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2/4页)裂天
走?啊你敢踢我。”
谷汐渊看这窃马贼滑稽可笑,运起轻功猱身至马贼身后,拍他道:“朋友,我的马儿还算不错罢?”
那黑衣人显然一惊,也不回头干笑道:“白马儿真是神骏不凡,哎呀,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说罢,便要抢路而走。
谷汐渊哪能容他离开,他微微一笑,手臂暴长喝道:“朋友,不留下序序么?”转眼间手掌已至那人肩膀处。却不料,那人身形倏地一矮,竟似缩了一截,将这一抓巧妙避过。
“缩骨术?”谷汐渊一惊道:“原来阁下是天山的朋友。”
那黑衣人一击遁逃,并不恋战,嘿嘿笑道:“什么天山地山?我可不知道。还是快回去睡觉的好。”
“感情阁下是来消遣谷某的么?”谷汐渊心中微怒。
那黑衣人却不答话,身法却快的邪乎,一转眼人却不见了。
谷汐渊眉头一皱,他委实想不到这人的用意,并且,就凭他刚才的身法,这人的功力委实不在自己之下。
那黑衣人事后,却倒也平安无事,谷汐渊休息了几日后便重新上路,上路前吩咐小二准备一些清水,干粮,牛肉与一袋上好马豆。
如此又行了一日,天色渐暗,谷汐渊不愿多走,附近又无人烟,只得在野外过上一夜。
虽然天气还热,但已是秋意浓浓,到了夜间秋风瑟瑟,打在身上也不甚好受。谷汐渊拾了些干柴野草,估计够一夜所用,又喂给追风些马豆,才取出粮食进食。
当夜,谷汐渊睡的正自迷糊,却听到追风一阵厮鸣,鸣叫声中却充满了愤怒之意,谷汐渊心中一震,寻思道:“难道是那黑衣人?”谷汐渊不敢耽搁,寻声追去。
追风背上乘了一人,追风正在全力狂奔,又跑又跳似乎要将那人甩下背上,但那人却不是黑衣人——而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紧紧捉住马鬃,双腿夹住马肚,脸色煞白,早已吓得嘴唇发青,连叫声也发不出来。
谷汐渊见那女子似乎已经脱力,如不再救,恐怕有不测之危。他身比心快,转眼间已到了追风身旁,拉住马缰喊道:“追风,停下!”
追风忽觉大力涌至,心头大怒便要回身给那人一击,不料一转头发现却是谷汐渊,登时便不再狂奔,逐渐安静下来。马背上那白衣女子感觉周围压力陡然消失,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气力一顿再也继不上来,跌下马来。
谷汐渊一惊,抢上一步右手一探接住那姑娘的腿,继而左手更上将那女子抱在怀中。他低头欲询问那女子来历时,心中不由得一突,暗暗惊道:“好美的女子!”
那姑娘皮肤洁白如雪,吹弹可破一般晶莹玉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嵌在脸上,由于惊吓缘故略显无神,她的眉如柳叶,唇若樱。腮若桃李,皓齿如月。
此时她那惊魂未定的摸样,在谷汐渊眼中却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待那女子心神稍定,谷汐渊一抱拳道:“姑娘,我的马儿可曾伤及到你?”
那女子脸上露出羞愧颜色道:“我看这白马儿在溪边饮水,样子端的漂亮,忍不住骑了上去却想不到这马儿如此厉害。”她又看了谷汐渊一眼道:“若不是公子及时搭救,可就糟了。”说罢,向谷汐渊唱了个万福。
谷汐渊连忙扶住她道:“此处荒郊野外,姑娘一女子,难道不怕强人出没么?”
那女子叹道:“都怪我贪多赶路,本来打算天黑前找家客栈留宿,却不料这里山路绵延,一直走到天黑也不见人家,我那不争气的马儿却不知发什么癫,看到这白马儿后竟不肯再行一步,任我怎么抽打也无济于事。”说着,白了追风身旁的黄马一眼。
只见这黄马不住绕着追风走,似乎极想与追风亲近,但又慑于追风威势不敢近前,而追风似乎对这黄马极是鄙视,只是倨傲的扬着头,对它视若无睹。
谷汐渊心中明了:白马追风乃是马中之王,雄马一见当即臣服,雌马见了便倾心不已。如此看来,这黄马定是匹雌马。那姑娘又偏偏不知道追风性情,便发生了刚才一幕。
谷汐渊问道:“不知姑娘前去何处?谷某或许同路。”
那姑娘看了谷汐渊一眼,只觉得这男子身上散发的气度淡雅儒俊,决计不象坏人。再看他相貌,更是上上之人,心中便对这男子无端的生出了些许好感,心中合计一翻,便如实相告道:“我去天姥峰。”
四斜阳唱晚,温存的落日余辉轻抚着大地,悄悄为这幽静世界镀上一层金嵌。
微风瑟瑟叶儿飘,花红朵朵倦霓裳。
断崖旁,那一抹白色翩舞着,腰间长法肆意漫荡,为她那秀美无铸的容颜凭添几分忧郁。
“凌姑娘,天色晚了,看来我们今日又只能在这野外过夜了。”谷汐渊略带歉意的声音在这女子耳年响起。
那姑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行了两日,却仍无人烟,天下之大,四处为家,不在这里,又去何方?
