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茶一样的男子(第1/1页)焚罪

    黝黑细碎的短发,锋利如刀的双眉,高鼻梁,厚嘴唇,再加上一双沉静如山的眼眸,眼前的这个男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仿佛一碗滚烫地铁骨香茶,随和、淡然而又不失稳重……

    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参加格斗大会,每个人都是抱着切磋的心态,点到即止,师傅也一样,所以谁都没有料到那个卑鄙小人会突然下死手,如果不是师傅反应够快,命够硬,只怕早就跟我们yīn阳两隔了。”

    唐茶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拍了拍聂远兄弟的肩膀说道:“你们两个终于来了,先去看师傅吧,有什么话,咱们稍后再说。”

    兄弟两个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在师兄弟们的陪伴下,静静地走进了重症监护病房,然后看到了浑身插满了管子的老爹,很痛。

    仪器上的各种波弦及数字不断地滚动跳跃,如同一群绑架了老爹生命的幽灵,正在跳着类似献祭般的舞蹈,引人心魄。

    聂远握着老爹粗糙的大手,男儿珍贵的泪水顺着脸庞悄悄滑落:“老爹,我们来了,你快点醒过来……”

    聂盘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只是看着老爹那凄惨地模样,他觉得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胸口熊熊燃烧,无法熄灭……

    ……

    ……

    因为聂岩的情况并不太好,因此重症监护病房里只允许留下一个人守着,其余人便只能到隔壁宽敞的休息室里呆着。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听完聂盘的讲述,唐茶喝了一杯聂远递过来的纯净水,轻轻敲打着沙发的扶手说道:“原来如此,玛诺兹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如今的师傅艾蒙纳特,是迈肯州相当有名的格斗大师,只是心胸稍微狭窄了些,他的徒弟既然在阿盘的身上丢了脸面,那他找人在师傅的身上找回场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聂远皱眉道:“大师兄,你说得这么肯定,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唐茶嗤笑着摇了摇头,略带失望地说道:“咱们又不是侦探,哪里用得着什么证据?直觉有没有?猜测会不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就是了,阿远,你才十三岁,怎么看起问题来,反而像那些腐朽不堪的老学究?”

    唐茶的话音落下,他一连串的反问却像一把又一把的大铁锤,敲得诸人头晕不已,不仅是聂远,几乎是每个在场的师弟都被这位唐大师兄给震惊了。

    聂盘抬起头,平静地说道:“大师兄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就是那个艾蒙纳特搞得鬼,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把那家伙揍一顿?”

    众人再惊,聂盘这小子似乎比唐大师兄还要直接?不过那货至少也是师傅那级别的,眼下唐大师兄又受了伤,咱们这些人恐怕不是对手。

    甚至连唐茶本人也呆了一呆,然后眨了眨眼问道:“阿盘,你真的只有八岁?OK,OK,你别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绝对不是个白痴,我只是突然觉得,与你比较起来,我这些年的jīng神修行,是不是走了一条相当长的弯路。”

    一帮人皱着眉头,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理解唐茶突然转换的话题,这怎么又跟jīng神修行扯到了一块?

    “书上说的很明白,小孩子的心思简单,成年人的心思复杂,我觉得这跟jīng神修行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聂盘摇了摇头,稚嫩的嗓音继续说道:“我的命是老爹给的,我的家也是老爹给的,甚至更准确地说,除了这具身体,我的一切都是老爹给的,老爹出了事情,就是要我的命,所以谁想对付老爹,我就得跟谁拼命。这个道理,是个人都能懂,我已经八岁半了,而且还读了很多书,很多很多……”

    布尔维斯咽了口唾沫道:“看来读书这种事情,果然是很启发人啊,你们说说,小师弟是不是很有哲学家的潜质?”

