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巧遇”(第1/5页)一朝成为死太监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喻青崖才到大殿门口, 还未入内便瞧见荆白玉大步而来。

    喻青崖有些个惊讶,这寿宴还有一会儿工夫才开始, 为太子荆白玉祝寿的官员们还未曾到齐,谁料到太子殿下本人却来得这般早。

    喻青崖一开口,顿时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虽然平日里,太子殿下也是冷冷冰冰的,但眼下荆白玉的表情冷酷的叫人骨髓发凉。

    荆白玉仿佛并未有听到喻青崖的声音,已经快速入了大殿, 直接坐于自己的席位之上,抬起手来,给自己倒满一耳杯的酒水, 仰头一口闷下。

    “太子殿下……怎么了?”

    喻青崖识趣儿的未有凑到跟前,躲在角落里,却止不住一颗好奇心。

    “看来今天,太子殿下心情不好。”有人在喻青崖身边突然说道。

    喻青崖回头去看,便瞧见喻风酌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出现在他身后。

    喻风酌昔日里乃是离国派往大荆的细作,但荆白玉念在他围剿离国上柱国之时有功劳在身, 便不与他追究太多。

    如今喻风酌已然并非什么大荆的东厂总督, 而是离国派来大荆的使臣, 司属离国大鸿胪寺。

    喻青崖说:“我也看出来了, 我是好奇太子殿下心情为何不好。”

    十年过去,如今的喻风酌已然四十岁,但是乍一看与昔日未有一丝变化, 笑起来的时候反而叫人觉着更为温和了些。

    “笑什么?”喻青崖小声说:“太子正不高兴呢,你还笑的出来,太子瞧见了定然将你五马分尸。”

    喻风酌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太子为何不高兴?你跟随太子殿下十年之久,难不成还不摸不清楚太子的秉性?这世上,怕是只有关于九千岁的事情,才能叫太子不欢心罢。”

    “说的也是……”喻青崖煞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瞧,有人来了。”喻风酌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喻青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从大殿门口而入,不正是流安世子厉长生?

    厉长生独自一人而入,手中还拿着残破成两段的兔子顽偶。

    喻青崖止不住“啧啧”了两声,说:“唉,这流安世子上辈子是怎么投的胎?竟然与厉大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说,名字还一样。”

    “爹你说他不会是后改的名字罢?不然如何能这么巧呢?”

    “太子殿下瞧见他那张脸,没有拧断他的脑袋,真是手下留情。”

    喻青崖还不知,荆白玉瞧见厉长生那张脸,虽未有拧掉他的脑袋,但依然拧掉了兔子玩偶的闹到。

    “厉长生!”

    宛阳郡主已然在大殿里,一眼便瞧见了厉长生,欢欢喜喜的朝着他走过来。

    “你方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呢。”

    厉长生难得露出一丝讪讪的笑容,说:“随便走走罢了。”

    “呀!”

    宛阳郡主声音陡然抛了个尖,她本就是个小姑娘,此时还牟足了劲儿的尖叫一声,可把周围左右的人都吓了一跳。

    宛阳郡主根本不管旁人惊讶的目光,一把冲上去,抢过厉长生手中殒身不恤的兔子顽偶。

    “唔——我的兔子顽偶!”

    宛阳郡主眼睛圆瞪,一副要哭的模样,托着兔子顽偶圆鼓鼓的脑袋,一脸不敢置信的说:“脑袋……脑袋怎么掉了!我做了两天两夜呢!”

    “其实……”厉长生其实也未有料到,这兔子顽偶的脑袋会掉下来。

    宛阳郡主道:“你让我帮你做个兔子顽偶,难不成就是想要等做好了,然后拧掉它的脑袋罢!”

    “误会……”厉长生道。

    “什么误会?”宛阳郡主真是心碎又气愤,说:“这么可怜儿的兔子顽偶,你怎么忍心下手啊!你莫不是个变态罢?”

    厉长生一阵头疼无奈,道:“郡主,变态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呸!”宛阳郡主道:“就是这么用的,我跟你说我已经看穿你了!”

    厉长生有点后悔教了宛阳郡主一些“新词”。

    “我可怜的兔子顽偶。”宛阳郡主抱着兔子顽偶的“尸体”,道:“没关系没关系,等我回去就把你修不好,放心罢,小可怜儿呦。”

    厉长生点点头,道:“有劳郡主将它修不好,过几天我再去郡主那面取回来。”

    “取回来?”宛阳郡主眼睛又是瞪得老大,道:“你拧掉它脑袋一次还不够,还想继续拧拧拧啊?我真是看错你了厉长生!”

