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第1/2页)我爹是王羲之

    第一百四十二章学堂

    经过鲍姑的医治,殷浩的脸早已恢复原貌。

    自从离开建康,回到会稽之后。殷浩每日闭门不见客,专心读书,主动与外界断了联系。

    王羲之听说了殷浩的事情,曾登门拜访,却遭殷浩拒绝。

    王羲之并不知道殷浩的事情有王献之参与在内。毕竟相交一场,看到殷浩如今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禁有些担忧。

    于是,王羲之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殷浩家中。

    没想到,殷浩竟然将那封信退回来了!

    “我家郎主说,他今后潜心修行,不再眷恋俗世。请王右军见谅!”

    王羲之蹙着眉头,喟叹一声,对殷家仆人挥了挥手。

    殷家仆人行礼告退。

    恰好,王献之走进屋内,见王羲之眉头紧锁,他笑着问道:“阿耶何所愁?”

    王羲之叹气道:“辞官归来后,深源一直闭门不出。我甚是担忧。”

    王徽之跟在王献之的身后走进屋里,不以为然地言道:“阿耶不是与殷深源断交了?”

    王羲之斜了眼王徽之:“只是一时想法罢了。毕竟相识一场,看到他如今变成这般,难免担忧。”

    王献之低眉思量,缓缓言道:“殷深源虽然不愿见客,但是我师父与师娘登门,他必定不会拒绝。阿耶若是担心他的情况,不如我叫上师娘,与师娘一道前往殷家。”

    王羲之点头:“如此甚好。”

    殷浩的脸毁容之后,多亏了鲍姑医治,才能恢复容颜。殷浩对鲍姑,怀有感激之心,必定不会拒绝。

    王徽之起身说道:“我随官奴一道去。”

    王羲之目光淡淡地望着王徽之,轻声言道:“你就罢了。若是有空闲,不如帮我翻译一些文章。”

    王徽之捋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言道:“依靠我几人,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翻译完这么多古文字。依我看,阿耶不如自己开个学堂,专门教授古文字。如此一来,这古文字便能一直传承下去。”

    王羲之认真思索,觉得王徽之的提议不错。

    王献之也觉得王徽之的提议不错,他点头夸赞道:“此乃良策!甚好!阿耶,不如你开办一所综合性学堂。”

    “综合性?”王羲之听不懂,面色疑惑。

    王献之解释道:“除了礼、乐、射、御、书、数之外。可以增加古文研究专业、水力机械专业、建筑工程专业、服装设计专业、美容专业、美发专业……”

    王徽之眯着眼睛说道:“官奴之意,是想我与大郎还有诸位名士,都担任教育先生?”

    王献之笑眯眯地说道:“五郎细想,若是教会几个学生,今后你也能轻松一些。”

    王徽之哼了一声,看向王羲之。

    王羲之面色认真,他轻轻颔首:“官奴的想法倒是不错。六艺这些各大世家都有宗塾教导。不如就开办后面几种专业。”

    王羲之越想越觉得可行,他立马派仆人去把王玄之与王肃之,还有王操之叫过来。

    得知王献之又要搞事情,王玄之的嘴角微微抽搐。但是此事王羲之也赞同,王玄之便不好意思开口逼逼王献之。

    父子几人坐在席上,共同商讨举办学堂的事情。

    讨论到取名这个问题,王羲之犯愁了。

    “该取何名稳妥?”王羲之低声呢喃。

    王献之直接言道:“就叫‘王羲之学堂’”

    王玄之咳了咳:“这合适吗?”

    也忒厚颜了!让谢安王濛等人知晓,必定觉得王羲之脸皮好厚。

    王徽之开口说道:“不如叫琅琊王五学堂。”

    王玄之无语,翻个白眼:“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以为这是你的发廊?”

    王肃之出声言道:“叫名士学堂?”

    王羲之摇头:“平庸。”

    王操之说道:“国之栋梁学堂?”

    王献之眼眸明亮地望着王操之:“我喜欢这个名,一看就很高大上,甚是牛气。”

    王羲之摇头:“会美容美发,便是国之栋梁?”

    王徽之挑眉,轻哼道:“阿耶你这是何意?瞧不起我与大郎?”

    王玄之出声说道:“这美容与美发虽然不能为国效力,但是能拉动那个叫做什么屁的发展,对国家经济有贡献!阿耶你可莫要小瞧!我那些美容产品,销售火爆。所得利润收入,既要纳税上缴国库,又要捐给慈善机构帮助流民,还要投资运河修建工程。于社稷有功,利国利民。我与五郎虽然未出仕,但是却一直在为国家效力。”

    王操之好奇地问道:“什么屁?”

