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堂兄家的孩子(第1/1页)天下归凰

    韩曜听到动静,翻身而起,他拔下床边用于防身的佩剑:“岂有此理!谁那么大胆,竟然敢私闯朕的芣苢宫!小语,你照看好凤仪,朕要亲手剁了那个闯宫的逆贼!”

    慕容若语阻止道:“皇上,外面有那么多的侍卫,你还是留在寝殿里比较安全!”

    韩曜安抚道:“你放心,朕平时也时常招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进宫,跟他们练些武艺防身,三两个常人,轻易也近不得朕的身!”他仗剑冲出了寝殿。

    韩曜出了房门,借着院里灯笼的光亮,看到一个黑影抓着铁爪,爬上了芣苢宫的宫墙,正想往外逃。韩曜暴喝了一声:“谁?胆敢闯入朕的芣苢宫?别跑……”他飞奔上前,跳将起来,一把抓住了黑影的脚踝,将他摔落在地上。

    正当韩曜挥剑想挑下蒙面人脸上的黑布时,蒙面人发出了一声哀号,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辣椒粉末,兜头朝韩曜撒去,韩曜捂着眼睛,大声喊道:“来人,贼人在这里,快来人抓住他……”

    正在这时,寝殿门口传来一声尖利的呼救声:“来人,有人闯进娘娘的寝殿了……”元蕊在寝殿门口慌乱地挥着手。

    韩曜来不及细想,丢下蒙面人,就朝寝殿跑去。蒙面人趁乱脱掉了外面罩着的夜行衣,混进了乱糟糟的士兵堆里,趁乱出了芣苢宫,朝着皇宫的大门口逃去。

    韩曜抱着瑟瑟发抖的慕容若语,质问银蕊道:“你不是说有人闯进了娘娘的寝殿吗?人呢?”

    银蕊抱着哭闹不休的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奴婢或许是太过紧张,看花了眼!幸好皇后娘娘和小公主无恙,乖……宝宝不哭……”

    韩曜又惊又怒,瞪大了眼睛:“银蕊,你只是个奴婢,公主却身份尊贵,你哪里借来的胆子?宝宝这样的称呼,是你能用的吗?”

    银蕊委屈地点着头:“奴婢平时这样哄小公主惯了,每次称她宝宝,她就安安静静地不哭了。奴婢也知道尊卑有别,奴婢下次不敢了!”

    慕容若语缓过神来,扯着韩曜的衣袖:“皇上,银蕊一心一意地伺候了凤仪三年,她倾注在凤仪身上的心血,早就超过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自从她替凤仪吮毒起,我就把她当成了姐妹,她想怎么称呼凤仪,就随她吧!”

    韩曜随和地点着头:“朕只是借故发发火气,朕心里其实酸溜溜的!正是因为她照看凤仪太过尽心,凤仪竟然视她如母,反倒和我俩生分了!银蕊,你带凤仪下去休息吧,她刚刚受了惊吓,只有你能安抚她!”

    银蕊曲膝行了个礼,抱着小公主去了偏殿。

    韩曜走到院子里,才想起放跑了蒙面人,正想找人察问,锦衣侍卫头目焦亭拱手道:“启禀皇上,在下带人搜遍了附近,黑衣人如同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墙外发现了几点血迹,可见,他身上带着伤。”

    韩曜扬了扬下巴:“朕刚才想用剑挑下盗贼的蒙脸布时,划伤了他的眼周,你注意查看宫里受伤的侍卫,一旦脸上有伤的,就立即控制起来。蒙面人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他根本没有外逃,很有可能是内鬼。还有,多调集几队侍卫,要加强对芣苢宫的守卫!”

    寝殿的床榻上,慕容若语缩在韩曜怀里:“曜郎,这宫里向来安宁,怎么突然出了这种事?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韩曜轻吻慕容若语的前额:“朕一心救你和凤仪,让逆贼逃了。你放心,有朕在,没人能近得了你和凤仪的身,你就安安稳稳地入睡吧!”

    南锦城东郊的一处农庄里,元栋坐在池塘边的藤编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慕容旭额头上缠着白布,在元府管家的带领下,走到元栋面前:“唉呦元兄!你可真会享受,你在这里逍遥自在,而小弟前天晚上,却差点死在了宫里!”

    元栋指了指身旁的藤椅:“坐下慢慢说。你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

    慕容旭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显得格外的烦躁,他指着缠着白布的前额:“元兄你看,我差点就让韩曜给砍了头,幸好我及时撒了一把辣椒粉,小蕊又在旁边喊了一嗓子,引开了韩曜的注意力,我才得以逃脱。我两天都没敢回慕容府了,生怕被人发现眉毛上有伤,让韩曜起了疑心!”

    元栋漠然道:“慕容兄,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只要我们成功了,你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慕容旭抓过桌上的糕点,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元兄你悠闲地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而我,却要提着脑袋,为你卖命!”

    元栋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你也别总抱怨了,有几分耕耘,自然就有几分收获!慕容旭,你今晚还要再进宫一趟。今晚,宫里即将有一场骚动,小蕊会趁乱把小公主交给你,你把她安全地带出宫来,交到我手上。”

    慕容旭倒吸了一口冷气:“元兄,你是在和小弟开玩笑吗?这可是掉脑袋的活儿,给再多银子,小弟也不敢挣啊!”

