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演讲(第1/2页)穿成万人迷的炮灰竹马
马小丁走出楼道的时候, 人还在傻乐,活像刚才威风凛凛的人是他一样,他让他的小弟们架着生无可恋的祝志行。
人屁颠屁颠跟上宋喻,一声一声“喻哥”叫的清澈又响亮,恨不得一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宋喻被他整得很烦,“你干嘛?”
今天这事他都还没找马小丁算账的——要不是他在场, 马小丁是不是带着他的小弟去陈志杰那里送一波?
马小丁却毫无自知之明:“喻哥!你刚刚为什么放过那群人啊!你没看刚开始他们说话有多恶心人吗?而且你今天要是打了这一架!我们在临清街就彻彻底底出名了!校霸算什么——我们是这一条街的爸爸!多威风!”
宋喻:“……”
只有小屁孩才到处找架打。
他忍无可忍, 冷声:“我要跟你说多少遍, 我是来学习的。”
马小丁被他瞪得委委屈屈收了声。
走着走着,马小丁忽然发现景色似曾相识,“诶, 这怎么像是去我们初中的方向。”
宋喻懒得理他。
景城一中和实验初中离得很近。
出临清街, 再绕两条街就是了。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傍晚, 黄昏的余晖漫过高楼大厦,照在学校围墙外排成一排的行道树上, 橘色的光, 温柔又灿烂。学校对面是小吃街, 香飘十里。
实验初中现在也开学了。
外面的人不好进去, 不过宋喻也不打算进去。
他对《温柔控制》里的一个情节,印象非常深刻。
从这条街一直往前走。
初中的后门, 是一条小巷,种着一颗特别大的树,形状有点像倒着的爱心, 所以被学生们戏称为爱情树。爱情树帖墙而生,这一块成了学生们之间的圣地,来来往往。
树旁边的墙上,全是涂鸦,五颜六色,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写满告白的话。当然不止爱慕,这里就是学校的另一块发泄墙,恨、嫉妒、压力,都狰狞在上面。
稚嫩的笔记依稀能看出,“某某某我喜欢你”“x班的某个老师真让人作呕”“气死了,xxx 就是个贱人”等词汇。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一行用红笔,鲜明刺目写在最上面的话。
“谢绥妈妈是个妓.女”
下面有人跟着打问号,跟着恶心,跟着哈哈哈,跟着吐槽。最天真也是最邪恶。
就是这里了。
宋喻对这里印象清楚。
是因为这地方是《温柔控制》里,攻一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用来攻略谢绥的一个重点剧情点。
这面墙就在谢绥上学的路上。
日日见,天天见,日复一日的羞辱嘲笑,红字血淋淋。他去擦过去辩解过去怒吼过,只是根本没用,反抗和掩饰在外人眼中就是心虚。久而久之,也就变得越发沉默。
马小丁是知道这块地的,爱情树和告白墙吗。不过在他看来都是小女生发泄情绪的地方,校霸根本不care。
他嚷嚷。
“喻哥你咋还知道这地方啊。”
宋喻脚步停在树下,抬头看了眼五颜六色满是涂鸦的墙,没理马小丁,偏头看着已经吓得腿软嘴唇哆嗦的祝志行。
没什么表情,淡淡问:“熟悉吗?”
对于被恐吓了一路的祝志行,这句话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彻底崩溃,一个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我错了!大哥我错了!这字不只是我一个人写的,大哥我把他们的名字也告诉你,你放过我吧!”
他小眼睛里通红一片,已经吓出眼泪,真的怕自己被宋喻弄死在这里,偏头看到谢绥就跟看到希望一样,拖着膝盖爬过去,伸手想去拉谢绥的裤脚:“谢绥!咱两一个小区内长大的,我这人就是嘴欠,平时喜欢乱说话,但我扪心自问,真的没对你做过任何事。你帮我求求情吧!谢绥!你奶奶也认得我的!大家都是邻居。你救救我吧!”
不止是宋喻,马小丁这个粗神经都被他这不要脸的给气死了。
一脚踹上祝志行的屁股,“就你他妈初中做的那些破事!谢绥不杀了你都是好的了!”
祝志行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大哥,放过我吧!我想回家!谢绥!谢绥!你帮我说说话啊!”
