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这一夜(第1/1页)天字号小白脸

    感谢死鱼不会飞。音甫。坐墙等红杏。治感冒不用要。麻木。几位的捧场打赏求订阅月票。话说今天世界末rì啊我也偷个懒好了,今晚就写了一章。我该死大家打脸。。。)

    唐清出生于上世纪期,那个建国没多久的昏沉年代,二十岁从政,经历过八年的动乱,在仕途走秘路线的他也同样不是一帆风顺,第一次被下放到乡镇的时候,在那片小地方竟然没有撑过半年就被人给挤了回来,这下可好,当时风光无比的唐秘书立即失宠,在自己老领导身边呆了半年后直接被打发到了清水衙门任职,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大概将近五年才终于再次抓到了机会,被提到了正处级,而那几年,也是他仕途最为关键的几年,起码现在担任吴越省委常委,副省长的唐清就很肯定,如果那几年自己可以一直保持着向上的势头的话,那自己现在最起码可以做到戴立功或者邹仁特的位置。

    三大家族的政治力量都有个很古怪但也很正常的现象,这种规模庞大的政治集团权利倾扎,每个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吸收着最重要的政治力量,天朝的各个地方,甚至各个部门,从副科级到正省部级,每个家族都能列举出一串长长的名单,人人都以为有了三大家族做后盾靠山后前途会一片光明,可讽刺的是往往越早将自己的政治生命交到别人手的人,最后往往混不到一个足够风光显赫的位置。

    这是很现实的事情,如果把三大家族比做成一个棋盘的话,三大家族内厅局级以上的政治能量无疑是他们各自的一条大龙,那是真正的命脉,而大龙一下的科级干部和处级干部,则是可以随意运作的棋子,完全随着厅局级以上干部的利益而拜访,运气好了,会得到提拔,运气差了,甚至都有被三大家族抛弃的危险。

    当年的唐清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坐在处级干部的位置上面,面对唐家的再三拉拢,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到副厅级,然后到正厅级,即将去担任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的时候,唐家的老爷子唐天耀才亲自派了身边的一个管家传话,打着本家的幌子,再次拉拢唐清。

    那一次,唐清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答应下来。

    在燕赵的省会做了五年的市长,终于被唐家找到了机会,将他运作到了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面,静静蛰伏后,终于在那个其实并不算好的跳板上面起跳,直接跳进吴越,担任副省长,三年前进入常委会。

    副省级别。

    这估摸着已经是他政治生命的终点。

    唐清看起来很满足,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有些不甘。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他在最有竞争力的年龄耽误了那五年,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再向上走一步,他甚至完全有能力扛起一个省的大旗。

    当然,那也只是如果而已。

    唐清虽然内心有些不服气,可每次外出,被属下拍这马屁叫他唐省长的时候,他还是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甚至在唐清心,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毫不留情的呵斥。

    而且还是被一个后辈。

    让开!

    给我让路。

    短短两句话,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唐家在吴越的坚力量,吴越省的省委常委,副省长唐清脸sè猛然涨红,额头青筋跳动,眯起眼睛,眼神森寒。

    站在一旁的省纪委书记杨旭板着脸孔,一言不发,但身体却在极为轻微的颤抖着,显然也气得不轻。

    王复兴神sè平静,跨出房门,嘴角带着一丝完全不加掩饰的嘲讽笑意,从唐清和杨旭身边一穿而过,没有丝毫避让的撞了一下唐清的肩膀。

    那一瞬间,王复兴本来就苍白的脸sè似乎又苍白了一分,但却死死咬着牙忍住,脚步平缓走出别墅。

    副省长唐清,纪委书记杨旭两人的神sè顿时更加尴尬,身体僵硬在原地。

    别墅内寂静无声。

    刚才跟王复兴的冲突如此明显,但这个时候里面的每个人似乎都成了聋子,明明知道他们两人过来,但却始终不出来个人迎接一下。

    别墅内温暖的空气自房门口流动出来,迎着唐清,却让他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

    “唐省长,现在怎么办?”

