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终局(万字大章)(第1/3页)修仙游戏满级后
当讲课人问出那句“何为浮生”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回答“浮生若梦一场,梦里是浮生,梦醒也是浮生”。
这个回答是何依依的。
在那一场浮生的体验当中,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像是人生的另外一种经历。但是对于何依依而言,那只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见到的是别人给他的浮生,在梦外是自己的浮生。所以他才有了“梦里是浮生,梦醒也是浮生”的说辞。他对浮生的理解是,处处皆是浮生,处处皆可浮生。这是他在经历了那般思想蹉跎之后的体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如同他读书以来的一场大感悟。
但是他没有得到讲课人的肯定。
讲课人是谁呢?
圣人唐康。
除了那些个本就知道的大先生们以外,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唐康对何依依所感悟出来的“浮生”的回答是“本就虚实不定,说的通也罢,说不通也可”。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他对浮生的看法。但他的看法显然同何依依的感悟不相符合。
圣人讲课,言语之间满是说不尽的道意,他这般言语也蕴含着许许多多的道意,其他人听来,会受身发醒。如果何依依的那般回答也只是普通的一句话的话,那么他所得到的也将是来自圣人言语的馈赠,但他那句话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在点灵灯的时候,何依依以读书之身点亮了全部的灯晶,这意味着他在读书文道上拥有一颗大道之心,这是悟道证道的关键所在。这一颗大道之心让他在唐康所创造的道意意境里领悟到了一丝道意,一丝属于他的道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因为这缕道意,他是这堂课上收获最大的。
但是唐康对他这蕴含着一缕道意的回答做出了评价,做出了他的看法。
于是乎,便在这样的无意之间,形成了道意的对抗。
但是他区区一个何依依,只是因为大道之心和道意意境难得在阴差阳错之间悟到了一丝道意,哪里来的本事同成圣已久的圣人对抗?
所以,在唐康说出那般话时,何依依瞬间就溃败下来。
这是毫无疑问的结果,没有溃败才是真正的奇怪。文人思想感悟上的溃败丝毫不亚于那些修仙之人心境的崩溃。
只是一瞬间,受到了道意冲击的何依依一身的文运全部被扯了出来,他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像是遭遇了莫大的恐惧,又像是赤身处于凛冬之寒。
这于他而言,相当于无妄之灾。
第一个察觉到他这种情况的是秦三月。她感知但何依依的气息一下子坍塌,变成游离的散块。而何依依整个人站在那里喃喃自语,像是睡着的人说梦话一般。她立马意识到,如果任由他这般,可能会出大问题。
秦三月决断很快,她立马把这个状况告诉祈盼山。毫无疑问的,祈盼山是在场几个人里修为最高的,年龄最大的,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找他就是。
祈盼山并未悟道证道,所以即便他看到了何依依当前的状态,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立马就意识到,凭借自己没办法去解决何依依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无法解决,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叶抚,也就是想到叶抚。他陡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叶抚房间里同他的一段对话。
那个时候,叶抚给了他一张纸条,叫他在荷园会上,何依依最为艰难的时候给他。
没有任何理由去说明现在的何依依是不是最艰难的时候,但是祈盼山便如同下意识一般,将那张纸条从储物器里取了出来,交到何依依手上,然后定声喝道:“何依依,打开这张纸条!”
何依依这个迷蒙的状态,估计叫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所以,毫不迟疑,何依依打开了那张纸条,俨然可见上面几个大字
“浮生若梦”。
见到这四个字的瞬间,何依依那崩塌游离的气息瞬间稳定下来。无尽的思绪从四个字上涌现,然后毫不客气地一股脑全部钻进他的意识里,其间是浩渺的气息,是不可说、不可意的大思想,那似乎是早已超越了道意的气息,好似的万物规则一般的概念。
众人只觉得一道清风从人群里吹了起来,然后立马吹遍整个人群。
台上正准备接着“浮生”讲“绘世”的唐康没有任何准备,便被那清风吹遍了满身。他陡然缩眼、心惊!