宋喻没理他,偏头看向谢绥。
谢绥站在树叶的阴影里,仰头,看着墙上的字,桃花眼中一片冰凉深邃。
表情在半明半暗中,琢磨不清。
很久,谢绥扯了下唇,笑了。
只是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危险。
宋喻也一愣。
他觉得谢绥刚刚的笑,诡异地,和他梦里那个拿枪的风衣男人对上。
一样的无聊又厌倦。
祝志行不说话,脸上全是水,跪在水泥地上,愣愣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少年。
谢绥长腿往前跨两步,微倾身,短发下黑色的眸狭长而深冷,唇角的笑意转淡,也看不出喜怒。
祝志行哆哆嗦嗦,人都傻了。
马小丁似乎想开口逼逼什么,结果被宋喻一脚踩在鞋上,倒吸一口凉气,把话都收回去。
祝志行以为自己会被一拳打在地上,或者一脚踹翻,但脑海里幻想血腥暴力的场景都没出现。
从上方只是传来少年冷淡的命令:“把它擦了。”
祝志行微愣过后,狂喜,眼泪鼻涕都没来得及收回去,“是!是!我一定把这面墙都擦的干干净净的,谢绥,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我以后会管住我的嘴!”
他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快,把脚扭着了,痛得眉头一拧,但脸上的喜色丝毫不影响。一瘸一拐兴高采烈地趴到墙边,开始用衣服沾口水擦。擦到一半嫌慢,直接上手扣,扣的特别用力,指甲磨断也丝毫不在乎。
马小丁目瞪口呆,就这么放了这小子,恨铁不成钢:“谢绥,这瘪三初中这么对你,你要是不敢下手,我可以帮你打他一顿。”
宋喻觉得马小丁思想真是废:“你脑子里除了打架就没其他的事了?”
马小丁委委屈屈:“……”
喻哥你居然好意思说我?
谢绥的眼眸望着那堵墙。
不知道穿越时空,回忆了些什么事情。
宋喻装作不经意地问:“就这样了吗?”
谢绥视线落到他白净的脸上。
心中被熟悉地点激起的戾气和阴冷,融化在宋喻眼中。
许久,他微笑。
“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心中却流过冰冷的话——怎么可能。
宋喻想让祝志行彻底闭嘴,归根究底也是让谢绥彻底解开过去的心结。
原著里是攻一把谢绥带到这里,叫手下当着他的面,擦掉了那一行字。
现在宋喻干脆把祝志行带了过来。
谁写的,谁来擦。
恩怨因果,都有终时。
“你们有班级群吗?初中。”
宋喻偏头问马小丁。
马小丁思索了一会儿,斩钉截铁摇头:“没有!”
他后面的小弟傻了,一头雾水:“怎么没有,马哥你忘了?刚建群的时候你是水的最厉害的,什么破事都要逼逼一通!结果因为头像,半夜吓哭了班长,第二天就被踢了。”
马小丁:“……”
宋喻就和他对视。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马小丁的小弟后知后觉挠头:“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宋喻扯了下嘴角:“没有,谢谢你。”
小弟:“??!!!”
怎么办!!得了喻哥的一句夸赞他觉得自己快要升天。
宋喻往前走到墙边。
他一靠近,祝志行人都僵了,呼吸停滞。
宋喻比他高,站直身体。
抬头,看着爱情树下那些涂鸦,声音淡淡:“初中你为什么那么针对谢绥。”
祝志行手指颤抖,细小的眼只盯着前方。
错乱的线条,幼稚的图案。
为什么针对谢绥……大概,都是嫉妒吧。长得好,成绩好,他费尽全力讨好的人心里眼里只有谢绥。狭窄楼道理,每天听不完的骂人的脏话,对谢绥妈妈的阴阳怪气的讨论。恶意生起,以讹传讹,久了就习惯了。
但是现在这些说出来,也晚了。
祝志行大脑一片空白,被宋喻在台球厅里的气势吓蒙了,现在堵在脑海里的恐惧还不散。
他怕自己真的活不回去。
眼泪又落了下来,哑声哀求。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真的。”
宋喻:“给他一个解释吧。”
祝志行红着鼻子,泪眼婆娑看着他,不明所以。
宋喻说:“初中班级群。或许他真的不在意了,但这是你们欠他的,一个迟来很久的道歉。”
对于祝志行来说,这一晚真的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精神紧绷,四肢僵硬。
人最害怕的,从来都是未知的威胁。
恐惧、悔恨,喷涌而出在脑海撕扯。
他失魂落魄,一个人守着墙,一点一点去扣,扣的指尖出血、生疼也不敢停。
“走吧,快七点了。”
宋喻转头。
马小丁还是愤愤不平:“喻哥!我们就这么放过他?”