    杨旭语气平静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平静,内心的怒气就愈发强烈。

    唐清脸sè不断转换,yīn沉的可怕,良久,才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两个字:“回去!”

    两个被王复兴彻底落了面子的政界大佬一前一后离开一号别墅,背影匆匆,异常狼狈的朝着唐清的住处走过去。

    别墅门口,那辆奥迪A8L车外,王复兴抱着三盒包装jīng良的茅台,神sè平静的擦拭了下嘴角上的血迹,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满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深沉狡诈。

    唐清和杨旭两人黑着一张脸,一前一后走进省委五号别墅,上楼,进入书房后,这名在常委排名不算靠前但也绝对不算靠后的副省长终于暴怒,一把掀翻了平rì里没事就会自己对弈的棋盘,黑白子洒落在地上,不断跳动,清脆的声响回荡着唐清苍老但却气十足的咆哮:“他算个什么东西?!当自己是夏家未来的男主人了?谁给他的资格?啊?我们什么时候孤立过?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在开小会!这是排外的行为,个别同志近年来工作态度越来越差,他以为他手掌握的票数多一些,就可以再吴越搞一言堂了?过分!简直是岂有此理!”

    杨旭轻轻眯起眼睛,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根烟,静静听着唐清的发泄,官场言行需慎重不假,但两人相交多年,又同在一个阵营,彼此都是彼此坚定的盟友,自然不需要顾忌这么多,两人在书房内相顾沉默,良久,这位可以说是靠拉下一个个高官显贵来博上位的省纪委书记终于开口,淡淡道:“他要不要搞一言堂暂时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老伙计,我总感觉这事不太对劲,邹仁特跟戴立功两人一向不和,尤其是今年,为了几个形象工程是不是要破土动工,更是在常委会上面吵翻了天,两人的矛盾也愈发激烈,可现在他们转眼之间却走到了一起,这事怕是不简单呐,得琢磨一下。难道吴青山一走,他们觉得自己势单力孤了?这不是邹仁特的xìng格,不像,太不像了。”

    唐清眼神yīn冷,不停的喘着粗气,看着挂在自己书房曾经在京城用高价求来的平步青云四个打字,冷冷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拉一家打一家,都是老把戏而已。说到底,还是后辈惹的祸端,小唐宁被唐老带走,让我们这几个老的也在这里受气,你瞧瞧那个小子,瞧见没,狂妄的没边了,一点小成绩就开始翘尾巴,算什么东西!难成大器,凭他也想复兴王家?哼,差得远!”

    杨旭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道:“看来今晚是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了。老唐,邹仁特和戴立功那边必须要盯紧,这两个人不简单,如果联手的话,我们三人不一定防得住。明天我们三人碰个头,商量一下对策再说。”

    “对策?”

    唐清豁然转身,眼神牢牢定在杨旭身上,今晚被王复兴两句话彻底戳破了自尊心的唐副省长脾气异常火爆,猛地挥挥手,冷笑道:“要什么对策?反击!你是纪委书记,收到的一些举报信不少吧?查!一个个的查,我就不信,他们每个人都能做到毫无问题!”

    杨旭眼神诡异的神sè微微闪了闪,又瞬间换上了一脸的冷笑,深深看了唐清一眼道:“这你就说错了,无论戴立功还是邹仁特,身上都有问题。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就算翻出来有什么意义?邹仁特,身边不下五个情人,学校内受人追捧的女大学生,大型公司内看似高不可攀的高层管理,模特,甚至跟我们下面机关的一个女处长的关系都说不清道不明,可到了我们这个级别,有几个人会被女人搞下去?秦家稍微动动嘴就能压下去的事情,折腾出来也没意思。戴立功,曾经用过手上的职权帮助过两个老战友拿下了几个建筑工程,但这又如何?起码那些工程质量方面没有半点问题,甚至还要超出我们要求的标准许多,而他在间也没拿半毛钱的回扣,老唐啊,这些事你让我翻出来找他们谈,我都不知道谈什么。要我说,我们既然抓不到大鱼,那些小的就先不要动,免得打草惊蛇,现在唐家和夏家联手后态度不明,我们本身就处于弱势,要是激怒了他们,保不准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能忍就先忍吧。”

    “就这些问题?哼,老方,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成?起码单单是我知道的,就不止这些,你不敢说吗?好,我来说,邹仁特他就…”

    “够了!”

