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傻小子的意外(第1/3页)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
() 四月初一,绵绵雨,整个青石镇都笼罩着一层雨雾,连空气都湿乎乎的。 沐雪被苏家困在府里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程大夫耳里。 “雪娃娃她舅舅不是乡长面前的红人吗?没求个乡长的脸面?那苏家再富有也不能连乡长的面子都不给吧?” 程大夫望着眼前急躁不安的黑娃,骤然听了这坏消息,手中抓着的药草都骇得抖掉了。 黑娃苦着脸,脸上那道长长的疤扭曲起来更显得丑陋。 “苏家大姐要嫁的是金陵城的县太爷,他们便是要拿我家大娘子陪嫁去给他当个妾,舅老爷请动了乡长老爷一起去了苏府。” 黑娃的咬牙切齿: “那苏老爷实在嚣张,如今连乡长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把县太爷的手信拿出来一抖,手里又握着大娘子的卖身契,乡长大人再有心帮咱们也没法儿。” “照你这么来,如今青石镇还真没人能压的住他们苏家了?”程大夫气愤的扔了手中装药的簸箕。 黑娃又道: “该想的法子咱都想了,眼瞧着初六没几天了,如今还瞒着主家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程大夫,我今日来就是想向您借马车使一使” “为啥还瞒着雪娃娃爹娘,闺女都要给人卖了,这做爹娘的不出一份力,还瞒在鼓里合适吗?” 程大夫也跟着着急。 “这是大娘子和舅老爷的意思,主家都是老实心善的人,怕是得了消息会受不了,不定会出啥事。”黑娃解释: “大娘子让人传出信儿来,不到最后一天绝不能告诉家里人,只哄着家里她去金陵照看明哥儿去了。” “雪娃娃可是想出了什么法子?”那丫头最是鬼机灵,如今行动受限,还能让人传出信来,也是她的事,想来她不会坐以待毙让人卖去给糟老头子当妾。 程大夫盯着黑娃。 黑娃也不瞒程大夫: “大夫,您也不是外人,实话跟你了吧,我这遭来借马车便是大娘子给出的主意。” “这事儿她千万叮嘱了,可是连舅老爷都不让晓得的。” “她到底想出了啥法子?”程大夫不自觉跟着黑娃放低了声音,好奇的看着他。 黑娃望了一眼外间在药铺台上杵着脸,百无寂寥的白六,见他只望着铺子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发呆,回头凑在程大夫耳边悄声起来。 程大夫一听,顿时吓的脸色青黑: “不行,不行,她这是通匪,可是杀头的死罪!” “那苏家大姐又是嫁去县太爷家,一路上少不得有金陵县衙的护卫,哪儿是那么好算计的,即便是成了,雪娃娃救了下来,她的名声也跟着坏了,此计百害无一利,万万使不得。” 相比程大夫的震惊,黑娃一脸平静: “程大夫放心,大娘子了,不是真的要杀人,只是吓他们一吓,趁机把大娘子救出来才是正经。” “并且,如今看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程大夫还是觉得不妥的很,反问黑娃: “你如何能保证找来的匪子能拿了钱就给办事,中间要是他们起了什么坏心思,就怕你们鸡飞蛋打,不但惹恼了县太爷,还把好好的雪娃娃都折了进去。” “程大夫放心,别的不敢,黑娃有把握找了义气的匪子来,大娘子出了一千两的高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走上匪路的人,多数也是被逼无奈。”着黑娃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脸上那道长长骇人的疤。 “黑娃,你不会以前做过匪吧?”程大夫心惊肉跳,脱口而出。 黑娃却不答。 “程大夫,事不宜迟,你快将马车借了我,我去给大娘子办事去。” 程大夫见黑娃下了决心,一条道走到黑,把沐雪的话当做圣旨,半点儿弯儿不知道拐,连忙站起身来,把屋外的白六叫了进来: “六子,快去你郭大爷家让他来赶车。”