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丑八怪(第2/5页)一朝成为死太监

  厉长生头一次见泮水,就觉着泮水行为举止都有些奇怪,果不其然,泮水乃是大公子之人,的确再奇怪也无有。

    厉储兴沉默了半晌,随即不作一回事儿的笑了起来,道:“无妨,本公子已经想到了其他的办法,定然叫我这位好二弟能再享受享受。”

    “还是大公子您高明。”泮水笑着说。

    “呦,嘴巴如此之甜,快叫本公子尝尝。”厉储兴说道。

    泮水连忙道:“不行大公子,世子已经醒了,我还要赶回去伺候着呢,不能久留,以免世子起疑心。”

    “起什么疑心?”厉储兴不屑的冷笑一声,说:“他那榆木脑袋,若是对你我起了疑心,前几天也不会中箭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了。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竟是让这蠢物前去给太子殿下祝寿!”

    “大公子您消消气儿。”泮水连忙安抚。

    厉储兴道:“所以说,泮水你就放心留下来陪着本公子罢,那蠢物是发觉不了什么不同的,还是说……”

    厉储兴调笑着又道:“你是觉着本公子不如那蠢东西,你想要赶紧回去伺候他啊?”

    “大公子,您怎么这般说呢?”泮水娇滴滴的道:“大公子可比世子要好上千百倍呢,不论是才学还是这容貌。”

    泮水这话取悦了厉储兴,厉储兴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是泮水说罢了,止不住却想到自己方才与世子厉长生说话的场景。

    不知怎么的……

    泮水感觉世子厉长生有些个不同了,与平日的眼神不太相似,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

    却没来由叫人想起来便面红心跳,多了几分与之前截然两样的气质和风度。

    厉长生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眼看着便要落山,再过两日,他便要离开此地,前往都城,也不知……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能不能顺利见到荆白玉。

    荆白玉看到自己时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的。

    “吱呀——”

    房门被推开,泮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个小丫鬟,鱼贯而入将晚膳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泮水消失了大半天,这才急匆匆归来,她见到厉长生,止不住抬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生怕厉长生会瞧出自己去了何处,对自己产生怀疑。

    厉长生并未有多看泮水一眼,只是他不瞧,不代表他不知道。

    泮水走入之时,厉长生便闻到了一股香气。除了晚膳的菜肴香气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熏香之味。

    厉长生昔日里乃是专业化妆师,他不只是双手最为灵活,鼻子与眼睛也都灵敏异常。

    是从侍女泮水身上飘散而来的熏香之气,却不是一个女儿家身上该有的味道。

    无需多言,泮水定然是才与一个男子亲密接触过,否则不可能沾染到如此浓郁的味道。

    而这个男子,并不是什么侯府上普通的小厮或者杂役,必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熏香沉稳不足,内有轻佻之感,侯爷已然一把年纪,是不会中意于这种味道的香气的。

    厉长生面色如常,拿起手边的牙筷来,淡淡的开了口,说:“泮水,我大哥那面如何了。”

    “大……大公子?”

    泮水正捧着一只汤碗,欲要为世子将热汤盛上。厉长生一开口,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泮水手中不稳,差点将热汤扔在地上。厉长生反应很快,抬手一托,那小碗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掌心之中。

    小碗未有磕碰,不过泮水仍是被热汤给烫了个激灵,眼睛瞪得比平日里大了整整一倍。

    泮水结结巴巴的说:“世子……世子问大公子?这,这泮水怎么知道呢?泮水是世子身边的丫鬟呀,平日里根本见不着大公子呢。”

    厉长生自行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热汤,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受伤如此,大哥不曾有所表示?不曾前来探望?”

    泮水瞬间松了口气,说:“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有呀,当然有了,大公子请人送来了许多补品与药材……”

    “若不是这个意思,”厉长生问道:“泮水以为,我应当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泮水不是这个意思……”侍女泮水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只是……只是会错了意罢了。”

    厉长生未有再说话,只是方才那几句话,已然足够泮水心中激荡不止。

    泮水狐疑的偷偷打量了厉长生好几眼,总觉世子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她心中慌乱的厉害,根本不敢正眼去瞧厉长生,生怕被他揣摩到心事。

    厉长生静静的一个人,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他只是敲打一番泮水罢了,叫泮水不要过于肆无忌惮。厉长生虽然是个看起来温和好相处之人,然而实则根本是那最拒人于千里的。

    况且眼下……

    厉长生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不愿与泮水多说什么。

    厉长生的心情难得不怎么好,平日里不论遇见什么事情,他都风轻云淡,仿佛没什么能让他大喜大悲的。

    只是眼下,厉长生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无论是用膳还是出神,总能莫名其妙想起自己闭眼之前,小太子荆白玉痛苦的模样。