“这是……浩然正气!”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一黑,视野之内尽是一片漆黑。强大的束缚感让他无从着力,他想要去挣脱这种束缚,但是不管怎样都无法去挣脱,一身的修为无法使用,便是所有的气息都被封锁了,如同进入了无法之地一般。
不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入眼之内,全是陌生的脸庞,他们围在周围,脸上大都是欣喜的表情。
他想要说话,但落到嘴里变成了一阵啼哭,如同婴儿刚出生一般。忽地他闻到一股咸腥之气,感受到身上湿漉漉、黏答答的感觉,瞬间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何等状态
赫然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别人的道意意境中。
……
在众人眼里,那台上的讲课人就是说着说着忽然就停了下来,然后闭上眼坐着一动不动。
正当他们疑惑时,双眼陡然之间被霞光占据。那从清净观那座山头大放的霞光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整个天空,抬头望去,便见一整片晴朗的天空此刻布满霞光,如同万千雨后的彩虹汇聚在一起。
与霞光同在的是震彻空间的宣告之词。
那一声声宣告词入耳后,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牵动心魄,陷入宣告封神的大言语震撼之间。他们没有去惊诧,没有去疑惑,此刻心里只剩下等候神明降临的虔诚。是的,虔诚,此刻他们虔诚得像是那还降世的神的信徒一般。他们昂首而立,仰望着那一片霞光,等候着神的降临。
在不远处观望着的李缘陷入了无尽的惊诧和疑惑。他分明地从那宣告之词中听到了“无上清净通宝天尊之神位”、“十六六将位正守法清辟服大阵之神性”和“命世之女天生神格者之神格”,还听到了“千载国运”,毫无疑问地,这封的是白薇。他不明白,唐康不是说了明日日暮才是封神之时吗,为何突然毫无征兆,毫无准备地就开启了封神之礼?
李缘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会台上的唐康,却发现他正闭着眼岿然不动,身周流转着道韵。看其模样,李缘下意识认为是他在操纵这封神之礼。
“提前了?为什么不和我说?难道是有什么其他情况?”李缘思考着封神之礼提前的原因,“会不会是在提防那坐收渔利之人?”
总而言之,现在的封神之力在李缘看来处处都写满疑惑,从时间、程序以及那封神诏令看来,都不太符合常理。他不明白封神诏令里的“执我诏令”是什么意思,不明白那“白帝”又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为何没有宣告成神之后要做那承载因果的事,而是一句“令世人念及‘白帝’之名,皆为其添香火神运”和一句“令世人感及‘白帝’之诏,皆为其增气运神机”。这般封神,不就只是封了个神吗?为何那诏令里没有“至神之日,皆因万万能之辈,以应世难之因,承千变之果”这样的诏词?
李缘想不明白这些,但是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待到时候唐康的解释。
灯塔上。
白薇惊骇地望着天上的霞光,惊骇地听着那封神诏令。她分明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莫名悸动,感受到那霞光对自己的召唤。
她惶恐无措。
没有丝毫准备的她,一直以为封神之力是在明日日暮,是在叶抚他们离开了明安城之后,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时候,没有想过这一切就发生在叶抚的面前。她惶然地摇着头,嘴里不断念叨着“不是明天日暮吗”。莫大的慌张让她失去分寸,让她没有丝毫心思去思考叶抚先前说的话,只当是那唐康出尔反尔将这封神之力提前了。
“白薇。”叶抚在她身后喊道。
白薇像是没听见一般,不断摇头。
“白薇!”
她已经没有回过神来。
“白薇!转过头来!”叶抚喝道。
白薇陡然一惊,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意识到叶抚在自己身后。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转动,“他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我骗了他!”、“我隐瞒了一切!”、“成了神后,我会忘了他!”、“我会忘记一切!”、“这不是一场好的分别……”、“为什么我不是普通人!”、“为什么是我……”
无数的念头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让她心如刀绞,让她不知所措。
无数的复杂情绪扭在一起,让她心里满是绝望。
她绝望地转过身,绝望地看着叶抚,绝望地流着泪,绝望地说:“对不起……”
五年来所有的压力,如同宣告死期一般的压力让她脆弱得像是一张纸,强压在心里面所有的愤懑、不服、悲痛、无奈全部宣泄出来。她无力地蹲了下来,再言语时已是泪流满面。
本就清瘦的她,一蹲下来,一蜷缩起来如同畏惧寒冷的羊羔,看上去弱不禁风。
叶抚顺着她也蹲了下来,拨开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看着她的双眼问:“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白薇抽泣着,泪水止不住,“我也不想啊。”她抽泣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柔弱娇小。
“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但是我没办法啊……”她哪里有平时的知性,此刻便是面对大恐惧的普通女人。
叶抚轻问:“为什么不愿意同我说呢?我不是你愿意相信的人吗,我不是你想要依赖的人吗?”