    王献之解释道:“gdp。”

    “聚、第、屁?这是什么?”王操之不解。

    王献之淡定地解释道:“国内生产总值。”

    “何意?”王操之一脸迷糊。

    王徽之斜了眼:“平日里多读些书,今日就不会问这么多了。”

    王操之委屈地说道:“我不知,自然要问清楚。今后才知晓。”

    王肃之开口告诉王操之:“应该是指国内各行各业生产商品加起来的价值。”

    王羲之咳了咳,放缓声音,柔声言道:“方才是阿耶说错了。大郎与五郎莫要介意。”

    王徽之伺机说道:“阿耶有轻贱之心,我甚是伤心。若是见不到《笔论》,我绝不原谅你。”

    见话题扯远了,王献之出声言道:“就取名为国之栋梁?”

    王羲之摇头,还是不赞成。“不妥。”

    王徽之直接说道:“不如多取几个名,届时投票做决定。”

    王玄之点头:“我赞成!”

    “我亦赞成!”王肃之点头。

    王操之跟着点头。

    王献之也觉得不错。

    王羲之颔首。

    午后,王献之去寻鲍姑,与鲍姑登门拜访殷浩。

    得知鲍姑登门,殷浩将其请进来。亲自见鲍姑。

    没想到,王献之也来了。

    殷浩对王献之没什么好感,小小年纪,便心机如海。难以令人看穿。

    “不知卫将军寻浩,有何贵干?”殷浩恭敬地向王献之行礼。

    今日鲍姑登门,必定是王献之的意思!不知道王七郎寻他做什么。

    王献之对殷浩行礼:“殷叔父客气了。”

    “浩乃一介平民,当不得卫将军之礼。”殷浩将身子弯低。

    王献之只好言道:“殷叔父何必如此。今日登门,只是想与殷叔父说说话。希望殷叔父不要排斥。”

    “浩岂敢排斥卫将军。”殷浩保持着作揖的姿势不变。

    王献之只好亲自伸手,让殷浩起来。

    殷浩看了眼鲍姑,鲍姑对他慈祥一笑,柔声开口言道:“其实,那一日足下离京,并非我夫妇二人恰巧相遇。而是七郎的安排。”

    闻言,殷浩面色忽变,目光莫测地打量着王献之,看不懂这个小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献之从容自若地脱鞋入席坐下,缓缓言道:“逍遥山庄的事情,我听说了。殷叔父与家君相交,乃献之之长辈。无论是出于道义,亦或是出于情分,献之都应该安排师父与师娘医治殷叔父。”

    殷浩沉默少顷,他面色平静地开口言道:“多谢王七郎。”

    殷浩脱鞋入席,来到王献之的对面朝王献之作揖。

    王献之望着殷浩,告诉他:“今日之所以登门打扰殷叔父,一来是受阿耶所托。阿耶担忧殷叔父,故而让献之登门看望殷叔父。二来是有事情请殷叔父帮忙。我阿耶即将开办一所学堂,希望殷叔父能够加入学堂,成为任课先生。”

    殷浩坐下来,面色淡然地言道:“多谢卫将军赏识,恐怕浩不能担此重任,请卫将军另请高明。”

    王献之告诉殷浩:“殷叔父何必拒绝?殷叔父虽然于治国方面,没有大才华。但是在清谈方面,能胜你之人不多。殷叔父可以担任清谈专业的任课先生。”

    殷浩:……

    王七这小子是夸他还是损他?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顺耳。

    见殷浩沉默不语,王献之又说道:“听闻殷叔父欠了不少钱。成日躲在家中,就能逃避债务了吗?”

    殷浩:……

    是谁说王七这小子说话好听的?下次见到那个人,他一定要当面反驳对方!

    褚裒与会稽王两人先后被贼人掳走,殷浩前前后后出了不少钱。甚至还因此欠了一屁股债!原本转卖了一张造型展的门票,赚了八万金。但是一转头,这笔钱又被坑走了!殷浩都没来得及还钱给其他人,至今仍然欠着债。若非如此,殷浩也不会天天写信追着会稽王要钱。

    王献之告诉殷浩:“成为学堂的任课先生,吃住全包,年薪十万金,还有带薪年假。教龄满五年,可领一套剡山的住宅。剡山那边的住宅,价值多少,殷叔父必定也有所听闻。日后,学堂还会组织集体旅游。如此待遇,比朝廷更优厚。殷叔父当真不考虑一下?”

    殷浩缄默不语,目光幽幽地望着王献之。

    现在殷浩相信了王献之这张嘴真的能蛊惑人心。

    王献之继续加大诱惑,告诉殷浩:“教书育人,乃流芳百世之美事,会被后人世世代代铭记下去。若是殷叔父同意加入,学堂可立马先预支半年工钱给你,马上就能还债。有句话言,无债一身轻。殷叔父成日背债,心理必定不轻松。早些还债,心里也会早些变得明媚开朗起来。”

    殷浩虽然被王献之的条件诱惑到了,十分心动。但是他还是不想出门,不想面对旧友,更不想听到那些关于他的恶语。

    都说到这一步了,殷浩仍然没有表态。王献之沉默起来。

    对上那双清澈如水,一片纯净的眼眸。烦乱的心,忽然平静起来。殷浩静静地与王献之对视。

    这双漆黑如染墨的眸子,明明纯净如水,可却让人看不穿,猜不到其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殷浩缓缓开口,低声言道:“不知卫将军因何而谋?”