    厉长生无心用膳,轻叹了一声,将碗筷放下。

    这可把旁边提心吊胆的泮水给吓了一跳,感觉整个人汗毛倒竖,连忙小心的问道:“世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许是……”厉长生平静的说道:“刚刚醒来,所以没什么胃口。”

    流安世子厉长生,不日便要启程前往都城,为大荆太子殿下荆白玉祝寿。

    诸侯也都正精心为太子殿下准备着寿宴的事情,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也都想着能因此讨好了太子荆白玉,谋得一些个好处。

    厉长生未用什么晚膳,草草睡下,第二日起身,便拿到了流安侯为太子殿下荆白玉准备的礼单。

    厉长生打开一瞧,这礼单密密麻麻的,竟是恨不得有一射之长,什么珍奇珠宝稀罕顽意全都在内,罗列的是清清楚楚整整齐齐。

    厉长生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随即合上礼单,问道:“路上护送贺礼的人手可都准备妥当了?”

    这般多的贺礼上路,流安往都城的路途又不近,若是路上遇到了个把土匪,把礼单上的珍奇珠宝弄丢,到时候呈上去的礼单与寿礼对不上,岂不是要盖上个诓骗太子殿下的罪过?

    厉长生这个人心细如尘,一看到礼单便想到了不少事情,一项项再周祥不过。

    泮水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说:“这……这婢子也不知道呢……”

    “着人去问。”厉长生淡淡的说道。

    泮水看似有些个不情愿,但是心中还有余悸,不敢与厉长生叫板,当下答应了一声,这就垂着头去了。

    泮水离开世子的院落,急急忙忙就冲着大公子厉储兴的院子而去,入内便喊道:“大公子不好了!”

    厉储兴正与几个侍女调笑,见到泮水说道:“你怎么的来了?可是想念本公子了?”

    “大公子!”泮水焦急万分,哪里有心情与厉储兴调笑,赶忙说道:“世子已然发现了送贺礼的队伍有问题,正让我去找人询问呢!这可如何是好?”

    之前大公子厉储兴说过,他还有办法对付厉长生,这办法指的便是送贺礼的队伍。

    送贺礼的队伍已经叫大公子厉储兴动过了手脚,更替了不少人进出,变成了一群老弱病残不说,还有一半都是厉储兴的心腹。

    厉储兴已然吩咐好了,叫那些亲随跟在世子厉长生左右,半路上若是遇到了土匪,便假装不敌,遗失了寿礼,世子厉长生绝对脱不得干系。

    若是路上并未遇到土匪,厉储兴的亲随也可以假装土匪,制造一些事端,反正是决不能叫世子厉长生平平安安走到都城去的。

    太子殿下荆白玉,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心肠冷酷。太子发现贺礼不对,肯定会责难厉长生,到时候厉储兴就可借刀杀人,叫厉长生有去无回!

    计划的确是好的,只是泮水没有料到,厉长生一看礼单,便问到了护送寿礼队伍的问题。

    这若是叫厉长生发现其中端倪,还要怎么算计于他?

    对比于泮水的焦急,厉储兴却显得四平八稳。

    厉储兴不当一回事的说:“给他看,我那二弟痴子一个,他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就算看出了端倪来,不是还有我娘帮衬着?就算厉长生他告到我爹面前去,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哼,送礼的队伍是一个人也不得换的。”

    “可是……”泮水一阵犹豫。

    若是平日,泮水根本不会犹豫什么,也会觉得计划天/衣/无/缝,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世子厉长生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叫泮水心中慌慌的,难以平稳下来。

    泮水走了一趟大公子厉储兴那面,这才去帮厉长生将护送队伍的侍卫长叫了过来。

    那侍卫长是流安侯身边的校尉,出身世家,官职不小,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便是个厉害角色。

    虽然成校尉乃是流安侯身边的得力干将,不过这流安侯身边之人都是懂得情势的,十有八/九皆是与大公子厉储兴交好,私交甚密。

    那成校尉前来,一开口中气十足,说道:“世子可是对贺礼队伍有所异议?这队伍乃是侯爷亲自安排!若是世子觉得侯爷处理的有所偏颇,便去亲自寻侯爷理论就是,卑将可无法管那许多,只知道奉命行事罢了!”

    厉长生还未开口,那成校尉倒是说了一大堆。

    厉长生抬眼瞧着他,微微一笑,看上去十足没脾性,十足好说话的模样。

    厉长生道:“成校尉何出此言?为何觉得我会对送礼队伍有所异议?”

