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第1/1页)妖妃魅惑:勾人魂魄
几日后,紫瑾通过几位常在皇上身旁侍奉的侍女得知,祝阳羽近些时日对皇上的侍奉格外上心,几乎寸步不离皇上左右,就连端茶倒水之类的小事都非常积极,皇帝也开始在意这个不知名的小太监了。
紫瑾得知祝阳羽在宫中表现不错,会心地笑了笑,但是如果想让祝阳羽担任总管一职,还有一个人绝对不能忽略掉。
这个人就是小宁子,一直以来都陪在皇上身边,深受皇上赏识的太监。紫瑾不是那种忽略小事的人,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导致满盘皆输的细节。
傍晚时分,难得能睡上一次好觉的小宁子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睡眼惺忪从床上站了起来,开门后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再定睛一看,这不是雪昭仪吗,于是连忙将口中抱怨的话语咽下,转为问安请好。
“雪昭仪今日为何……”小宁子倒了杯热茶,将纹路清晰的雕花杯子递到紫瑾的跟前。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这不是碰巧在承乾殿闲着无事可做,就来你这里转转。”
紫瑾说罢浅笑,但能在这宫里的个个都是聪明人,尤其像小宁子这样常年侍奉在皇帝身侧的,若是不懂得察言观色,恐怕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小宁子眼神一转,心中已有了算计。虽然对紫瑾此行的目的表示猜疑,但当下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附和着紫瑾谈论着当下几日宫中的变化。
“你常年侍奉在皇上身边,又深得皇上的信任,倒不如好好表现一下。凭你的本事,即便是总管之位……”
抚着杯上的纹路,紫瑾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而小宁子则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今日雪昭仪就是来试探自己有没有野心的。听闻宫内有一个名叫祝阳羽的太监,近些时日在皇上面前格外殷勤,说不定就是这雪昭仪指使的。
他也不是蠢笨之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连忙笑道:“雪昭仪抬举了,我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只懂得侍奉好皇上,至于其他,便不是我能肖想的了。”
听了小宁子的话后,紫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沉着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来了。不管小宁子所言是真是假,今日试探必会让其心中有数,如今只要祝阳羽那里不出什么意外,这位置便算是稳了。
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出乎自己意料的顺利。而紫瑾在告别了小宁子之后又找到了几个经常在御书房出入的宫女,将自己平时一些不怎么用得上的珠宝送给她们,又多给了她们一些银两,叮嘱她们在皇上面前说说祝阳羽的好话。
在那之后紫瑾便回到了承乾殿,那一晚她睡得很是安稳,至少安定好了祝阳羽那边的事,也算是对自己往日情愫有一个交代了。
几日后,听闻皇上召见自己时,祝阳羽心里已隐隐猜出了七八分。他未曾料到那雪昭仪的手段如此之快,原本他还以为那句提拔不过是敷衍之词,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小人必将尽心尽力着手去办。”祝阳羽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垂下的眉眼中却露出一抹暗色。
“你叫祝阳羽?”皇上斜眼望了他一眼,祝阳羽心中一惊,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回禀皇上,小人确实名叫祝阳羽,能被皇上记住名字,实在三生有幸。”
皇帝瞧了他好一会,半晌后缓缓开口道:“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想跟你商议空闲多日的总管一职……”
当“总管”二字从皇上口中说出来时,祝阳羽就明白时机成熟了,不过他谨记着紫瑾的嘱咐,连忙装作一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皇上,恕小人无礼,小人只是一介下人罢了,况且小人进宫也从未想过晋升高位,只想一心一意侍奉好皇上便已是最大的恩赐……”
“你不用多说,朕都明白。”皇上越发得喜欢这个名叫祝阳羽的太监了,原来自己身边还有如此谦逊懂礼的人才。
“朕从来不信你们说自己无心参政的话。现在这个天下,还有哪个人不想占个一官半爵的职位?”
说罢皇帝蓦然叹息,总管之位不可空缺太久,而他身边又恰好缺一个能担当大任的,有了李熙的前车之鉴,此次他决心要找一个背景清明之人。而祝阳羽近日的表现他都看在眼中,若是任命此人,也不失为上佳之选。
“不要让朕失望。”皇帝说着,拿出总管印章摆放在祝阳羽面前。而此刻祝阳羽的情绪多少有些激动,发颤的嘴唇中缓缓吐出一句话:“谨遵圣旨,圣上的恩情小人必会谨记于心。” 翌日,御书房内金光灿烂,皇帝坐于上首一脸岸然,眉头紧锁,一束阳光从门外照入,可皇帝的脸却隐于黑暗之中。
下首跪着的是内阁今日来前当值的官员,正听着皇帝口
授对政事的看法,时不时丢过来几句询问,要及时应对。
“那逆臣贼子陆寻风到此时仍在外面逍遥快活呢,大学士有何看法?”皇帝丝毫不在意下面跪着的人,只懒懒地靠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上。
“陛下,臣听闻那陆寻风与鞑靼军的将军已厮混一处了?”官员微微抬头,询问道。
“正是如此,据朕所知,那鞑靼军的将军在附近还有不少兵士,若是掌握不住这大好机会,把这些胆大妄为之徒从京里放出去了,到时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处?可若是把他们逼急了,在京中杀人放火,到时可就棘手了。”
皇帝说完,脸上出现几团黑雾,似乎十分急躁恼火,下跪的官员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应答,时不时抬头瞧瞧,欲言又止。
“朕向来瞧着陆寻风是个谨慎守礼的,对他这般宠信,给他妹妹无限尊宠,给他陆家泼天权势,当真没想到,纵是千许万诺也填不满这狼子野心,竟然假造死讯,还纠结外敌意图谋乱!”