    元栋不冷不热道:“慕容旭,我只需出银一千两,就会有人替我卖命,而你,却欠了我十多万两银子。这还不算完,你欠赌场的银子,才是最要命的,我只要和你撇清了关系,不再给你担保,赌场的人就会乱刀砍杀你,拆了你的骨头……没关系,你只要说你不想干了,哥哥绝不勉强你。”

    慕容旭哀叹道:“哥哥,小弟没说不干哪!唉……前面是狼,后面是虎,小弟真是进退两难,索性豁出去了。只求元兄找到宝藏后,赏给小弟一些残羹冷炙!”

    元栋微微笑道:“我寻觅宝藏,也需要信得过的人,只要你和我一条心,我元栋保证讲良心!”

    这时,农场的下人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小男孩远远地伸开手臂,朝元栋跑过来:“叔父,咱家的农庄里可真好玩,致儿带着妹妹去看小羊羔了,她高兴得不得了呢!”

    元栋抱过小女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蓝儿,玩得高不高兴啊?”小女孩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慕容旭狐疑地看着元栋:“元兄,你哪来的兄长?这是你的孩子吧?”

    元栋把小女孩交给下人:“你带孩子们去别处玩吧!找他们的母亲去。”

    元栋送走下人,轻描淡写道:“这是我同门堂兄家的孩子。慕容旭,宫里的叛乱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不过是一场障眼法,主要目的是保证你能顺利带着小公主出宫。对了,那个叫铜瓶的小宫女,必须灭口!”

    慕容旭故意哭丧着一张脸:“元兄,铜瓶可是小弟的未婚妻啊!你把小公主掳出宫,有什么目的?好歹小语也是我的表妹,我不能害她的孩子啊!”

    元栋嘲讽道:“你的亲情,不过都是可以待价而沽的商品,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慕容旭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小弟誓死追随元兄,我们是做大事的人,岂能被细枝末节所牵绊?哥哥,小弟最近手头有点紧……”

    元栋掏出一摞银票,数都没数就扔到藤制茶几上:“你手头就从来没有宽松过!慕容旭,你若不是嗜赌成性,手里还是会有些闲钱的。这是定金,你只要把小公主交给我,我额外再给你两万两!”

    慕容旭毫不掩饰眼里的贪婪,他抓起银票,塞进胸前的衣兜里:“元兄,你等小弟的好消息!”

    深夜的皇宫里,一队队手持长矛的侍卫,在芣苢宫外的小巷子里穿梭巡回。

    慕容旭穿着一身侍卫的衣服,他凭借着银蕊偷偷带出宫的腰牌,在宫门关闭前,顺利地混进了皇宫。

    慕容旭轻车熟路地混进了一队巡逻的侍卫里,走在队伍末端,趁着队伍转弯的空当,飞快地隐入了黑暗中,悄悄地往芣苢宫方向摸去。

    芣苢宫的后院里,墙上早就搭好了一副绳梯,银蕊和小凝儿居住的偏殿门口,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值夜的太监嬷嬷,他们都中了迷药,正不省人事地昏睡在地上。

    银蕊将不哭不闹的小凝儿用软缎裹好,装到伪装成粪车的木桶里:“我给小公主喂了安睡的药,半个时辰内她都不会醒来,拉粪车的太监已经打点好了,你装着押送粪车的侍卫混出宫去,这是专用的免检腰牌。你出宫时小心点,别伤到小公主!等你逃出宫,我才呼救,等韩曜反应过来,你早已逃出宫去了。请你告诉我大哥,我很快就会带着他要的东西,和他汇合!”她递给慕容旭一个小包袱。

    慕容旭眉头一绉,挑拨道:“你们两兄妹真有意思,一个执意要取小公主的性命,一个却怕伤了她!”

    银蕊一把扯住慕容旭:“大哥答应过我,弄到琴谱就把小公主送回宫的!他若是说话不算数,你就休想从我手里带走小公主,你把她放下!”

    慕容旭当即明白了元栋的用心,他苦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快放我走,我把小公主找个地方安顿好,等你拿到琴谱,我把小公主交给你,再把琴谱交给你哥哥。小公主是我的外甥女,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她的。”

    御书房里,韩曜正在挑灯批着奏折,慕容若语坐在椅子上,如痴如醉地翻看着一本词集。

    韩曜放下手中的奏折,轻脚轻手地走到慕容若语身边,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书本:“小语,你竟看得如此投入,连朕走到你身边,你都没有发现!”

    慕容若语微微笑着,起身环抱着韩曜:“御书房里十分安静,我放松些,有什么奇怪的?曜郎,你辛苦了,赶紧回寝殿去歇息吧,明天还要早朝呢!我这就回芣苢宫去了。”

    韩曜将慕容若语揽到怀里:“要么一起留下、要第一起回芣苢宫!我俩的小凝儿,好像是别人家的孩子,整天黏着银蕊不放,朕都吃醋了!我们得想办法把她抢回来。走,回芣苢宫去,今晚,还让她睡在我俩中间。”

    两人刚要上轿辇,焦亭急匆匆地进了怡乾宫:“启禀皇上,有两队锦衣侍卫打起来了,相互指责对方是反贼,在下好不容易将他们全都拿下,正要押下去细细审问时,芣苢宫的侍卫跑来求救说,有反贼闯进入芣苢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