    杨旭猛然沉声道,眼神瞬间变得极为的犀利迫人,盯着脸sè一滞的唐清,语气变得异常严肃道:“你说的那些我知道,但你就百分之百的会认为那些东西能扳倒他们?秦家有多大的能量?如果真要运作起来,邹仁特最多也就是调去别的省份继续做他的省长,他的事情,跟华亭的方衡完全不是一个xìng质,是可以压下来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唐副省长冷哼了一声,不言不语。

    杨旭语气顿了下,深深看了这个共事多年的老伙计一眼,放缓语气,轻声道:“再者说,现在真正干净的,又有几人?邹仁特再如何过分,也没有最敏感的经济问题,老唐你可不一样啊。有些事情,我能帮你压着,但做得太明显了,还是不好的。”

    他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最终摇摇头:“戴立功身上有事,邹仁特也有,但这些都是不能见光的东西,就算我肯拿出来,唐老也不会同意。那样闹的太大了,倒是你,做事要谨慎一些,不要让人揪住尾巴。”

    唐清脸sè猛然变了变,冷着脸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杨旭抽完一根烟,见到唐清还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也不在打扰,拉开书房的门,安静离开。

    唐清紧紧眯着眼睛,站在自己的书桌旁边,等省纪委书记杨旭彻底走远后,才喃喃自语了一句:“夏家,是越来越狂了啊。”

    他冷哼一声,转过身,猛地将脚下的棋子踢出去,冷笑道:“目光短浅,骄傲自大,真是好一个夏家女婿!”

    这一夜。

    被唐清评价为目光短浅骄傲自大实际上却为夏家拉了一次仇恨值的王复兴拖着浑身剧痛的身体,苍白着脸跟夏沁薇坐车离开省委大院,在半路上终于忍不住下车,扶着一棵树,吐的撕心裂肺,最后弯着腰,吐出血来。

    夏沁薇站在他身边,有洁癖的夏大小姐这个时候却没有丝毫嫌弃,很温柔的抚摸着王复兴的背部,紧紧咬着嘴唇,心疼的想哭。

    这个魂淡,他不欠谁的,这么拼命干嘛?

    王复兴剧烈呕吐,血液随着食物一起翻腾,开始还能弯着腰,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蹲下身体,吐的昏天地暗。

    这一夜。

    夏沁薇看着这个蹲在地上几乎要吐出苦胆的同龄人,看着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的脸庞,眼没了心伤,内心只剩下抑制不住的心酸和心疼。

    王复兴在地上蹲了大概半个小时,直到双腿发麻,胃里翻腾感觉才稍稍减轻的他才勉强站起身体,却有些摇摇yù坠。

    夏沁薇呆呆发愣。

    路灯下,王复兴两眼通红,泪流满面。

    这个一直看上去都很坚强近乎金刚不败的男人,此时脸sè苍白,脆弱的像个孩子。

    是哭了吗?

    还是呕吐过程的自然反应?

    夏沁薇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再也忍不住,瞬间冲破了所有障碍,变成晶莹的光,全部冲出了眼眶。

    将今晚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吐出来的王复兴身体晃动,却拒绝了夏沁薇的搀扶,努力挺直了腰杆,走向那辆A8L,擦着脸,轻声道:“真累。”

    夏沁薇终于哭出声来,肩膀颤抖,本能的想冲过去抱住他,但却不敢。

    怕他更疼,怕他更累。

    不英俊也不伟岸的年轻男人钻进A8L的副驾驶,身体靠在上面,闭上眼睛,最终沉沉睡去。

    这一夜。

    江山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