    “去去,无论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做个狗屁不如的哲学家!”莱尼习惯xìng地跟布尔维斯吵着嘴。

    聂远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然后沉默着搂着弟弟不发一言,有些东西,其实不需要多说。

    唐茶沉默了一阵子,有些自嘲地说道:“我当年出师的时候,师傅跟我说,我是一个行事很有古风的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如今看到阿盘,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的进步并不多。”

    唐茶嘴里提到的古风,自然不是古代流传的某种诗体又或者水墨画卷;也不是那些酥胸半露的古妆美人;而是古人曾经崇尚的一些,令男人们闻之一振的侠义风气,一如遭逢不平事时的,一抹凛冽如雪的刀光。

    “古风?哈哈……唐茶,你知不知道,那些傻里傻气标榜古风的笨蛋,多半都是活不长久的。”休息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闯入了几名格斗家,为首的那人面带不屑地冲着唐茶说道。

    唐茶望着为首的那个人,动都不动一丝,只是笑了笑道:“怎么,艾蒙纳特大师到现在还不肯出面?他准备让你们这些小猫小狗打头阵打到什么时候?你们那个愚蠢的师傅也真是,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为首那人面sè一阵难看,眼中透出几丝凶狠说道:“废话少说,你们这些没有师傅就全都成了软脚虾的蠢蛋,敢不敢别躲在医院里,到格斗会场上去比划比划?”

    唐茶嗤笑道:“西井寸三,据我所知,这场格斗大会,似乎并不向你这种水准的人物开放才对,怎么,你难道是想违反大会的规定,进行私斗不成?”

    西井寸三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傻鸟不懂,嘿嘿,穆逸大师刚才发布了主办方的最新公告,因为大师级别的格斗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所以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的会场格斗将面向所有格斗家开放,怎么样,敢不敢来?”

    唐茶扫了一眼斗志近乎爆棚的几位师弟,不屑地回答道:“这么难得的格斗切磋,竟然被你弄得跟街头小混混的邀架一样,我真的很鄙视你们这些人。”

    没等西井寸三回应,聂盘冷冷的声音迅速的接了上来:“回去告诉艾蒙纳特,他的那个徒弟玛诺兹,是被我打败的,如果他真的那么在乎自己的面子,让他找些够劲儿的徒弟过来,虽然可能会有些累,但是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打趴下。”

    面对一个八岁孩子的威胁,呃,这小子刚才的话确实应该算是威胁,对吧?几名闯入者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天才的玛诺兹,难道真是被这个孩子打败的?一个瘦不拉叽的小猴子,开什么玩笑?

    西井寸三面sè铁青的说道:“小子,说话之前最好先弄明白,你是在跟谁作对,别忘了,你床上的那个爹好像还没醒呢……哼,不过,我想艾蒙纳特大师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我们走!”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转身,门外紧接着传来一道众人无比熟悉的声音:“他的爹现在已经醒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准备怎么办。”

    “老爹!”

    “师傅!”

    “……”

    休息室里的弟子们纷纷站起身来,惊喜万分地看着站在门口处的聂岩。

    休息室的大门原本十分宽敞,然而被聂岩和负责照顾他的牛楚这么一堵,就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

    西井寸三今天带了六个人来,本是想为被唐茶打碎了牙齿的师傅出一口气,不过没料到对方竟然又多出两个人来,一时间他又有些胆怯了,于是便耍了一番唇舌上的威风,哪知正要撤退的关口,那个被师傅打昏过去的聂岩竟突然就醒了过来,一时间心中有些惴惴,但一想到对方受了重伤,就算醒过来也没什么战斗力,于是嘴上十分硬气地说道:“我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想变成植物人的话,就给我滚……”

    砰!

    西井寸三的狂言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击中了他的胸口,将他已经说到唇边的话顶了回去,换作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太快了!

    在场的除了唐茶,其他人甚至根本都没看清聂岩到底是怎么出的手!

    “格斗的水平不怎么样,嚣张跋扈的脾xìng倒是跟格瑞德学了个十成十!洛奇一脉只怕是要毁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上!”聂岩那宛如刀削石刻的脸上浮现出一副落寞的表情,他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挥了挥手说道:“滚吧!”

    聂远看着父亲的神sè,听着父亲的声音,竟然不自觉地就想起弟弟那天击败玛诺兹之后,也是这般骂了个“滚吧”,这是何等的相似啊,他心中想着,不由转头望向弟弟,却见弟弟也正朝他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梢,微斜了嘴角,一家人啊。

    那几个人无比狼狈地扶着西井寸三冲出房间,奔出一段距离之后,这才又习惯xìng地转过身来用唇舌反击道:“私下格斗伤人,我们一定会向主办方投诉的,你们等着瞧!”

    “受了欺负找老师,小学生吗?”聂盘站到老爹的向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哈哈……”包括聂岩在内,一干人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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