    宛阳郡主声音不小,尤其她方才抛了个尖,不少人皆是往那面瞄去。

    正在喝酒的荆白玉,听到宛阳郡主大喊一声“厉长生”,亦是不自主的抬起头来,往那边瞧了过去。

    荆白玉真的很讨厌旁人冒充厉长生,真的很讨厌旁人与厉长生有丝毫的相似之处,不论是长相,笑容亦或者是秉性……

    他们全不知自己这十年之久是如何度过而来,那些相似之处就像是冰锥,总是来刺痛他的眼目,总是他刺痛他的心脏,仿佛欲要将他活生生折磨致死才好。

    然而不得不说,荆白玉又会下意识的被一星半点的相似所吸引……

    荆白玉抬头瞧时,就看到宛阳郡主拿着方才被自己扭掉脑袋都兔子玩偶,正在于流安世子厉长生手舞足蹈的说些什么。

    两个人仿佛很亲密的模样……

    正巧了,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那姑娘是谁?性子真是……”

    “你竟不知?那可是宛阳王的掌上明珠,宛阳郡主。”

    “她便是宛阳郡主,生得如此国色天香,怕是要比大荆第一美人还要漂亮许多。”

    “是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都说宛阳郡主奇丑无比,却原来是嫉妒者对她的诽谤!”

    “那旁边的男子,瞧着有些个面善,那又是谁?”

    “可不是面善?你仔细看看,可觉得与昔日九千岁厉大人,有些个相似?”

    “嗬!小声些!万勿叫太子殿下听到。”

    那两个窃窃私语之人,小心翼翼的往太子殿下荆白玉的席位瞧去。

    荆白玉并未施舍给他们任何一个目光,但不代表他未有听到。

    那两人见太子殿下未有注意,便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男子是流安侯世子,名字就叫做厉长生。”

    “厉长生?这……这流安侯什么意思,也太昭然若揭了罢?”

    这些年来,有不少人想要讨好太子荆白玉,均会派来一些个人,他们多多少少与九千岁厉大人长相颇为相似。

    这流安世子,的确是长相最为与九千岁相似的。不只如此,名字也是一模一样。

    这般巧合的事情,谁会相信?十有八/九付之一笑。

    “我看这流安世子以前肯定不叫这个名儿,必然是为了讨好太子殿下,所以改了个名的!”

    “谁说不是呢?”

    “这流安侯也是好心机。”

    “不只如此……这流安侯一边想要巴结太子,一边还欲要结交宛阳王。”

    “你瞧瞧,宛阳郡主与流安世子已然这般亲近,相比流安侯定时欢心的很。”

    “啪——”

    那两个人正说的起劲儿,突听一声脆响。

    就瞧太子殿下荆白玉,忽然将耳杯往桌上一放。那声音虽然清脆悦耳,却没有叫旁人毛骨悚然。

    那二人不敢再说闲话,赶忙垂着头往远处去,免得饶了太子殿下的清净。

    “太子殿下,请少饮两杯。”

    荆白玉回头去瞧,原是陆轻舟来了。

    陆轻舟满脸担忧不止的模样,说:“筵席还未开始,若太子殿下喝醉了,怕是惹人非议……”

    “非议?”荆白玉轻轻的冷笑一声,道:“是谁敢非议于本太子?那本太子真要敬他是个好汉。”

    “呵——”

    荆白玉又道:“不过一些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之辈罢了。”

    “太子……”陆轻舟摇了摇头,伸手止住荆白玉欲要倒酒的动作,问道:“太子今儿个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无。”荆白玉不假思索,只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陆轻舟再清楚荆白玉的秉性不过,道:“卑臣这就吩咐宫人,为太子准备一万醒酒茶来。”

    “无需。”荆白玉长身而起,摇了摇手,说:“有些个憋闷,我出去散一散,这些酒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清醒的很呢……”

    荆白玉说罢了,独自一人往殿外而去。

    喧闹的人声,喜庆的大殿,似乎与荆白玉丝毫关系也是无有,将他衬得格外孤独冷漠。

    “厉长生!”

    那面宛阳郡主气了半晌,突然声音压的很低很低,神神秘秘的叫了厉长生一声。

    厉长生低头瞧她,就见宛阳郡主一脸娇羞模样,情窦初开的样子。

    厉长生有点纳罕,道:“郡主这是……?”

    宛阳郡主更是扭捏,红着脸垂着头,道:“你看到没有!”

    “什么?”厉长生问。

    宛阳郡主羞涩的说:“我的娘呦,太子殿下长得也太好看了罢!”

    “脸好小呢!”

    “眼睛好大~”

    “下巴也好看!”

    “哇,总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嘻嘻……”

    “我决定了!要嫁给太子殿下!”

