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第1/1页)妖妃魅惑:勾人魂魄
本听到陆婉居然为了自己的兄长甘愿入冷宫时紫瑾心中很是震惊,但又看到她撞柱子,便知道她接受不了冷宫的生活,想以此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紫瑾暗暗摇了摇头缓缓叹息,就知道陆婉不可能有那么坚韧的心性。 翌日,宫内一处角落中,此时宫中一众浣衣宫女正私下抿声议论。
“你可知晓雪昭仪手段可是厉害,据说她欲要夺了婉妃之位,硬生生逼得婉妃撞柱自尽呢!”
一宫女不敢相信,昭仪之位的紫瑾竟能凌越于堂堂婉妃之上,竟将婉妃欺压至此,“果真如此?这雪昭仪娘娘直如此厉害?是真是假?”
“你竟不相信?此事千真万确。现如今这承乾殿附近各宫里都传遍了!”那人言语之声稍稍高了些,恰巧被送来德妃欲要浣洗衣物的秋和听了个正着。
秋和送来衣物,探着头询问道:“你们刚刚且说的可是真的?”
“那可不?承乾殿内的侍官太监丫鬟都看得真切,定不是空穴来风!”
见那浣衣宫女一副十分笃定的模样,秋和眉头一喜,这下可是有新鲜事了,需得赶紧告诉德妃娘娘。
德妃听闻后嘴角抿着一丝得意之笑,令秋和俯身贴耳与她说道:“此事现下正可利用一番!你且去……”
不一会儿功夫,秋和机灵会了意,便前去使了些银两,令一些多嘴的太监宫女四处播撒谣言。那些个得了好处的,自是不遗余力。或是换班,乃至其他何处角落,尽皆挑起话端。
“你们可是不知晓那婉妃娘娘撞柱一事的厉害!那雪昭仪为人可是阴狠毒辣,为了争宠使得一计,引婉妃入了承乾殿,而后便肆无忌惮威胁利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这昭仪娘娘果真为了争宠来残害后宫嫔妃?如此大胆,若是皇上知晓,可不知是多大的罪!”
众人皆是唏嘘,扼腕一番便自行离去,末了还不忘查探四周,见到没人时又免不了议论一番。如此,宫女太监皆七嘴八舌直言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不日便闹得沸沸扬扬。
紫瑾岂不会知晓传闻一事,当即心中飞速思索着。若此传闻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必定已换了模样,届时再来解释怕是不妥,她需先发制人,在皇上前来质问前先去请罪,方才不会牵连己身。
这般想着,紫瑾便在殿内洗漱妆发,打扮好后只身前往御书房觐见圣上。
此时皇上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那侍官太监欲言又止。皇上见他一番扭捏模样,便问道:“小宁子,你有何事要说?”
“这……皇上,奴才这几日听了一些关于雪昭仪的风言风语,宫内传的十分之甚,恐坏了圣上的心情,不知当说不当说。”小宁子有些心生胆怯,怕皇上动怒。
“你且说来。”闻言小宁子也不好在隐藏此事,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的与皇上说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雪昭仪何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了?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皇上拍案大怒,脸色铁青:“朕今日定要亲自去责问清楚。小宁子,摆驾承乾殿!”说罢,便欲动身前往承乾殿去质问紫瑾此事是真是假。
只是皇上还未挪两三步,恰巧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叫嚷:“雪昭仪娘娘求见!”
“她倒是来的正巧。”皇上又回了御案上抚桌而坐,抑着圣怒,倒是要看看她有何话说。不消片刻功夫,只见紫瑾身姿瑶瑶进得殿来,双手交叠,伏膝而跪。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紫瑾恭恭敬敬依礼参拜,却并不起身。未等到皇上开口,便抢话说道:“臣妾今日特来请罪。”
皇帝眉头一皱,瞥了眼下方的紫瑾道:“请罪?倒是说说,你有何罪?”
“想必皇上早已听闻婉妃娘娘在臣妾的承乾殿内撞柱一事,臣妾今日特来言清此事原由,若皇上欲责罚臣妾,臣妾定当受之,不敢有丝毫怨言,但凭皇上明鉴!”紫瑾显得楚楚可怜,眼含珍珠泪,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
“好,朕且听你来细说。”皇上一见她有些梨花带雨,倒是心生恻隐,语气也缓了不少。
“谢皇上。”紫瑾娓娓道来:“自婉妃的兄长陆寻风因不雅之事被贬流放,现下又听说他勾结鞑靼部族,欲要谋兵造反。婉妃自是寝食难安。”
紫瑾细细观察了皇上的脸色,见到其并无异样后才继续道:“皇上且不知婉妃娘娘对其兄长的情意,因她相信兄长向来忠效朝廷,万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而现如今皇上要斩杀了她的兄长,她彻夜难眠,故而找到臣妾殿内细说了陆寻风种种,恳求臣妾在圣驾面前替他说情。”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垂下的眼眸中辨不清神色,紫瑾言语蓦然停顿,好一会忽然叩头,“万没有想到,婉妃娘娘一片
赤诚之心,竟愿已死来证明陆寻风的清白之身。”
说到动情之处,紫瑾更是梨花带雨,不能自持。皇帝起身将紫瑾扶起,见到其面上的凄楚之色时心中怜意更甚,伸手拭去泪珠并将人揽在怀中。
紫瑾柔柔靠在皇帝怀中,“臣妾见她兄妹二人感情深厚,甚为感动。臣妾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饶恕陆寻风的死罪。国不可无将,更何况陆将军功名显赫,若是直接将其斩杀,难免会引得众将士不服。”
“朕的雪昭仪竟如此心善……”皇帝叹息开口,神色却瞬间变得肃穆,眼底似是浮现出了些许怒意,“只是此事已成定局,不论陆寻风是否有叛逆之心,朕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可放过一个!”