着程大夫回身,胡乱抓了几件衣服,收拾了银子,往包袱里一裹。 “程大夫,您这是?”黑娃见程大夫着急忙慌的收拾西,疑惑的问。 “我随你一起去金陵,好歹我在金陵富贵圈里还认识几个人,便是舍了我这张老脸,我也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中搭上比县太爷更大的官儿,把雪娃娃给救出来。” 程大夫一边熟练的系包袱,一边回头对黑娃: “雪娃娃的办法你暂且缓一缓,若我这边不行,再试不迟。” 话程大夫带着黑娃和白六冒着一路连绵不断的雨赶到金陵,匆匆忙忙沐浴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千交代万叮咛了黑娃不要轻举妄动,这就不顾天黑就往金陵童家去。 “程大夫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听了下人传话,刚准备更衣睡下的童老爷,赶紧穿上鞋子,往会客厅去。 童家往上三辈儿都做着绸缎生意,家里又养着四五十个能干的绣娘,祖上传下一套镂空错针绣法,让他家在整个江南众多的绣品中站了一席之地。 据他家攀上了盛京的官老爷,这才让诸多盯上他家那套镂空错针绣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童老爷当年中风差点瘫痪,还是程大夫使了一套银针,足足扎了一个多月才让他重新站起来,还魂草也是头一个用在了他身上。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很是谈的来,这一来二往便也得了彼此的信任尊重。 程大夫也不掩着藏着,把沐雪的事儿给了一遍: “如今就想寻个能压的住县太爷的人,让那苏家把人给放了,童老爷可有什么人选?” 一听这事儿和金陵父母官沾上了关系,且向来都是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争,童老爷的确是攀上了盛京从一品大人江尚书江家,可金陵离盛京何止千里,这信件一来二去最快也要半把个月,根来不及,且是为了乡野一个不关紧要女子就动用江家的势力,也太题大做了,童老爷捋着胡子,沉思起来,倒还真想到一个人: “您这事儿,如今怕只有一人能办下来。” “是哪位老爷,我可认得?”程大夫得了希望,便来了神。 “也不是别人,便是金陵的九爷。”童老爷。 程大夫皱眉想了想,问: “可是人称活阎王的那位?” 童老爷点点头: “如今这金陵,除了他,还真没让敢和县太爷对着干了,你不晓得,之前县太爷的侄儿来金陵游玩,不知死活的和九爷争上了唱曲的红仙儿,九爷的人把他打得脸肿的如猪头,亲爹亲娘见了都认不出来,县太爷屁都不敢放一个,反倒抬了一箱银子,押着他侄儿去给九爷赔罪哩!” “老头子对金陵这位爷倒是有所耳闻,只不料他如此凶残暴虐。”程大夫皱起眉头: “童老爷可有什么法子能帮着求见一面?” 童老爷摇头: “想要见这位爷,怕是难咯,且他性情悲喜不定,不过倒是可以从他身边的侍从名为青烟的下手。” “若他能在九爷面前稍微提上一提,又赶上九爷兴致好,或许能管上一管,只要九爷开口过问一句,咱便可借着他把你口中那位娘子给救出来。” “如今,也只能这么一试了。”着,程大夫掏出一百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那娘子就如老头子的亲孙女,还望童老爷看着老头子的薄面上,使上一把力气,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程大夫,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银子收回去。”童老爷见为个乡下女子,这铁公鸡的程大夫竟然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倒不得不重视起来。 却程大夫从童老爷家出来,便回了客栈等消息。 