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水泊大阵(第1/1页)神州有剑

    适才水泊处,茅了青罡剑忽地一声颤鸣,“哦?”茅了似有不明,抽出矩星一看,只见有红黄青黑绿五色光分射而出,立于水上,如五道细小的火苗,见此茅了不禁一笑,还道你运气好躲过了这一遭,没想到鬼打墙回去之后居然又绕进去了。不禁笑道:“嘿嘿,偓佺猴子,这可是给你专门定做的,好好享用吧你!”

    却说那偓佺简正被那五鬼闹得命悬一线,狂怒的爆吼起来,一身功力砰然外放,忽然觉得外界压力逼来,一盆冷水浇在自己脸上。恍惚间又听见有人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脸,叫着:“偓佺简,偓佺兄?.....”声音糟杂不似一人。紧接着又一股冰凉哗的泼在了自己脸上,下意识又赶紧紧闭双眼,凉水过后一股刺鼻的辣味,直直钻进自己的鼻孔。

    酒!偓佺简啊的一声蹦了起来。赶紧抹开自己脸上的酒水,自己也跟了完颜宗骨七八年之久,最头疼的事就是学字和喝酒,学说话都比写字饮酒要好,偏偏这两件事又是完颜将军的大爱。而且随完颜上蜀山的这十九人之中,个个尤爱饮酒,而自己每喝一口都被呛得七荤八素,那股酒冲子味他是闻到都反胃。这么多年除了被赤宁封恶作剧,自己那可是滴酒未沾。不禁捏住鼻子,刚要动怒,一睁眼却见是觇姬,狂罗等人正惊喜的看着自己。

    狂罗粗大的嗓子起先喊了起来:“你可醒了!幸亏逢敖机灵!哈哈”。

    逢敖微微一笑:“早知道偓佺兄畏酒,只图一试。没想到就凑巧奏效了。不过还得靠觇姬妹妹驱走了他身上的阴气,方才使得。”

    觇姬也松了口气问道:“偓佺,你怎么样了?”偓佺简此时正是如梦初醒,幻真幻假。看看自己衣冠不整,短棒和双履都被弃在了一旁,刚才的鬼殿一幕如此真实。而自己此时却身处这大山之中,与自己的同伴一起。两处身境让他对茅了心中悸动,未能平息。只茫然道:“好,好。”

    觇姬走上前排排他的肩道:“刚才你入了魔怔,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吧,不要去追茅了了,丢了就丢了,完颜将军那边也不是下的死令,何况若是蓝谒能找到金棺,那易小子也成不了气候?”

    偓佺简努力平复住心中余悸。点头称是。爨乌也接道:“这茅了奇术了得,乃四京名士中最难对付的一人。绝非浪得虚名。我们就此搜寻一路到东海与将军汇合罢了。”

    逢敖也接道:“这里除了偓佺简就数我的轻功最好,可经那厮鬼术纠缠也是难与并肩。如今更是丢了行踪,又能奈何?”

    偓佺简正在地上穿鞋,闻言不禁一抬头:“水湖,我在一个,大水湖,见过他。”

    觇姬一皱眉:“梁山水泊?”

    偓佺简点头道:“应该,是吧,反正,很大。”

    觇姬绣眉一紧,淡淡道:“那就去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若真能和他碰面,也好找一找场面。不至于坏了咱们金国的名声。”

    狂罗一步上前扶起偓佺简,又朝众人喊道:“走,去看看。让他这么捉弄咱们,岂不是太丢脸了!”

    偓佺简也去拾起短棍,低头之余忽然看见路边有个小圈,是用一片红花,一节黄芽,一小截黑树枝,一片绿叶和一片青草围成的。偓佺简忽然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又有一种忌讳感,偓佺简应了一声众人的催促,一脚将那小圈子踢散便跟上了队。

    梁山水泊,日斜中天,暖意烘然。茅了悠悠的坐在水泊之上,只如漂在水上一般。正看着自己的青罡剑,五鬼闹判也被破了,看来这金人里果然有高人在场。

    如今宋金虽然议和,可金国内讧,金熙宗依仗金兀术等斩杀蒲鲁虎等亲和派,力主兴战。紧接着在秋天在太行山一带增加苛税。又在冬天严禁边境,凡南归人众及渡河者皆处死。这怎么看都似乎另有图谋,而现在晚宴宗字辈国戚,出现在江湖之上,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了。看来这宋金之争,又免不了一场兵戈。心念间,不禁长叹接长叹。

    众人本来都在这一片地区内搜查易的踪迹,不是很陌生,偓佺简却是越走越心惊,这路明明已经走过了啊,而且明显能嗅到自己之前到过这里的踪迹,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绕了回来?可自己明明记得是顺着湖畔追去的啊。心道自己必又是找了茅了的道,想到这里有不禁想到了森罗鬼殿里的那一幕,心中竟又是一阵后怕。心中对茅了逐渐产生了一种畏惧之感。

    山路离水泊已经不是很远,众人皆是高手,一路行来,两刻间便到了梁山泊。果然在浩浩淼淼的粼波中,看到了茅了,正盘腿坐在水中央,青罡剑出鞘横与双腿,如老僧入定,无凭无依,飘与水上,如出水绿荷,凌凌然气度超凡。

    逢敖不禁一惊:“此世间竟有人将轻功练到如此地步?真是羞煞我也!”

    众人也是惊叹连连,要说施展轻功飘在水上并不难办,可难就难在速度,越快越可以踏水飘过,如燕子抄水。可是一旦慢下,却极容易沉水,逢敖一身轻功不负不凡,可也只能轻盈踱步与水上,还不能持久,要想立于水中,怕是万万不可。

    觇姬扬唇一笑,斜了斜眼睛看了那茅了一眼:“逢敖老弟,莫被迷惑了,那厮也是借了力。咦?等等......”