皇帝牙根紧咬,因为最近事务繁多,又因为陆寻风与鞑靼军在京城附近隐匿之事似盘踞上空的一团阴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瓢泼大雨。皇帝这几天连日连夜地处理公事,听取派出调查之人的汇报,现在已十分疲累,只觉心中怄着一团火焰,令他又累又怒。
“这些天朕亲自派出去这许多影卫与禁军,竟然也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当真是如饭桶一般,这许多的俸禄养着,竟然连这大批人的踪迹都找不着,哼。”皇帝冷哼一声,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下面跪着官员的存在,从上首龙椅走下,在书房内踱步来去。
下首官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敢在皇帝愤怒之时请求告退,只得抬手擦擦额上的冷汗,因着今日还未吃食,加之皇帝在面前来回踱步,官员只觉一阵头晕眼花。
“陛下,臣有一拙谏,不知陛下可愿一听?”官员终于忍受不住,怯怯地出声询问。
皇帝的目光倏然而至,眸中精光闪现,似乎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人,赶紧开口道:“爱卿请讲。”
“陛下,这禁军的职能本就是守卫京城,自然分不出太多兵力出外搜寻,而影卫毕竟是行秘密之事的,自然也分不出太多人手四处查探,那些贼人化整为零四处躲藏,正如鱼入大海,如何找寻?”
官员看皇帝愁云密布的面孔终于舒展了一二,知道对方心中有所触动认同,一时信心大增继续道:“依臣浅见,不如在城中四处张贴首贼画像并许以重金,使京中百姓皆成影卫,替陛下搜索贼人存在。”
“这不过是老法子,也无甚稀奇,朕又如何想不到,他们自然早已是通缉之人,城中正贴着呢。”皇帝轻轻叹了一声,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陛下,除了普通百姓,臣认为亦可把各处民间帮派与所谓‘大侠’之流也召集起来,这些人鱼龙混杂,在京中遍布繁多,可日常为利手段多少掺杂不法,所以自然不愿与官府打交道。
若是陛下能下诏表示无论任何人提供线索皆可有赏,且绝不追究举报人的身份及过错。如此便可多一大助力,如此即可将深闺妇人,贩夫走卒,侠客武夫,街头乞丐都收买为陛下之眼线了。”
皇帝听了这话,不言不语,只是一味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眉头重又紧锁,似乎正在考虑此事可行程度。
“此招甚好,只是为了这么几个贼人,连不法之人都要姑息且收买,岂非令人嘲笑皇家颜面?”皇帝说完,继续在房间来回踱步,他知道这是极好的法子,可惜如此行事,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陛下,您只需体现您爱民之心即可啊,只需言道贼人隐匿其中,因怕扰乱百姓安宁,遂顾不得皇家颜面只得出此之招,只需百姓安宁顺遂,其他暂且搁后就是。”官员看着皇帝再次舒展的眉头,微微上翘的嘴角,便知道此计已成。
“如此甚好,你便下去拟诏吧。”
与此同时,京郊一破烂的小酒馆中,陆寻风与阿里皆着深黑色帷帽,坐在一张油腻腻的桌旁,桌上摆着几个简单的小菜和没什么味道的水酒。阿里频频拨开帷帽将水酒递到唇边,可喝得越多反而愈发觉得乏味,阿里哼哼两声,十分无奈。
旁边桌子上坐着几个吆五喝六的江湖侠客,说是侠客,其实不过是替人要账,拿钱帮忙揍人罢了。
“你们可见到了皇榜了?”一身材瘦弱,却双眸闪现精光的男子问道。
“当然见到了,据说只要找到那两人相关的线索就有十金,只要抓到俩人,无论死活都有千金奖励。最重要的是,即使是曾经作奸犯科的人,甚至是通缉犯,只要抓到这俩人都既往不咎,照旧付给赏金。”旁边一身材肥胖,皮肤白嫩的青年男子回道。
“这诱惑当真不小,千金之数,可够寻常百姓肆意挥洒一辈子了,更何况即使抓不到,纵是找到有用的线索也可有十金奖励。”另一个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眼中闪出贪婪的光,一大把年纪还与年轻人在外做此种营生,想必也是急需用钱。
“京中已有许多帮派去四处搜寻了,就连街边乞丐也处处联合试图分一杯羹呢,咱们是不是也?”
