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史上最骚秀恩爱(第1/1页)山河盛宴
长川易家这个防备,实在也可以算得上铜墙铁壁了。
可以想见,刺史队伍就算来了,一定会被接入长川主城,但却不可能进入内城。到时候里外一夹击,再多的护卫都扛不住。
这内城里面也有商户百家,酒楼茶肆,但寻常百姓是进不来的,里头随便一个人,都是易家嫡支偏支附属家族及有其他关系的人。
这个巨大的区域里,像一个圆形的千层蛋糕,一层层,依照和易家关系的远近分布,血缘关系越薄越住得远,越近越靠里,外头五层都算外院范围,也叫外五房。里头两层才是核心。
现在非常时期,每一层聚居地都有门户,有高墙,有专人把守,层层大门都开在一个方向,一条横贯全城的大道直穿到底,段夫人到的时候,层层大门打开,大道在夕阳的金光下无限延伸,气魄非凡。
可以想见,长川内城这样的设计,是完全可以当做城池来守的,如果以为进了主城就进入了易家核心,那就太天真了。
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进入段夫人专属的院子“一泉居”。院子很大,用花墙自然隔出了很多个独立的小院。文臻和燕绥分到了西院三间屋,还带一个小花园,十分清幽雅静。
段夫人和随行的易家子弟,回来第一时间便是去探望昏迷已经很久的易勒石。文臻燕绥自然没去,段夫人身边的人安排事情一向妥当,热水热饭人一到便送了来,文臻今日出了手,比较疲倦,燕绥便逮着机会,亲自伺候她洗了个澡,两个人泼泼洒洒,嘻嘻哈哈,闹了好一阵,燕绥才将文臻抱上床,给她严严实实盖好,自己才去收拾了一下。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样武器,都是些质量不错但是很普通的刀剑之流,还有双节棍。
然后文臻就看见燕绥用折断的刀剑,削好的木条,钢珠、火折子、锁链、树枝……等等乱七八糟的物事,布置了一个几乎可以遍布整间屋子的联动的大型机关。
燕绥做机关都不用思考,随手取材,文臻虽然一直在眼前看着,也不大明白一些部分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最后燕绥用一截拆双节棍剩下来的锁链卡在床边,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里做了一个小机关,文臻倒是看懂了,燕绥只要扯动那链子,头顶上就会有钢珠落下来,落在……她头上。
燕绥夜间安静下来强迫症加重,总是想起身,钢珠落在他头上可能都阻止不了他,所以他把钢珠对着她脑袋。
只有怕吵醒她砸到她,他才能忍住不动。
文臻没说什么,抱着他脖子,道:“睡吧。”
两人一直同榻而眠,文臻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燕绥却忽然成了柳下惠,文臻猜他是担心她的身体,她觉得这样憋着反而更令他睡不着,有心想分床睡,但是毕竟身在敌营,又怕人发现。
身边燕绥的气息平静,他一直这样,根本看不出一个长期失眠的人的烦躁不安。
文臻却有些烦躁不安,燕绥自从伤后进入长川,夜间的状态实在太差了,她很担心这样的内耗会影响他的状态,还担心这问题无法逆转,那最后……
长川的冬夜似乎特别宁静,最核心的主院远离城池的喧嚣,除了游荡的风声穿越檐角,发出的尖利且有节奏的呜呜风声听来有些凛冽,以及不知道哪里的音乐的箫笛乐器之声外,其余连鸟兽声都不闻,文臻毕竟重伤未愈,困意很快袭来,睡着前犹自迷迷糊糊地想,撞到头为什么影响到这种长期潜伏的疾病,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诱因……
睡到半夜的时候,隐约听见院子里脚步杂沓,似乎那群去探望易勒石的人回来了。她隐约听见嬷嬷迎候段夫人的声音,听见易云岑压低的公鸭嗓门,听见易秀鼎和别人不同的特别凝实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并没有进给她安排的屋子,却一路向自己这里而来。
文臻下意识等待,那脚步声却在快要接近自己屋子的时候停住,过了一会,她隐约听见衣袂带风声,轻轻跃起的声音,还有靴子踏在屋瓦积雪上的细微嘎吱声,还有金属之物搁在屋檐上的声音。
那种什么孔洞穿过夜风发出的细微尖锐之声渐渐淡了。
不知怎的,她发现燕绥好像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因为不需要再伪装,气息反而会更短促一些。
这让她更加心安,很快也沉入梦乡。
一睁眼已经天光大亮,门外有人在轻轻敲门,燕绥正直起身来。
文臻十分诧异,燕绥好像在她身边睡了整晚?
