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身陷溶洞(第2/2页)梧桐传

,那是如何维持生存的?记得他说过其入道后便勤修胎息、辟谷之术,还有什么栖息烟霞,倦卧还阳等话。或许我也可以一试。”

    郭凤只从谭峭处学得还鼎胎息之法,若想以此来渡关之难是出绝无可能。好在他在书室中曾得观一帛书,却谷食气篇,其上便记有辟谷食气的方法,只是当时一心求寻外练筋骨之功,对这修养的秘术不感兴趣,也就未做深读,只依稀记得里面几幅引导身心采朝霞、食沆瀣的图画。

    “书到用时方恨少,都怪浅尝辄止,事到如今,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记得多少练多少吧!”郭凤挪到凉处,因此时只有左臂尚为完好,做不了僻谷的引导招式,故而轻轻平躺,先借胎息入眠,以求清醒过来后,腿部能有所恢复。

    就在沉沉欲睡之时,腹中突然流出滚烫起来。只一瞬间,灼热的气感便化做无数温暖的绢流,分向全身,这让郭凤感觉全身舒畅无比。令其想起冬日里,与郭峰、郭祈安、筠儿一起,裹着厚厚的皮子躺在雪堆中,闭着眼,享受着阳光的惬意。

    配合着胎息功法,在幸福的回忆中,郭凤呼吸越发缓慢,半晌胸膛才有一次起伏,就在一切陷入沉寂时,暖暖的气感突然惊变,霎时转为痛麻。

    “不好,那叶子有毒?”郭凤马上明白过来,可他已是麻痹之态,连手指也动不了分毫,意识似乎要离体而去,周围一切感知的清楚,却又有昏昏沉睡之意。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下无法判断汁液是否有毒,只能想个法子尽力催动血脉运转,耗去药性,或许可以解掉麻痹之效。可我对真气血络从无涉猎,该如何是好。”倦意袭来,险要陷入迷失,郭凤强守着最后一丝清醒,迅速思索起应对之策。

    “现在关键一个动字,胎息功与叶子汁液都有镇定之效,其相互加持,最多再能坚持片刻。说到底,万事皆由逆脉而起,若学得最基础的运气之法,就不用这么束手无策。哎!逆脉……逆,反也,我何不反练胎息,或有惊喜。”郭凤茅塞顿开,将胎息冥想倒演起来。

    脑海中虚无一物,无光无暗,无远无近,似无尽大,似渺无一物。遽然间思绪中生出无尽的黑暗,一个微不可查的亮点忽闪忽灭,闪动越来越快,直到恒亮不灭,再从由小变成,加速靠近,郭凤全身血液也跟着这辉光的增强而欢腾起来。

    “果然有用!”郭凤感觉到周身毛孔正酣畅地释放着叶片中所蕴含的“毒”气,正窃喜之际,那渐渐消退的痛疼之感,以十二万分之势,反噬回来,将他渐渐清明的思绪击个粉碎。“不好,操之过急了,怎就忘了血流越快,药性受纳运化也是越快……”郭凤再无意识,陷入沉沉昏迷。

    倒转的胎息功,无了意识引导,又自发朝正常形态转变。此刻的郭凤形如枯尸,完全看不到身上有半点起伏,就连呼吸也同停滞了一般。许久才深深吐呐,一呼一吸间,天地真炁化做先天真气,上入脑海,下达脚踵,遍历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润养着受损的筋骨脉络。身上的细微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着,皮下绿光流转,分明就是那不知明的植物汁液化成的精华在游走。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自离开乌障山,陈抟在华山隐休了七载光景,无论修为还是武功皆得再进,也到了出山遍友的时侯。

    从华山至青城,两千余里,陈抟一路游历耽搁,用时三月才悠然到达。看着巍峨的青城山脉,想起昔日在十三峰上与杜光庭坐而论道,如今故人早已羽化而去,不禁感慨岁月的亘古如一,求道的艰辛。

    “不知诸位道友近况如何,缺席了这些年,想来几人修为都大有精进吧!”陈抟沿着青石大道来到青城派山门外,值守的弟子中,有识得陈抟的,连忙上前相迎,并着人速去通知掌门。

