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埋下种子(第1/1页)因果之环
我做了梦。
梦里,有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
虽然我看不清两人的面孔,但我知道,那位少年是我熟悉的人;而我应该不认识那位少女。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呢。
具体过程,我也难以用言语表达;但是,一个片段,我有着深刻的印象。
大概是十二岁的时候吧。
两人并肩走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手牵着手,但是之间有一条被两人捏着的红线。
更加准确地说,应该是有宽度的红色绸带。
两个就这样,牵着绸带,安稳而宁静地走着。
然后,两人渐渐长大,大概到了我这个年龄十七岁。
这时,红色绸带断了。
少女表情慌张,张着嘴对少年急促地说着什么。
但是发不出声音。
少年面对着少女,没有说话,表情无奈又凄凉。
之后两人明明没有移动,但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大。
少女想伸手抓住少年,可是只是徒劳地望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远。
直到目光无法再捕捉到少女后,少年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如果……少年能够伸出手回应他……那……
之后……那位少年转向我,喊着我的名字……
“祁舍……祁舍?”
我从蜷缩的桌面上爬起……带着困意揉了揉双眼。
看着出现在咖啡厅的同班同学。
“……诶……杜子禄?”
他也是来喝点什么的吗……虽然我以前没有见到过他。
他让我先等一下,然后同样点了杯咖啡后,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啊……我是来这里喝咖啡的啊?”
但对方很明显对我的回答表现出疑惑。
“怎么了?”
“哦……老师是说……你是去留学了……”
他在说什么?
什么我留……
……
……白若曦在我怀中痛哭的模样……
……白色少女给我的手环……
……堆满人偶的房间,充满风韵的女人……
……
……就像是过去的记忆与现在的我之间又重新连接上一般,我的思路伴随着震惊与恐惧终于回到了正轨。
……为什么……我突然忘记了……
还有……我这是……我怎么睡着了……
我是希望能够平复一下心情才来到这里的咖啡厅的。
而且……默认状态下……我是无法被察觉的。
我仅仅点咖啡的时候和人接触过……
那么为什么杜子禄能够发现我并且将我喊醒?
后者正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啊……哦……对对我是打算留学……这几天还在收拾东西,过几天就走了……因为各种各样的手续所以非常疲惫……”
呼……还好我反应快。
“哦……难怪我看你在这里都睡着了……那你要不赶快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啊……没事没事,我已经没事了。
“倒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经常在咖啡厅的我,以前从未捕捉到过他的身影。
所以他这次一定有什么原因才来到这里吧。
不过,话是这样说,这也只是正常寒暄罢了。
我拿着咖啡勺在杯子中随意搅动,思考着我能够被杜子禄发现的原因。
circorin出问题了?
肯定不是,现在那玩意还在我右手腕上像往常一样平稳地转动。
我梦中潜意识解除了我无法被看到的状态?
不是吧,如果梦中都能随意控制,那circorin太不靠谱了。
话说,我为什么会睡着?
“嗯……因为今天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
“原来如此……啊,那我是不是碍着你了?”
我打算起身把空间留给他和他等下见面的人。
“啊……不,没事。还有半小时她才回到呢,你可以再坐一会再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看着仍然被我搅拌着的杯子,随意问道。
“女生吗?”
“嗯……对。”
“……哦……怪不得来这么早。
“约会嘛?”
“怎么可能嘛……”
我撇了他一眼,后者正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然后,又换了一种更加忧郁的语气。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那你们俩还真是可惜了。
但我也不可能多出惋惜以上的情感;更不可能以此为动机提什么建议了。
“嗯?怎么了?”
“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啊……”
他长叹一口气,身体倒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怎么啦,这么消极。”
“祁舍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消极地看着我。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嗯……热爱看书,朋友很少,不擅言语;虽然表面上不爱交际,但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清楚得很。”
他被我的话逗笑了。
“别把我说得像那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精于算计的人啊!”
然后又变回了原来严肃的样子。
“但是……沫沫她,和我恰恰相反。
“她对每个人都很友好……而且……天生就很有人缘……总之特别开朗,甚至说是‘团宠’都不过分。”
“啊,那确实你们俩不合适。
“哦,我这也是客观地说一下,你别想太多。”
看到他没有接话,我又补充了一句。
搅拌咖啡的速度越来越慢。
啊,算了,我放弃了!
赌气似的一撒手,铁质的咖啡勺与瓷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等我空闲下来再仔细研究为什么会被别人发现吧。
两人就这样沉溺在各自的郁闷中。
“但是,你不还是来了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问他。
“嗯?”
“听你的意思,你不想和她在一起,又不常来这种地方……那么反过来自然是她邀请你来这里咯,然后你都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
“你肯定明白这样做会发生什么吧。”
“啊……其实……今天她就是到这里和我说这件事的……
“现在基本上……两个人就是呼之欲出的那种情况了。”
“那么……你是来和她讲清楚的吗?”
“如果能讲清楚就好了……”
“……也是,那种人是不会理解你这方面的情绪吧。”
“我这种浑身缺点的人……也不配和她在一起,所以必须讲清楚。”
“啊,是啊。”
我站了起来。
也是时候走了。
然后随意添了一句话。
我只是客观分析,并没有想要安慰杜子禄或者给他打气的意思。
然而,那时我还没意识到,我到底做了什么。
不,准确说,并不是我做的,实际上是“将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样浑身缺点的你,也有足够的闪光点,让她喜欢上你。”
然后,话音方落。
我听到了某种古老仪式般的风铃声。
下意识地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