谷汐渊一笑,“那我先去拾些干草柴火了。”
“谷大哥”那姑娘疲惫的声音响起,“叫我可心好了。”
“呃谷某还是叫凌姑娘的好。”谷汐渊挠挠头,去了。
夜幕,终于还是降临了。点点虫鸣,沙沙叶动。还有,那白马儿黄马儿微微的鼾声。
“噼啪!”谷汐渊折了枝树枝丢入火中。这星星之火,映着这一对毫无干系的一男一女,将二人的面颊烫出了少许晕红之色。
“凌姑娘,我看明日便可到达天姥峰了。”谷汐渊道。
凌可心“嗯”了一声,眼却望着天空似在寻找些什么。“有了!”凌可心眉上一喜,拉住谷汐渊的衣袖道:“谷大哥,你看!天狗食日!”
谷汐渊闻言一震,遂向天空望去。
月,那么皎洁的月,只是天边那一丝暗色爬上了它的身,一点,一点,象着无声的恶魔吞噬着一切。
不知何时,这个儒雅男子早已握紧双拳越握越紧越握越紧。那一匹强横的自然力量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心灵。
在他的面前,这个幽雅世界早已换了副面孔,到处弥漫着杀气。
杀罢!一切就这样完了罢!
地上不知为何燃起了无名业火,红得发紫的火,似是一个魔鬼,在尖声嘲笑,它无情的舐着大地,似要将这一切焚灭,要将这一切结束!还有那化做了漆黑色的土地,被血染成漆黑色的土地!
相比之下,空气中那弥漫的令人窒息的恶臭,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多少鲜活的生命就如此化为尘土,就如此化为尘土。
“怎么会这样”他瑟瑟发抖,眼中已尽是红色,诡异而暴戾的红色。
“哈哈哈哈哈”蓦地,一阵狂笑从不远的火光冲传出,“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吼!”谷汐渊大叫一声,胸中怒气竟不可遏制的迸发。他拔出剑,剑如秋水一般倒映着他那俊俏而狰狞的面孔,“畜生!”他出剑了,这一剑恁的惊人,天崩地裂,只在一瞬间!
忽然,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谷汐渊的手:“谷大哥,你怎么了?”凌可心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与焦急。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就是这么一股温柔而固执的力量,居然使谷汐渊渐渐平静下来。半晌后,谷汐渊眼前的人间炼狱已经消失,眼前就只有这个一直皎洁的月亮。
“多谢”谷汐渊吐出二字,声音却已经沙哑。
“谷大哥,你刚才好可怕。”凌可心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谷汐渊苦笑,其实现在他也并不好,内力在体内翻涌,激荡着他的四肢百骸,身体便如散架般痛楚。
凌可心抽出握住谷汐渊的那只手,问道:“谷大哥,刚才出了什么事?”
谷汐渊叹了口气,从背上解下长剑,直直的盯着剑道:“是剑灵反噬。”
凌可心一惊:“反噬?”
谷汐渊点头:“凌姑娘,谷某有个故事,刚好可以解答。”
月儿,还是那么美,美的让人不忍让目。
谷汐渊凝望月亮,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百年前,江湖中出现一个怪人,他剑法通神。但他性情可十分古怪,在他眼中,从没有什么善恶之分,他可以救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更可以杀一个悲天悯人的善人。那时,他一人一剑,白衣如雪,连挫江湖三大绝顶高手,却未受伤分毫。更让人匪夷所思,如此奇人,居然甘愿与一风尘女子携手人剑,遁形江湖,从此匿了踪迹。”
“你说的是北冥剑客?”凌可心几乎不假思索,脱口道。
谷汐渊一震,心中十分惊讶,“你怎的知道他的称号?”
凌可心眼波流转,带有无限温柔:“是我爹爹小时候讲给我的。”这个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眼中蕴涵着温暖,“只是爹爹已经好久不给我讲故事了,从娘死去那时。”说到这里,她的眼神慢慢变的暗淡,眼中满是忧愁。
谷汐渊心中暗暗叹气,继续道:“可江湖人只知道他剑法绝妙,却不知他铸剑之术更是举世无双。他与那女子隐居后,终日以铸剑为乐,这剑便是他的得意之作。”
说着,谷汐渊叹声道:“只可惜此剑铸成时,正巧是月食之夜,那位大剑客的妻子又病疫不久。此剑饱食月阴之气,再加上那大剑客铸剑时的悲痛之情,成了一把名副其实的大凶之剑。”
凌可心皱眉问道:“那谷大哥为何还要用这剑?依我看,不如远远弃了它才是。”
谷汐渊苦笑道:“可惜那位大剑客一生中最钟爱的便是此剑,曾留有遗命,要我谷家人须代代守护。”
凌可心噘嘴道:“那大剑客可真有意思,你们与他风马牛不相及,偏要为他守那劳什子剑。”
谷汐渊继续苦笑:“那位大剑客是我祖父。”
“啊”凌可心确实没想到谷家与那位大剑客还有如此一层关系,想到刚才辱及谷汐渊祖先,当真惭愧无比。偷偷看向谷汐渊,却发现他并没有异色,这才放心下来。
凌可心盯着谷汐渊手中那有如一鸿秋水的长剑,忽地问道:“谷大哥,这剑叫什么?”
