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航空母舰(感谢恰似你表哥C的4张月票)(第1/2页)凰盟

    ()楚穆王,八月二十四日。

    四艘巨型楼船,无声停靠在云梦泽郊码头,于平静的大泽之上,两千船员满载十五万石军粮,准备扬帆起航,甲板上,员整装待发,开赴两千里之外的北腹地郑国。

    众人依依道着珍重,码头上演离别。

    从郊送到码头,又从码头送到船上,芈凰送了又送,她明明不想再多看芈庄一眼,可是到了此刻才明白行道迟迟不愿回的空然。

    心中空荡荡的,让她此刻竟然迈不开脚步,生出了害怕,害怕一场生离,变成死别。

    更怕看见这双眼睛,即便只是笑,甚至连话都不会,就把她给留了下来。

    身后,成嘉驻足,薄雾将他的身影描的很淡很淡,他默默看着女子从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裹在了成贤儿身上,罩住她怀中刚刚出生的芈庄,免得他在河上受了风受了凉生了病……

    叮嘱的声音,轻轻柔柔,从未如此过,一边又一边摸着芈庄的脸道,“路上要听几个姨姨的话,知道吗,庄儿?”

    “过段时间,娘亲就去接你,你先去你父亲那里,他会照顾你……”

    回应她的也只是芈庄“格格”无知的轻笑,一双羽睫如扇轻眨,一只手抓着她的玉手放在嘴中轻咬。

    吐着泡泡。

    看着他的身影,一个刻意被忽略的身影掠过脑海,俊美的容颜,睥睨的目光,还有那眼底永远炽热的火光,直直透过这双黑曜石的眼睛望了过来,灼热滚烫无比。

    如果若敖子琰在此。

    会不会又怪她?

    伸出颤颤的手,心翼翼地抱住,而他快活地一头扑进她的怀里,用脑袋使劲蹭了蹭她的胸口,发出狗似的软软呜咽声,一双肉肉的手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微微抽痛。

    月落日升,云梦泽上,水汽氤氲,阳光无法穿透重重迷雾,她将额头轻轻抵在芈庄的脸上,无声辗转。

    成嘉目光落在相拥的母子身上,看着她虽然在笑,听在耳里都是不舍,到底不忍心,就算明知她不同意,又劝着她和苏从他们一起离开。

    孩子什么都不懂。

    只是一双手霸道地抓着她的手指,不容她抽出。

    谁要是敢把他从她手边拉走,就立刻化身发怒的狗拼命咬人。

    还会“哇哇”放声大哭,黑曜石的眼中泪花飞溅,沿着她的面颊滚落,冰凉地划过她的心房。

    芈凰看着怀中的人,死死掐着手心,火辣辣的痛,才缓解了心口间无法抒解的痛。

    快速收回抱着芈庄的手,仿佛将他从身体里再生生撕裂出来一次,交给成贤儿,任他哭的撕心裂肺往后绝然地退开一步,轻轻道,“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苏从,开船!”

    “是,殿下!”

    苏从不得不此情此景,就算他一个男子也受不了,红着眼眶转身逃也似的去向船长发布命令。

    芈庄挣扎着要跳回她的怀中,成贤儿裹紧了挣扎的家伙,连连喊着“不哭……你娘亲,过些日子就来看你了!”不停哄着他。

    可是他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仿佛永不相见。

    医老立在身后看着她带人转身下船,捂了捂袖子,流了几滴老泪,狠狠骂道,“狠心的臭丫头,等他长大,老头子一定会给他,他有一个世上最狠心的娘,一出生就把他抛弃了!”

    她知道,有很多人此时立在她身后,却依然觉得此时只剩她一人,在这样温暖的秋日里,四肢冰凉。

    有人立在船头看着岸边的她,频频挥动手,船板在他们身前收回去。

    静静听着他们起航的号子声。

    声音嘹亮,楼船吃水,浪花声不绝于耳,各种声音,哪怕多听一声,也是好的。

    晨光在她身后的码头上拖下长长的影子,就像前后两世的人生,孤单又迷茫,迷雾将他们的身影描淡,只有人的哭声穿透一切,飘荡在大泽之上。

    芈凰猛地转身,“船开了!”

    “我们走吧,出发去凤凰山大营!”

    由苏从派人召回来的霍刀,欧阳奈带领着仅剩下的三千五百人的凰羽卫赫然领命,可是岸边十数骑战马突然而至,岸边的郊百姓们看着来人铠甲上都是血迹,吓得四散。

    有凰羽卫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原的朱红色,对着二人大喊一声,“太女!”

    “成大人!”

    “叛军来了!”