    厉长生听得眼皮直跳,若是他未有记错,宛阳郡主前日里,才与自己表了白,结果三日都为曾过,今天就……

    厉长生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谁是孩子了?”宛阳郡主不乐意了,横了他一眼,道:“正好太子殿下与我差不多年纪,又一直未有太子妃!若是我能嫁给太子殿下就好了!怕是这世上,再找不出一个比太子殿下更好看的人了。”

    厉长生倒是赞同的点点头,荆白玉儿时长得着实可爱,粉雕玉琢。如今长大了,丝毫越发的英气俊美。

    作为一个化妆师,厉长生的目光是很犀利且挑剔的。但对荆白玉的五官和脸部骨骼,亦是无法鸡蛋里挑骨头,已然十足完美。

    厉长生笑着瞧了宛阳郡主一眼,道:“若是日后的夫君比郡主长得还好看,郡主便不觉得心里有负担。”

    “这……”宛阳郡主眨了眨大眼睛,仿佛被厉长生戳中了痛楚,赶忙胡乱的顺了顺头发,说:“本郡主也是天生丽质,明明也很好看的好不好?”

    “不行……”宛阳郡主嘀咕一声,道:“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了光彩。小旻!小旻快把我的粉饼拿来,我要补妆!”

    “小旻?”

    宛阳郡主叫了两声,侧头一瞧,说:“小旻怎么又不见了?”

    厉长生皱了皱眉头,回头一瞧,作为宛阳郡主的侍女小旻,果然已然是去了踪迹,连个人影也是无有。

    那面荆白玉从大殿走出,夜风习习而来,倒是比白日凉爽了许多。

    他空腹饮酒,饮的又太快,此时站起来止不住有些头晕。

    荆白玉平日要强惯了,便是身子再不舒服,也不会与旁人多说一句,多办便是自己忍了。

    他一直往前走着,立于湖边这才停下来,仰头瞧着天上一轮满月,圆的令人凭白有些心中不悦。

    他身子摇晃了两下,伸手压了压额角,干脆靠在湖边的大树上,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身边有巡逻的侍卫走过,还有零零星星,端着各种盘碟的宫女,不断的将美味佳肴送进觥筹交错的大殿之内。

    只瞧有个宫女手中托着个酒壶,本本分分的垂着头,缓慢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可不就是宛阳郡主口中,突然消失不见的小旻?

    小旻仍然穿着一身女装,天色太黑,又有长发垂挡,就算离得再近,怕是也无人发现小旻说个男子。

    他手中持着酒壶,步子平稳又轻,慢慢的冲着太子荆白玉而去。

    白衣少年靠在湖边树干之上,看起来喝了不少的酒,脸颊泛着淡淡的殷红,正半闭着眼睛,看上去仿佛已然睡着。

    小旻屏住呼吸,目光阴测测的……

    “哒、哒、哒……”

    一步步,越来越靠向荆白玉。

    他抬起说来,轻轻的摸了一下脑后,手中便多了一根细长而尖锐的发簪。

    “哒——”

    小旻已然离得荆白玉很近……

    下一刻,小旻故意佯装无有站稳,“哎呀”了一声,想要不小心跌进太子殿下荆白玉的怀中,然后……

    趁机将细长的发簪直接送进荆白玉的喉咙之内。

    “啪——”

    只有毫厘之差,小旻未能如愿的跌进太子殿下荆白玉怀中,已经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旻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一拽,竟是硬生生的给拉的后退了两步,差一点反向跌倒,幸好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旻姑娘,郡主正在寻你。”

    厉长生笑的煞是温柔,低头看着满脸惊愕的小旻,道:“原来你在这儿,别让郡主等急了,快去罢。”

    “世……世子……”小旻快速敛去错愕的表情,垂着头将发簪收好,道:“是,婢子这就去……”

    “嗯。”厉长生松开他的手,点了点头。

    荆白玉被突然出现的小旻与厉长生扰了清净,睁开眼睛乜斜的瞧了他们一眼,眼神并不友好。

    小旻一瞧刺杀无果,已然无有机会,只好硬着头皮快步离开。

    厉长生回头看了一眼小旻离开的背影,自己倒是未有着急离去。

    厉长生垂头去瞧靠在树干上的荆白玉,道:“太子殿下,夜风重,饮了酒还是回大殿的好。”

    “滚开,莫要扰了本太子的清净。”

    荆白玉只是施舍了厉长生一眼,很自然的闭上了眼睛,语气十足冷漠至极。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看来自己给荆白玉的“第一印象”,可谓是差劲儿的无以复加。

    厉长生瞧荆白玉不愿意与自己多言,便未有开口说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在指缝间流逝着,四周安静的只有湖水轻轻荡漾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荆白玉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瞧见的便是站在自己身畔,那记忆中丝毫未曾改变,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高大身影。

    “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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