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图穷匕见(第1/1页)嫡女烟雨
纪烟雨忙缩回手,讪讪道:“……大人,烟雨也是一时急了……”
“……没事。”
魏延面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正了正外衫,顺手把自己领口裹了个严实。
纪烟雨脸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
头低的快要碰到自己胸口。
忽听魏延唤她,“你看。”
纪烟雨抬头,只见魏延一指箱子底部。
纪烟雨俯身看去。
只见箱子底部的侧壁上赫然印着几枚脚印。
大小交错,有点杂乱。
魏延笃定道:“有人曾经躺在这里。”
纪烟雨抬眸,“大人也要一试?”
魏延微微点了点头,“房中里里外外我都看遍了,唯有这里最为可疑。”
“既是不止一人躺下过,必然是有什么缘故。”
说罢干脆利索地迈进箱子,躺倒在里面,靴子刚刚对着那几枚脚印。
纪烟雨皱了皱眉。
她总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地库也是,这喜房也是。
还没等她捋清自己的思路。
只听“轰隆”一响!
电光石火间,那箱子的底忽然翻转!
纪烟雨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躺在里面的魏延就消失不见了!
…………………………
纪烟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魏,魏大人”
无论她怎么喊,房内空空荡荡,只有外面阴冷的通道传来些许回音。
纪烟雨转过头。
房内一切如旧,龙凤烛还在燃烧。
仿佛一直都是她一个人,魏延的出现只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纪烟雨忙蹲下来,双手死命地去推那箱子。
箱子纹丝不动。
跟地面是连在一起的。
纪烟雨额头冒出了冷汗。
重生到现在,事情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这还是第一次。
该怎么办呢?
忽然,她听到心底都个声音说,“既然已没希望出去,何不拼死一试。”
她握紧了拳头,咬住下唇。
她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纪烟雨学着魏延的样子,迈进箱子,充满恐惧地卧倒在箱子里,双脚蹬着杂乱的脚印。
躺下的一瞬间。
她心里反到有了一丝坦然。
反正已经很糟糕了,还能再糟糕么?
她合上双目。
“一、二……”
没等她数到三,纪烟雨觉得自己身下一空。
身下的木板向下翻转。
她整个人坠了下去。
在黑暗中滚了几圈,然后落到了一个柔软之处。
身边有一种熟悉的松香味。
纪烟雨猛地睁开眼睛。
一块黑色的板子横在身前。
从上面可以看到头顶悬着的一条白幡。
白幡!
纪烟雨睁大了眼睛,这是……
她刚一动,手就被人捉住。
纪烟雨一转头,只见魏延正含笑望着她。
“大人……?”
纪烟雨又惊又喜。
只见魏延一根手指竖在唇边。
“嘘。”
纪烟雨忙噤声。
小脑袋晃了半圈,她这才发现她和魏延身子靠着身子,腿挨着腿,正一起躺在一块白绸被上。
两人所在之处,正是一副楠木棺材!
不知道哪里打来一道昏黄的烛光,半盍上的棺材板在她身上投下一道浓重的阴影。
四周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纪烟雨吓到说不出话来,身子微微发颤。
魏延摁了摁她的手,低声道,“你留在这里。”
纪烟雨哆嗦着点了点头。
魏延寒冰般的目光扫了一眼女孩发白的薄唇,缓缓在棺中坐起身来。
片刻又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长腿一伸,迈了出去。
纪烟雨只觉得手脚麻痹,心跳如鼓。
她侧耳细听。
外面没什么动静,还是静悄悄的。
这是一个地下坟墓?
要不怎会有棺材呢?
好半天,外面都没有声响。
终于,好奇心压过恐惧,纪烟雨咬着牙,学着魏延的样子,左手一撑,坐起身来。
她环视四周。
只见自己正身处一间正正方方的石室。
石室正前方有一盏烛台。
上面孤孤单单点着一根白蜡,烛火微弱,似乎随时可以熄灭。
石室一角还立着一副盔甲,铁盔铁面,甲胄旁靠着一把长剑。
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副棺材,旁边还并排放着一副。
而魏延此刻正站在那副棺材边,一脸的不可置信。
纪烟雨忙小声唤道:“魏大人……”
魏延没回话,甚至连头都没抬。
全部都神魂似乎都被这副棺材收走了。
纪烟雨忙站起身,小心地迈出棺材。
地面不甚平整,沙砾透过薄薄的绣鞋,扎的她脚生疼。
纪烟雨来到魏延身边。
不知怎的,她又闻到一股熟悉的臭味。
像是………似曾相识。
不过眼前吸引她全部心神的,却是棺中躺着的那人。
只见棺中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朱唇微合,一脸安详地躺在棺中。
这不就是那个烦人的魏氏表姨吗?
魏延缓缓抬起右手,向魏氏的鼻下探去。
马上又闪电般的撤回手,倒吸一口凉气。
“她,她死了吗?”
纪烟雨颤颤问道。
魏延面无表情,眼底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纪烟雨被他可怖的神情吓的后退一步。
鼻端那股臭臭的味道越发浓郁了。
魏延俯身,抬起棺中人的上身,似要把她抱出来。
变故就在这一刻!
纪烟雨只听身后几声“卡卡”怪响。
刚一回头,便见那盔甲忽地从阴影中窜了出来,不知何时抓起长剑,正向着魏延露出的后心捅去!
“魏大人”
纪烟雨惊叫出声。
电光火石间,魏延来不及将魏氏放下,只得稍稍错开剑锋,险险避过。
盔甲里早就有人!
纪烟雨脑筋急转。
哪知道一剑不中,那盔甲人又向魏延眼睛刺去!
魏延一偏头,那剑锋忽的一转,改刺他大腿。
魏延上半身受魏氏所累,根本动不了,只好飞起一脚去踹那盔甲的腰。
盔甲中的人不躲不避,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脚!
闷闷地“哼”了一声,但攻势不减。
魏延几乎同时也被他一剑刺破了大腿。
鲜血刷地飞溅出来!
魏延吃疼,身子一歪,不过还是一手撑棺,忍痛将魏氏轻轻推回棺内。
纪烟雨忙喊道,“魏大人”
魏延没有看她。
事实上,他也没法动。
因为那柄锋利的长剑此刻就架在他脖颈上。
那盔甲中的人嘿嘿笑道:“知趣的话,就别动!”
纪烟雨刚要上前。
只见那人微微转头,面具狰狞可怖,厉声喝道:“你也别动!”
纪烟雨攥紧了拳头,混身剧烈抖动,说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恐惧。
她想她已经听出了此人是谁。
她一字一句道:
“敢问千金阁少主,你不好好照顾买卖,玩的是什么把戏?”
那盔甲中的人“噗嗤”一笑,“纪大小姐好生聪慧!在下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此番竟是我小瞧了你们,竟让你们摸到此间来!”
“嘿嘿嘿”,他接着狞笑道:“不过纪大小姐,你可要知道,智者寿短呀!”
魏延阴沉道:“千金阁少主么?你对我小姑姑怎么了?”
那人冷笑,“我和卿卿已经结为连理,所谓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大侄子,你看不出来么?”
魏延怒道:“罔顾人伦、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敢动我们魏家的人?”
那人哈哈一笑,手里的剑也跟着抖了一抖,“魏家吗!我好怕啊……”
又看着两人道:“不过,今天的事?魏家又怎会知道呢?”
纪烟雨心头一震。
只听这千金阁少主得意地说,“你们还以为自己还出的去吗?”
冷汗顺着纪烟雨的额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