宋喻瞥他一眼:“你打他一顿,估计都没这样让他长记性。”
马小丁一噎,想到祝志行在墙前被吓傻了的表情,也不得不闭嘴。
好像有点道理,而且祝志行这傻逼今晚都别想回去了,在这呆着吧。
宋喻和谢绥走在最前方。
九月傍晚风燥热,大地是橘红色的,天际晚霞渐收,高楼投下阴影在人世间。路两边栽了很多香樟树,地上落叶翻飞。
宋喻悄悄偏头去看谢绥。
虽然他今天打人踢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事后回忆起来,其实有一点没底。
他这么做——谢绥真的会开心吗?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适合再三被回忆起。
宋喻皱了下眉。
谢绥沉默走着,薄唇抿着,侧脸精致清冷,他不说话,给人的感觉格外难以接近。
谢绥在想事情。
他不是宋喻,凭一腔少年意气靠揍人出气。他要是真的出手,即便没有a 城谢少的身份,也有能力让祝志行一家人这辈子,永坠黑暗。
“你是不是生气了?”
犹豫半天,宋喻还是偏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谢绥的思维被打断,一愣,随后拧眉头淡淡道:“为什么这么问。”
宋喻不打人的时候,真的完全看不出是个校霸。
睫毛卷翘,瞳仁清澈,乖巧又清秀得不像话。
宋喻想了想,也挺实在的。
“我自作主张带你来了这个地方,可能你也不想再来,对不起。”
谢绥步伐一顿,偏头看他,漆黑的眼眸有些好笑,又有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声音却还是波澜不惊。
“你居然因为这个跟我道歉?”
宋喻慢吞吞:“我觉得,有些往事,或许你也不想再让别人知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跟人诉说悲惨。
谢绥唇角笑意加深。
真可爱。
不过宋喻说的倒是对了。
很多往事,他都没有再回忆或倾诉的想法。
今天的这个地方。
换做除宋喻外的任何一个人带他来。
结果都截然不同。
谢绥眸里掠过一丝深意。
他想起了上辈子。
他小时候的事,在a城上流社会都不是秘密,很多人,尤其是女人,四处寻找蛛丝马迹,就为了拼凑出一个他童年悲惨生活的剪影,然后拿到他面前表达关心温柔和疼爱,以一副“我懂你”的态度,试图拉近关系。
实际上。
犹如自掘坟墓。
谢绥淡淡一笑,说:“我没生气。”
因为是你。
宋喻心里舒了口气,就算是看过原著,他也一直不觉得自己了解谢绥。
“没生气就好。”
那这样,也算是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吧。
把东西丢给马小丁提,宋喻身上就留了包薄荷糖。
撒开包装,取出一颗蓝色透明的糖,丢进嘴里,然后再拿出一颗,递到谢绥面前,问他:“你要吗。”
他只是下意识分享,很快就记了起来,谢绥上次就拒绝过他了。
“对哦,你不吃——”“糖”这个字涌到喉咙边没说出来。
宋喻瞪大眼,愣愣看下谢绥自然又从容地从他手里接过那颗薄荷糖。
???
愣了半天,问的也很直:“你不是不吃的吗?”
谢绥笑了下:“想试试,我觉得,应该会很甜。”
宋喻嘴里嚼着,嘀咕:“薄荷哪会很甜啊。”
他们回一中的时候,刚好差两分钟七点。
只是到一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
马小丁打了奚博文的电话,了解情况后,挂掉电话,气不打一处来:“我去!喻哥我感觉我们这个班主任在针对你!我们这不是还没迟到?她提前带人走了,还要阴阳怪气diss 你一顿,说你就不是来读书的,就是搅屎棍,第一天就带坏好学生!日!什么毛病!”
宋喻勾了下唇满不在乎,“她不带我们去,我们就自己去呗。”
马小丁骨子里的叛逆蠢蠢欲动:“喻哥这还去啊!她都放弃我们了,要不我们去网吧?我跟你说,今天老板逮着我推销一个新的网游,叫至尊狂枭,听起来可有意思了。”
宋喻对校霸、街霸这种听起来傻逼的身份不上心,但对自己塑造出的学霸人设还是挺敬业的。
去礼堂都顺手捎上一本书,听了马小丁的话,转身就打在他的头上。
“她放弃了你,你就干脆也放弃自己?什么逻辑。滚去礼堂,谢绥还要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呢。”
马小丁挨了一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哦!谢绥还要上台呢。喻哥你和谢绥先走了我去找我的小弟,先去买点荧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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