白薇重重地咬着嘴唇,“我不想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我想你与我之间只是简单轻松的日子,没有烦恼,没有复杂的叨扰。”
“可是,人生哪里有绝对的美好。能一起经历简单和轻松,为什么不一起经历苦难与烦恼呢?”叶抚说:“你知道吗,回忆里只有美好的人是虚假的,是不完整的,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白薇下巴抵在膝盖上,伤心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这一切,知道我骗你,知道我的秘密。”
叶抚呼了口气,轻声说:“我自己去知道的不叫秘密,只有你告诉我的才叫秘密,这是不一样的。你大概没有想过,我若是不知道这件事,让你独自去面对了,或许多年以后,我在偶然之间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会是多么悲痛,多么绝望。”
“我本以为这会是永远的秘密,我本以为这次分别后,再回来时你找不到我就会将我淡忘。”
“可我若真是淡忘了你,你得到了什么呢?付出那么多,值得吗?”
“值得的,是值得的。从记事起,到十九岁,我一直都在自己家里读书,几乎没有出过门,我会幻想自己是书上《采莲》里的莲花女,有着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会幻想自己是《画皮》里的小狐狸,会幻想自己是《南柯一梦》里的偷梦人……但那些都是幻想,十九岁到现在,我一直在枳香楼里,到了快成神的时候,回首以来却发现我的一生苍白无力,不可说起。”白薇望起头,通红的双眼泛动着水雾,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了,“你是我苍白一生的无限色彩,为我缤纷了整个世界。所以,是值得的。”
叶抚抹掉她眼旁的泪滴,柔声问:“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或许能帮到你吗?”
白薇抽了抽泛红的鼻子,“我知道你厉害,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越厉害我就越不敢和你说。”
“为什么?”
“我们之间,是我先喜欢你的。我怕,我怕你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能帮我。我不想,不想给这份感情添上那些悲哀的怀疑,我只想简简单单就好。”
叶抚听此,笑着问:“你以前没有喜欢过人吗?”
白薇别过头去,“我以前连人都没见过几个,哪里去喜欢啊。”
“难怪啊,难怪你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孩子气。”
白薇委屈道:“不要这么说我,我已经够伤心了。我也不想啊孩子气,我也想成熟一些,但是我不会啊,我不懂啊,这种事也没人教我。”
叶抚站起来,伸出手说:“我来教你。”
白薇仰面看着叶抚,眼眶依旧通红,鼻子尖上还挂着泪珠,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扶着叶抚的手站了起来。
“怎么办啊,现在该怎么办?”白薇看着那愈来愈盛的霞光,焦急地说:“我成了神会把全部的事都忘了。我不想忘,爹娘、小弟、芊芊、又娘还有你我都不想忘。”
“谁和你说成了神就会忘掉所有的事的?”
“唐康说的。”
叶抚说:“他们让你成的不是神,是挡箭牌。”
“我知道是挡箭牌,但又能怎么样?”白薇坐立不安地说:“等那霞光汇聚到一起,我就要褪去凡尘了。”
叶抚笑着说:“你是不是同唐康说了把时间选在明天日暮。”
“是啊,但是他出尔反尔了。”白薇很急,急到没时间去思考。
叶抚摇摇头,“他没有出尔反尔。”
白薇一愣,“什么?”
“他没有出尔反尔,现在的封神之礼不是他开启的。”
“不是他是谁?”
叶抚呼了口气,“我先前不是说过吗,为了你能够说真心话,做了一些准备。”
白薇意识到什么,忽地张大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抚。
叶抚说:“你想要做普通人,但是已经有了一身神性了,哪里还能去做普通人。他们想让你做挡箭牌,但是我不想,思来想去,还是让你成神的好。”
白薇喃喃道:“你不只是个先生吗?”
“是啊,我只是个先生。”
说话间,天上的霞光汇聚在一起,像是搭建了一座天门一般。
白薇望着那天门,轻声问:“成了神后,我会忘了你吗?”
“你是我封的神,想忘都忘不掉。”
“我是你的神?”
“是啊,你是我的神。”
“多大的神?”
“最大的神。”
“我真的要成神吗?”
叶抚握住白薇左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请你成神,我的白帝。”
白薇咧开一个笑脸。一道泛动光彩的天梯从天门垂落到她身前。
“提上这盏灯。”
“这灯有什么用吗?”
“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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