“剑荒。”
“剑荒剑荒”她默默念道,“一剑即出,百里皆荒么。”
夜,深了。
不知怎的,凌可心今日睡的格外香甜,在梦中梦见自己与谷汐渊同乘一骑,走在那花间小道,百蝶随衣,五彩斑斓,香彻轴衬。她可真是开心的紧,不禁张口唱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曲唱罢,谷汐渊忽跳下马,径直向前走去。凌可心疑惑,叫道:“谷大哥,你去哪?”哪想谷汐渊并不睬她,反而越走越快,不多时,便没了他的踪影。
凌可心如坠冰窟,刚才那股柔情蜜意顿时烟消云散,她大急,喊道:“谷大哥!”“谷大哥谷大哥谷大哥”回音滚滚传到她的耳中。
却没有他!
那个白衣俊雅男子,便这么去了么?
痴了,痴了。
已是花落,流水又在何方?
凌可心蓦地坐起,发现刚才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自己身上出了一层淡淡的细汗。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刚才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子身上,那个安静靠在树旁的男子身上。
低眉信手,无语泪凝噎?
多想与这个男子相伴一生。
凌可心倏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是痴了么?我们相识不过三天。”她喃喃道,继而又望向那个男子,才发现他在熟睡时居然深深琐眉深深“他也是不快乐的么?”凌可心想到。
“不要”谷汐渊忽吐出了一句话,气若游丝。
凌可心闻言一惊,奔到谷汐渊身边一看,见谷汐渊只是普通的梦呓,不禁松了口气。
“不要不要不要”谷汐渊声声加剧,头也不安的摇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凌可心知他是做了噩梦,便用力将他摇醒,看着谷汐渊眼中的惊惧之色,柔声安慰道:“谷大哥,没事的。”
谷汐渊忽从噩梦中脱困,神智尚未清醒,见眼前一窈窕女子在自己面前,不禁把她当做段素素。便顺手一揽,将她抱入怀中,喃喃道:“我又见到他了,又见到他了。”
凌可心突然被这男子紧紧抱在怀中,顿时芳心大羞,心中便如鹿撞一般忐忑不已,又闻到谷汐渊身上所散发的淡雅的男子气息,登时意乱情迷,反手也将他抱住。
“素素”这一声低低的呼唤,在凌可心耳中不亚于平地惊雷。
那道闪电,无声无息地击碎了她的心。
风在笑!
是在嘲笑,嘲笑这个绝世美丽的女子。
放弃罢!
回头罢!
结束了罢!
风在笑
又是谁在哭?
泪,悄悄的划过那张绝世容颜的面孔。
五凌可心用力一挣,脱开谷汐渊怀抱,淡声道:“谷大哥,是我。”
谷汐渊已渐渐从梦中苏醒,待凌可心脱开自己怀抱,心中已经完全清明,他对刚才之事自然记得,登时尴尬不已,讪笑道:“凌姑娘,刚才之事在下实非无心,还望姑娘大量饶恕则个。”
凌可心只是死死盯住谷汐渊的脸庞,好似要看穿什么。谷汐渊见她一双妙目深深的凝视自己,眼神说不出的复杂,登时方寸大乱,闹了个满脸通红。
半晌,凌可心才把目光收回,轻叹了一声,道:“谷大哥,我没怪你。”只是那一双妙目却深深的垂下了。
心底凄楚,诉与何人说?
谷汐渊点点头,赔笑道:“姑娘大量。”
“素素是什么人?”凌可心依旧低着头,似要看进自己的心里。
断了情么?
还是注定悲苦一生?
“是我妻子。”谷汐渊默立半晌后,忽叹道。他望着天,“是我的至爱。”
“啪!”是心碎了么?
还是眼泪落在地面的声音?
原来心碎的声音是可以听到的
可以听到的!是那么巨大的声音啊!
凌可心紧紧咬住牙关,双手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她早知道的她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啊!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啊!
断了情罢!
断情罢!
可是心为什么还在痛。
谷汐渊见她并不答话,却扔是低头看地,嘴中似乎喃喃在说着什么,以为她仍在为刚才之事恼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叹口气,靠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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