几人提及此事,都是一脸贪婪,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最终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放下手头活计,也出外搜寻通缉之人。
陆寻风和阿里听到食客讨论,呆在原地,只静静聆听,如此这般当真是一条毒计,如今城中全面戒严,禁军四处搜查,影卫遍洒各处,就连各个江湖人士也动员起来了,当下二人只觉头痛,也没心情将这些粗劣的食物送到嘴中。 几人面面相觑,那瘦弱男子将碗不重不轻地拍在桌子上,看着另外几人道:“那咱们便开干吧!正好这些日子没有营生手段,不瞒你们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几人一起站起点了点头,那白面胖子努力攒出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缓缓走到陆寻风和阿里身边,又转头对着自己的伙伴道:“我看就那他俩开刀了,大白天的,两个大男人竟然戴个帷帽,要不是口角流涎,满面生疮,谁做这种打扮呢!”
那中年男子犹犹豫豫,看这两人各个高大魁梧,看起来颇有气势,想到家中有小有老,顿时心中大怵,不愿生事。
待他在后犹犹豫豫时,其他几人便仗着人多走上前去,那精瘦男子喝了一声:“那俩汉子,大白天的戴什么帷帽,娘们兮兮的作态,如今京里可不安全,据说鞑靼将军可带着外敌等着荼毒百姓呢,识相的你俩把帷帽摘了,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阿里正因为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连好酒都没能喝上一口而感到满身愤懑,这几个不识相的正撞在刀口上,让他如何忍耐得住?可惜如今京中都不允许佩戴刀剑上街,不然早就跟砍瓜切菜似的一刀一个了。
阿里正待发作,一旁的陆寻风赶紧制止,朝着阿里摇了摇头。阿里只得冷哼一声,接着坐下吃那没甚味道的酒。
“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可对,我俩正是染上怪病,满脸流脓生疮的,怕把你们给传染了。”陆寻风态度客气,可是话一说完,这小酒馆里的几人以及跑堂的和掌柜的都脸色一变,作势要跑了。
那中年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只觉得这俩人没有一点病弱之气,各个高大魁梧,说话动作都十分有力,俩人坐这这儿一会儿已吃掉不少吃食,因为陆寻风说话斯文客气,男子勇气大增,上前一步道:
“两位兄弟,咱们不怕的,你们就远远地把帷帽摘下来咱们瞧一眼就好,你们这个模样,当真引人生疑。”
话一说完,其他几人似乎也觉得不对,便上前将俩人团团围住。陆寻风二人对视一眼,想来躲不过去了,陆寻风道:“大哥,既然如此咱们便拿下来给他们瞧瞧吧,这些人当真也不怕膈应!”
俩人缓缓拿下帷帽,店中五六双眼睛齐齐按在俩人脸上,待到帷帽快要摘下之时,说时迟那时快,陆寻风手中拿着帷帽,一股大力朝着面前的中年汉子扇去,那汉子一时吃痛,大叫一声,脚下摔个趔趄,伴着身后的凳子“嘭”地一声,大力摔在地上。
中年汉子倒在地上呻吟叫喊,只觉得身上的骨头根根齐断一般,一时不得动弹。陆寻风二人便都摘下手中帷帽当作武器,三下五除二地将几人打倒在地,桌子椅子都摔坏好几张,便让一旁观战的掌柜也心疼地嗷嗷叫唤。
俩人带上帷帽扬长而去,只是他们知道行程已经暴露,接下来城中也会有无数与这般人一样,想要捉拿他们换赏钱的各路人马,如只只灵犬一般俯伏各处,试图嗅到他们的一点气味。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阿里和陆寻风只是如没头苍蝇般到处乱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先去客栈里拿好武器,我把妹妹接出来,将军,我想请你召集起所有人,想办法一起冲出去便是,我们兄妹便随着你们一同前往鞑靼,再细细图谋以后。”陆寻风显然有些想法,阿里正好看出他是朝着客栈而去。
俩人身形颇快,头上所戴帷帽随着流动的风拍打在脸上,几乎迷了俩人视线,可是又不好立马取下。
阿里叹了一口气,只是声音不大,随着风声一道流逝。
“我说陆寻风啊,你就别带你妹妹了,把她丢在这里便是,她一个向来锦衣玉食的娇滴滴女子,便是咱们路上的累赘,咱们还要躲避这许多追兵,何必带上她呢。
我看她从宫里也带出些财物,而且这通缉令也只有咱俩,不如就放她在此处,等咱们逃走之后再回来想办法将她接走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