    “这……”成校尉被厉长生轻飘飘一句话,问的是哑口无言。

    成校尉自然是从泮水与大公子厉储兴那面听来的,他们合起来算计厉长生,自然是心虚的厉害。这成校尉又是个急性子,见了面便发难,此时倒将自己逼入了窘迫的境地。

    厉长生又是一笑,异常温和的道:“今儿个只是叫成校尉来说一说,启程之后的路线如何罢了,看来成校尉是想多了。”

    “我……卑将……”成校尉嘴笨,一时说不出什么,支支吾吾的闹了个大红脸。

    成校尉与泮水在厉长生那面呆了一会儿,厉长生也无为难他们,很快摆摆手,便叫他们离开。

    厉长生瞧着那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煞是诡异的笑容。

    厉长生知道,大公子厉储兴眼下受宠的很,自己眼下的人脉无法与厉储兴相提并论不说,就连流安侯也不会向着他说话,就算自己有理,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最明智的办法,向来不是硬来。

    厉储兴不想自己平安抵达都城,但厉长生是绝对要去都城的,那里有一个人,是他必须要见上一见的。

    泮水仿佛一个陀螺,从厉长生那面出来,又跑到了厉储兴跟前,焦急的说道:“大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厉储兴挥挥手,道:“嗨,那厉长生也未有说什么?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正好赶上了,瞧把你们个吓成这模样。”

    泮水道:“婢子总觉得事情不是这般简单,那……”

    “大公子,大公子……”

    泮水正说道这里,有侍女走了进来,说道:“大公子,侯爷请您过去呢,说是宛阳郡主来了,请大公子您去迎接呢!”

    “宛阳郡主?”大公子厉储兴一听,登时脸无人色,道:“那丑八怪怎么的又来了?还叫我去迎接她?不知道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泮水一听“宛阳郡主”这几个字,表情登时酸涩的不得了。

    她与大公子的关系向来不清不楚,泮水乃是世子厉长生身边的随身侍女,却平白与大公子厉储兴颇为亲近,自然是有些个缘由的。

    厉储兴样貌的确是不及厉长生优越,但他能说会道,哄骗姑娘家的手段是一套套的。泮水才与厉储兴见了几面,便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一口答应下来,在世子身边做厉储兴的眼线。

    这厉储兴夸下海口,说只要泮水好好做细作,等日后他们扳倒了世子厉长生,自己当上了世子之后,就迎娶泮水作为正妻。

    泮水听了这话,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她不过一个出身低微的丫鬟,若真的能一跃成为世子妃,岂不是……

    泮水心里寻思着,自己这也非痴人说梦。那宫里面的夫人美人,不是也有奴籍出身,还嫁过人生过孩子,才入宫受宠的?

    自己又不想做什么皇后夫人,不过是做个世子妃罢了,绝不是什么白日做梦的事情。

    泮水一直觉着自己高人一等,马上便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她飞上枝头之前,却来了个十足的阻碍,可不就是大家口中的宛阳郡主?

    这宛阳郡主乃是宛阳王的独女,说其身份地位来,可是要比厉长生这个流安世子还要高了一个头等,就更别说厉储兴这么一个流安侯大公子了。

    宛阳王虽然也是异姓诸侯,却是王爵,自然压了流安侯一头。

    而且宛阳地界紧邻陵川,宛阳王与皇上的亲弟弟陵川王荆博文关系甚笃,与太后的关系着实不错,这可不是流安侯能比拟的。

    再加上宛阳地界颇大,物产也是丰富,人口兵力都直接碾压流安,流安侯是绝不会与宛阳王交恶的,反而一直想要巴结上宛阳王。

    这自古以来,想要进一步促成亲近的关系,联姻向来是最佳办法。所以流安侯便想着,让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厉储兴迎娶宛阳王唯一的女儿宛阳郡主,两边结下秦晋之好,日后也更有些保障。

    若是厉储兴迎娶了宛阳郡主,第一个不高兴的自然是泮水。泮水的世子妃梦想,可就要顿时灰飞烟灭。

    泮水向来自视甚高,若是叫她做个侧妃,泮水这心里面竟还是不愿意的。

    其实第二个不乐意迎娶宛阳郡主的人,可不就是大公子厉储兴本人?

    厉储兴一脸厌烦模样,道:“怎么又是宛阳郡主!着实烦人的很呢!”

    泮水在旁边期期艾艾的说:“宛阳郡主……仿佛……仿佛对大公子您颇为中意呢,侯爷也想着将大公子与宛阳郡主凑成一对的,大公子……难道不乐意吗?”

    “我乐意什么?”厉储兴烦躁的说:“你是无有见过那宛阳郡主的,着实丑得人一身身的冷汗!一眼大一眼小,鼻孔朝天,嘴如大鼎,脸色煞白,还青面獠牙!”

    “呀,竟有这样的事情?”泮水一听,心中止不住欢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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