这边童老爷见程大夫不顾风雨天黑,特意跑了这么一趟,也把这事放在了心里,七拐八拐搭上了青烟。 “我的好大哥,只需得你挑个九爷高兴的时候,在他面前提一提,得了九爷一句话便行,这厢怎么都是活生生一条命呀!” 一贯和青烟耍的好的哥儿,放低身份,作揖朝青烟求: “你也晓得那姓周的老混蛋,今年都六十多了,这还要去祸害人家水葱般的闺女,简直是作孽!这人家求到了我面前,大哥好歹搭把手呀!” “肖猴子,你管的事儿还正多呀!”青烟长年与穆九待在一起,不知不觉了他一身的臭毛病,除了他家主子,放眼整个金陵,他是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求大哥帮上一帮!”外号肖猴子的哥儿嬉皮笑脸的又朝青烟作了一揖。 “你要晓得,咱家那位爷可不是那么好话的,我这提着脑袋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青烟问。 “大哥!”肖猴子把一锭雪花银放在青烟手中,脸都笑烂了: “这只是人家的定金,事成之后,必定大大的谢您勒!” 青烟把银子在手里抛了抛,嫌弃的扔回给肖猴子。 “你当爷我没见过银子吗?拿回去,滚蛋!” 肖猴子和青烟熟悉了好多年,一见他的神色就晓得他是答应了,忙高兴的: “只得大哥瞧不上眼,人家了,至少事成给你一百两的谢礼。” 毕竟是时常耍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加上九爷来就厌烦那姓周的县太爷,青烟便真寻了个空子给穆楚寒提了一句。 穆楚寒笑着拍拍青烟的脸,看不清他息怒: “好子,,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这等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当在我面前来一嘴?” 青烟赔着笑: “的原也不爱管这闲事,只听是县太爷家的才来给爷回一声。” 完抬头看了一眼穆楚寒,却正好对上他玩味的眼神,惊吓出了一声冷汗,赶紧又: “的该死,不该拿这些事惹爷心烦。” 穆九懒懒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睛,半响才突然: “知道错儿就好。” “你那娘子十分貌美?”穆九摸了摸下巴:“要真去给姓周的老混蛋做了倒是便宜他了。” 青烟战战兢兢抬头看穆九,又不晓得自家爷是什么个意思了。 “日子是在初六吗?那咱也去凑个热闹去,要是那娘真有几分颜色,干脆把她弄家来耍耍,怎么也比让那老混蛋给拱了强。” 青烟听了自家爷的话,吓得差点跪到地上去。 人家好端端的娘子,托了关系来求,不就是想救她一个清白吗?如今倒好,反而给爷盯上了,这不是白兔送到老虎嘴里了吗? 可如何是好。 肖猴子等了一日,已经是四月初三了,青烟赶忙跑去告诉他: “别等了,快去想别的办法去,不然只能让那娘子洗洗干净,初六还有大好事等着她呢!” 青烟的话前后矛盾,奇怪的很,肖猴子再问,他却如何都不再开口。 程大夫和黑娃在客栈急的团团转,得了这句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大夫,看来金陵这位九爷并靠不住。”黑娃始终觉得心中不安,收拾了一包银子放在身上: “我还是按照大娘子交代的赶紧找人去要紧。” 程大夫这次也不拦着他了,实在是他也没有把握啊,问了童老爷这九爷的话是什么意思,童老爷也摸不清楚穆九的脉,不敢随意解读。 沐雪晓得她三舅请了乡长来苏府救他,如今苏家老爷拿着鸡毛当令箭,手中握着准女婿县太爷的手信,直接就把她三舅舅和乡长堵了回去。 就连乡长都得罪不起苏家,似乎她所有的活路都给堵死了。是临近苏家大姐出门的好日子,沐雪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哭不闹,一日三餐,阿男送来了就吃。 初四晚上,沐雪被几个嬷嬷折腾着洗了澡,试了试苏家给她准备的新衣服。 苏家大姐抽空来看了看换上新衣服的沐雪,忍不住赞叹道: “妹妹长的真好看。” 