这段日子以来的首次。
门外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昨日她救的那个侍女。燕绥起身打开门,说了几句,便端了个托盘进来,文臻还以为是早饭,探头一看,竟然是一对荷包和两副腰带。
这些东西燕绥又不是没有,这是叫人巴巴绣了什么?还这么急,连夜绣好了。
燕绥将东西拨了拨,道:“虽然比不上绣娘,还将就。”顺手递了一个荷包和一副束腰给她。
文臻一瞧。
荷包上金线绣着几个十分招眼的字,“我的她。”
腰带也是,扎好的腰带上会斜斜撇出一截垂在腰下,上头也写着“我的她。”
文臻:“……”
文臻盯了一阵,去拿他那一套,果然,大一点的荷包上和腰带上,也是三个字,“她的我。”
……没见过这么骚的秀恩爱。
昨天被刺激了吗?
这人心眼要不要这么小?她天天遇见他的烂桃花也没想过要把他绑在自己裤腰带上。
笑了一阵,她把束腰穿好,荷包佩上。
秀就秀吧,她家殿下看似牛逼轰轰目下无尘,其实内心里还住着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宝宝呢。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宝宝。
抬头看燕绥,他也把那张扬的荷包佩上了,唇角微勾,眼眸中似盛满星河。
也不知道是此刻心情好还是难得睡了个好觉,他看来剔透生光。令文臻心中也生出欢喜。
侍女来送早膳的时候,她也显得兴致勃勃,连连夸赞易家的饭食美味。
侍女便也显得几分得意来,道:“咱们家的厨子都是特地选拔出来的名厨,自然做得一手好菜。听说姑娘你喜欢吃水鲜,我们夫人特地嘱咐了给您安排内厨房做水鲜最好的李厨。您吃着怎样?”
文臻自从跟随了段夫人的队伍,就一直吃得很少,段夫人为人细致体贴,曾打发人来问她想吃什么,还是燕绥道文臻自来喜欢吃鱼虾水鲜,只是这冬日行路多有不便,自不必麻烦了。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文臻在韩府得知,李石头就善做鱼虾水产,当年就是以一道口吃鱼拔了头筹,这么多年,想必技艺更加精进,两人留了这个铺垫,等到进了易家,机会自然便来了。
毕竟长川易家这么大,几千号人,厨子也有好几十号人,要想专门找某个厨子,其实很难。
文臻便笑盈盈就着易家厨师这个话题和她唠嗑了几句,过了一会侍女收走了碗碟,她便道吃多了,要出去消食。
这一出门,那腰带荷包便十分吸睛,一路上都能听见人们的目光好奇地张望,人走过来悄悄探头,人走过去低低窃笑。
殿下容光焕发,文臻坦然自若。
大厨房却不在最里层,还在第六层的位置,照管着内里两层的人员伙食,颇有一些路程。
段夫人常年茹素,有自己的专门厨师团队。内院也有自己的小厨房,为了安全,易云岑和易秀鼎的饮食也多半是那边负责,燕绥和文臻本该在小厨房吃,但一来为了李石头,二来厨房远一点,以后万一有需要出来活动也方便找借口。
两人顺着道路散步,顺便查看一下易家的装备和地形,在段夫人的院子里倒还是行动自由,但是出了段夫人院子,立即便有人跟了上来,自我介绍说是内院副管家,客人初来,愿为向导。也不管文臻和燕绥如何的神情亲密不容外人插入,自顾自地跟在旁边,说是向导,看那神情,也没真打算热情介绍,只随便指着某处亭子,干巴巴道一声这是洗砚亭,指一处小桥,说一声这是映月桥,随便说了几句,便道易家门禁森严,东边方向有竹林深井,请勿靠近,西边方向是刺史以前读书的院子,请勿靠近,南边方向通往长老堂,请勿靠近……
文臻听到后来,忽然笑道:“总之,就是哪里都最好别靠近,最好窝在段夫人院子里生青苔。”
她本是嘲讽,结果那副管家当真硬邦邦答:“姑娘说得不错。”
文臻笑笑,道:“哦,这就是长川易家的待客之道么?”
那副管家冷冷瞟她一眼,道:“姑娘算是哪门子的客人?”
“我?”文臻指着自己鼻子,不可思议地道,“我是你们段夫人带回来的客人,怎么就不算了?”
那副管家又冷笑一声,道:“夫人自己还不能……”忽然敛容躬身,道:“大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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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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