起心来，仔细瞧着，若是发现有不寻常的，马上来报与我。” 红湖应下刚要走，沐雪又喊住她： “你回来，让人去查查，染了砒霜的这盘子是公中的，还是大房自己的，或是哪里来的，去悄悄打听，同样花色一模一样的白瓷盘，还有哪些人手中有。” 戌时，天黑尽了，府上各院挂起了华灯。 穆楚寒还没有回来，沐雪让珠儿她们把隔间好好收拾了一番，就让宝和辰哥儿两人睡在了隔间。 又在隔间支起张床，雨竹和萍儿两人轮流守着，也不敢让奶娘上前来。 沐雪去守着辰哥儿喝了药，抱着他亲自哄睡了，瞧着两个大差不多的漂亮脑袋凑在一起，沐雪先在宝额头亲了亲，看着旁边的乖巧熟睡的辰哥儿，心下复杂，亲了亲他的额头，叹了口气。 回到里屋，红湖和珠儿来给沐雪卸了发簪，松开发髻，让她一头青丝铺在后背上，一直垂到尾脊。 这时，门外有个二等丫鬟喊，红湖出去与丫鬟了一阵，进来，对沐雪： “世子妃，是青烟托人来传话，世子爷让告诉您一声，他今夜不回来了，让您别等他，早些安睡。” “明儿他一早回来，陪您一起去江家。” 沐雪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我晓得了，让他回去吧。” 珠儿在给沐雪铺床，听了回头望了一眼沐雪，咬着唇，还是什么都没。 红湖也不话，默默去把火炉中的碳拨得旺旺的。 沐雪突然开口：“明儿一早，天一亮，你们就把姐们的丫鬟和嬷嬷送回去吧！” 红湖不解：“这是为何？才关了不到一日呢，就这样轻轻的揭过，怕是不能使她们心生怕惧！” “或许有那嘴硬的，还没呢！” 沐雪淡淡的：“明儿初二，太太们少不得要带姐们回娘家，姐们贴身的丫鬟和嬷嬷都不在，可不让人起疑？” 她之前要关姐们的丫鬟和嬷嬷一个月，虽有一大部分是气话，但也真是那么下了狠心的，想着反正她在盛京也没什么好名声，也不在乎多个坏名声。 只是如今她心里几乎已经大致有数，只是还没有证据，动机也不太清楚，如今放了她们回去，不定歹人会以为她已经查出了什么，来个狗急跳墙，露出破绽来。 红湖还有什么，沐雪堵住她： “别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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