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水面下的情景 -之一百三十三-除名(第1/1页)天耀王朝那些年
冥殇说到这儿,略微顿了顿,在他正准备开口继续说下去时,巩毓灵的声线幽幽地出现道:他……殿下是不是曾经受伤昏迷不醒过?
冥殇闻言蹙了蹙眉,但还是实话实说地道:是。
敢问您是如何知晓主子受伤昏迷不醒的事?
那日我正好进城去买东西,在铺子里遇上了玉燕,听她说的。
玉燕?
是,当时我见到她是与一个陌生男子在一块儿。不过……我并没有让她看见我,我想,她也并不知道我在那儿。
冥殇颔首,那就没错了……那丫头其实是被文嫣公主给控制住了,彼时主子昏迷的消息是故意放给她知道,好让她转给文嫣公主以减低公主的戒心,主子说想藉此瞧瞧公主的下一步想做什么。
事实上,在她将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主子早就醒了。您也知晓的,主子若当真是昏迷不醒,府内定是红色警戒的状态,她那等级的丫头是不可能知道主子的任何状况的。
也是。
所以,那男子是文嫣公主的下属?
是,那男子名唤佐文,是文嫣公主的左右手。文嫣公主便是利用佐文接近玉燕,再控制她的。属下想,文嫣公主并不清楚咱御王府内的规制,以为随便的侍女都能知道主子的事情。
原来如此……。巩毓灵想了想道:不过那佐文既然能为文嫣公主的左右手,那他的功力应该也不浅,怎可能没发现我与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呢……。
巩毓灵又回想了想,自己统共在市井遇上玉燕二回,虽然遇上她应该都是偶遇,可两回遇上的都是她与佐文同在的时候,所以说……什么昊天岭要与夏文嫣联姻、大婚之嫁礼封厚云云,佐文是因为知道自己与他们在同一处,故意要让自己听闻因而导引她说出的那些话?
毕竟以一个御王府侍女的身份,在外讲府内的事,谁能不相信?谁又会去查证?
所以市井里关于昊天岭与夏文嫣的传言很可能都是这样来的?
更糟的是……自己挡了那文嫣公主御王正妃的路,又佐文在皇城里遇见了自己……。
她拧了拧眉,向冥殇问道:文嫣公主的人是不是也在义庄这处盯着我?
是。
她是不是早就派人来盯着我?
是,早在我们派人过来之前,她的手下便已布在义庄周围,在您不晓得的时候对您下手。
媛媛提早生产、还差点儿一命呜呼一事,是不是与她有关?
是的,那份量惊人的落胎药确实是要下在您的身上的,可媛媛姑娘也不巧吃到被下了药的汤,所以就提早生产了。
巩毓灵一手十分心惊地着胸口,另一手是忿怒地攥紧了拳头,她到现在才晓得,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孕吐的自己,那段时间的孕吐竟是因自己吃到落胎药所造成的。
那方冥殇又道:其实不止是那些落胎药,她还曾用令从蛊控制那些到义庄里帮忙的人们要对您不利,还好我们那时都已经在义庄里布防了,否则结果恐怕是令人难以想象……。
你说的是不是平时会到义庄帮忙的那些人还有孩子们突然全病倒的那次?
是。
巩毓灵大骇,那文嫣公主做事是全凭自己喜好,不管他人?
今儿若无制情/蛊在自己体内帮着孩子挡住那些不好的药、蛊,是否自己现在已经入了黄土之下……?
可自己被害是一回事,她只要回想到那次孩子们无一幸免、全都无助地躺在榻上发着高烧的那幕,巩毓灵暗叹:义庄里的这些人终究还是被自己给牵连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他同我说,眼下还不是我能回府的时候,可我现在却听说了他要拿小武小香祭天,这意思是不是我能在那日之后回去?
是。夏皇已经回复主子关于文嫣公主的惩处,只是敕令还未发到文嫣公主的手上,至于通知各国的国书也还未发抵中土大陆的各国皇宫里。
属下们算过,那敕令约莫能在二十五日前传到文嫣公主的手里。
巩毓灵目光直视着冥殇道:所以,祭天其实只是个由头,除了希望我在那日回归之外,事实上也是个圈套了?
冥殇对上巩毓灵那双灵动的眸子,再辅以她所言,转瞬便明白她已想透了祭天背后的函意,不禁微笑道:是。
巩毓灵转了转眼珠子,那圈套不止是为了文嫣公主准备的吧?
是的,依主子的布局会顺道拿下一些对郡主不利的人,只是文嫣公主对郡主做过的那些事,她当然是首当其冲。
嗯……可你们要动她……你知道她的惩处是什么了?
从夏立皇室的玉牒上除名。
巩毓灵往一旁走了几步,回身道:她一定会踩进圈套?
我想她在那之前应该就会先离开了吧,更何况她不是还有个情同母女的廉贞道姑可以去依靠。
廉贞道姑目前已被带回主子的师门里关押等待处置,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难道她就不会在这个点儿去救她的师父么?
那倒是无妨的,不论她走到哪儿或躲去哪儿都会有人对付她的,许多人等着她卸了皇籍找她算帐呢。
巩毓灵勾了勾唇并没有笑,她避开了冥殇的眸光,径自让自己的思绪沉殿。
知道了。巩毓灵好一会儿后才如是说道。
她面容显得有些累,伸手揉了揉额角,小半晌后,天外飞来一笔地道:冥大哥,让我想一想好么?
冥殇明白她是希望自家主子给她一些时间考虑回府的事,他从怀里掏出一沓信,递给了巩毓灵:这些是主子先前写给您的信,虽然迟了些,现在还是交给您。
巩毓灵微微颔了首,接过那沓信,便往自己的屋子方向去。
冥殇在她身后轻声道:负责义庄这处的是石卫,有事您找他或找我都行。
巩毓灵似是未闻他的话,只是一直往前走去,只有她自己知晓自己对于回府一事在挣扎些什么。
冥殇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无奈与纠结,可自家郡主不说,他也无从得知她纠结的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心里明白总没有人希望是先承受伤害再被安抚的,可误会伤害业已造成,不往前看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