    成嘉和芈凰双双面色一变。

    立在码头之上,回头猛然看见远地平线上升起的惊天沙尘暴直上九霄云外,一阵擂鼓声突然响彻天迹,像是白日里一道惊雷震动着芈凰,成嘉及所有人的心房。

    看着不知从哪里涌来的百姓,二人愕然对视,一眼撞进彼此望过来的眸子。

    晨光刺破河面上氤氲的水雾,露出一面黑色而狰狞的旗帜,巨大的狼首咆哮着撕破茫茫大雾,那是属于若敖椒的黑色战狼旗取代了若敖六部的五尾金凤旗,在一片绿色的稻田上空撕碎一切,黑色的铁甲军士蹄声滚滚,刀锋染血,驱赶着无数百姓。

    以百姓的性命为他们开道,叫嚣着冲进这片宁静的港湾和土地。

    跑在前面的百姓浑身是血,一身衣衫同样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发出一声声脆弱无力的哀号,求救和惨叫,星星点点的黑影紧追在他们身后,就像是狼群追捕着猎物沿着地平线大片漫延开来。

    “铮”的一声羽箭应声离弦,眨眼间如雨般落在跑的慢了的百姓身上,中箭者倒地不起,铁蹄,战车无情地辗压而过,然后弓箭手再度弯弓搭箭,开弓,放弦。

    他们所过之处。

    起伏的道路夷为平地,人命如稻田倒下,稻田沦为荒漠,惊天的哭喊声紧随其后,一路绵延。

    大批的百姓惊慌失措地朝这边涌来,大喊着,“救救我们!”

    “他们在抓太女!”

    “若是没人交出太女,就要屠光我们!”

    ……

    大片的哭泣声响彻云霄。

    远处楼船上的儿涕哭声还没有止住。

    杀戮却转眼即至。

    ……

    有村民,还有国工匠立在码头之上,停止了手边每日的劳作,看着这样的情景,惊呼出声,“发生什么了?”

    “怎么来了这么多军队?”

    ……

    骑在马上还来不及下马的凰羽卫没有时间多解释,对所有人大吼着,“大家都躲进屋里!”

    “是若敖六部的叛军杀来了!他们要捉捕太女!”

    “所有凰羽卫赶紧聚集起来,保护太女!”

    芈凰眼见百姓如潮水般被驱赶而来,没有退路,咒骂一声:“椒,你真是丧心病狂!”

    居然拿百姓的性命逼她就范!

    只来的及大喊一声,她拔出腰间利剑,大声命道:“欧阳大哥,霍刀,命军先掩护百姓和村民撤退!”

    “是,太女!”

    只剩下三千多人的凰羽卫不用她多,立即拔剑出鞘,掉头迎着敌人而去,没有一个人因为对人数一眼望去是他们的十数倍而害怕。

    退后。

    霍刀冲在最前面,挥舞着他的大刀爆喝道:“兄弟们,所有人跟我来,保护百姓和村民!”

    “杀!”

    所有人冲向前面铺天盖地追着百姓而来的狼军。

    战争来的是这么突然。

    没有一点预兆。

    袭卷了郊。

    ……

    一身黑甲的男人高立战车之上,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扬起狰狞的角度,随风高扬,目视前,盯着他的猎物,嘴角升起巨大的笑意,手中长刀立车,目光微眯:“我就知道你们部躲在这里!”

    “射!——”

    所有弓箭手静立成一排,拉弓,上箭,一阵箭雨排空,划破蔚蓝的天空,从远射来。

    利箭带着优美的弧度射落大泽上的水鸟,遮蔽蔚蓝的天空和初升的晴日,笼罩了整个郊码头,有些还游离在码头外的村民还来不及往回跑就倒在了箭雨之中。

    没有时间给芈凰思考,她就要冲上前,可是成嘉却突然拉住她,“你不能去,你还有伤!”

    “我们快回船上!”

    “不行,他们是来抓我的!”

    芈凰皱了皱眉,此时更加恼恨女子之身,同时想要挣开成嘉的桎梏,沉声道,“我若是逃了,这么多百姓和村民怎么办?”

    “郊怎么办?”

    “下半年的粮食在这里了!”

    “我有办法!”

    成嘉不多,拉着她往回走,“回船上!”

    船头上,苏从他们也发现了岸边巨大的动静,刚刚启动的楼船,立即停止航行,派人放下船去接他们。

    芈凰却拉住他的手臂,直直盯着对面的人,“你不是骗我一人离开的吧?”

    这一望,眼底闪烁星光。

    星星点点。

    ……

    成嘉低头看着拉着自己的一双温润的掌心,紧紧的,没有分开,灼热的温度触及心底,他知道自己若是出一个“是”字,她就更加不会离开,突然笑道,“既然椒只带了这三万人来,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当世最厉害的武器!”

    “什么武器?”

    芈凰峨眉微挑,心头一跳。

    但是对于成嘉突然口出狂语,没有惊讶,只是询问。

    “你来,我带你去看!”