    “怎么?”逢敖转头看向觇姬。觇姬轻轻吸了口气,微微开阔双肩,眼睛半合着一瞥,带着一股迷离的神色,全身似乎显得更加放松。片刻后缓缓说道:“这茅了是假的,他的身上没有活息,他身上流动的气息更像是....”觇姬略顿了顿道:“折纸”。

    “折纸?”狂罗似乎没有听懂。应该说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懂,大家都疑惑的看了看觇姬,又看向水上的茅了。

    这水泊纵横河道一千条,四下方圆八百里。浩渺无端,辽阔无垠。若论轻功谁也没把握能跨过这水泊的而十分之一,然而茅了据他们少说也有廿里之遥,任他们眼力非常,看上去只有半尺的人物,他们如论如何也分不出真假。

    “逢敖。有没有把握?”觇姬转头问道。

    逢敖闻言一笑,也不答话,耸了耸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右手迅速一挥又急速的收回袖中,众人只见一道黑光闪过,直射水中茅了,随着黑色弧线的略略下滑,只见黑光一爆,茅了的身子立刻矮了半截。却仍是飘摇不坠。逢敖眼神一闪,道:“纸人?”

    觇姬微微点头道:“不错,而且,这是个引题。”

    “引题?莫非还有正题?”逢敖问道。

    觇姬点点头,抬臂做了个后退的姿势,众人知趣的后退,这才发现水中忽然泛起了一圈圈涟漪,细而凸起,滚滚而来,霎时间,细浪拍岸的水声开始越来越紧,众人中有一人似乎有些不奈:“这涛水虽然怪异,却也不是大风大浪,要不我下水与他斗斗?”

    觇姬摇头道:“茅了以奇术善称,精通五行,怎可能不会水遁?况且,他又是早有准备,我怕你会危险。”

    那人又道:“石盏蜮也在。”

    狂罗也道:“我们当中只有石盏豚和石盏蜮两个人会水,他们不去又怎么去捉那茅了呢?”

    “这水中的气流复杂冗繁,恐怕并不是仅仅推波助澜之用,此时此刻我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茅了是藏着这水泊之下还是早已遁去?若是他早已遁走,那就表示易小公子也丢了踪迹,我等也就没有理由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觇姬又微微合了合眸子望了望。回头又看了看众人,说道:“诸位轻功都不弱,不如大家都寻一可以漂浮的物件做借力,随奴家到水面上走一走?”

    众人相视,皆认可行,唯独偓佺简摇头摆手,后退连连,大叫道:“我,我怕水,我,我不去。”

    石盏豚不禁一笑,道:“有我豚,蜮二人在此,担保你在水上平安无事。怎么样?一起来试试吧?”

    说罢,微微做出要抓他下水的样式。偓佺简大叫一声,死死的抱住岸上的一块石头。做好死也不下的准备。

    觇姬嗤然一笑,摆手道:“莫要再调侃他了。狂罗,寻棵树来。”

    此山林水地,树木遍野。狂罗一个飞身落在远处,一棒打断一棵半枯的杨树。扛在身上又飞了回来。觇姬又道:“留偓佺在岸上做个哨卫也好,其他人每人分一段木杆,以做水中借力。鬼岈,刀。”

    闻言一个年愈三十,胡须平整的中年人上前略跨两步。大袍一挥,只见数到黑光喷射而出,如蝙蝠炫舞,又如枯叶轻飘。狂罗刚放在地上的新杨主干立刻断为十截,无数枝杈尽削。切口平整滑腻,整个树形未变。

    狂罗哈哈一笑:“好刀法。”大力一挥,树截皆飘落水中。树本不小,截木入水皆如短舟。

    石盏豚也击掌笑道:“曲环刀,果然名不虚传!”

    觇姬道:“我需要确定一下茅了是否真的在这里。豚,蜮二位,劳烦打个头阵!”

    石盏豚,石盏蜮两人闻言一笑,腾身飞入水泊,轻借浮木之力,飘飘然立于水上。掌击飞浪,向假茅了靠去。觇姬见状招招手,众人也均飞身入水,行向一处,觇姬便带领众人边说:“此中逢敖轻功最好,其次乃臬兀与鬼岈,这水浪中暗含气流,恐有劲力。若生变故,豚,蜮二人皆可入水自保,你等三人可要掩护众人上岸,我等北方骑人,不善水术,切防溺水,出现伤亡。”众人相视而应。

    但见那茅了果然只是一个纸人。此时漂漂忽忽,已被起伏不定的潮水泡裂,众人面面相觑,看向觇姬。

    觇姬道:“这股水波端的诡异,看似由此处朝外散开,却又似乎有一股暗力将周围息量聚拢。等等,后撤三丈!”

    众人闻言皆展开身形后撤,霎时间水箭波扬,又围成一圈。

    “八卦盘?”觇姬脱口而出。蹬脚飘向半空中,身形缓轻如飞絮,绕着周围三丈缓缓一圈又落回原处。

    石盏豚问道:“怎么样觇姬妹妹?可发现什么?”

    觇姬答道:“像是个水八卦。以坎门为主门,其余七门做变数。可惜我不懂八卦五行,不知道生门在哪儿。”

    石盏豚不屑的笑笑说:“任谁有了你那双天眼,也不会去琢磨那繁琐的五行八卦了。他茅了遇到你,算是遇到了天敌了。说说怎么破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