    王献之面色从容地回答殷浩:“许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回答,依然如旧。我为天下苍生所谋。”

    殷浩淡淡一笑,嘴角虽然挂着笑意,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他心不在焉地言道:“逸少曾如此言过。许多文人,皆道自己心怀苍生。然而,当面对选择之时。诸位最后所选择的,永远是先保住自己的利益,保住家族的利益。哪怕是天子,亦是如此。这世上,或许有人愿意牺牲自己,保全他人。但是这样的人极少。至今,浩未曾遇过。”

    清谈撕逼,嘴上功夫是殷浩的强项。如今殷浩要王献之证明自己属于后一种人,而非前一种人。明显是故意为难王献之。

    王献之沉默许久,忽然起身穿鞋,对鲍姑言道:“师娘,走吧。”

    见王献之突然要离开,殷浩有些不解,他开口问道:“莫非卫将军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

    王献之转身看向殷浩,声音平静地言道:“只是觉得今日找错了人。足下不识大局,并无远见。与足下这样的人相交,会拉低自己的智商,浪费光阴。”

    殷浩语气淡淡地言道:“如今的小儿辈真是无耐性。”

    王献之告诉殷浩:“并非献之无耐性,而是足下刻意刁难。在生死面前,许多人都会胆怯,保护自身与自身利益,乃人之本性。足下拿人之本性来刁难献之,让献之论证自己并非自私自利之人,而是大义无私之人。献之一时之间论证不了。因为有时候生死乃一瞬,或许那个时候我的反应快过本能,选择了牺牲。亦或是生死一瞬之间,我的本能快过我的反应,选择了保全自己。无论是哪一种选择,我都不会因此自责愧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乃自私自利,不顾天下之人。只要活着,我就会努力去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

    顿了顿,王献之又言道:“三思虽然能使人进步,但是过度三思,会使人抑郁。让人陷入一种自卑自责自愧的抑郁情绪当中。从而不愿意面对他人,面对世界。这种心理情绪是不健康的。这种人虽然活着,心却如死灰,意志渐渐消沉。消沉到一定境界,会产生轻生想法。趁着还未发展到严重程度,足下为何不踏出家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不去面对旧人,去看看外面的青山秀水也好,自然美景会使人心情放松。”

    说完,王献之转身往外走。

    殷浩怔然,直到王献之走出去,他才回过神来。

    “王七郎!”

    殷浩连忙穿上鞋追出去。

    奈何王献之与鲍姑离开得快,等殷浩追到门口的时候,王献之已经离开了。

    阿陌从门外走进来,微笑着将两封信递给殷浩:“殷公,这是前些日子我家郎主写给殷公的书信。这是我家七郎留给殷公的任课邀请书。”

    殷浩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封信,看了许久,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那两封信。

    离开殷浩家,王献之在车上与鲍姑商量了一番,打算开设护理专业,让鲍姑担任任课先生。

    鲍姑听了,笑着问道:“如此可行?”

    王献之点头:“师娘放心!”

    鲍姑笑着颔首,答应了王献之。她虽然与王献之接触不多,但是鲍姑知道这个孩子心怀大志,有远大抱负。正如王献之所言,他想做的事一定会尽力完成!

    将鲍姑送回家,王献之前往东山。

    听说王献之过来了,谢安觉得肯定没好事。这小子,一定是又想搞什么事了!

    听说谢安在休息,不见客。

    王献之便拐去谢尚那边,先找谢尚商量。

    “服装设计专业?让我担任任课先生?”谢尚惊讶。他抬起头来望向王献之。

    王献之颔首:“是也。足下才华过人,乃当今第一服装设计大师。放眼天下,也只有足下有资格担任这一专业的任课先生。”

    谢尚颔首,桃花眼明艳动人,他浅笑着言道:“多谢七郎赏识。不知何时开始任课?近来我忙着举办创意展,只怕抽不出空闲。”

    王献之告诉谢尚:“年后再开办学堂。只是提前与足下商谈一下。还有一事,劳烦足下替学堂选个名。若是足下有什么好提议,也可指点一二。”

    谢尚看了眼王献之递过来的纸,纸上写着‘王羲之学堂’、‘琅琊王五学堂’、‘王氏一门学堂’、‘国之栋梁学堂’、‘名士学堂’、‘美郎学堂’……

    谢尚:……

    这王家人真是厚颜,前面三个名还真好意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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