紫瑾闻言心中一惊,末了还是决定最后试探一番,“皇上……”
皇帝将怀中人松开,看向紫瑾时目光灼灼,言语间亦是容不得丝毫反驳,“陆寻风确与鞑靼勾结意欲谋反,不杀可恨!”
紫瑾垂眸,她本以为此番求情可令皇上回心转意,不料却未曾见到丝毫转机。若不是陆婉苦苦央求,再加之陆寻风的确是良将,她也不愿参与其中。不过此刻多说无益,她只好暂且收了心思。
“既然圣意已决,那臣妾便不再叨扰圣驾,先行告退。”紫瑾恭敬行礼后退下,随后便自行回了承乾殿。一路上紫瑾心中思量,既然圣意难以撼动,那么就只能另寻他法相助了。 陆婉自撞柱昏迷之后便被太监宫女急急抬回了清辉殿,请了太医忙前忙后为她诊治,每日前来复诊,小锦日夜精心守候在床边仔细贴身服侍,心中也着实忧虑。
如此过了三日,这天陆婉手指微颤,缓缓迷离睁眼。小锦此时正端了煎好的汤药前来,猛的一见陆婉醒来,心中一喜,连忙放置好汤药跑来跟前唤道:“娘娘,您醒了?您昏迷了三日,可是吓坏小锦了!谢天谢地,您今日转醒,是该好好养养身子了!”
“我已昏迷了三日吗?”陆婉一听自己昏迷竟已时隔三日过去,便再也顾不得自身是否痊愈,使着少有的力气,一把抓住小锦的手急急询问道:“那我兄长呢?他现如今如何了?”
“娘娘,您才刚刚转醒,还需得好生静养,先好好歇歇……”小锦将被褥与陆婉盖好转过身去,眼中便即刻微微噙了泪,不忍将陆寻风已被斩杀的消息告知于她,怕她因此更是心绪不宁。
且偷偷擦了眼泪,小锦去端了温热的汤药过来,“娘娘,您先把汤药喝了罢,您的身子可是最重要的。”
“你如何不与我说?是不是出事了?快些告诉我,我兄长他现今到底怎样?难道皇上当真狠了心……”陆婉强撑起身子半坐着,见了小锦的模样心中已有隐隐预知,却终是不敢相信,眼神中仍是抱有一丝期望。
小锦欲言又止,终是看不得陆婉的神情,思量了一番最后哭着说道:“娘娘,您可要撑住,陆将军他……已经殁了!”
“你说什么?”陆婉听闻此言,犹如惊天霹雳一般,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发出破碎的声响。
“娘娘,圣上说已经搜集到陆将军诸多罪证,言他勾结鞑靼谋逆犯上,因此已在三日前便下令斩首示众了……”小锦直在一旁啜泣不已。
陆婉蓦然听闻兄长陆寻风已经殒命的消息,如遭雷击,张了张口却不能言语,蓦然间胸腔内一股滞涩传来,突然间连连咳嗽,吓坏了身旁的小锦。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小锦手忙脚乱的拿了块绢帕急忙为她擦拭。陆婉咳出了急血,血色黑沉积淤,不一会儿功夫,她便似水一般倾泻瘫倒在床,不省人事。
“太医!快传太医来!”小锦急的慌忙大叫,“我家娘娘咳血晕过去了!”
门外值守太监听闻,忙不迭的跑去请了太医前来医治。整个殿里乱作一团,小锦是心中着急,脸上哭啼。太医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又是施针又是问穴才将陆婉给救醒。
陆婉转醒之后,亦是泪雨不止,小锦立于一侧,几次想开口安慰劝解,却还是不忍出言。
“娘娘切不可如此哭泣不止,恐伤及根本。”太医捋着胡子相劝,陆婉却只是痛声哭泣,只哀叹兄长命薄,未死在沙场,却死得这般冤枉。
“娘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如今还是好好养好身体,才为重中之重啊!”太医接连相劝亦是无用,只能摇头叹气。
见太医出了里屋,小锦连忙跟上,“太医,我家娘娘如何得治?”
太医看了小锦好一会才开口,“唉,心病还需心药医!”接着便再也不顾小锦的询问,长叹一声,随后离去。
此后时日,陆婉的身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小锦端着汤药几番四次喂到嘴边,却是一滴也喂不下。小锦落着泪,心疼道:“娘娘,您好歹能喝点儿药啊!如此下去却是如何是好?”