烛光下的沐雪穿上一席粉红衣裙,虽是木着脸,没甚表情,却也足够让人惊艳。 沐雪瞟了一眼苏家大姐,懒得搭理她,若到明日都还没得法子救她出去,她也只能依靠黑娃了,到时候这苏家娇滴滴的大姐二姐怕得吃一番苦头。 “妹妹别怕,只管放宽心,往后去了金陵,咱两个就如亲姐妹般,好好伺候县太爷,锦衣玉食,可比你在乡下过日子强多了。” 伺候你大爷的! 操! 沐雪强忍着怒火,心中爆粗口。望着苏大姐一张看起来温柔的脸庞,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暴打一顿。 这女人脑子秀逗了吧,自己要去嫁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还要拉着她? 苏大姐想与沐雪多体己话,互相了解了解,没想到这差不多一个月来,沐雪还是一句话不,就如突然哑巴了一样。 “算了,大姐,你跟她那么多干嘛?往后她卖身契捏在你手里,她还能不听话,还不是搓圆捏扁都随姐的便!” 喜儿感觉沐雪来了,大姐都没那么喜欢自己了,便对沐雪多了几分敌意。 沐雪像个木偶,任她们折腾,有时候冷不丁望她们一眼,眼光如寒风,倒让人不禁起一阵鸡皮疙瘩。 “算了,试好了衣服,就送她回去吧!”苏大姐见无论她什么,沐雪只是不开口,无奈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姐,喜儿不明白,那姓李的长成那个狐狸样儿,要是跟着去了金陵,还不得把姑爷的魂给勾了去?” 苏大姐脸上放了笑,有些疲惫的坐着,让喜儿给她拆头发。 “如此更好。” 谁以为她心里有多乐意嫁个六十多的老头子吗? 明瑶拐骗来的这个陪嫁丫鬟,正和她意。 她甚至准备让沐雪新婚那天都代替她跟那周县太爷圆房,又了她,想必那姓周的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兴趣。 这样她不仅能当了县太爷夫人,在事业上帮爹爹一把,又能为之前的公子守着清白的身子。 等到这陪嫁丫鬟生下孩儿来,将他抱在自己膝下,她也算是一辈子有了依靠,可以安安生生的过活了。 喜儿哪里明白苏大姐心里在想些什么,还在声嘀嘀咕咕的着沐雪的坏话。苏大姐不耐烦的: “夜深了,伺候我睡下吧。” 整个苏府的人睡得沉,即便是在梦中都是喜气洋洋的,除了沐雪。 如今她才算真的领教到了,无论她又多能干,赚多少银子,没个当官的依靠,随便一个县令就能压得她动弹不得。 这般又想起了再金陵念书的明哥儿,曹夫子这般夸赞明哥儿的聪明,她还真指望着明哥儿将来能好好考个举人来,只要中了举,即便是她砸银子也要给他砸出个一官半职来,如此,才能保得住他们这个家。 明日一过,沐雪就要随苏家的人去往金陵了。 她心里不着急那是假的,不过也没有到要崩溃的地步,毕竟黑娃办事她还是放心的。只是事情一出,她的名声也就彻底完蛋了,怕是往后没人敢来上门提亲。 背着一个被土匪劫持过一夜的名声,她爹娘晓得了该是如何伤心绝望啊! 沐雪自己倒是无所谓,这辈子不嫁人正合她意,只是一想到往后要面对她娘无尽的叹息和眼泪,便又有些糟心。 可能是这一个月沐雪表现的老实了,又或许苏家想着他们连乡长都堵走了,整个青石镇再无人能救得了沐雪,还或许是临近了婚期,他们想将她好好养养,于是便把她从后院的破屋子移到了一件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来。 沐雪可以在房间里随意走动,每日也由阿男给送饭菜来,房门却一直都是由人锁死了的。 夜深了,沐雪还是迟迟睡不着。 突然,沐雪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感觉是有人推了推房间门,又听到极为声的抱怨: “谁把这门给锁了呀!真是的。” 沐雪猛的坐起身来,看见窗户外面一个黑影。 黑影趴在窗户上,一直不泄气的抠着窗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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