    陈抟一摆手止住众人,直言要去十三峰会谭峭,不愿惊扰派中。那弟子也就作罢,却不敢怠慢,定要陪着陈抟上山。一路上,陈抟得知谭峭中毒闭关,师友孙君仿、鹿皮处士也还未到,思及暂无事可做,便打发走了那弟子,改道山路欲到林中闲走一番。

    陈抟一路赏着山景,闲庭信步、怡然自得。走了许久,遥遥见青城山脉外围一处半山中,有一供人小憩的凉亭,其间似有游人走动,便动身前往,欲讨碗水吃。

    距凉亭尚有百丈,就听到对奕之声,原是当中之人正下象棋。陈抟也精于此道,添了兴趣,脚步不由快上几分。

    亭中二人皆做樵夫打扮,其中一人头着帷帽,身穿灰衣,另一人着紧身胡服,腰间别一砍材的斧头,两者甚是机警,听到动静,四处张望一眼,见来了个仙风道骨道士,遂停了手,目视着陈抟缓缓而入。

    “福生无量天尊,二位好耳力,贫道出游至此,远远听得这一方天地间车马将卒杀得热闹,故来一观,不想惊扰了二位居士。”

    “道长哪里话,今日得遇,也是我俩福缘,快快请坐。”胡服汉子从瓮中倒上一碗凉茶递了过去。

    陈抟也不客气,接过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指着桌上棋盘道:“多谢二位居士,贫道对这方尺间的纵横也有些心得,可否在旁一观。”

    “道长自便。”胡服汉子恭手道,与那戴帽汉子继续厮杀起来。陈抟笑而不语,静静寓目。

    二人棋风迥异,胡衣汉子阴柔诡谲,招招隐有杀机。另一人却是猛打猛进,毫不顾虑一车一卒之得失,现虽处弱势,陈抟却看出,此局的赢家终将是他。

    果不其然,棋行二十余步,胡衣汉子不可思议的输掉此局。带帷帽的汉子也不说话,起身向恭了恭手,挑上柴禾,顾自去了。

    “道长莫怪,他自小便是阿巴。”胡衣汉子解释道,眉头却是紧皱,显然对刚刚的失局百思不解。

    “无妨。”陈抟看着他疑惑的表情,笑道:“不知贫道可否与居士对上几局。”

    汉子道:“我不过照着棋谱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工夫,怎敢在道长面前献丑。”手上却是复原着方才棋局,饶实想不通为何一片大好的形势,却输得如此干脆利落。

    “输赢不过过眼云,居士何需如此执作,待到时机成熟了,自会悟通此间关键。”陈抟道。

    汉子闻言,不再纠集,重新摆好了棋盘,与陈抟对弈起来。

    陈抟棋艺高超,总能顺着汉子棋势而行,方寸间纠缠反复,较之之前,精彩数倍有余。二人兴致高涨,连战十局,皆以陈抟险胜而止。

    此时天色已然渐弱,汉子道:“敢问道长仙姓,可是在这青城山上修行?如此棋力,确是世间少有,改日有缘,颜某倒是想上山救教。”

    “贫道陈抟,今日恰好远游致此,有幸得与颜居士对此十局,也是可遇不可求之事。若他日再聚,杀上几局倒是美事。”陈抟一抚胡须,再道:“颜居士棋力高深,并不低于先走的那居士,只是每步都思虑太多,杀机过重,这才失了大利。”

    汉子若有所思,笑道:“多谢道长指点,只是棋风早定,再难改了。天色不早,还要赶着送柴回去,告辞!”

    “这两人,一个装哑,一个总是警惕着周围,也不知在这蹲守监视什么。”看着汉子离去的背影,陈抟自言道:“哪有农家人手指这般光滑细腻的,按他俩这般玩乐,两担小柴连今日饭钱都不够,且不论那壶上品的好茶。”

    注:本书中所有出现的一切武术套路,运气方法、点穴、病状及药材、医治、用药等皆为小说情节需要,都是我瞎编乱造的,读者不可对号入座、不可模仿,不可练习、不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