“皇上……”陆婉息着一口气,费力的吐了这两个字。
小锦见此情形立刻俯身贴耳,听清了陆婉想要见皇上,便立刻说道:“娘娘不必担心,奴婢这就去请皇上。皇上若是来看娘娘,相信娘娘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知晓陆婉想见圣上,小锦寻了个适当时机急急忙忙跑去了御书房求见,却是待了许久才得小宁子传召:“皇上唤你进去。”
闻言小锦自是喜出望外,恭敬跪拜万呼后,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来。直至见到皇帝眉头深皱,小锦才提起心大着胆子道:“启禀皇上,我家娘娘已是病入膏肓,整日念叨着您,求皇上念在我家娘娘曾经服侍您的份儿上去瞧瞧吧!”
小锦声泪俱下,说罢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可皇上却依然不为所动,自顾逗豢养的鸟儿,半晌才淡淡的询问了一句,“婉妃如今怎么样了?”
“回皇上,娘娘如今正在清辉殿内将养着,之前还咳出了血,身子大不如以往,还乞皇上恩赐前去探望!”
皇上却是不甚理会,敷衍一声,“朕已知晓,你且先退下吧!”说罢挥了挥手。
“皇上!”小锦似是有些许不甘心,却看着皇上身旁的小宁子朝她打着手势,让她赶紧退了去,小锦知晓此时不便在惹怒圣意,便缓缓退了出去,只是攥着袖子的手却死紧,指尖已隐隐泛起了青色。
小锦垂头丧气的回了去,须臾几日皇上仍是未来清辉殿探望,却是着人送来一些珠宝首饰表表心意,嘱咐婉妃好生静养后便再无别话。
陆婉看着这些珠宝眼里满是凄凉,小锦在一旁安慰道:“皇上心中还是记挂着娘娘的,只是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未得空亲自来瞧娘娘。”
小锦前去拿了些首饰来,展示与她看:“娘娘,您瞧这些珠宝首饰,十分精致好看,这宫中怕也只有娘娘佩戴才最是惊为天人了……”
“呵……”陆婉苦笑几声,眉间是化不开的悲色,手指一一抚过那些首饰。若是往日她见了这些必然是欢喜的,可如今,这些东西倒像是特意为她送行一般。
“要这些有何用?自古帝王无情我却是不信,今日看来,倒是果真如此。”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许是皇上这些时日正忙,今后会得空来看您的。”看着陆婉这番模样,小锦心如绞痛几欲落下泪来,又想到恐惹陆婉伤神,便生生忍了下来。
陆婉已是心死,除了空有此副病怏不起皮囊,已是一无所有,“小锦,你不必再安慰本宫了,本宫侍奉皇上这么多年,如今已躺在床上度过小半月也未见皇上半点怜惜,本宫已是看透了。” 翎坤宫中,麒麟兽造型的铜香炉中飘起一缕袅袅青烟,冰片香气令皇帝感到略微宁神,看着一旁不甚常见的德妃恭敬伺候在旁,才感到放松些许,或许后宫中就需要这样规规矩矩,不逞能斗凶,处处算计的女人。
皇帝看着姿色远不如陆婉之流的德妃,心中划过丝丝歉意。这个女人在宫中已久,处处都不突出,不如那些或浓艳,或淡雅的年轻妃嫔,但是很久以来她都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
“德妃,朕向来冷落了你,你心中可有怪罪?”皇帝悠悠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些许温柔,眼睛却没有看向一旁的德妃。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的容颜才华自然不敢与那些妹妹们相比,又蠢又笨的也不如那些妹妹们将陛下伺候得如此周到,陛下又从来没有亏待了臣妾的衣食穿住的,臣妾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
德妃看着皇帝紧锁的眉头,自然知道他在烦忧些什么。如今陆婉家中出了个谋反的人,紫瑾也素来与陆婉不和,所以皇帝才来了她这里。德妃只作不知,规矩本分是她在这明枪暗箭的后宫内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皇帝享受着德妃的按摩,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又悠悠叹了一声:“你说的是啊,这后宫中的女人,各个聪慧可人,可各个都为了自己的利益精打细算,朕与她们相处甚久,竟也看不清她们脸上是贴了几层面具。这宫里,正缺你这样老实的。”
这一番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德妃的脸瞬间僵住,只觉有些尴尬,好在皇帝正闭上眼睛没有看向她,德妃随即勉强攒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道:“陛下说的是,臣妾就是蠢笨。”
“算了,不说这个了。”皇帝岔开话题,随后竟有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一旁低眉顺眼的德妃,突然想到最近陆家的烦人之事,便又试探着开口道:“德妃,你怎么看最近陆家的事?”
皇帝一双探寻的双眼盯住一旁的德妃,德妃瞬间吓了一跳,再次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她停下来。
“陛下,臣妾愚笨不懂前朝的事,也不敢妄议政事。”德妃心头惴惴,只选择了最保守的回答,其实她恨陆婉已久,心中却回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