    “咚咚”的脚步声,芈凰被他一把抱起,护着她们的静安,养由基,阿信紧随其后跳上船,划船。

    一路上他不停对众人发布命令。

    员各归各位。

    ……

    借着绳梯登上楼船的二人,快速地登上楼船最顶层的爵室,诺大的楼船的驾驶室配有巨大的无敌窗景,36度无死角的视野将对面若敖椒的军队尽收其中。

    楼船上层的爵室(指挥室)中,芈凰眼见推门面进,船长自发地让开舵手的位置,而他站了上去,拿起一件青铜器皿,放在嘴边,对着它开始发号施令。

    首先命令苏从组织所有女眷带着孩子和老人伤员下到地下舱室避难,从内反锁舱门;所有船员上甲板扬帆,起锚;桨室中,所有桨手手持木楫就位;成氏水军沿楼船甲板竖起半身高的女墙进行防御。

    最后,弓弩手揭开藏于飞庐之间的甲板,露出隐藏在甲板下的重型机关。

    “轰然”一声推出。

    露出如巨大的木弓,没有见过的人纷纷注目,惊呼,“这是弓箭,这么大?”

    成嘉没有解释,只是深呼吸一口,开始指挥着船长挥动令旗。

    她的目光灼灼发热,落在那只快速转动船舵的双手,修长如竹节,同时拿起一个类似于传声筒的木器,置于唇边,只听他大声命令道,“桨手缓速前进,等待敌军进入我军射程范围以内!”

    不久传声筒中传回嗡嗡的话声,吓了芈凰一跳,只听舱室中,有传令兵的声音传了回来:“是,公子!”

    “弓弩手上箭,等待敌军进入射程范围以内,候命!”

    甲板上,同样有传令兵立于传声筒边上传回话来:“是,公子!”

    ……

    一条一条命令发布下去。

    立于发令台的船长听命不断变换着手中令旗的颜色,挥动令旗,其余三船上见到红旗落下,蓝旗升起,绿旗挥动,黑旗高举,同一时间起锚,发船,推弩,上箭,只等他号令万箭齐发!

    不只芈凰看的眼花缭乱。

    就连紧紧跟在她身后护卫的养由基和阿信,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指挥作战式。

    阿信摸着脑门问着养由其,“一箭统领,我们凰羽卫中,你见识最广,你来成大人这是在干吗?”

    “还有那个青铜器里面怎么有人声嗡嗡响!”

    “是我耳朵幻觉了吗?”

    “我好像听见苏从那书生的声音了……”

    不仅阿信纳闷,就连养由基也一时间没有看明白,只觉得眼前一切都特别新颖。

    芈凰知道这令旗就跟战场上战鼓为信是一个道理,神贯注地注意着成嘉的每一个动作和指挥,观察着他们所有人和船之间的配合,虽然匆忙间有些许凌乱,但是乱中有序。

    可见成氏这只数量不大的水军训练有一段时间。

    并非临时抱佛脚。

    也并非王室用来“撑撑门面”的水军。

    而芈凰所不知道的是成嘉所建的这四艘成氏楼船之规模,已经超出1年后吴楚大战所用最大楼船之长宽高,媲美后世汉朝楼船水军,放到现在,吴水军还没有扬名天下,世人更是见所未见。

    堪称当世水上霸主。

    而且一次是四艘。

    可以是耗费了成氏的大半人力,物力,经年累月所造,并不比若敖子琰建造凤凰山行宫所费要少。

    若是它们可以驶上陆地,简直是碾压一切的存在,就连高楼都可以夷平,战场上最难以对付的象兵,犀牛兵都可以射杀。

    静安嘲笑道,“怎么样,两位凰羽将军没见过了吧?”

    “我们公子可牛了,花了十年时间,造了这四艘水上霸王,绝对的,只要谁敢入江入河,绝对要被我家公子的楼船给打落下来!”

    “吹牛吧!”

    阿信虽然也在郊待过一段时间,这楼船,也见过好多回了,要它能把船撞翻,他信,把其他战船打落,怎么打?

    大家抱着船板冲到对面船上?

    水战他当过兵,渡过黄河还是知道些。

    何况他们现在还是水军对陆军。

    静安指着那从甲板下面拉出来的重型机器,“看到没,那是船弩,比我手臂上这个十字弓弩要厉害五十倍,别人了,一架能把对面那些战车,战马,都射成筛子,串成葫芦串。”

    “而我们这四艘楼船,前后各配了八架这样的超大船弩,机身长达五尺,核心部件为青铜弩机,弓弦,弓背,配有望山瞄准孔,矢道,牙钩,容三人同时操作,左右两人同时用脚开弓拉弦,一人对准望山瞄准发射。

    不同于我手臂上的这个型弩臂十字弓。

    我一人操作就可以。

    而且我知道一箭大哥有“百步穿杨”的神射手称号,我就凭手中这把十字弓,可以做到二百步射程噢!

    准头虽然差点,穿杨是没问题的。”

    养由基不信,这个时代的箭术高的,都是臂力非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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